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耶稣的诞生

    这事发生在希律王在位期间,由一个英雄的名字--玛利亚--拿撒勒的一位木匠约瑟的妻子--生下一个儿子,被自己的族人叫做约书亚,而他的希腊邻国的人则叫他耶稣。

    在公元117年,罗马的历史学家塔西佗试图记述一次刚刚在全帝国发生的迫害**派的运动。

    他并不是皇帝尼禄①的朋友。

    但他却竭力为这一不同寻常的暴行寻找借口。

    于是他写道:“皇帝对这些男男女女施以酷行,他们则是因为犯了罪而让人憎恨,被人们称之为‘基督徒’。这个让他们赖以得名的特殊的‘基督’,在提庇留②皇帝的授意之下由本丢·彼拉多处死,当时他正好是犹太--一个偏远的亚洲行省--的总督。虽然被一时镇压,但这一可怕可恶的迷信活动又一次爆发了,不仅在罪恶的源地犹太省,而且也在罗马发生--多么不幸,世界上所有丢脸和反常的事儿都往这个城市聚拢。”

    塔西佗以一种超然的方式提到了整个事件,一个生活在1776年的英国记者,也许对这场发生在罗马帝国偏远***的原本会被认为是场极其严肃的事件并不会提炼出什么重大的意义。

    罗马并没有确切地知道他如此轻蔑地写到的那些“基督徒”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他们因而得名”的基督是谁。

    它不知道,也不关心。

    在像罗马帝国这样的一个又庞大又复杂的国家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麻烦。而且,在大部分大点儿的城市里都有犹太人,他们互相间不停地争吵,顽固坚持用不可理喻的律法来解决他们的争端,这都毫无变化地令地方官大为恼火。

    这里提到的基督很可能是加利利或犹太某个小教堂的传教士。

    当然尼禄皇帝很可能是稍稍过严了些。

    另一方面,在这样的事情中最好也不能太宽大了。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了,至少塔西佗是这样考虑的。

    他再也没提及这个烦人的教派。

    他的兴趣完全在于学术方面,就像我们自己的兴趣总在加拿大骑警和那些奇怪的俄罗斯教派之间的麻烦一样,那些教徒们定居在有着广阔森林和田野的西部地区。

    那个时期其他作家在同一方面却没给我们留下多少更有说服力的信息。

    一个叫约瑟夫的犹太人在公元80年出版了一本有关自己国家的详细历史书,提到了本丢·彼拉多和施洗者约翰,但我们在他的原版着作中却没有发现耶稣的名字。

    提比里亚①的犹士都在约瑟夫的同时代写作,也显然从未听说过耶稣,虽然他极其熟悉公元1到2世纪的犹太人历史。

    所有同时代的历史学家对此也是毫无声音。我们所依赖的知识完全来自于****的前四卷,被叫做“四福音书”(Four Cospels),Cospels是个古英语词汇,意思是“好消息”。

    就像《但以理书》、大卫的《诗篇》和****里的许多其他章节一样,《福音书》是个后补的题目。

    它们分别以马太、马可、路加和约翰4个使徒的名字命名,但它们最初的旨意看起来和这几部文学作品却没多大关系。

    这个课题依然笼罩着层层的神秘。很多个世纪以来它一直是学者们最热衷的一个争论,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比这些神学争论更加无聊无用的了,我们也不会给出一个明确的看法,而只以几句话试着解释一下,这个话题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多的争论。

    当然,对于现代世界的人们来说-他们从孩提时代就不得不同各种各样的印刷品(报纸、书籍、时刻表、菜单、电话簿、护照、电报、收入报税表,还不止这些)打交道-关于那时代的耶稣的生死竟没有一丝只言片语的证据,这似乎令人不可思议。

    但是从历史的角度来讲,这却没什么太不正常和令人费解的。

    着名的荷马史诗是在那些行吟诗人死后几个世纪才完成的,那些人从一个村子游荡到另一个村子,把赫克托耳和阿基琉斯①的光辉事迹吟诵给希腊的年轻人。

    在那早期的时代,人们靠口述来传递信息,他们有着极其精确的记忆力。故事由父辈传给子孙,就像现在以印刷文字传给后世一样仔细。

    而且,我们不能忘记,耶稣曾一度拒绝担任犹太民族领袖的角色(这是他很多本族人的热切希望),他不得不同贫穷而淳朴的渔民和小旅店老板打交道,他们之中没有人擅长编辑,无疑大多数人也和写作艺术靠不上边儿。

    而最终,既然他被钉死了,记述他的生平和教导就似乎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了。

    耶稣的使徒们坚信世界的末日近在咫尺。他们准备着最后的审判,并不关心写书--它们不久就会毁于天火。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越来越肯定,世界在天空中的行程还要继续很多世纪。于是有人开始努力搜集曾与耶稣有过交往的人的回忆录,他们曾经聆听过他讲道,并陪伴他度过了他生命中最后的岁月。

    他们中有很多人无疑还活着,他们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渐渐地,他们所记住的那位先知的着名讲道的丁点儿印象被汇集在一起,最后他们整理成本书。

    接着那些预言也经由重述而整理成了另外一部书。

    在拿撒勒的年老的男男女女也被采访了。

    在****,几个曾在各各他亲眼见证行刑的人,讲述了耶稣的最后时刻及其所遭受的痛苦。

    很快就有了不少关于这一话题的文学作品。

    随着人们的需求,这些书数量大增,深受欢迎。在很短的时间内,这些材料扩占到了相当大的比例。

    如果你想要一个现代的例子,就说说****·林肯的情况。有关这位最伟大的美国先知生平的大大小小的书籍正源源不断地面世。对一般人来说,去通读所有这些书是不可能的。即使他知道在哪里可以把它们全都找到,他也几乎不可能挑选出那些真正必要的书。

    因此,时常有些学者毕生致力于这一课题,从所有的材料中加以梳理,给公众承上一本简明的《林肯生平》,它突出了重要的历史事实,而抛去了那些专业历史学家不感兴趣的材料。

    《四福音书》的作者肯定是这样来写耶稣的生平的。每一个人按照他自己的兴趣和能力,用他自己的语言来重述“主”的苦难和胜利。

    没有人能够明确说出马太是谁以及他生活在哪个年代。但从他提供给世人的福音来看,我们知道他作为一个朴实的人,很喜欢耶稣常常讲给加利利农民的家常故事,所以对预言和布道这些话题讲得更为详细。

    约翰则大为不同。他一定是位博学或许还有点儿迂腐的教授,完全熟稔亚历山大学院讲授的最新学说,所以就他的“耶稣生平”来说更多些庄严的理论性,这在其他三卷中是完全没有的。

    第三卷《福音书》以路加的名字命名。据说,他是一名医生。

    他也可能是一位校长。

    他极其郑重地声明说,他读过当时情形之下所有关于基督生平的书,但他认为都不太满意。所以他决定自己来写一本。

    他希望告诉他的读者一切已知的事实,并增加一些以前从未出版的细节。为使他的承诺变成现实,他把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投放在了马太和约翰所遗漏的细节上。他的艰苦研究,为我们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至于马可,他曾经是(并且仍然是)所有圣经学者特别关注的对象。

    在耶稣最后岁月的模糊背景的反衬之下,我们常会瞥见一个聪明机智的年轻人,他在各各他的悲剧中扮演着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

    有时我们看见他为耶稣跑前跑后。

    在最后的晚餐那天夜里,他匆匆冲进客西马纪花园,警告先知公会的士兵正过来要逮捕他。

    我们也听说了他是保罗和彼得的秘书和旅途伙伴。

    但是我们从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实际上做了什么,以及他和耶稣本人是什么关系。

    这卷以马可的名字命名的《福音书》让问题更为复杂了。似乎这类着作只有让这类年轻人才可能做到极致。它表明他个人对很多事件都很熟悉。它省略了很多在其他《福音书》中给出的内容,但当它不再以诸多细节描写某个事件时,这个故事则立刻变成了一篇生动文章,而且充满了动人的逸事。

    这种亲密的私人接触经常用来作为有力的证据,在这种情形下至少我们不得不与掌握此课题的第一手材料的人发生关系。

    可是《马可福音书》同所有其他《福音书》一样,具有某种显然是第2世纪的文学特征,写此着作的人定是马可、马太和约翰的直系孙辈。

    对任何同时代证据的缺乏使得它成为某些人坚实的论断依据,他们声称所有依据史实重编造耶稣生平的努力注定要失败,除非更进一步的证据(可能它们埋藏在任何地方)给了我们衔接1世纪前半叶和2世纪后半叶之间的链条。

    然而,就个人而言,我们不能同意这一观点。

    按我们今天所掌握的材料,《四福音书》的实际作者本人都并不认识耶稣,这一点确凿无疑,这对认真研究过那些文件的任何一个人来说也同样是明证,他们从2世纪当时的一些文本中提取出普遍的信息,而那些文本从那时起就遗失了。

    这样的断层普遍存在于早期的欧洲、美洲和亚洲的历史中。甚至那些着名的自然学着作偶尔也容易跳过几百万年,这样的年代期间就使我们得以用自己的想象力来满足自己的幻想及科学信念。

    然而,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并非是被迫去研究一个模糊的史前人物,而是要去研究一个具有如此超群魅力和无穷力量的人,他的生命力比2000年前的任何其他事物都要长久。

    而且,历史研究中必不可少的直接的文献证据,在我们谈论或者论述耶稣时就似乎完全多余了。围绕这位拿撒勒先知而写下的文学作品恰恰向我们做出了证明。

    在过去200年间涉及他以及他的着作的书籍数量是数

    不胜数的。它们代表了每一种语言、每一种方言土语和每一种可以想象的理念的观点。

    它们以同样的热忱证明了或者证明没有他的存在。

    它们肯定或者质疑《四福音书》的那些证据显示给我们权威性或者可靠性。

    它们公开怀疑或者相信《使徒书信》的绝对诚信性。

    而且还不止这些。

    ****中的每一个独立的字词都经受了文献学、年代学和教义学的最为严格的批判和苛刻的检验。

    战争爆发了,国家遭到毁灭,整个民族都灭绝了,这都正是因为《圣经》的两位着名的阐释者对《启示录》或《使徒行传》中的一些疑点有不同的意见,而这些疑点与耶稣的理想全然没有关系。高大威仪的教堂已经建好,来纪念某些从未发生的事件,而对不可否认其真实性的某些事件却加以可怕的攻讦。

    基督则对我们鼓吹说是上帝的儿子,而他也被指责为(有时令人难以置信的激烈、固执)是一个骗子。

    耐心的考古学家深深挖掘了1000个部落的民间传说,来解释变为了“神”的那个“人”的奥秘。

    崇高的、荒谬的和亵渎的东西都被牵扯进这场讨论中,并有着大量的文本和资料以及引用的语句和段落,似乎绝对不可辩驳。

    而这些却没弄出什么不同之处来。

    或许早期的使徒最明白了。

    他们不着述,他们不辩论,他们也不太费神去推理思考。

    他们虔诚地接受所赐之物,而依信仰随意行事。

    出于对这笔可爱的遗产之考虑,我们必须要努力重新建构我们的故事。

    希律是个国王,而且他是一个坏国王。

    他的王位是建立在谋杀和欺骗的基础上的。

    他不知原则信义,但却野心勃勃。

    伟大的亚历山大仍然活在西亚人的记忆中。

    300年前,一个小小的马其顿王子能做到的,今天,一个更为强大的犹太国王也可以做到。

    于是,希律算计起了冷酷凶残的阴谋,为安提帕特王室赢得更大的荣耀。他既不关心人也不关心上帝,唯独除了罗马总督--正是由于这总督的恩典,他才得以保持其邪恶的王位。

    1000年以前,这样的专制**或许可能毫无挑战性地通行无阻。

    但在这个世界上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此希律在他悲惨去世之前会有所体会。

    罗马人已在地中海周围的土地上牢固地建立了秩序。同时,希腊人则描绘了心灵的未知航途,在他们的科学研究中竭力要对善恶本质得出一个合乎逻辑的结论。

    他们的语言(为了方便那些生活在海外的人已大大简化了)成为每个国家里的文明社会的通用语。

    甚至犹太人--他们对一切外来事物都有着强烈的偏见--也屈服于希腊字母的简易书写。

    虽然《四福音书》的作者没有例外地都是犹太出身,他们却是用希腊语来写书,而不是用阿拉米方言,这种方言在巴比伦流亡归来以后就代替了古希伯来语。

    为了抗衡罗马作为公认的世界中心的影响,希腊化时期的希腊人把他们的精力集中在了一个有竞争力的城市上,它以不朽的马其顿英雄亚力山大而命名。它位于尼罗河河口,离埃及文明的着名中心不远,而埃及文明在耶稣出生的许多世纪以前就衰亡了。

    希腊人聪明、节制且有不甘满足的好奇心。他们细心地考查并分辨了人类的一切知识。并且,他们经历了所有成功和失败的经验。

    他们会记住自己的黄金时代,那时他们孤掌撑天,以小小的城市击败了强大的波斯军队的入侵,拯救欧洲免于外部的侵略。

    他们也会记得(他们怎能轻易忘记)另外的岁月,那时由于他们自己的自私和贪婪,他们的国家沦为更有组织的罗马政权的牺牲品。

    虽然一度丧失了他们的政治独立,希腊人作为那些仅仅几年前还征服自己的罗马人的老师,还是赢得了甚至更大的名声。

    而在品尝了生活的一切享乐后,他们的智者得出了结论(对此我们在那被叫做《传道书》的作者那里已很熟悉),那就是一切皆空,没有精神上的满足就永远不会达到生命的完满,这完满不是基于满满一窖黄金,或是满满一屋印度的珠宝。

    希腊人把他们一切结论都建立在严谨的科学推理上,不大重视对未来的模糊预测。

    他们把他们的知识分子领袖称作哲学家或者“智慧之友”,而不是在犹太人中通常所说的先知。

    然而,在诸如雅典的苏格拉底和巴比伦的无名先知之间,有一个很大的相似点。

    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按照自己灵魂的内在信仰来行事,而不去关心他们同城同胞的偏见和议论。

    而他们热诚地努力把自己的正义理想教导给邻居们,他们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可能会变成一个更人道和理性的居所。

    他们中的一些人,比如犬儒学派,其信条的严肃性和居住在犹太山脉中的艾赛尼派一样。

    其他如被叫做伊壁鸠鲁派①和斯多噶派②的学派,就更加世俗

    化。他们在帝国的王宫内讲授自己的教义学说,还常常充当罗马的富裕子弟的私人家庭教师。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他们明白幸福完全是内在信念的东西,而非外在环境的物质。

    在这些**义的影响下,古希腊和罗马的诸神迅速失去了他们在群众中的主宰力。首先,上层阶级遗弃了古代的神庙。

    像恺撒和庞培这样的人仍然在守着各种祭祀朱庇特的仪式,但他们把有关居于奥林匹斯山云端的雷神故事看成是一则虚构的童话,它可能会吸引孩童和台伯河对岸郊区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无知的群众。但这样的荒诞不经让那些受过训练来使用自己头脑的人去加以严肃对待,那也似乎是荒谬之至了。

    当然,没有一个社会完全是由知识分子和思辨力高的人们组成的。有史之初,罗马就充满了战争投机者。它作为世界的首都达300多年,它的吸引力让它成为了一个奇特的国际社会,这种吸引力现在不可避免地转向了纽约、伦敦或巴黎这样的城市,在那里取得社会成功相对更容易些,也不会出现被问到某人的出身这样的尴尬问题。

    欧洲和西亚的那么多被征服的新领土使得许多贫穷的罗马人变成了富裕的乡绅。

    他们的儿女以父母的地产收入为生,加入了上流社会阶层,他们把宗教看成是最时尚的问题。他们发现伊壁鸠鲁派和斯多噶派(更不要说像第欧根尼①这样的不修边幅的偏执狂,为方便起见他坚持住在一个破旧的木桶里)的简单而朴素的教义对他们的吸引力很小。他们想要的是某种多点儿生动或者不太严肃的东西。那种东西应该能引发幻想而又不会完全脱离日常生活的快乐需求。

    他们的愿望得到了满足。来自世界各地的骗子、梦想家、诈骗犯、占卜术士,他们从埃及、小亚细亚和美索不达米亚匆匆跑到罗马,为了得到回报他们鼓吹获得幸福和拯救的捷径,要是在我们这个启蒙时代他们一定会赢得百万家财的。

    他们以“神秘”的高贵名字来称呼自己的精神骗术。

    他们知道大多数男人(以及大多数女人)很是喜欢成为一些没有义务与其他邻居分享秘密的拥有者。

    一个斯多噶派信徒会直接坦言,他的生活准则能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是白人、黄人还是黑人--都拥有幸福、满足和美德。

    那些具备基于神奇的***秘性的无形知识的人,从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们非常孤高。

    他们只施教于小群体,而且卖价很贵。

    他们不会在高高天宇下布道,那样全都是免费了。他们退居到光线极差的小屋里,那儿到处烟雾缭绕,还有奇怪的图画。在那里,他们表演的高明骗术才永远不会在学识浅陋者面前失手。

    毫无疑问那些新传教士中也有些人是诚实的。他们相信自己的幻觉,真的认为他们听到了在黑暗中向他们说话的声音,以及从另外的世界带来的信息。但绝大多数的人则是由聪明的冒险家所组成,他们愚弄公众,因为大众坚持着要被愚弄,并要为这种愚弄出高价。

    在很长一段时期里,他们是非常成功的。术士们的竞争差不多和我们现代城市中手相学家和占星学教授之间的竞争一样激烈。接着这些就突然沉寂了。大众对这种把戏渐渐感到厌倦了,这一原因是由帝国发生的某种外部变化造成的。

    通常人们的幸福和他们的财富是成反比的。当他们的富裕和荣华超过了某个限点,他们就会对那些简单的快乐失去兴趣,而没有了这兴趣,从摇篮到坟墓的生命就会变成一段空虚无聊的烦心旅程。

    帝国或许是这一历史法则的最好的例子。对数量快速增长的罗马人来说,生存变成了一种负担。他们耽于吃喝,过于享乐,得不到正常的人生经验的最微小的满足感。他们寻找自己问题的解决方法,而又得不到答案。

    古老的上帝给他们帮不上忙。

    新真理的传播者也帮不上忙。

    与崇拜伊西斯、密特拉和巴克斯①相关的满腹经纶的博士们也帮上不忙。

    除了绝望什么也没留下。

    而在这时,耶稣诞生了。

    那是在我们的纪元之初以前4年的时候。

    在平静的加利利谷地的小山坡上,坐落着拿撒勒村。

    那里住着约瑟木匠和他的妻子玛利亚。

    他们并不富裕,但也不穷。

    他们就像他们所有的邻居们一样。

    他们努力劳作,并对他们的孩子们说父母双方都是大卫王的后代--他们都知道,大卫是温顺的路得的曾孙,而他的故事对所有犹太男孩女孩们来说是非常熟悉的--所以这个世界对他们总有些许期待。

    约瑟是个淳朴的人,他从未出过自己的村子,而玛利亚则一度在那个叫****的城市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事儿发生在她还在和和约瑟订婚的时候。

    玛利亚有一个表姐,名叫伊利莎白,她嫁给了撒迦利亚--一位为圣殿服

    务的祭司。

    撒迦利亚和伊利莎白两人都已年迈,而他们却很愁闷,因为他们从没有过一个孩子。

    可有一天玛利亚收到了伊利莎白的信。上面说一个小孩儿要出生在家里,问玛利亚能不能前来照顾她的表姐。因为有很多事儿要做,而伊利莎白也需要照料一下。

    玛利亚来到****郊外的犹它,她的表姐家住在这里,她待在那儿一直到她的小侄儿约翰平安地放在摇篮里。

    接着她回到了拿撒,在那里嫁给了约瑟。

    不久,她又被叫去完成另一个旅途。

    在遥远的****,邪恶的希律仍然是国王。

    但他的日子已屈指可数,他的政权岌岌可危。

    在更为遥远的罗马,恺撒·奥古斯都①掌握了政府的统驭权,***变成了一个帝国。

    帝国要花钱,而臣民们必须来偿付。

    因此威严的凯撒颁诏要求四面八方他所爱的所有子民都要把他们的名字登记在官方户簿上,以便收税的人会知道谁已缴了本份之税,谁还没有尽到他们的义务。

    的确,犹太和加利利仍然是独立王国的正常的一部分。但一碰到税收的问题,罗马人就想附加上一两条,无论在多远的地方,都要按规定在给出的日期到特定的地点登记,那就是他们的家庭或部族的原籍。

    因此约瑟作为大卫的后代,必须要走到伯利恒去,而他的妻子--忠诚的玛利亚--也要随他前往。

    这不是一次轻松的旅程。

    路途漫长而艰辛。

    最后当约瑟和玛利亚到达伯利恒时,城里所有的房间都已被那些更早到达的人们占满了。

    那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夜晚。

    好心的人们同情起这位可怜的年轻妻子。

    他们给她在一个旧马厩的角落里搭了一张床。

    而耶稣就降生在这里。而就爱在外面的田野上,牧羊人正守护着他们的羊群不被盗贼和恶狼侵扰,正在想着那个久久的承诺中的弥赛亚什么时候才会把他们不幸的土地从外国主宰者那里解放出来,那些外国主宰者嘲笑***的权威,并讥笑犹太人心中一切神圣的事物。

    这一切都发生在很久以前。

    这很少被提起,因为接着由于残忍的希律王的缘故,就有了那次仓促而可怕的荒野上的逃亡。

    一天晚上,玛利亚正在她和约瑟家的旧马厩前哺育她的宝贝。

    突然街上出现一阵大声的喧闹。

    一个波斯商队正经过这里。

    他们的骆驼,他们的仆人,他们华贵的衣服,他们金色的戒指和他们光彩夺目的头巾,使全村人都在门前台阶上好奇地观望着。

    那位年轻母亲和她的孩子吸引了这些陌生人的注意。他们就停下骆驼和孩子玩起来,在离开时,他们还从自己的丝绸袋和香料盒中拿出一些礼物给了孩子美丽的母亲。

    这一切够平淡无奇的了,可犹太是一个很小的国家,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在****的幽暗王宫里,希律正坐在里暗中为未来担忧。他年迈多病,非常凄惨。

    对被杀害的妻子的怀念永远伴随着他。

    阴影很快降临了。

    疑心是他最后岁月的伴侣,恐惧永远悄悄尾随着他。

    当他的官员们开始议论波斯商人对伯利恒的访问,希律变得神色慌张起来。像那个时代所有的人一样,这位犹太国王坚信黑皮肤的东方三博士①能够制造自从神奇的以利亚和以利沙时代以来就没再见到过的奇迹。

    他们不会仅仅是普通的商人。他们一定负有某些特殊的使命。他们是为现在坐在王位上的这个篡权者的恶行进行报复的吗?那王位在几百年前属于大卫,他的老家就是这完全相同的伯利恒村,在那儿,东方三博士制造过一场骚乱。

    希律王询问了详细情况。他听到了关于这个神秘孩子的其他许多奇异事件。

    这孩子出生后不久,由于是长子,就被带到了圣殿。在那里,当礼拜做完后,一个叫西面的老汉和一个叫亚拿的女先知,讲了有关最后审判来临的奇怪话语,西面请求***让他平静地死去,既然他已经看到弥赛亚将会引导人民脱离邪恶和堕落。

    这一切无论是不是真的,希律并不关心。问题是它已被数量众多的人们说起并相信。这已够了。希律下令3年内在伯利恒出生的所有男孩都要被处死。

    他希望用这种方法来除掉任何可能夺取他的王位的人,但这计划没有完全实现。

    有一些父母得到了在****的官员或朋友的警告,得以逃脱。玛利亚和约瑟跑到了南方,长期传说(它喜欢把耶稣的早期故事同****和约瑟联系起来)他们远远跑到了埃及。

    一出现希律去逝的好消息,屠杀就结束了,他们就回到了拿撒勒。

    约瑟重新开起了他的木匠铺,而玛利亚忙于照料日益增多的育儿室。

    因为她又成了其他4个男孩的妈妈,他们叫雅各、约瑟、西门和犹大,还有几个女孩。他们将亲眼看到那个优异独特的兄长的成功和死亡过程--他将以自己在母亲双膝上学会的温柔的爱,包容全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