三

    “烧灼成瘾”？

    纵然查遍所有参考资料也不可能找到这样古怪的词语吧，就连看上去极为接近的病理性纵火，也无论如何无法推测到“出生之前”的事。

    或许这只是红小姐单纯的妄想而已？

    可无论它究竟是什么，把它搞清楚，记录下来……不也正是“取材”的目的吗？

    于是我一头雾水，诚心诚意地服输：“这……我可真不明白了。红小姐，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这次她却没有抗拒，轻轻点了点头。

    所谓的“成瘾者”，指的是饱受“成瘾性症状”痛苦折磨的可怜人们。

    “成瘾症”指个体强烈地或不可自制地反复渴求滥用某种药物或进行某种活动，尽管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各种不良后果，但仍然无法控制。有些成瘾者多

    次努力地去改变，却屡屡失败。目前广泛使用的分类方法是将成瘾大致分为物质成瘾和行为成瘾两大类——行为成瘾的概念多源自于物质成瘾，具有物质成瘾的特征，如耐受性、戒断症状等，但行为成瘾通常未摄入精神活性物质。再详细说的话，“物质成瘾”最典型的例子，恐怕就是麻醉药品——换句话说，“毒品”——的作用方式了，如***、***、K粉、冰毒、**之类，一旦沾染便如跗骨之蛆，令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再怎样努力戒除，也几乎只是暂时的喘息，想要真的忘记那种快感，唯一的解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相对而言，行为成瘾或也称为过程成瘾，它指某些易感人群沉迷于某些行为不能自拔，会出现明显

    的心理社会和躯体功能的损害。但它更多是心因性，对身体的损害比起前者姑且没那么可怕。

    ……嗯，我的意思是——“大多”应该是这样的。

    而红小姐，无论幸或不幸，都成为了其中的“特例”。

    “你能想象吗？在精神尚未独立存在，还和母体千丝万缕地牵缠为一之时，我就意识到了生命的本质。想想看，同样都是一团有组织的有机物，生命之所以为生命，活物之所以‘活着’，究竟和单纯的物质存在有什么区别呢？按照古老的说法，或许应该是因为我们有‘灵魂’。然而灵魂毕竟虚无缥缈，它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存在呢？”红小姐的话语缓慢，目光中充满着探寻——我很喜欢这种认真的表情，至少比之前状若疯魔一般的表情更

    喜欢。

    “这……我觉得还是不要牵扯到那种怪力乱神的概念比较好吧？”我尝试解释，“毕竟，就我的生物学常识而言，记得生命的产生本身似乎也只是源自古老时代里大自然的无限偶然交汇所产生的结果——诸如闪电啊之类的小概率事件刚好让某些原始蛋白质萌发了生物活性，开始了最原始的生命活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自然界无比漫长的时光中产生的大量尝试之下，再微小可能的‘偶然’事件其实都可以看做是某种终将发生的‘必然’，只是或迟或早罢了——与‘灵魂’比起来，我更愿意将它理解为造物的奇迹。”

    “你说得有道理，那就按照你的逻辑接着推演吧。”红小姐笑起来，倒也没跟我唱反调，“无论如何，从最原

    始的生命开始，所有的生命几乎都遵循着最基本的一种规律——生命，必然有‘周期’，有生老病死。从最原始的到最高等的，只有寿命长短，世上不会有永生不灭的生命，对吧？”

    我点点头：“不错。或许这也是大自然创造奇迹的规则之一，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它是怎么运作的，但它符合自然规律，和谐融洽，很好。”

    “那么就当作很好吧，让我们继续好了——喏，作为一位受过义务教育的成年人，你至少该学过最基础的物理学吧？”洪小姐问。

    这个问题令我相当不悦：“那是当然的。怀疑这个做什么？”

    红小姐笑着告罪：“并不是怀疑，只是个讨论的小小前提罢了……那就让我们复习一下？比如说……物质不灭，能量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