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浩繁的书卷****中的浩繁的书卷。
****是一部关于犹太民族的书,它的内容零散,涵盖了历史、传说、家谱、情诗以及赞美诗。虽经过多次分类整理,但没考虑年代顺序,文字也不够优美。
设想先前根本就没人编篡过美国史,一直到未来的2923年才有一位爱国者想到应该编一本,那么,他很有可能要到处搜集现有的各种各样重要的书籍和报刊杂志(如果那些资料能够幸存下来的话),不管历史还是文学,只要看上去有足够的重要性。
但是,除非他对自己的工作准备得十分充分,否则他也只会给我们一本在很多方面都跟****非常类似的汇编。
在这其中会有一些有关早期印第安人的奇特传说,讲述他们神秘的创世历程。还会有关于礼拜日的特别故事,讲述哥伦布的大发现和查尔斯河与哈得逊河沿岸那些首批创业定居者的艰难困苦。
接下来详尽叙述的肯定是人们怎样试图让13个小***(就如同犹太人的12个部族一样)组成一个单一的民族,因为我们可以从很多资料中可以看出。
有关新***的历程一定要大书特书,其中南北战争一定会特别提起,那是一场几乎使犹太和以色列的悲剧在美国重演的浩劫。各式各样的诗篇和歌曲的总汇同这些历史的叙述连接在一起。它们已经成为我们这个伟大民族历史遗产中的一部分。
而如果我们的这位爱国者和****以及巴比伦的抄写员一样缺少历史研究方面的训练,那么在他写的那些关于西部征服的章节中,我们会发现郎费罗、惠蒂埃和爱默生等人的诗歌作品片段;在有关购买阿拉斯加的章节中会有独立战争的描写;而罗斯福将会被作为国家每一项重大措施的始作俑者而被提到。
这种全凭想象的书当然不能被当成非常可靠的历史指南。虽然在当今时代这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我们可以去法国、英国和西班牙的图书馆(
假定他们都没有遭受破坏,要知道,巴比伦的大多数图书馆早已经被毁了),借助那些国外的资料,可以很容易地重现过去。
但对于****这种情况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埃及人、亚述人、迦勒底人和波斯人很少关注这个怪异的敬神民族--他们的生活方式游离在祖国之外。
因而,我们大多数还是要以古希伯来语和阿拉米语的文本为参照资料。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这一点,但我们在这里还要最后一次重复它,希望你们不要忽视这非常重要的一点。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尽了我们最大的能力,试图再现那个传奇时代的历史和那个有文字历史的时期。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们的是,那些纯粹由诗歌组成的章节,是犹太文学中最光彩夺目的部分。
路得的故事我们在前面已经讲过。另一部分(但是有着非常不同的特性)发生在古老的犹太村庄里的田园牧歌式的故事,在****的《约伯记》中被找到了。
那是一个关于虔诚的约伯的传说故事,被流传了很久很久。讲的是他历尽磨难,但从没有丧失过对所有事物的终极归善的信心。他不理解为什么所有的那些可怕灾难都恰恰降临在自己头上,为什么他自己染上了可怕的顽疾;为什么他这样一个明智的人,却不能从他的学识中获得一些收益;为什么像他这样一位最最慈祥的父亲,却会失去所有的孩子。
尽管约伯不能理解,但他仍旧平静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他不做争辩。
他接受。
但是,当他会见了他的3位老朋友,与他们进行了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对话时,却使得《约伯记》成为喜爱虚构文学的人们的至爱。
约伯坚韧地相信,一切苦难都是为了拯救自己有罪的灵魂。他也许不能理解***的安排,但他确信一切都是正确的,而无知的自己,则全都是错的。
最后,对他进行考验的日子都过去了。约伯重新拥有了以前所有的财富。他再
次结了婚,并有了7个儿子和3个漂亮的女儿。他一直活到140岁才死去,他是那个国家最富有、最显赫的人。
紧接着《约伯记》的书是《诗篇》。
希腊语中的psalter是英语中“诗篇”一词psalm的词源,它是一种弦乐器的名字。这种乐器大概最早源于腓尼基人,曾在西亚流行一时。它通常被用于一些节日场合,用拨片演奏,为唱圣歌的人伴唱用,就类似现代的曼陀林。
它只有10个音符,没有宽阔的音域。却有不错的音乐效果。
它在适合的音高上拥有各种组合形式,就像一件现代乐器。
至于《诗篇》,它们就极富变化,就像《牛津英国诗选》中最近6个世纪的诗歌。
它的内容无所不包,从崇高的善到极端的恶和复仇。在它的篇章中,那些自文字记载以来,我们所能发现的最古老的和最美的描写都可以找到。人们无所不在的感觉、梦幻和祈祷在那些充满了希望和安抚的崇高篇章中被发现。《诗篇》中几乎涵盖了犹太民族生活的整个历程。有些创作于王国时期,而另一些写于大流亡时期。当时光流逝,它们变成了所有宗教仪式正式的组成部分。如此,它们也被***会所采用。它们激励了历代最伟大的诗人。它们被翻译成各种世界通行的文字。西方最伟大的作曲家也为它们谱曲。虽然我们不知道歌词,但也会被那深沉而庄严的曲调所深深打动。
不管****中众多的历史书和先知书未来的命运怎样,只要人们还相信美,无论其形式还是外表如何都是神圣可敬的,那《诗篇》就必定会永久地存在。
对于《箴言》就不同了。
这部书没有任何的激情和想象。
正如书名所暗示的那样,书中充斥的完全是历代智慧年老的男人和女人讲的至理名言。
每一个民族,自古以来都有类似的一部箴言集。我们自己的***,是建立在独立运动的先驱者们的常识上的,也为这个世界
贡献了许多这样的箴言。
中国伟大的导师孔子的睿智,几乎全部来自于他悲天悯人的洞察力,静观事态的坚韧耐心。也就像当今时代,我们把整整两代人的至理名言都归结为****·林肯的名言,而波斯人统治时期的犹太人认为所有的智慧都出自所罗门的头脑,以此来怀念他们最伟大的****。
而事实上,《箴言》的绝大部分是在那位伟大君王死后400年之后写的。当然,这一点也不重要。即便是这些箴言是昨天刚刚收集起来的仍旧很好。它们表明了人们的普遍想法,教给我们古代犹太人的观点。仅此一点,就比我们打开一沓历史书或者先知书看到的还要多。
接下来一章,叫做《传道书》,或者《布道者》,是一本纯粹的宗教书籍。
它让人生厌,但也是一本非常人性的书。
它深入探讨了人生和信仰的问题。
它的内容涉及的是一位着名的犹太医生的思考和智慧。据说他是这本书的作者。
“什么是有用的呢?”他说,“人到了70岁还在忙忙碌碌,难道这就是有意义的人生吗?结果都是走向了坟墓。”
好也是死。
恶也是死。
所有的一切都要死。
所有的这些意味着什么呢?正直之人惨遭迫害,邪恶之人大发横财。人世的苦难,有什么道理可言?
“虚空之虚空,万事皆空。”诸如此类,整整有12章。
像所有的东方民族一样,犹太民族,是个易变的民族。
他们要么冲上快乐的巅峰,要么又会坠入悲伤的深渊。
他们的文学是他们的音乐。
当他们悲伤难过时,他们就听《传道书》--宛如肖邦练习曲一样忧郁而美丽。
当他们快乐时,他们就朗诵《诗篇》--宛如海顿《创世记》中的大合唱般激情飞越。
人易变,但他的灵魂始终如一。如果我们明智,我们也会在这些诗篇中寻求慰藉。我们所经历过的那些苦难,别人已经在我们之前经受过了,并且在未来的岁月中还
会有人去经历它们。
那些曾经给予死于千年前的古人新的希望的,有朝一日也会给那些还未出生的生命以新的鼓励。
人的变化甚多,但他的悲哀与他的欢乐,同****和雅各时代的悲哀与欢乐,没什么两样。
在****那鸿篇巨制的作品中,最后一卷是非常奇特的书。它被叫做《雅歌》。这并不意味着它是一部真正的歌集。称它为《雅歌》是表明了它在文学上的完美超群。这意味着“它是所有的歌曲中最美丽的一首”,正如我们赞美最快乐的日子称为“黄金时代”一样。
《雅歌》其实是一首非常古老的爱情诗。当然,所罗门因他的显赫声誉,几乎不可避免地被说成是作者。而且无论如何,他都是这首伟大而传奇的爱情史诗中的男主角。
女主角是一位牧羊女。
国王遇上了她,将她带出了她在书念村的家。
他在他的后宫中给了她一个荣耀之所。
他努力想获得她的喜爱。
但是她,这个单纯的牧羊女,仍旧深爱着她的牧羊情人。她被困在王宫的心脏之地,却只想念着那些和情人在山间放牧的快乐时光。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那些旧日的情话。夜晚来临,她梦见自己依偎在情人有力而温柔的臂膀上。最终,像所有这一类的故事一样,真正相爱的人走到了一起,所有的结局都是欢乐的。
《雅歌》不是一部宗教书籍,但它第一次昭示了美好而崭新的男女关系最终到达了世间。
在史初时代,女人只是一头干活的牲畜。
她属于猎获她的那个男人。
她在他的田地里劳作,她为他放牧,她为他生儿育女,她照顾他的生活,她使他感到舒适。而作为回报,她只得到从他的桌子上掉下来的面包残渣。
但所有的这些开始发生变化。
女人们开始走向自立。
她得到了同男人一样的平等。
她是他的伴侣。
她激起他的爱并接受了它。
在这个互敬互爱的坚实基础上,一个崭新的世界即将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