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耶稣的早年时光
至于耶稣,他在一个叫拿撒勒的小村子里的淳朴农民和手工业者当中长大。他学过木匠的行当,但这种生活并不让他感到满足。他对世界进行观察后发现到处都是残酷和不公。他离开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前去宣讲他内心所持有的真理。
耶稣在野外只待了很短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他缺吃少睡。
而他的确需要用所有的时间来计划未来。
他差不多有30岁了,还没有结婚,来去自由,过着他那时极其简朴的生活。
但是约翰的话开始让他思考。在拿撒勒宁静而平凡的一切印象和经历看起来就是要他经受约旦河边的那个时刻,那时他突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生活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对那些重大的政治事件所知甚少,这些事件刚刚把旧的罗马***变成了一个帝国,而这个帝国则是建立在一些重金雇佣的外籍军队的武力和忠诚的基础上的。
对希腊语和用这种通用语写成的一切,他也完全不知。
他讲的是阿拉米语,或许还有阅读许多世纪以前用古希伯来语写成的圣书的本事。
但是希腊思想和希腊科学,就和罗马
的法学和罗马的统驭术一样,他都所知甚少。
他只是他自己民族和他自己时代的一名卑微的犹太木匠的孩子,熟稔古老的摩西律法,以及他在会堂和圣殿里听来的士师和先知的传统事迹。
他对自己的宗教责任非常忠诚。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必要,他就去****,按古老惯例的要求在圣殿献燔祭。
他接受了他所发现的加利利小世界,不去怀疑约瑟和玛利亚对他的教导。
不过他也并非没有某种疑虑。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感到自己身上有某种精神气质,这把他同其他人区别开来。拿撒勒的善良的邻居们却很少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和他太亲密,对他太了解了。对他们来说,他永远是那个木匠的儿子。
但是一旦他离开了自己老家的村子,就不一样了。
他开始引人注目了。
有某种东西藏在他的哪怕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里,这会引起偶尔路过的人的注意。而在他到达了约旦河后,他发现那里的群众生活在一种对伟大奇迹的期盼中,听到施洗者约翰的信徒在他背后窃窃私语,相互询问着那来回重复的问题:“那个人就会是我们的弥赛亚
吗?”
但那个弥赛亚,对那些聚集在一起听约翰布道的人来说,是一个伟大的勇士和一个刚正的士师-一个向帝国复仇的人,他将会建立一个伟大的犹太王国,使世界上所有的民族都服从于***选民们的律法。
而在耶稣的淳朴头脑里并不会对这样的世俗观念想得太多--又一个参孙,骑着大黑马,挥舞着刀剑,率领着他的胜利之师,讨伐那些对法利赛派的宗教偏见和撒都该派的政治信念无动于衷的人。
这个问题只在于4个字母① 。
把耶稣同冷酷的罗马人、势利的希腊人和教条的犹太人区别开的,正是他对“爱”这个词的理解。
他的心充满了对他的人类同伴的爱。不只是投向他自己在拿撒勒的朋友们,他在加利利的邻居们,也投向了藏在通往大马士革大道的最后拐弯之后的那个广阔世界的人们。
他怜悯他们。
他们的争斗看起来是多么没有意义,他们的雄心是那么徒劳无益,他们对金钱和荣耀的欲望是对如此宝贵的时间和精力的浪费。
的确,许多希腊哲学家们也曾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结论。他们也发现,真正的幸福是一种心灵之
物,而不依赖于满满的钱袋或者看台上人群的欢呼喧哗。
但他们从没有把他们的观念带出那个狭小而封闭的名门贵族小圈子,在那个年代,他们是唯一被允许享有内在心灵之奢华的人。
他们丝毫不管奴隶、穷人以及千百万永远生活在悲惨中的人们,作为注定而不可避免的事物的一部分,它们就像一些不幸的事,我们刚好无法相助。
他们与其给在自己农场干活的劳力们以及为自己准备晚餐的厨子们解释伊壁鸠鲁派或斯多噶派的哲学,还不如给他们田地里的狗和后院的猫讲讲好。
在某些方面,他们比那些早期的犹太领袖更有优点,那些领袖们顽固地拒绝承认不属于他们自己部族的任何人的权利。
但是对耶稣来说(虽然他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还不够宽容。
他把一切生命都包容在了他伟大心灵的怜悯之情中。虽然他隐约预感到了等待着他的命运--他把自己的忍耐、仁慈和谦卑的教义教导给由顽固的法利赛派统治的国家;但是他不愿拒绝听从那个声音,它吩咐他为了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要献出自己生命。
这是他事业的危机。
他只能做
三件事中的一件。
首先,有一个在拿撒勒安度晚年的前景,在城里干点零碎活儿,傍晚和聚在水边听拉比们讲道的村民们讨论意义深刻的律法和礼仪问题。
这并不会吸引耶稣。这种生活意味着会使心灵渐渐空虚。
其次,如果他想过一种冒险的生活,他现在就会拥有自己的机会。
他能利用只要一露面就会在施洗者约翰的追随者中激发起的热情。如果他允许淳朴的人们去相信他们只会热切相信的事,他就会轻易地让人们承认自己就是那位期待已久的弥赛亚,能够在马加利家族的例子之后,成为一场民族运动的领袖,可能会为不幸分裂的犹太民族带来(也可能再一次带不来)独立和统一。
但这样的诱惑(谁在他的一生中不会做这样一场瞬息间的未来之梦呢?)对一个严肃的人的雄心来说因为完全没有价值而被立刻放弃了。
因此只剩下了一条道路。
他必须走上前去,必须离开父母,冒着流放、被憎恨和死亡的危险,把他自己头脑中至高无上的东西讲给所有愿意听的人。
他30岁时开始了自己伟大的工作。
不到3年,他的敌人就杀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