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逼沈家人签保证书

    正当沈家一家子都想要抓到她的时候,这时,忽然有一阵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大胆!通通都给我住手——!”

    只见秦小玉一身捕快的便衣,将青丝利落的束起,手里拿着衙门的佩剑。

    她的身后带着捕头,和两个捕快。

    沈小蝉之前回家一趟时,让去集市买菜的大川顺便去衙门叫下小玉,有事相帮。

    没想到,沈家人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至始至终的跋扈。

    秦小玉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说道:“小蝉,我会保护你的,谁都不能欺负你。你是我的好姐妹,伤了你的人就是伤了我。”

    金氏满脸惨白的后退,沈天明惊慌的连忙躲在娘后头。

    秦小玉拿着佩剑以刀鞘指着她们,道:“我爹已经让你们分家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蓄意骚扰小蝉,是不是不把我们衙门的人,放在眼里?”

    金氏连忙“扑通——”的跪下,拉着儿子也跟着跪下。

    “……这我们哪敢啊!没伤害她,真的没有!就是好好的在说话。”

    “好好的说话,为什么你们手里拿着这些东西?是要打小蝉?”

    秦小玉看着他们手里拿的扫把、棍子、锄头,什么都有。

    沈大河胆战心惊的说道:“我可没有啊,是他们要这么做!”

    沈父又推的一手好锅。

    沈小蝉对秦小玉道:“若是他们没有书面的保证,下次还会再来向我和我娘亲要钱。”

    秦小玉闻言,觉得好办,特意让人带了纸笔过来,以防要写口供之类的。

    捕头便将纸笔拿了出来。

    “小蝉,你说吧。我让人写下来,有我在,这几个人不会有什么举动的!”

    有了秦小玉代表衙门的威严,沈小蝉便方便多了。

    她走到金氏的面前,对他们道:“你们写下保证书,保证日后不会再向我和我娘亲,索要分家得来的银两。就

    暂先饶过你们。”

    “……凭什么啊!二娘,别写!”

    沈小鱼愤怒的瞪着有靠山的沈小蝉。

    秦小玉只是一个手势,两个捕快便将沈小鱼给抓走了。

    沈春花大声道:“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妹妹!”

    而后又将沈天明给抓了起来,这时,金氏坐不住的大喊道:“衙门大小姐,别抓我儿子啊!我保证,保证就是!”

    秦小玉放下话语,道:“这就对了。你们现在给我听好了,沈小蝉是我的好姐妹,你们谁都不能对她动什么心思,不然就是在藐视我们衙门的威严,到时候把你们通通抓起来!”

    金氏吓得匍匐在地上,哪里想到这小贱蹄子竟然找了衙门做靠山。

    “是是……不敢,我们不敢!”

    秦小玉让捕头写下保证书,再让他们沈家的每个人都签字画押。

    保证今后都不许向她们所要分家的银两,闹事。

    金氏只得狠狠瞪着沈小蝉,被迫的签字画押。

    沈小蝉接过沈家人的字,道:“还有三娘没签。”

    捕快经过她的提醒,进去里屋,让沈家的孙氏签下,万无一失。

    金氏等人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衙门的人在面前,他们不敢再针对沈小蝉。

    捕快把纸张交给她,沈小蝉接过,并折叠好收在自己的身上。

    “这份保证书,是经过衙门的人当面见证的。希望二娘,你们能够记得。”

    她微微转头,对秦小玉道谢。

    秦小玉笑说:“我们是好姐妹,哪里那么见怪啊。”

    金氏与沈大河纷纷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秦小玉看了他们一眼,道:“小蝉,我们走。”

    沈小蝉在捕快的维护之下,跟小玉离开溪水村的沈家。

    金氏瘫倒在泥地里,怨天尤人道:“……造孽啊,怎么会摊上这种贱蹄子啊!她有衙门撑腰,我们还能咋办!”

    沈天明

    复杂的说道:“娘,别造孽了。算了吧,我扶你回屋里头去,怪冷的。”

    沈大河冷哼声从地上起来,拍拍灰土,道:“老子才是造孽,怎么养着你们这群麻烦精!害得老子差点被抓进去,以后那两个贱人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

    金氏脸色发白的由着儿子扶起来,讪汕的进了屋里去。

    ***

    沈小蝉将秦小玉送到山脚,两人告别后,她便一刻也没有耽误的,拿着药箱子去了草芦。

    这厢,书童就坐在草芦的某处,以手扇着扇子,煎着药,打着吨,似乎困极了。

    “小书童,偷懒呢?”

    她上前去,拍了下他小小的后背。

    书童还以为是先生,才知道是她,没好气的继续扇着火候。

    沈小蝉进去草芦里,便嗅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谢韫的案牍前摆放着小鎏金香炉。

    他正裹着白绒深蓝的披风,清咳嗽着,提笔正在写着什么。

    “我听人说,先生病了,所以来看看。”

    沈小蝉将药箱放下,跪坐在他的身前,看着他温润的脸庞。

    谢韫见她来了,便将纸张缓缓放在一边,落笔,将手中的暖炉给予她。

    “小儿这脸蛋,冻的红红的。这一路,便是如此过来的?”

    他虽病着,眉目间仍然带着清润,嘴角带着浅笑。

    沈小蝉身上穿的单薄,她说道:“我一点都不冷,倒是觉得先生看起来挺怕冷的?”

    她捂着他的暖炉,见他缓缓从案牍前起身。

    谢韫将白绒的披风微微拢紧,走到一旁的书架前,白润的手指静静翻阅,道:“我体质偏寒,是有些怕冷。”

    沈小蝉忙把暖炉放下,起身说道:“其实我本身就是个小火炉,冬日里根本不怕冷,我娘亲都夸我暖。先生要不要试试?”

    他微微侧过首,将泛着涟漪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道:“哦?怎么个试

    法。”

    她笑着张开手,道:“先生可以感受下我的怀抱。”

    谢韫宠溺的笑了,将书籍放回书架,却也没有所举动,只道:“你啊。淘气。”

    她看见他将微聚起的眉头,稍稍的挑起一下。

    沈小蝉缓缓的放下手,道:“我还是给先生瞧瞧病吧,这次的风寒来势汹汹,不是一般的风寒,现如今只有我的药方子,才可以真正根治。”

    他却不紧不缓的拿出另外一本书籍,走到桌前,放在一旁待看。

    谢韫坐下后,便右手执着蒲扇,左手缓缓伸了过去,道:“也好。便让你瞧瞧。”

    沈小蝉见他清闲的模样,便为他把脉一会儿。

    她专注的样子格外的认真,时而秀眉微蹙,时而微松。

    谢韫眼底清澈的眼神,似是有春水,微微泛动,注视着她。

    沈小蝉动了动唇,迟疑说道:“先生这脉象……似乎跟常人,有些不太一样。”

    她察觉到他的脉络,出乎意外的有些复杂。

    像是他的体内有着什么一样。

    谢韫缓缓收回手,将袖袍掩下,不动声色,道:“小儿可瞧出来什么了?”

    沈小蝉点了点头,便道:“我想问,先生夜里睡得可好,可有头晕目眩等症状。”

    他略微思忖,启声道:“除偶尔干咳几声,便无其他。”

    沈小蝉的眉头舒松,道:“如此就太好了!可见先生的风寒并不严重。外面煎的几味药里,还需要再加上两味桔梗和甘草,咳嗽不出几日就能好!”

    她方才吓小书童的时候,在小书童的旁边看见了摆在地上布巾上的药材,许是作两次分别煎好。

    谢韫凝着她喜悦的小脸,不由得目光闪动着,道:“这几日风寒之盛,等风波过后,再带小策来我这里念书吧。”

    沈小蝉却说道:“我不怕风寒。我可以来练字吗?”

    她也不怕被他传染,

    就算是真的传染到了,她甘之如殆。

    谢韫忽地笑了,笑声如清铃般悦耳。

    “你这小儿,有时竟不知拿你如何是好。”

    他缓缓的扇动着蒲扇。

    沈小蝉狐疑的看了一眼,道:“先生不是怕冷吗?为何我屡屡看见先生拿着这扇子,在扇风呢?”

    谢韫却是不缓不慢的说道:“这与我的体质有关。其实,我本无意瞒你。”

    她默默的不作声,方才给他诊脉的时候,就发现他体内似有火也似有冰,一冷一热的交错在一起,导致脉象很错综复杂。

    真不知道谢韫都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如此与常人不一样。

    沈小蝉只是皱着秀眉,问道:“可有法子治?”

    谢韫微微摇首。

    她陷入了沉思,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脉象,饶是她医术精湛,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年底了,年年冬日年底,灾荒饥荒,接踵而至。难民流民,数不胜数。”

    谢韫的眼神飘忽迷离,他缓缓望向屋外,平静中又带着一抹忧愁。

    沈小蝉不能理解他的愁,只道:“可这天下人,谁不是在苦苦煎熬。我们谁也不是救世主,救不了那些颠沛流离的受难人。”

    “饥荒若起,流民肆意。抢粮者,霸占山头者,数不胜数。介时,恐引人惶惶不安。”

    谢韫的声音轻缓,眉头微微拧起,抬手缓缓的倒了两杯热茶。

    沈小蝉不是很明白,道:“往年,这里可有过难民流民的迹象?若真有那些为了生存烧杀抢掠的人,是该担忧。”

    “往年若没有,才会恐今年有。”

    谢韫淡淡的将热茶递予她。

    屋外,书童正低着头走了进来,提醒道:“先生,梅学士与庞学士进山来了。说要找先生高谈论阔,已在林中设宴,正等待先生过去煮酒论茶。”

    沈小蝉眨了眨眼,她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