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内战一个英明的领袖本来可以使这个国家免于遭受所有帝国的命运。然而,所罗门的继承人既懒惰又无知,被奸佞的谗臣所包围。他使10个北方部落被迫起而造反,反抗他的**。他们选出一个自己的国王,成立了一个新国家,名叫以色列。这国家的南部地区则保持对合法君王的忠诚,并开始被称为犹太,****是其首都。
罗波安继承了他父亲的王位,他是所罗门和属于亚扪部落的女子拿玛所生的儿子。
他呆笨、无知又心胸狭窄。
他即位后,国家立刻灾难不断,以色列最终分裂成为两个相互敌对的小王国。但为这一切的坏事而指责他,这对他也是相当不公平的。
除了对国王的普遍不满外,还有其他的原因。
从犹太人历史的一开始,居住在亚割谷南边的犹太部落和居住在亚割北面的以色列部落之间就存在互相的妒忌和恶感。
要想追溯这些古代争端的起源是很困难的。****的前十一卷(这是我们关于犹太人初期历史的唯一资料)包含了很多传说,但很少有准确的历史。写这些编年史的人往往是带有个人偏见的人,他们竭力要证明一个自己喜爱的观点。他们还时常加进一些与真正的犹太民族历史没什么关系的传闻。
而且,在好几百年里,犹太人占领的地域还不断地转换着主人。
许多原来的居民不是被杀,就是接受犹太人的统治,并改信犹太宗教。
但不是这儿就是那儿,总有些村庄或小城市几个世纪以来维持着半独立的状态,所以很难说****是什么时候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犹太国家的。让我们通过与现代社会的对比,尽量把这个情况弄清楚。
如果你们要研究我们自己广阔西部的历史,你们会发现要说出在哪一年西部的某个地区结束了蛮荒阶段而变为了文明社会,这会有多么困难(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通常我们知道,第一批先驱者是在什么时期带着牲口和他们的家人穿越阿勒格尼山脉进入平原的。我们知道像圣路易斯和芝加哥这样的城市中,最早的房子是什么时候建造的。但我们如何确切地知道密苏里和伊利诺伊在什么时候丢掉了那种“边疆乡村”的习性,它们又是在什么时候呈现出大西洋沿岸各州的内外风貌的?
只能是“在19世纪上半叶的某个时期”,不可能再给出更为精确的答案了。
在这方面,犹太历史和我们自己国家的历史大为相似。
但在这一章内还会有其他疑问和类似的问题,这使我们必须十分仔细地阅读。
这里就有
一个“犹太”和“以色列”的名称问题,它出现在****书中的的每一页间。它们以一种极不规范的形式在使用着。
《约书亚记》、《士师记》和《列王记》的作者在写到“以色列”或“犹太”时,实际上意思是“所有从迦南人、亚扪人、耶布西人手里赢得的土地”。有时他们甚至会更为粗心,把以色列叫成犹太,或者相反。
为了把这一点表达得更清楚,让我再给你们举一个更加现代的例子。
假如有一个作家3000年后发现了一批与我们国家的历史有关的书,它们藏在波士顿废墟中的一个被遗弃的地窖里。他在博物馆中找到的古代英语语法的帮助下读出了它们,于是他不停地碰到了“America”、“United States”和“The States”的说法。
他怎么会知道1923年的历史学家在如此不加区分地使用这些名词时,他们实际上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America”是一块从北极延伸到南极的大陆板块的名称。
但是这同样的名称也会被赋予通常的用法,用来指那块大陆中位于加拿大和墨西哥之间的一小部分。这位未来的作家怎么会知道在这种情况下“America”实际上指的是“美利坚合众国”,而不是整个大陆呢?而且,当他读到“The United States”时,他又怎么会正确地断定这是否是指“巴西****国”(The United States of Brazil),还是指南半球的“委内瑞拉***”(The United States of Venezuela)抑或是北半球的“美利坚合众国”(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呢?
而当他遇见“The States”这一提法时,他怎么来确定在这种情况下这一称呼是指整个国家还是四面八方的各州呢?
对于2000年前的犹太学者来说,“犹太”、“以色列”这样的词意都是指非常明确的地区,没有造成误解的机会。但是那个世界现在已埋葬在堆积了2000年的历史垃圾下面,对我们而言,要去判断先知常常提到的为人们所熟知的“城”和“河”,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却天真地说“河而来的人毁了这座城”。很可能“河而来的人”就是住在幼发拉底河对岸的巴比伦人。而“这座城市”则十有八九是****城。稍动脑筋,我们就常常能极为准确地猜出诸如此类的事。
但我们总不能十分肯定,在美索不达米亚的进一步发掘可能会表明我们终究又是错的。
你们现在就会理解,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们只能做出最一般的历史假设,在本章中我们的观点也不会太确定,而只是想努力解释犹太王国为什么甚至在还没有具备帝国的一般特征时就注定走向了分崩离析。
以色列人(雅各的直系后裔)是否比犹太人(他们自称是雅各的第四个儿子和阿杜兰村一名土着女子的后裔)更有精力,我们不知道。
以色列人住在宽广舒适的北部谷地的村庄和城市,而犹太人住在贫瘠高原上的黑暗岩石里,所以他们的部落族长制比前者维持得更加久长,是否是因为这造成了二者的区别,我们不能给予你们任何准确的回答。
但有一个事实留了下来,几乎所有犹太人民的领袖,从约书亚、基甸、撒母耳、扫罗的时代,到施洗者约翰和耶稣的时代,领袖们都诞生于北方。
确实,除了大卫这唯一的例外,南方几乎没有产生过大人物。
如果是一个北方人把犹太各部落融合成一个单一国家的,这样是否对犹太人民不会更好,这是个公开的问题。
但这样的历史假设没有多大价值。如果俾斯麦是一个巴伐利亚人,今天的德国(译注:作者所处的20世纪20年代)就无疑是个更让人愉快的国家。可他是个普鲁士人,就像大卫正好是一个犹太人一样,没有什么能改变他们对全部历史的发展产生了影响这样的事实。
这一点是肯定的。一旦大卫躲过了扫罗的迫害(扫罗很可能因为大卫是个“南方人”才对他的对手抱有偏见)并成了犹太人的王之后,他随之就采取了很明智的调和政策。
在其急于消除北方偏见的过程中,他常常走得过了头,以致引起了他自己族人的不满。可他的王国是建立在温和折中的基石上的,所以在国王自己年纪太大而不能征战疆场时,也能轻易地平息叛乱。
所罗门在他统治的前半期,也试图延续同样的政策。然而,他没有大卫那样真诚和宽容。
那些危险地威胁到****的人,都被无情地镇压并处死。
可是,在外交政策方面,他却比他的父亲更为成功。通过一系列成功的战争(由他的将军们作战,国王自己不喜欢艰苦的军营生活),他保卫了边界不被敌人所侵犯,确保了自己臣民的和平和繁荣。
在很短时间内,他使自己在南方和北方同样受到了爱戴。但是,在所罗门到了中年时,他开始犯下了那些最终导致帝国覆灭的错误,我现在就为
你们讲述这些。
可能是出于战略的考虑,****被定为国家的首都。事实上,以色列人可能更愿意看到王宫和圣殿建造在他们自己的北方领地,但他们大度地接受了所罗门的决定,在他们想要为***做祭祀时,就走上几百里路去祭祀。
接着,所罗门开始大兴土木。
当然,其他君主也有因为沉醉于他们的建筑梦想的宏伟雄心而迫使臣民破产的,但是很少有国家像以色列和犹太那样被“温和的君主”把他们的金银存储全部搜刮一空。
开始时,以色列人并不反对。他们觉得是在为***的荣耀而工作,愿意作出巨大牺牲。但是当****变成了一个华丽而粗俗的首都时,当国王本人开始把宫廷收入浪费在摩洛、基抹和其他十几个异教神的圣殿上时①,在众人中出现了私下里嘀咕的不满怨言。
最后,当他们实际上已被驱入奴隶和农奴之列,那个所罗门更是下令从俄斐运来金子,从他施运来更多一船船的银子,他们就威胁着要造反了。
但是,在他们集结为军队之前,一位先知已经为国人表达了愤怒。
所罗门的一位官员,名叫尼八(属于以法莲部落),他有一个儿子叫耶罗波安。他是一个监工,在圣殿工作。有一天,他正要去上工,遇见了从示罗搬到****的先知亚希雅。先知穿了一件新外衣。这本身就是个非常奇怪的情景。先知通常很穷,除了一件破旧的骆驼毛衣衫外不会穿别的什么。
亚希雅一看到耶罗波安,就脱下他的好看衣服,把它割成了12片,并将其中的10片交给了耶罗波安。这是一个象征,意味着***会让耶罗波安统治10个以色列部落。
所罗门的密探为他尽职尽责,让他知道了发生的事,于是他下令杀死耶罗波安。然而,在像****这样的小城市,消息传得很快,耶罗波安得到了警告,他得以脱身并逃到了埃及,埃及第二十二世王朝的法老示撒庇护了他。
示撒是一位聪明的政治家,他极为不安地关注着自己边界东面的那个强大犹太国家的成长。
他无疑希望所罗门去世后,他可以利用耶罗波安作为一个竞争人选去争夺犹太王位。
事实正是如此。法老刚一听说罗波安继承了他父亲的王位,他就给了耶罗波安足够的资金回到****,自荐为王位的竞争人选。现在犹太国家实行世袭君主制差不多有两代了。但是老的士师时代的某种“选举”形式还在生效。因此,只要统治者去世了,各部落就会通过**来“选举”新的君王。
当
来自全国各地的代表们聚到一起,讨论政治形势。他们愿意承认罗波安作为他们的国王,但在他们欢呼承认之前,他们坚持要立一个“大宪章”或“宪法”(和我们现在所说的一样),以保护他们反对过于苛重的税法。
罗波安在王宫后院里接受教育,很少与臣民有接触,于是他就把一些曾服侍过他父亲的几位旧臣召来。
他们会建议他去做什么呢?
老人们告诉他,国家在难以承受的负担下而怨声载道,国王应批准部族代表的愿望。
可是,罗波安喜欢他的舒适生活,不喜欢听人们谈论削减宫廷的开支。
他转而去找那些宫廷中伴他长大的年轻贵族,问他们对公众要求“节约”有什么想法。
他们表达了对那些贱民的深深蔑视,鼓励罗波安做出愚蠢的回答,这个回答代代相传,遗臭万年,并且永远和他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我的父亲,”罗波安这样说,“他给了你们一副沉重的枷锁。很好。我,你们的新国王,打算在这副枷锁上加码。我父亲用鞭子抽你们,而我将用带刺的鞭子抽你们。”
这就是那根落下话柄的最后的稻草。
10个部落拒绝承认罗波安,而选举了耶罗波安为他们的国王。
只有犹太和便雅悯部落保持着对所罗门儿子的忠心。
这样犹太民族分裂为两个部分,再也没有被统一起来。
建立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王国的机会永远地失去了。但是这广大的世界却从犹太的帝国雄心的失败中汲取了教训。犹太和以色列要是在一起(面积相当于现代的比利时王国)本可以发展成西亚最重要的国家。
可已经分裂开的两个小国太弱了,使它们难以自己反抗东面的强大邻居。
首先(在公元前722年),以色列被亚述人灭亡并征服。
1个世纪后,犹太也遭到同样的命运,为迦勒底人所掌控。
犹太人被驱遣流放。
尽管远离了圣殿和他们的家园,祭司们仍保持着对古老律法的严格的忠诚。
他们什么也没有忘记,他们什么也没有学到。
但先知们却充分利用这出人意料的机会,扩大了他们观察人和事的眼界,研究了他们自己民族和世界上其他民族的关系。这给了他们修正自己的精神理念的机会。
残酷而不容的***,被摩西、约书亚和大卫所崇拜,他一直是住在西亚被人的角落里的、农牧民小社会的部落之神。
由于流亡的先知们的勇气和见识,这个古老的希伯来神灵现在发展成了普遍而永恒的圣灵概念,并为现代世界作为真理和爱的最高表现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