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失恋

    第10章:被失恋

    我站在租住小区的门口,拿着逛街时林晓柔送我的战利品,看着她跟自己的提款机乘着豪华车呼啸而去,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也难怪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都变得金钱至上。

    沿着楼梯往上走,一股难闻的味道越来越浓重,像是什么东西发酵了。当我看到隔壁邻居家的门口的时差点儿就疯了,几个装得满满的黑色垃圾袋乱七八糟的躺在那,还渗透出不明的液体,据我猜测八成是泡面汤,而且散发着馊味儿。

    我觉得肯定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儿,要不然怎么能摊上这种邋遢邻居。我拿出钥匙刚要开门,一碗吃剩的泡面从门缝中飞出来,准确无误的堆在了众多垃圾上。可不幸的是,它又自行滑落了,导致我的鞋和裤子都没能幸免。

    我实在无法忍受,气冲冲地去敲门,开门的是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一副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几天没洗过了,胡子也长出了一大截儿。

    “你就不能把垃圾扔到楼下么?”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关门,根本不吊我,我立马推开他即将关上的门,“你把这么多垃圾都放门口,影响到别人了。”

    他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影响到‘别人’了?‘别人’都没意见你急什么?”

    “我懒得跟你纠缠,反正我警告你赶紧把垃圾扔到楼下。”

    “好像我更不愿意跟你纠缠吧?你又不是这儿的清洁工,管那么多干吗?”他说话慢条斯理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我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刚刚你扔的泡面溅得我满身都是,我才懒得跟你废话。”

    谁知他理都不理就把门关上了,本想去踹门,可一想还是“物归原主”吧。我开了门之后拿起家里的扫把就冲出门口,三两下把垃圾全给扫了过去。心想,叫你不把垃圾扔到楼下,我让你出门就踩到垃圾。

    我正幻想着那个男人踩到垃圾时的痛苦表情,结果手机响了,于是赶紧跑回去接电话。我一看是程枫,他问我干嘛呢,没事过去跟他聊聊天。我正气头上,不分青红皂白的先给他骂了一顿,然后才问他什么事儿。程枫说也没什么,就是想和我分享一下第一次相亲的感触,我见他说得挺可怜的,于是就答应了。

    出门的时候,我看着隔壁男人的门口一片狼藉,心情异常的好。本想学着人家吹个口哨什么的以示兴奋,哪知一不小心把自己嘴唇咬了……

    在北京这个繁华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总是越发衬托出一个人的形单影只,灯火辉煌的氛围也总是渲染出每一个灵魂的仓皇无助,这里有太多人在漫无目的寻找方向。

    我和程枫约在lostbar,这个酒吧的老板也就是萧贺。我刚一进门就撞见了萧贺,看他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怎么着,知道姐姐我要来,都亲自到门口迎接啦?”

    “那是,下次我升级成列队迎接。”

    “几天没来,你这儿怎么搞的乌烟瘴气的,跟花街柳巷似的。对了,程枫人呢?”

    “在里面,你赶紧去看看吧,在我这逗留大半天了,好像是感情受挫?我也搞不清楚,还是你这个知心姐姐去深入了解下状况吧。”

    老远我就看见程枫在那发愣,表情既痴呆又弱智,见我来了竟然拉着我的胳膊死活都不放,就差嚎啕大哭了。我心想咱俩关系再铁也不至于几天没见想成这样啊,弄得跟离别多年的情侣似的。

    “我告诉你啊,其实孟子不应该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道理有点儿远离生活。你想啊,都要穷死了哪儿还有心情提高自身修养?而且就算富裕了,又有几个想着为天下人造福的?纯粹扯淡!”

    我一看他就点儿高了,“得,那孟子应该说什么?”

    “应该说‘穷则光棍一根,富则美女成群’,这多能反映现实生活啊!穷小子就注定了是光棍,你再看那些富二代哪个不是左拥右抱的,古代那些达官贵人去青楼妓院都没这么多人‘招待’,看来这投胎还真是门技术活儿。”

    “你今儿这是抽什么疯呢?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切,我还被门夹了呢!”程枫听我这么一说还挺不乐意,不过说实在的,要是我懒得搭理他的话早用武力解决了,哪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他磨叽。

    “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我可没功夫跟你唠闲嗑。”

    “我失恋了……”过了半天,程枫就磨叽出这么几个字。

    “失恋?噢……我知道了,就上次和你一起去郑凡婚礼的那个?不会吧,你一大男人愣折在这么一小姑娘手里了?”我在脑袋里翻江倒海的想了半天,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一个劲儿地说风凉话,这就是你安慰人的手法啊?”

    “那请你喝酒好了,喝红酒吧,也让你高雅的营造忧郁氛围。”看样子,这次程枫还真是“被失恋”了。

    “你别以为一个人在郁闷的时候喝红酒就好过喝啤酒,我告诉你,现在你就是给我喝两万块钱的红酒也无法麻醉我心中的伤痛。你说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势利?”程枫使劲儿将酒杯放在桌上,看来男人找不到对象的时候都会怪女人太势利,程枫也不例外。

    不过是现实改变了女人,也许25岁之前你不必在乎男人有多少票子,因为爱情就是要轰轰烈烈、刻骨铭心;可25岁尤其是30岁之后,爱情需要一个安稳的保障,否则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别,要真喝两万块钱一瓶的待会儿你又吐出来,那多浪费,还不如灌你点儿白开水呢。哎,我看你喝的也不是酒了,是寂寞!哈哈!”

    程枫把他和那小姑娘之间的事儿给我讲了一遍,敢情人家姑娘也不是什么善类。一开始在郑凡婚礼上说什么怕天黑不敢自己回家,装得倍儿纯情,结果却拉着程枫到商场购物,花了他两千来块。今儿程枫又被拉去逛街,由于没给她付钱,所以直接被小姑娘fire掉了。不得不承认,在如今的相亲市场上,男人的门槛是票子,而女人的门槛是相貌,倘若不具备谁就甭指望别人会进你的门。

    “咱俩可真是难兄难弟,一起‘杯具’了。”程枫不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于是我将自己的相亲经过给他讲了一遍。

    “不会吧?哈哈,这种极品相亲对象你也去见?你是饥不择食了吧?哈哈,打包菜汤,够强悍!”程枫听我说完张志坚的囧事之后一直笑个不停,刚才那种失恋的情绪竟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程枫相亲也挺失败的,但他却愣装专家给我分析失败原因。他说女人总是潜意识把金钱作为第一衡量准则,这样一来会有极大部分单身男人被剔除出局,因为有钱人毕竟是少数,遇上合适人选的几率就变得小之又小。加上我又将张志坚这种小气抠门的鸡贼男排除,余数进一步缩减,找到自己能够看上眼的就更像大海捞针了。

    萧贺说,他实在无法理解我和程枫俩人的相亲之举,为什么我们这么轻易就放弃单身的自由。其实萧贺不懂的是,并非我们不想单身,也不是不相信缘分,而是我们身边的人总是想方设法的让我们结束单身。

    从lostbar的门口望去,路灯正在黑夜里释放着自己的光芒,月光从空中倾泻下来陡然碎了一地。我开始意识到,这相亲之旅已经启程,正变成结束单身的猎手,而我注定无处遁逃。

    我和程枫从lostbar出来之后,正好遇到杂志社的同事佳佳。佳佳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女人,事事争先恐后,自然也就难免会为一些个人利益而不择手段。不过自从我和她共事以来,她对我还算友好,加上她大我三岁,所以通常都礼貌地叫她佳佳姐。

    “宝贝儿,这是你男朋友?长得还挺帅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佳佳说话总像推销商品的售货员似的,张口闭口都是宝贝儿来、宝贝去的,要么就是亲、亲爱的之类。虽然她说着极其顺口,可我听着却特肉麻。

    “不是啦,佳佳姐,他是我大学同学,叫程枫。程枫,这个是我单位同事,李佳。”我简单将二人稍作介绍,反正以后又不会再见,没必要多费唇舌。

    “亲爱的,看着挺不赖的嘛,你难道不想考虑看看?”佳佳把脖子伸过来,眉飞色舞地跟我说。

    “我们四年大学同学,毕业又三年,都认识七年了,可以的话早在一起了,哪儿还用得着你牵线搭桥。”每次回想起我和程枫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我都十分感慨,倘若我们真能在一起,恐怕现在都该历经七年之痒了。

    “宝贝儿,说真的,好男人可不好找了,错过一个少一个。”佳佳突然感慨万分,像是深有感触似的。不过我一直很疑惑的是,像佳佳这种女人,虽然称不上如花似玉,但至少也算有几分姿色,为什么29岁还没有男朋友?难道是她眼光太高,一直筛选不到适合自己的男人?

    “佳佳姐,要不然我把他介绍给你?”说这话的时候,我用余光瞟到程枫正用眼睛横着我,没准心里正想着把我碎尸万段呢。

    “宝贝儿,我可不想找一个比自己小的男朋友,本来女人就比男人老的快,到时候走在一起人家还以为是母子呢,那我多自卑啊。”

    程枫站在一旁听着我和佳佳的对话特无奈,一直摇头,乍一看就跟波浪鼓儿似的。

    “佳佳姐,不跟你多聊了,我得先走了,明天上班见吧。”

    “好,明儿见。”

    程枫说女人跟男人就是不一样,两个女人相遇总是滔滔不绝地说上半天,而两个男相见通常一人一句话就搞定了。

    不过程枫说得的确是事实,记得上次我拉他去做头,顺便也让发型师给他做了些改变。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对儿修成正果的大学同学,程枫和男同学各说了两句简短的话就结束了。男同学问新理的头发?程枫说是。男同学说真tm傻,于是程枫一脚踹过去说滚!最后俩人愣是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我和女同学聊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从发型谈到婚姻,又从孩子谈到工作……

    我和程枫还没走远,佳佳又把我叫住了,说杂志社女主编要回家待产,周一可能有新人来接替。

    我觉得佳佳这人挺神的,无论是有关工作的事儿,还是单位同事的私事儿,只要是发生了的或即将发生的,她都知道,消息灵通的跟大内密探似的。所以,我一直特想找机会问她,来杂志社之前是不是做狗仔跑花边儿新闻的,因为她太有专业素养了。

    杂志社的女主编是一个36岁的女人,一年前顺利将自己嫁了出去,然后迅速怀孕,可谓一气呵成,说起来也挺让人羡慕的。

    在北京这样的城市,30多岁结婚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晚婚晚育的政策似乎无需倡导就被大家完善的贯彻执行。可是为什么中国人口依然不见少?我左思右想大概是因为那些明星富豪们现在都一个接一个的生。你看有生俩闺女还不罢休的,估计是想生儿子想疯了;还有生了儿子之后非要再生个女儿的,怎么你就非凑个“好”字呢?

    回家的路上我反复思索,30多岁,离我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说近是因为时光匆匆而逝,转眼之间就会耗尽大把青春;说远是因为大龄女人总该有个归宿,而我在几年之后可能依然顾影自怜。

    程枫将机车停在小区门口,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趴在他背上睡着了。程枫左一句危险、右一句不要命的将我一阵数落,可我就是困得很,因为思索人生大事对于我而言就等于催眠,每次都在不知不觉中失去意识,只不过平常我都是躺在床上想这个问题。

    晚上小区出奇的安静,没有早晨老头、老太太的晨练,也没有晌午小孩子们的嬉闹。程枫将机车放在了小区门口,然后陪着我沿路一直走进去。

    “小伙子你这是干吗,想撞死我啊?!”晚上黑漆漆一片,加上拐弯地方的路灯又坏了,程枫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一个老太太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程枫一边蹂躏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道歉,其实我看老太太挺壮实的,都快胖成一团,反而是程枫被撞得向后弹了几步。

    “我这么个大活人你没看到?”老太太火气还不小,跟蘸了汽油的稻草似的,一点儿就着了。难道这么大岁数还没结束更年期?一想到这我心里还真挺发毛,倘若真是到这么大年龄还有更年期,那我妈还得持续多久啊?她好像从45岁开始就更年期了,不会一直更到六七十岁吧?真的越想越觉得恐怖。

    “不是,看到了,看到了。”程枫似乎有点儿语无伦次,真不知道他平常跟我叫板儿的劲儿都跑哪儿去了,这会儿光掉链子了。

    “看到了你还撞?!”听完老太太的话,程枫更是哑口无言、不知所措了。幸好随后来了个老头儿帮忙解围,要不然我看磨叽到天亮都没完。

    程枫将我送到楼下,然后一直看着我上楼。我打开门之后便直奔阳台,因为每次他送我回来,都坚持看到我在阳台平安出现才放心。从阳台上往下看,程枫正站在梧桐树下,他向我挥了挥手,然后像往常一样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原来已经如此熟悉,甚至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这样的回忆了。

    从浴室出来,电话竟然显示三个未接来电,一看都是我妈打来的,时间很均匀地分布在7点、9点和11点,前两个应该是酒吧太吵没听到,第三个是因为刚刚在洗澡。我想她八成是想询问我和张志坚第二次见面的事儿,所以我也没必要打回去交代这事儿了。

    不过老太太到是热心的很,没过几分钟又打来了,估计是想赶在12点之前逮到我。平常她10点多就睡觉,今天都11点多了还在坚持,想必是十分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干什么去了?给你打好几个电话都不接。”老太太的语气相当威严,简直就跟皇帝训斥奴才、爷爷教训孙子似的。

    “刚才在洗澡,没听到。”其实,就算听到了我也不想接,她无非是打听我和张志坚见面的结果。

    “我对你洗澡的事儿不关心,主要是想问问你跟张志坚发展的如何了。”果不其然,她要问的就是这件事儿。

    “什么发展?连发生都没有怎么发展?”难道老太太眼里所谓的发展,就是从第一次见面到今天第二次见面的飞跃?

    “少敷衍我,什么叫没发生?你们第一次相亲就叫发生,今儿第二次见面就叫发展。告诉你,不说清楚今晚你就别想睡觉!”老太太竟然拿这种烂招儿吓唬我,想当年我一连熬夜一星期白天都不会打盹儿,只不过现在懂得“女人熬夜容易老”的道理,所以从来都不虐待自己。

    老太太果然是个难缠的主儿,我甚至怀疑当年是不是她逼迫我爸娶得她。为了不再继续荼毒我的美容觉,我把和张志坚碰面的经过又给她讲了一遍。我今儿算是做了一回复读机,因为这事儿跟林晓柔和程枫已经分别说过一遍了,我看谁再让我重复肯定得吐了。

    没想到老太太听完冒出来一句:“反正你买那些衣服都太时髦,你爸那么大年龄穿着也不合适。”

    “谁说的?我爸特喜欢我买的衣服。”记得上次给我爸买了件皮夹克,人家都夸他年轻了10岁,乐得他一直在我妈面前显摆,说以后他们夫妻俩出门人家肯定以为是姐弟。难不成老太太还因为这事儿记恨我呢?再说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别扯开话题,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看来我今儿不说清楚,老太太肯定不会放过我。

    “这个张志坚真的跟我不合适,您现在就是病急乱投医,况且我还没滞销到那种程度吧?再说了,买菜还得挑挑拣拣呢,何况相亲呢!”

    “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以后得多给你找几个,到时候要是再推脱,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一看,墙上闹钟的时针已经跑向1点了,可耳朵边儿依然回响着那句“以后多给你找几个”,我所有的困意都被驱赶到了九霄云外,看来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早晨两个闹钟竟然都没把我叫醒,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8点50了,离上班时间只剩10分钟,所以我现在就算玩儿命赶也只能迟到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按照平常速度,反正迟到一分钟是迟到,迟到一小时也是迟到,当然再久一点儿肯定就算旷工了。

    我悄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难道今天是周末?难怪没听到闹钟响。不对啊,昨天碰到佳佳还说今天上班见呢。一想到佳佳我才恍然大悟,她们肯定是在会议室开会呢。心想这下惨了,平常迟到也就算了,今天这不是被社长逮了个正着么。

    我拿着笔和记事本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果然所有人都在里面。

    “罗天微,罗大小姐!请问现在都几点了?”社长眼睛虽小,可目光灼热,牟利的眼神似乎都能把他那厚厚的镜片穿破,据说这就是所谓的小眼儿聚光。

    “报告社长,九点半整!”在这个社长面前说话绝对不能低声下气,否则他就得来气,然后你就慢慢等着让他给你放气吧。

    “你还有没有点儿时间观念?”这是他批评迟到员工惯用的一句开场白。

    “社长,我也不想,你也知道现在北京的交通实在让人无奈啊。”虽然我住在单位附近的小区,但这事儿社长并不知道,所以我可以明目张胆地用北京交通问题来解释迟到的原因。

    没想到社长特藐视地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就住公司附近。”

    “谁的嘴这么欠抽?”我自己小声嘟囔着,到底谁的嘴连把门儿的都没有,就欠拿针给缝上。我拿着笔在纸上画了n多个圈,然后挨个打叉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刚才社长见你没来,问大家是不是你住的地方太远被堵路上了,然后佳佳姐说你在附近租了个房子,走路用不了10分钟就到了。”坐我旁边的白静凑过来小声跟我说,然后还叮嘱我别让佳佳知道是她告诉的。

    我抬头一看佳佳就坐对面,正举着本子给我看她画的一个难过表情,我只能回以她一个特无奈的微笑。

    “这个月扣除你一天的工资。”社长十分平静地将这个噩耗告诉了我,其实我知道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少发一天工资可就等于他少支出一天的人工成本,说白了就是他一句话将我的血汗钱转移到了他自己兜里,这不明摆着是压榨么。

    “社长,我只是迟到半小时,又不是迟到一天,为什么要扣一天的工资?”以前大家都说社长是最抠门儿的资本家,我还不敢苟同,可今天我举双手、双脚赞同,而且说他是资本家绝对不会愧对这个称号。再说了,以前加班的时候都是按小时计算加班费,为什么现在迟到半小时就扣我一天的工资?真是世态炎凉啊。

    “我说扣一天就扣一天!看你们以后谁还敢这么没时间观念!”小个子社长站起身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结果他那厚实的手掌已经开始泛红了,我都替他感到疼。

    随后社长又转为轻声细语,说对待工作要有百分百的热心和责任心。接着大家又继续开会,继续迎接这个新主编徐世铭的到来。

    两个小时之后会议终于结束了,每次社长开会都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无非是说在金融危机的关键时刻,要在保持效益的同时精简成本,其实就是想方设法让我们少拿钱,然后他自己的腰包必然就会鼓起来了。

    “宝贝儿,是不是昨天晚上跟那个帅哥玩儿太晚了?”我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撞见了佳佳,她说话的表情像是有点儿开玩笑,但同时更夹杂着幸灾乐祸的成分。

    我把速溶咖啡倒进杯子里,“你也知道我就爱睡觉,要不然也不会租房子在单位附近住了,还不就是为了每天能多睡一会儿么。而且我一旦睡着就跟死猪一样,加上今天两个闹钟都没响,所以就迟到喽。”

    “不承认也没关系啦,反正你现在情场得意,工作就难免有些失意,不过这样才平衡嘛。这样吧,以咖啡代酒祝福你。”我的杯子还没来得及加水,佳佳就将自己的杯子碰了过来,力道之大致使我今天的白衬衫在胸前开满了咖啡色的花儿。

    佳佳一个劲儿的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然后用纸巾帮我胡乱地擦来擦去,可我觉得她是卖布不带尺,存心不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