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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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瞻患赤眼

    【原文】

    余患赤目①，或言不可食脍②。余欲听之，而口不可，曰：“我与子为口，彼与子为眼，彼何厚，我何薄③？以彼患而废我食，不可。”子瞻不能决。口谓眼曰：“他日我养，汝视物吾不禁也。”管仲④有言：“畏威如疾，民之上也；从怀如流，民之下也⑤。”又曰：“燕安酖毒，不可怀也⑥。”《礼》曰：“君子庄敬日强，

    安肆日偷⑦。”此语乃当书诸绅⑧，故余以“畏威如疾”为私记云。

    【注释】

    ①赤目：红眼病。

    ②脍：细切的肉食。

    ③我与子为口，彼与子为眼，彼何厚，我何薄：我是你的嘴巴，他是你的眼睛，你为什么要重视他而轻视我？

    ④管仲：字夷吾，春秋人，辅佐齐桓公，被称为“仲父”。

    ⑤畏威如疾，民之上也；从怀如流，民之下也：说敬畏法令就

    像害怕得病那样的人，是中上等的民众；有些人放纵情意就像肆意的流水那样，是下等的民众。从：通“纵”，纵容、放纵。

    ⑥燕安酖毒，不可怀也：享乐安逸和毒药一样相似，千万不能过于贪恋。酖：用毒酒害人的意思。怀：使动词法，使……服的意思。

    ⑦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意思是君子如果能够坚持庄严恭敬，那么他每天都会提高自己的道德

    和事业；如果放纵安逸，那么一天天下去，他就会苟且偷生。

    ⑧绅：士绅的腰带。

    【译文】

    我得了红眼病，有人说不能吃切得很细的鱼和肉。我想要听从，可是我的嘴不肯。嘴说：“我是你的嘴，它是你的眼睛，你为什么要重视它而轻慢我？因为它得了病就不许我吃东西，这样不行。”我不能做决定。嘴对眼睛说：“以前我得了疟疾，我也没有不让你

    看东西。”管仲曾经说过：“让百姓像畏惧疾病一样畏惧权威，是在百姓之上；让百姓服从安抚，是在百姓之下。”又说：“享乐安逸就像是毒药一样，千万不能贪恋。”《礼记》里面说：“君子应当庄敬自强，不该稀里糊涂混日子。”这些话都应当成为我们每一个人的座右铭，所以我写了上面这段小寓言，以表达我“敬畏法令之威严就像害怕生病一样”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