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签字的不是我

    第32章:签字的不是我

    司空经秋是回办公室换手机的。

    他觉得除了花店那里有疏忽,自己的手机也一定是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没有接到海月的任何讯息。

    司空经秋拉开抽屉把备用手机拿出来,拆掉原来的那只,把sim卡拿出来,换到新的手机上,又用桌上的固定电话试拨了下,确定没问题之后,他才拿着手机离开了办公室,回会议室去。

    林秘书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

    司空经秋走过去,问林秘书:“事情都办好了?”

    “是的,董事长。”林秘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十分专业道,“我已经交待他们,这次绝对要把花送到海月夫人的手中,并确认她本人要看到卡片,亲自签收才可以。”

    “做得很好。”听到林秘书把自己未说出来的话也顾虑到了,司空经秋满意地点头,坐回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向众人宣布,“继续开会。”

    命令一下,经理和部门主管们立刻收神,拿出十二分的认真,进入工作状态。

    比想经理和主管们的认真态度,司空经秋还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并且产生了和之前一样的行为,不停地拍打手机,拆电池,拿着手机起身,到窗户边查看信号——

    会议已经进行了近四十分钟,他还是没有收到任何的短信与电话。

    这让司空经秋根本无心开会,更无心听那些经理和主管们说了些什么,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海月为什么一个短信电话也没有这件事上。

    林秘书说了,那家花店离海月工作的幼稚园,走路只要十分钟就可以到。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花店的花应该早就送到了才对。

    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接到任何讯息?

    司空经秋不想再听那些经理和主管们废话下去,他直接宣布会议结束,然后拿着手机离开了会议室。——

    反正他们提的也都是些毫无意义的意见,对这桩并购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回到办公室后,司空经秋直接拨电话到林秘书订花的那间花店,询问情况。

    花店给他的答复是,店员已经把花送到,并确定是海月本人签收了,对方甚至还传真了签收单过来给……

    既然已经收到他送的花,为什么海月一个消息也没有?

    一般女人收到花后,不都是会很兴奋,然后打电话给送花的人吗?

    司空经秋看着传真纸上熟悉的笔迹,陷入了思考。

    海月到底在想什么?

    没打电话就算了,竟然连个短信也吝啬发……

    这让司空经秋很不舒服,内心有一种不被重视、被人忽略的失落感。

    他转动办公椅,面对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发了一会儿的呆,终于决定,打电话给海月。

    司空经秋拿起桌上的电话,盯着话筒看了好几秒后,才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海月有些喘的声音从线那头传来,“喂?我蔺……宋海月,你哪位?”

    “是我。”听到她的声音,司空经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度。

    “经秋?你怎么会打过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海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司空经秋沉下脸,声音十分的不高兴。

    “不是,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海月急急地解释自己刚才会那样说的理由,“但是现在我和老师们讨论带小朋友去郊游的事情,所以比较忙,没什么空……”

    “郊游?”司空经秋愣住。

    郊游这种事,不是小学的时候才会有的活动吗,怎么现在连幼稚园也有这项活动了?

    “对啊,园长说想带小朋友们去感受一下大自然,所以我们正在讨论要去哪里既可以让小朋友感受大自然,又不会有安全上的问题。”说到这里,海月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充满了苦恼与沮丧,“不过我们讨论了一早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司空经秋想起三年前买下的牧场,目光闪了下,“你们需要找什么样的地方?要求是?”

    “也没什么具体的要求,就是安全方面好一点,能够让小朋友们接触到大自然就可以了。”海月回答。

    “要不要到邶风集团旗下的牧场去?”司空经秋提议。

    “咦?我们家还有经营牧场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海月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她知道邶风集团涉足金融、酒店、通信……等行业,但从来没有想过,邶风集团竟然还有牧场。

    海月脱口而出的“我们家”三个字,让司空经秋的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对于她收到花却没有打电话、很感动地对自己说些甜言蜜语之类这件事也不再那么生气了。

    “三年前买的。”司空经秋微笑道。

    “三年前?你怎么会突然想要买牧场啊?”小朋友们要郊游的场所有了着落之后,海月不再那么苦恼,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她在纸张上写下刚刚从司空经秋那里得到的好消息,递给园长,然后和在场的老师们打了个招呼,拿着手机离开小小会议室,回自己的办公桌。

    一坐下来,海月的视线立刻被两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占满。

    她怔了一秒,回过神来,抱怨,“你干嘛浪费钱买花?”

    本来以为海月会欣喜若狂,结果却是这样的反应,司空经秋不由有些失落,“你不喜欢吗?”

    “没有啦!我很喜欢。只是……觉得有点浪费。”海月无意识地伸手,摸着那两大束玫瑰花,脸上挂着自己也没有发觉到的甜笑,声音是娇嗔的,“而且幼稚园的老师也一直起哄,不停地追问是谁送的……”

    在知道花是司空经秋送的后,她们一个个全部都露出梦幻少女般的羡慕表情,有的人还挤眉弄眼地调侃……

    害她很不好意思。

    “你下次不要这么浪费了啦!”虽然她很喜欢,心里觉得很甜蜜,可是这么两大束花,她根本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

    她收到的时候粗略地数了一下,发现两束的数量一样,都是一百四十四朵。

    海月特地问了一下幼稚园里比较懂花语的老师,才知道玫瑰花一百四十四朵的意思地爱你日日月月生生世世 。

    想起这个数量所代表的意思,海月整个脸都红了,心里好像被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幸福的感觉几乎要胸口溢出来。

    经秋说会爱她生生世世呢……

    海月羞涩地笑了下,低头去嗅玫瑰花香,不料却被花香呛到,呼吸一下子不舒服起来,“咳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听到海月的咳嗽声,司空经秋立刻紧张地追问,他甚至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没什么……咳……”海月赶紧抬起头来,转过脸去用力地深呼吸几口,平稳住胸口的不适感后,才说,“一不小心吸进太多花香,呛到了。”

    听到她这么说,司空经秋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口气十分严肃,“海月,你对花香过敏吗?”

    “啊?”海月呆了下,回答,“不知道耶,之前好像没有这种情况。”

    海月记得,大学毕业典礼那天,克耘也送了一大束玫瑰给自己,她抱了一整天都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不定那些是属于蔺紫株的记忆,而她,的确会对花香过敏?

    海月歪头思索着。

    之前没有这种情况,现在突然闻到花香……

    海月的话让司空经秋心生警惕,他凝了下神,说。“我等下带你到医院去,让东野看看!”

    “看医生?!”海月有点被他的话吓到,对着电话摆手,“不用啦!只是不小心吸了太多的花香进去,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啊!”

    海月眼角不自然地抽搐着。

    因为这种事去看医生,肯定会被夏医生用异常的眼光打量的吧!

    而且,夏医生那么忙,每天都有排不完的手术,拿这一点小事去麻烦他,海月觉得很不应该。

    夏医生的医术,应该为更需要的病人服务才对。

    “你确定没事吗?”司空经秋还是不放心,握着话筒手紧了紧,力道大得让指骨有些泛白。

    他很担心,海月对之前那种一直服用的药产生依赖性,突然停掉,她的身体会出现什么不好的状况。

    “没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海月一边说一边看着桌上漂亮的玫瑰,不信邪地低下头去,再嗅一次。

    结果又是一阵好像瞬间要窒息一样的难受!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咳嗽之前,用手捂住了话筒。

    看来,她真的对玫瑰花香过敏——

    明明那么漂亮,她却没有办法靠近,好可惜哦!

    海月一脸惋惜地看着那两束漂亮的玫瑰,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只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司空经秋还是察觉到了,他提着嗓子问海月,“怎么了?是不是开始不舒服了?我马上过去接你到医院……”

    语毕,“嗖——”地一声站起来,准备出门。

    海月听到司空经秋这边的动作,知道他并没有在开玩笑,也紧张地站了起来,“不是!不是!你不要冲动!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而已。”

    “可惜?”司空经秋的声音冷静了一些。

    “对啊!”海月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无限的惋惜,“明明那么漂亮,可是我却对它们的味道过敏。”

    海月无限可惜的话,让司空经秋忍不住想象她现在的样子——

    她现在一定皱着鼻子,还嘟着嘴。

    每次景略不高兴的时候,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们母子两个人,有时候的神情,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过那样的表情景略做,就很可爱很让人想揉他的脸蛋。

    如果是海月的话……

    司空经秋在脑海里描绘出她此刻的样子和表情,胸口一阵悸动。

    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丢下工作,立刻去见海月——

    早上没有帮她辞职,把海月带到公司来,时时刻刻绑在身边,真的是太失策了!

    他应该更坚持一点的!

    司空经秋懊悔生气自己早上的行为,不过他对着电话这端的海月说话的声音却还是柔的,“没关系,下次我订其他的花。”

    “不用了。”海月摇头。

    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预感,不管是什么花,自己都会对它们的味道产生排斥。

    她的拒绝让司空经秋愣住,好几秒后才发出声音来,声音有点紧绷,“为什么?你不喜欢我送的花?还是……”

    “不是!你不要乱想!我只是有一种预感,我会连同其他的花也接受不了。”海月赶紧打断司空经秋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她觉得自己如果不阻止的话,司空经秋会一直不断地猜测下去,直到天黑都说不完……

    海月有些疑惑。

    司空经秋以前也是这么啰嗦的吗?好像一开口就没办法停下来一样。

    “这样。”司空经秋的语气有些失望,“那你想要什么礼物?钻石?名牌包包?还是车子?或者……”

    他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女人,讨过女人欢心,所以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让一个女人开心,只能把原来送过女人的东西一一搬出来询问,希望海月能有一件喜欢的。

    “我很喜欢钻石没错……”海月说。

    “那我马上去买了送过去——”司空经秋立刻站起来。

    “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海月有些无奈。

    “你说。”司空经秋重新坐下来。

    “我喜欢钻石,但是那种东西太贵重了,戴在身上我怕会丢掉,所以看看就好了,不用真的买回来。包包随便能用就好了,干嘛一定要买名牌的?还有车子,我根本就不会开车,买了看着玩吗?而且,家里有那么多车子和司机,我根本就没有用到车子的机会。”

    “难道你就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司空经秋的声音有点消沉,“我想送你东西。”

    “我又不缺什么。”海月说,听到司空经秋失落地叹息声后,赶紧又补上一句,“要不然,到时候我们幼稚园郊游的时候,你来帮我提东西好了!不过我们郊游的时间定在下周二,你到时有空吗?”

    司空经秋瞥了一眼下周二的行程,满满的,他直接无视,这样回答海月,“下周二我刚好没事,到时陪你们一起去。”

    “那就这样说定了哦!”海月笑眯眯的,“没事的话我要先挂了,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好,你先挂吧。”司空经秋握着电话等待。

    “嗯。那我先挂了。”海月说着,移开手机。

    本来想按下切断键,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把手机放到耳边,“你不要一直对着电脑,记得隔半个小时,要休息一下。还有,不要忙起来就忘记吃饭。”

    “我知道了。”司空以秋回答,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愉悦。

    海月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么快就挂断,她看着桌上的玫瑰花,扭捏了一会儿,才红着脸道,“那个……玫瑰花……谢谢你送我玫瑰花。还有卡片……”

    说到这里,海月的脸红得不成样子,仿佛被煮虾的虾子一样,“那个……我也、我先挂了。”

    海月说到这里,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捂着发烫地脸,把头深深地埋进掌间。

    虽然司空经秋说,牧场那边会有专门的人准备餐点,但郊游的话,海月觉得还是要带景略去买一点他喜欢的东西,所以周末这天,海月要求司空经秋载他们到超市。

    不过到了超市,看着那一排排琳琅满目的零食,海月又犹豫了。

    真的要让景略买那些有很多人工添加剂的食品?

    “怎么了?”见海月突然停下脚步发呆,司空经秋上前环住她的腰问。

    海月低头看了正好奇地将零食一袋一袋拿起来研究的景略一眼,指了指面前的一排花花绿绿的包装,说,“我在想,还是不要让景略吃这些东西好了。”

    司空经秋微愕了一下,环顾了下四周,没有看到周围有其他人,俯下身细吻她的脸颊,“那你今天又带他来?”

    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海月吓了一跳,连忙撇开脸,低斥道,“你做什么?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这个人最近老是这样,不分时间地点的乱来,上次去买换季的衣服,还差点在更新室……

    一想到那天险些擦枪走火、后来甚至是从店里落荒而逃的情形,海月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红。

    她忍不住伸脚踩了司空经秋一下,“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注意点!”

    “反正又没人看到。”司空经秋不在意地耸肩,更加环紧了海月的腰。

    “超市里都会有监视器!”海月瞪他,“而且景略也在这里!”

    “我刚才已经发短信让超市的主管把这一区的监视器关了。”司空经秋说。

    “……总之不准你再乱来!”海月气呼呼的,她知道这间超市是邶风集团旗下的产业,但是就算如此,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吧“如果再害我像上次那样那么丢脸,看我怎么收拾——克耘?!”

    话说到一半,海月瞥见扯着一名年轻女孩子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郑克耘,惊讶地叫出声来。

    “好久不见。”郑克耘半拖着怀里不断挣扎的女孩子,来到他们面前。

    司空经秋立刻防卫地上前一步,把海月和景略挡在身后,口气非常的不爽,“你来做什么?”

    虽然郑克耘和海月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司空经秋就是对这个男人没有好感,因为自己在伤心的时候,郑克耘却跟海月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着……

    这个事实让司空经秋心里很不舒服。

    “司空先生,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郑克耘箍紧怀中不断挣扎的女人,对被挡在司空经秋身后的海月说,“紫……海月,你们现在方便吗,有件事想和你们谈谈。”

    海月踮着脚趴在司空经秋背上,视线投射在郑克耘怀里的女孩子身上。

    那个女孩子一直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从肢体动作看来,应该是被克耘硬拉来的。

    她猜想,郑克耘会特地带着这个女孩子找他们,要谈的事肯定与她有关。于是点头道,“我们现在没什么事。”

    司空经秋也看出了一些眉目,终于放松下全身的紧绷,对郑克耘说,“隔壁有一家咖啡厅,我们到哪里去谈。”

    说着,他弯腰抱起了景略,拥着海月率先走出超市。

    郑克耘看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一眼,拖着怀里的何田田,跟了上去。

    因为郑克耘怀里的女孩子一直在反抗,而且动作弧度还蛮大,所以他们将在位置选在咖啡厅最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角落。

    为景略和海月点了合适的饮料之后,司空经秋直接问坐在对面还在和他怀中女孩子拉扯的郑克耘,冷肃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司空先生,你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郑克耘笑了笑,指着怀里挣扎的女孩子说,“我今天来,是想让宋小姐告诉这个女人,我跟宋小姐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

    “克耘……她是?”海月有些疑惑,据过去三年对郑克耘的了解,郑克耘不是一个会向人解释的男人。

    今天他突然要自己配合解释,海月十分地惊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郑克耘转头,神情温柔地看了怀里的何田田一眼,“我们应该会在下个月结婚。”

    结、结婚?

    郑克耘说的这句话,让海月和司空经秋同时愣住,景略看到父母的神奇,也赶紧摆出一样的姿势,十分好奇地盯着对面的叔叔阿姨看。

    “我才没有要和你结婚!”听到这里,何田田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她抬起头来,生气地对郑克耘低吼,“你不要造造谣,我才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结婚!”

    郑克耘一点也不在意何田田的反抗,像拍小狗似的,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对司空经秋说,“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们的原因,我希望宋小姐有空,能跟我一起到民政局去签个名,把之前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结束。”

    “她不是蔺紫株,不需要跟你去什么民政局!”司空经秋没好气。

    司空经秋对郑克耘的话非常的反感,更不喜欢郑克耘的提的,海月跟他在法律上有婚姻关系这件事。

    虽然那是事实。

    “司空先生。”郑克耘非常肃穆地看着司空经秋,冷静地分析,“我知道这件事令你很不高兴,但是,紫株的确跟我在法律上是夫妻。虽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是怎么被调换的,但是,你不能否认的是,宋海月小姐的身份已经被注消了,在法律上来说,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司空经秋无法反驳,因为郑克耘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既然宋海月的身份已死,那么就代表,宋小姐以后必须用蔺紫株的身份……”郑克耘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他知道,聪明如司空经秋,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宋海月要用蔺紫株的身份,那么她就和郑克耘存着在婚姻关系,如果司空经秋想和海月在一起,而不被人诟病,签字离婚是必须进行的事情。

    想到这些,司空经秋的态度终于软化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强硬、听不进任何的话,不过他的口气依然不好,“什么时候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尽快。”郑克耘说,转头问海月,“紫……宋小姐,你的身份证有带在身上吗?

    他已经将所有的证件都带来了,如果紫……宋小姐的身份证在身上的话,他们现在马上就可以去到民政局,把这桩婚姻结束。

    海月摇头,因为今天只是出门买点东西,而且有司空经秋在,别说身份证,她连包都没带。

    郑克耘看了下腕中的手表,问海月,“方便回去拿一下吗?我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

    “你不是很坚持不离婚么?”司空经秋撇嘴嗤郑克耘,“怎么突然转性了?”

    司空经秋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幼稚,但他就是忍不住!

    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在法律上和另一个身份的海月有着婚姻关系,他就有股想揍人的冲动!

    司空经秋狠狠地瞪着郑克耘,瞳眸似要喷出火来。

    “司空先生。”相对司空经秋而言,郑克耘就显得冷静多了,“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不高兴,但是,我跟紫……后来的宋小姐甚至连接吻都没有发生过,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之前是因为你们之间所流露的亲密,所以才会妒忌得说出那样的话来……”

    郑克耘停下来,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所以……司空先生也想早一点把这件事解决吧?”

    司空经秋沉默。

    郑克耘知道他的态度已经软化,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推到司空经秋面前,“这是蔺伯父他们现在的住址,我想,关于身份这件事,你们直接去问他会比较好。”

    郑克耘推过来的纸条,让司空经秋的精神一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海月回到司空庄园后,蔺长国夫妇就瞬间失去了踪影,好像故意要与所有人失联一样。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仿佛瞬间就人间蒸发了,就连私家侦探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这让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海月又为什么长期用药的司空经秋颇为苦恼。

    现在郑克耘主动提供蔺长国夫妇的住址,的确可以让他的调查事半功倍。

    司空经秋眯了下眼,将桌上的纸条捻起,收入掌心,“我接受你的诚意。”

    “谢谢。”郑克耘感激地看着司空经秋。

    他原本以为,司空经秋会借着这个机会刁难自己,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不用。”司空经秋淡淡地扫了郑克耘一眼,“你在这里等,我载海月回去拿证件。”

    “麻烦你了。”郑克耘的态度非常的友善,和上次完全不同。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他弯腰抱起景略,让景略跟郑克耘说再见之后,牵住海月的手。

    海月却没有动。

    她看着郑克耘,眉皱得很深,“克耘,爸爸妈妈一直有跟你联络吗?”

    海月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父母从她搬回到司空庄园那时起就失去了联络,手机打不通,家里的电话也长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就算她恢复成宋海月的身份,他们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完全断了联系才对,再怎么说,她也做了他们三年多的女儿啊,难道他们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想到印象中对自己很好的父母,不跟自己联系,却跟郑克耘有联络,海月的情绪不由有些失落。

    郑克耘看出她的沮丧,解释道,“给司空先生的那个地址,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觉得蔺伯父和蔺伯母十有**在那里。”

    “猜测?”郑克耘的话引起了司空经秋的注意,他眯着眼,危险地看着郑克耘,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所以,你给我的地址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蔺长国夫妇也许根本不在那里?”

    “蔺伯父最近没有跟我联络过。”郑克耘说,“之所以会给你这个地址,是因为想前三年前,紫株回美国的时候,他们带紫株去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郑克耘的口气不慌不忙。

    司空经秋目光犀利地看着他,久久之后,才不发一语地牵着海月离开了咖啡厅。

    回司空庄园的路上,司空经秋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他的唇紧紧地抿着,下巴的线条显得有些紧绷刚硬,全身上下都缠绕着不明的气息。

    那股气息看上去好像是生气,又好像不是,仿佛比生气还要更深沉一些。

    海月研究了半天,也分辨不出来那股气息是什么。

    想问,又怕自己踩到司空经秋的神经,因为他此刻看起来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嗫嚅了半天,海月还是没能问出口。

    景略看着父母之间奇怪的气氛,突然开口,脆声问道,“爸爸,离婚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叔叔要妈妈跟他离婚?”

    这是景略从刚刚那个叔叔嘴里听到的新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什么意思,所以只好问爸爸。

    没料到景略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司空经秋和海月同时怔了下。

    怕影响到司空经秋开车,海月抢先解释道,“离婚就是两个人以后分开,不住在一起的意思。”

    “可是妈妈以前住在相框里,又没有跟叔叔住在一起。”景略完全不明白海月的意思。

    “这个……”海月不知道怎么向景略解释,她着急地看向司空经秋,向他求助。

    然而他却好像没有听到景略的话一样,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一点儿也没有替自己解围的意思。

    海月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下去,“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妈妈之前跟叔叔住在一起一阵时间过,所以现在才要离、离婚……”

    说这些话的时候,海月注意到司空经秋的全身瞬间散发愤然的气息。

    她冷汗淋淋,“那个,我真的不记得自己签过字,所以……那个,应该是真正的蔺紫株跟克耘签的……”

    司空经秋沉默地开着车,不说话。

    海月急了。

    她想抓着司空经秋的手告诉他,事情真的是自己所说的那样,可是司空经秋正在开车,她不敢贸然这样做,怕会有安全问题。

    只能暂时先闭上嘴,想说等回到司空庄园后再好好跟他解释。

    海月不说话了。

    景略刚刚的问题也只是对“离婚”这个词感到新鲜,随口一问而已,得到回答后,就不再问,趴在海月的身上,继续玩她的衣服了。

    车子内瞬间陷入沉默。

    一直到回到司空庄园,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进门之后,海月把景略交给林妈,让林妈带景略去找太奶奶,自己则跟着沉默不语的司空经秋进了卧室。

    司空经秋一直走在前面,没有牵海月的手。

    进了卧室后,也是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仰靠在那里一语不发。

    这是海月回到司空庄园近一个多星期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海月有些不能习惯这样司空经秋这样的转变,她转身轻轻地关上门,走过去,在司空经秋身边坐下,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你在生气吗?”

    司空经秋撇撇嘴,没有说话,但表情明显是很不爽的。

    海月起身,脱掉鞋子坐到司空经秋的腿上,捧住他的脸,与他对视,“你不要生气啦!跟克耘签字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司空经秋还是不说话。

    他气的不是这个——

    跟郑克耘签字结婚的人肯定是蔺紫株没错,因为那个时候,海月还在。

    他气的是,海月和郑克耘在同一个屋檐下同共生活了三年这件事。

    这三年里,海月和郑克耘有很多共同的记忆,然而她却对自己和景略完全没有印象,这才是司空经秋介意和生气的原因。

    “经秋……”海月放软音调,娇嗔地喊他的名字,“我跟克耘真的没有什么,我们连最起码的情人之间的吻都没有过。”

    海月一边说,一边讨好地亲吻司空艰秋的唇,“真的,所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司空经继续沉默,身体却因为海月的又磨又蹭起了反应。

    不过他的表情还是那么紧绷,一点也没有因此而软化,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透露了他此刻身体的不自然。

    海月瞬间羞红了脸,不过她并没有因此退开,反而开始利用起这个优势来。

    “你相信我嘛,我跟克耘之间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真的!”海月一边解释,一边更加卖力地磨蹭着。

    “哼!”司空经秋终于愿意开口,却只是发出一个单音,他的表情还是一样臭。

    海月见他已经愿意说话,立刻明白自己用对了方法。

    于是她大胆起来,声音软绵绵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拿了证件,马上去把这个错误的婚姻结束……”

    司空经秋脸颊微微地潮红,可是表面还是硬撑住。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不想海月太早结束。

    见司空经秋还是一副臭脸,海月跪了起来,唇贴上他的……

    “小姐你这是把我当狗骨头在啃吗?”司空经秋捧住海月的脸把她拉开,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她这种毫无技巧的吻法,非得把自己的唇咬破不可,待会儿他还要不要出门见人了?

    “我又没有勾引过男人的经验……”海月红着脸说。

    哪里像他,技巧混然天成,每次都把她挑得晕乎乎地,完全无法反抗,海月怀疑司空经秋之前肯定经历过很多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不是很舒服地嘟嘴。

    “你知道勾引男人会有什么后果吗?”司空经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微哑。

    “我——”海月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有想过,她刚才那么做只是想让司空经秋不要生气,理一下自己而已。

    “不知道还敢乱来?”司空经秋勾唇低笑一声。

    他不爽的心情,在看到海月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后,烟消云散。

    此刻,司空经秋的脑中,满满的、只有把怀里的女人压倒吃干抹净的冲动。

    他翻身,把海月压进柔软的沙发当中……

    “等、等一下!”海月伸手按住司空经秋的手,尝试着想坐起来,然而努力了好几次,都无法从他的掌中挣脱,于是她只好改用说的,“克耘还在等我们,如果太晚去的话,一会儿民政局的下班……啊!”

    海月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

    “每次都这样!”海月气鼓鼓捶他一记。

    “宋姑娘……”司空经秋俯上前,咧嘴,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呼吸微促地说,“这次可是你勾引我的,本少爷可是非常正经人家的孩子……”

    “正经你的头啦!你正常的话,全世界没人不正经了!”海月报复性地咬他一口。

    “是吗?”司空经秋笑着加快速度,在她耳衅煽情地低喃道,“下次我们试试在书房,或者到我的办公室,我一直想试试在办桌上是什么感觉。可惜的是,家里的餐厅随时都有人,不然我还真想试试把你当成食物吃掉的感觉。另外,听说半夜到海月沙滩的感觉也不错,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带你去……”

    “我才不要配合你这么变态的想法。”海月满脸通红地瞪他。

    在**方面,海月完全不是司空经秋的对手。

    司空经秋大胆而且狂野,只要不影响市容市貌,他什么都敢做。

    像前两天在后院的花房里,她就被他压倒……

    当时两人出来的时候,身上沾满了叶子和泥土。

    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在里头干了什么好事……

    因为这件事,海月整整一个晚上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连晚饭都不敢下来吃。

    如果不是第二天早上要上班,她会在房间里至少躲一个星期……

    想到前两天的事,海月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然而她的手却抱住了司空经秋的宽背,微喘着低语,“生气容易老的,你已经比我老五岁了,不要再随便生气了……”

    “老?”没料到会被嫌弃年纪,司空经秋愣了下,“宋姑娘,本少爷现在可是年纪和体力最佳的状态!你居然说我老?”

    从**的高峰下来,海月还有些不能回神,她迷蒙地看着身上的男人,好半响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

    “你还想要孩子吗?”海月问他。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司空经秋微愣,从她身体里退出来,起身替两人整理衣服。

    他的表情有些阴郁,因为想起了上一次海月怀孕时的不愉快经历,还有……

    还有之前那个医生告诉过自己的事,生完景略之后,海月怀孕的机率很小,几乎可以算是没有了。

    说实话,司空经秋内心还是有些遗憾的。

    重新见到海月之后,他一直有再生一个女儿的想法,所以每次都不做防护措施,一方面是不担心她怀孕,一方面也有赌赌看的心理。

    因为医生只是说,怀孕的机率很小,并不是说完全没有。

    司空经秋很希望海月再替自己生一个女儿,这一次,他一定会很用心地呵护她,把上一次的份一起补回来。

    只是不知道……上天愿不愿意给他这种可能。

    没有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海月活着就好了。

    这样一想,司空经秋脸上的表情不再阴郁。

    他微笑地看着海月,等候她的答案。

    “因为你每次都……”海月没有再继续说下,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么羞人的事。

    司空经秋笑了笑,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证件装好,才回过接下海月的话,完全地生冷不忌,“因为我每次都不做防护措施,还都在你体内吗?”

    司空经秋他,就不能把话说得委婉一点吗?

    海月被他说得全身发红,头垂在胸口,完全没有勇气抬起来。

    司空经秋环住海月的腰,抵着她的额头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要一个女儿。”

    “女儿?为什么想要女儿?”海月问。

    她比较想再生个儿子耶,因为如果只有景略一个人,那以后一定会很辛苦,邶风集团那么大,一忙起来不吃饭是常事,她不想景略跟司空经秋一样这么辛苦。

    “因为女儿比较贴心嘛。”司空经秋微笑道,“不过这种事,还是要看缘份,如果到时候是儿子,那我也只能接受了。”

    他有些沮丧地叹息,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口气听起来好像她下一个真的要生儿子一样。

    海月被他逗笑,“要不,再生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好了!”

    这样他们两个人的的愿望就可以都达成。

    “所以……”司空经秋的表情突然变得色眯眯的,“你是在提醒我,还要更努力一点吗?要不然,我们现在回床上,再来一次?”

    说着,司空经秋抱起她,作势要往床走去。

    “不要闹了!”海月笑着轻捶他一下,“再不出门民政局真的要下班了!”

    “那好吧,先饶了你,待晚上再补回来。”司空经秋停下脚步,把海月放下来。

    他的表情非常的惋惜,好像真的很可惜不能跟她到床上去滚一样。

    海月不理他,直接朝门口走去。

    司空经秋不再说话,走过去,抓起桌上的袋子,跟了上去。

    他们再次回到咖啡厅,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郑克耘和他身边的女孩子也仿佛沟通过了,不再拉拉扯扯。

    看到海月他们出现在门口,表情有些焦急的郑克耘松了一口气,不待他们走近,牵着他身边女孩子的手站起来,直接迎上去。

    郑克耘一点也不客套,直接道,“我们走吧。”

    司空经秋对郑克耘的话没有异议。

    郑克耘开车,在前头带路,司空经秋载着海月跟在后头。

    二十分钟后,四个人来到民政局。

    离婚手续并不是很顺利。

    所以民政局的人告诉他们,郑克耘和蔺紫株是在美国签注册结婚,而且并没有在国内的民政局登记,因此他们的婚姻只在美国生效,国内不予受理离婚事宜。

    听到这个消息,四个人都有些傻眼。

    难道还要为了这件事特此飞美国一趟?

    美国的离婚手续超级麻烦是公认的,短则六个月,长期几年……

    想到这个流程,郑克耘和司空经秋不由有些头疼。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他们如此苦恼,于是好心地提醒他们,如果郑克耘和蔺紫株不是美国公民、结婚的时候又没有在当地大使馆领认证的话,这段婚姻是不被承认的。

    工作员人的提醒让几个人的沮丧一扫而光。

    再三确定之后,郑克耘和海月才明白,当年那个匆忙之下的婚姻,竟然是不合法的……

    这下是连离婚手续都不用办了。

    四个人顿时欣喜若狂。

    郑克耘更是高高兴兴地拉着那个叫何田田的女孩子去另一个窗口办理结婚。

    而司空经秋,则也拿出准备好的证件,把刚刚恢复单身的海月拉到另一边,也去办理结婚。

    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不由有些傻眼,不过还是按照流程替他们办理了手续。

    一切都弄好之后,他们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各自分头离开了。

    离开民政局后,司空经秋把海月载到了一家珠宝店。

    当年的婚姻因为掺杂了交易的成份,所以并没有买戒指,他们只是到民政局登记一下就算完事了。

    司空经秋之所以把海月带到珠宝店,就是想把当年没有做的事全部补齐。

    他已经想好了,等选完戒指,再带海月去吃饭,先两个人庆祝结婚。

    之后,再把因为女儿的离开,而万念俱灰、回乡下的宋家二个老人接过来住。

    不过这些,并不着急,司空经秋希望,他们的婚礼,是在海月恢复了记忆之后再举行。

    现在就暂时先买戒指,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庆祝好了。

    司空经秋微笑着拉着海月的手,走到钻石的柜台。

    柜台小姐看到顾客上门,对方又是一个超级大帅哥,双眼立刻笑得了眯成了一条线。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海月有点不明白他的举动,压低了声音问。

    这里的东西又贵又不实用,她从来没有来过,现在司空经秋突然把自己拖进来,让她全身上下都非常的不自在。

    “买戒指啊。”司空经秋让柜台小姐把他看中的款式拿出来,自顾地在海月的手上比划着,一边满意地点头,一边道,“我们刚结婚,怎么能没有戒指?”

    “这里东西很贵耶!”海月靠在司空经秋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而且我们之间不是结过一次婚吗?把原来的戒指拿出来戴就好了,干嘛还要花钱再买?”

    珠宝店里的环境实在是太闪亮,让海月一时忘记了司空经秋的身价,买下这间珠宝店都绰绰有余。

    海月的话司空经秋的表情突然沉下来,他看了海月一眼,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上次我们没有买戒指。”

    “咦?”海月愣住,“为、为什么啊?你当时太忙,没来得及买吗?”

    “不是。”司空经秋把目光移回到戒指上头,一个一个地拿起来在海月手上试,摆明不想多说的样子。

    看他这个样子,海月知道自己问到不愉快的事了,于是她闭上嘴不再说话。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两人默默无言地坐在哪里挑戒指。

    原本笑脸迎人的柜台小姐看到这个情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跟着闭上嘴,什么也不说,默默地把戒指拿出来让他们挑选。

    大约五分钟后,司空经秋挑中了一款精致不张扬的钻戒,并且买下了它。

    虽然戒指的价格让海月咂舌,但是现在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谈这个事,海月就没有开口说话,乖乖地让司空经秋帮自己戴上戒指。

    海月以为,戴完戒指后,司空经秋会直接离开,但是没有,他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还有事吗?”海月不明白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既然买完戒指,不是就应该离开了吗?为什么却一直坐着不走?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目光扫过陈列柜里的男戒。

    他若有似无的目光让海月眼角抽搐。

    这个人不走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要自己回礼吧?

    那么贵的价格,卖了她都买不了一枚戒指!

    海月抹了抹冷汗,轻扯了司空经秋一下,“我们……走吧。”

    “等一下,你还没买东西送我。”司空经秋把海月拉回位置上,指挥柜台小姐把展柜里头的一枚男戒拿出来试戴。

    她没有想错!

    司空经秋真的打算让自己买那枚贵得花光她所有存款、都买不到上头一颗碎钻的戒指。

    海月快崩溃了,她低头,靠在司空经秋耳边道,“这个太贵了,我买不起啦!你挑一个便宜点的……”

    “呃?”司空经秋怔了下,回神,想起她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确存不了多少钱。

    虽然邶风集团实际上海月的,但他还是喜欢海月用自己赚来的钱给他买戒指。

    思考了两秒后,司空经秋把戒指还给柜台小姐,开始看一旁价格比较便宜的。

    由于海月的存款实在是少得可怜,他们最终只买下了珠宝店里最最最便宜的男戒。

    付钱的时候,海月都觉得有些汗颜——

    跟司空经秋买给她的戒指一比,自己买的那枚,根本就寒碜得拿不出手……

    尽管如此,司空经秋还是很高兴。

    他不仅不介意,甚至还带她到一家非常高级的的餐厅吃饭,庆祝结婚。

    一直到坐在餐厅里,服务生上完菜,海月尴尬的表情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没办法,实在是太丢脸了……

    海月根本不敢看坐在对面的人,声音也如蚊蝇似的,完全听不清楚,“对不起……我以后会努力存钱,再买个大的送给你……”

    “不用了。”司空经秋一点也不在意戒指的大小,他的脸上全是笑容,从珠宝店里出来后就没有停止过。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坦然,让海月更加的尴尬与不好意思,并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存到钱后,一定要买一颗大的补偿他。

    海月抬眸,看了司空经秋的笑容一眼,愧疚又加深了好几层。

    她握拳保证道,“总之,我以后一定会买一个大的给你!”

    “如果你坚持的话。”司空经秋笑着对海月说,但明显的,语气里对海月所说的话并不抱太大的想法,反正他只是想要一件海月送的礼物,跟价值多少并没有关系。

    不过,司空经秋知道,自己如果不应承海月的保证,她一定会没完没了地说下去,直到桌上的菜凉掉,味道变了也不会停止。

    “先吃饭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司空经秋随便敷衍一下的表情,让海月有很深的挫败感。

    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司空经秋都不会放在心上,她必须实际做到才行!

    可是一直这样看着司空经秋的表情,海月就会忍不住想要说些话,向他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并没有虚假……

    她决定找个借口,去透一下气,改变一下此刻的心情。

    “我去下洗手间。”海月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司空经秋根本没料到海月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手抓向桌布,打翻一桌子菜肴的同时,倒在座位上。

    下一秒,司空经秋飞快地从椅子上弹起,奔到海月身边,将她抱进怀里,颤抖着声音问,“你怎么了?”

    “没事……”海月虚弱地笑了下,尝试着坐直,可是身体根本使不上力,她只能软绵绵地靠在司空经秋怀里,声音也有些气若游丝,“只是突然有些头晕,应该是贫血吧……”

    以前坐久了或者蹲久了也会有这种情况,只不过症状没有今天这么严重而已,好像一下子被抽光血液一样,目光所及之处,飞快地旋转起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直接倒下了。

    “我带你去医院!”司空经秋说着,伸手召来服务生,把账结了,还有对打破的东西进行赔偿之后,拦腰把人抱起来,离开了那家餐厅。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司空经秋的心始终高高地吊着,无法安下来。

    他很担心,也不敢确定,海月突然的晕倒,是不是和停止服务那些药物有关。

    如果是的话……

    司空经秋想到这里,不由地加快了车速。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医院。

    来之前,司空经秋已经打过电话给夏东野,所以停好车子后,司空经秋直接抱着海月冲上六楼,到夏东野的办公室。

    夏东野支走了所有人,独自在办公室里等候。

    一见他们出现,夏东野立刻起身,迎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海月会突然晕倒?”夏东野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转过来焦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餐厅吃饭,她突然就晕倒了。”司空经秋的表情比夏东野还焦急。

    “先不要说这么多了,我立刻给她做全身检查,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你到楼下去补办手续。”夏东野说着,打开办公室的门,让护士把病床推过来。

    “嗯。”司空经秋把昏昏沉沉的海月放到病床上,说了句“她先交给你”后,转身离开,去补办手续。

    夏东野一刻也没有迟疑,立刻让跟护士一起,把海月推去做检查。

    “怎么样?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一见到夏东野出来,在外头走廊焦躁难安的走来走去的司空经秋立刻上前,擒住他的手臂,连珠炮似地丢出一串问题。

    “海月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夏东野的表情已经不如先前那样焦虑,已经平静了许多。

    “没有什么问题?”司空经秋愣了下,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

    他用力地握紧夏东野的手臂,力道下得非常的大,把夏东野抓得皱起了双眉,“没有什么问题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你是不是没有仔细给她做检查?她突然晕倒和那些药有没有关系,我马上去找……”

    “经秋!”夏东野大声叫司空经秋的名字,阻止他继续再说下去,“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

    如果把事情泄露出去,别说搞清楚那些药的作用是什么,他们可能连查都没办法查!

    夏东野严厉的声音终于让司空经秋稍微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过大的音量已经引起了过往行人的注意。

    司空经秋凝了下神,压低了声音道,“你确定海月真的没事吗?”

    夏东野看了扶着海月出来的护士一眼,声音异常冷静地说,“到我的办公室再说。”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接过护士手中的海月,将她抱起来,跟着夏东野离开了那里。

    五分钟后,他们回到夏东野的办公室。

    司空经秋看着夏东紧支走所有的护士,然后关上办公室的门。

    “东野,海月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她吃的那些药有关系?”方才夏东野在走廊上的提醒,让司空经秋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

    现在尽管在夏东野的办公室里,他还是尽量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夏东野站在门口,侧耳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才转身走过来,搬了椅子在司空经秋面前坐下,表情严肃道,“我刚才替海月检查过了,她的身体其他方便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

    夏东野没有再往下说,他的眉皱得非常紧。

    “只是什么?你一次把话说完,别吞吞吐吐的!”司空经秋沉着脸问。

    这种情况下,司空经秋根本没有心情跟夏东野迂回,他只想知道,海月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突然的晕倒是不是跟那些药物有关系!

    “你不要这么急躁,这会让我的脑子更乱,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解释。”夏东野的情绪也被司空经秋带动起来,他脸上的担忧并不亚于司空经秋。

    “你直接说就好了,不懂的地方,我自然会开口问你。”司空经秋表情十分阴沉,语气中有着异常的冷静。

    夏东野和司空经秋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当然知道他那个表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表情和这个语调代表着,他已经无法再保持冷静,如果自己在说答案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任何一个人扯进来,那个人都会遭殃。

    夏东野飞快地转动脑子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在不把任何只是被怀疑、没有被定罪的人扯进来,把这件事向司空经秋说清楚。

    大约过了有三分钟,夏东野终于开口,“刚才检查的时候,我发现海月的脑波有些异常。”

    司空经秋盯着夏东野,好几秒后才疑惑地开口,“脑波异常是什么意思?”

    “呃……”夏东野沉吟了下,尽量挑简单的话来解释,“就是,海月的脑波和平常的人有一些差别。”

    司空经秋不说话,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夏东野,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脑波分为四种状态,a脑波、β脑波、θ脑波、δ脑波。”为了让司空经秋有时间消化自己的话,夏东野说到这里,停顿了下,“a脑波,是人在放松身心、沉思时的脑波,频率是每秒钟8~12周波,这种模式下的人处于放松式的清醒状态。β脑波,是有意识的脑波,频率是每秒钟13~25周波,这种模式下人处于清醒、专心、保持警觉的状态,或者是在思考、分析、说话和积极行动。θ脑波,这种模式是人在幻想或刚睡着时发出的脑波,频率是每秒钟4~7周波。δ脑波,这种想模式下人处于沉睡无梦状态,频率是每秒钟05~3周波……”

    司空经秋根本听不懂这一堆的专业名词,他也没有耐心听下去,开口道,“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听不懂的,你直接告诉我,海月的脑波为什么异常,她现在处于你所说的那些脑波的哪个状态!”

    “海月现在处于‘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也就是θ脑波模式。”夏东野说。

    司空经秋看了怀里闭目休息、没有清醒过来的海月一眼,“她现在还没醒,处于你所说的那个θ脑波状态,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这样的。”夏东野摇头,“我刚才在给海月做检查的时候,她是清醒的,只是现在睡着了而已。”

    司空经秋完全不明白夏东野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海月在清醒的状态下,脑波频率是每秒钟4~7周波。”

    “你的意思是,她清醒时候的脑波,跟我们常人半梦半醒间的脑波是一样的?”司空经秋终于听懂了夏东野的意思。

    “对。”夏东野点头。

    司空经秋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既然人在清醒的时候和半梦半醒间的脑波是完全不一样的,为什么海月会在清醒的时候,保持着θ脑波?

    这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夏东野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这阵子海月是在梦游吗?

    “这是病症还是?”司空经秋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他不能理解,一个人在脑波不在正常值的情况下,如何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不能算是。”夏东野有些无奈地抹抹脸,海月这种情况,是他当医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见,所以他也不能判断这个到底是不是病症,还是其他原因,“我没有遇过像这样的先例。”

    “所以,和那些药物有关?”司空经秋只能这么联想,否则一切实在太不合常理,他没有办法用正常的逻辑来思考与判断。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夏东野的话有所保留,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根本没办法跟司空经秋解释,但是也不排除是因为那些药物的关系……

    夏东野吸了口气,表情凝重地说,“海月的身体各方面都没有问题,至于其他的,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查证。”

    “进一步查证?”也就是说他们还必须再等?司空经秋没有办法再保持冷静,他的声音扬高了好几度,“查证后会有结果吗?你把那些药的成分查出来没有?”

    “你冷静点!”夏东野按住司空经秋颤抖的肩膀,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医院里的设备目前只能做到样,确定海月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目前的设备只能确定海月的身体没有问题?

    司空经秋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仿佛此刻心里正蕴藏着巨大的痛苦一样。

    “我想过了,与其在这里想尽办法都无法查到事实,那么……”夏东野凝了下神,继续道,“我明天会到导师的研究室去一趟。”

    “直接到程远铭的研究室?”司空经秋愣住,他没料到夏东野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对。”夏东野点头,“只有这样,才能最快地找出原因,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司空经秋不回答。

    的确,如夏东野所说的,他们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最近这段日子以来,他沉浸在海月回来的喜悦当中,几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司空经秋沉下脸。

    “我不能保证,可以查清楚那些药的成分与作用,所以……”夏东野瞄了司空经秋怀中已经悠悠转醒的人一眼,迅速地把话说完,“你也加紧速度,把那对夫妇的行踪找出来,这样才比较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司空经秋点头,眼眸犀利地眯起。

    他会在最短的时间派人把蔺长国夫妇找出来,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于海月那天的突然晕倒,司空经秋不但禁止她去上班,甚至幼稚园周二的郊游活动都要阻止她参加。

    眼下,他们正因为海月明天郊游的事在卧室里吵得不可开交,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佣人们都躲到楼下大厅了,为了防止造成不好的记忆,景略也被司空老太太抱走,出门到邻居家里串门了。

    “明天的郊游我一定要参加!”海月站在书桌旁,气呼呼地瞪着坐在书桌前,悠哉悠哉阅读文件的人。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我不允许你参加,你必须呆在这里好好休息。”司空经秋头也没抬,直接拒绝掉了海月的要求。

    “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海月伸手抽掉司空经秋手中的文件,气愤道,“只是贫血晕倒而已,每个女人都会有贫血的症状,我只是比较严重一点而已!”

    “总之不行,你必须留在家里休息。”司空经秋把海月手中的文件拿回来,一面继续阅读,一面道,“别再多说话了,快点去躺下休息。”

    “不要!”海月重新抽手他手中的文件,“我要参加幼稚园的郊游!”

    “你必须休息!”司空经秋的脾气也有点被挑起来了,他拿掉鼻梁上的眼镜,瞪着海月,沉声道,“快点把文件还给我,到床上去!”

    海月手中的文件是私家侦探快递过来的,上头记录着蔺长国夫妇的确是在郑克耘给的那个地址——

    那是位于太平洋的一个私人岛屿,登记在蔺长国名下。

    虽然不知道并不是非常富裕的蔺家夫妇是从哪里来的钱买下的那个岛屿,但根据私家侦探的消息,岛上有一幢非常可疑的建筑,蔺长国夫妇每次去的时候,都遮遮掩掩的,好像很怕别人知道一样。

    司空经秋眯起眼睛。

    在收到这份文件的时候,他就决定了,要亲自到那个小岛上去一趟,找蔺长国,当面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月以为司空经秋的表情,是在针对自己,她一股脾气上来,将文件几个对拆,塞进衣服里,“如果你不让我去,就别想拿到这些文件!”

    “海月!”司空经秋“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额头的青筋怒跳着,“把文件还给我!”

    海月把文件藏起来的动作,让司空经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文件里边,还有很多没有了解完的资料,关于那座小岛的,他不想打没有把握的战,必须在见到蔺长国之前,把所有的情况都了解情楚。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把文件给我!”

    “我明天要参加幼稚园的郊游!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动!”海月有点被他的脸色吓到,后退了一步。

    “我说了不行!”司空经秋跨步上前,捉住海月纤细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瞪视她,“把文件给我!”

    “除非你答应让我参加幼稚园明天的郊游!”海月捂紧了胸口。

    “海月!”司空经秋有些地疲惫地叹气,“我说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过量的动作,乖,听话,把文件给我,到床上去休息。”

    说着,司空经秋朝海月伸出手。

    “不要!”海月更加捂此胸口,“我在家里也没有好好休息到!”

    “什么意思?”司空经秋一愣,直觉道,“家里有人吵你吗?”

    “对!”

    “谁?我马上开除他!”听说有人吵海月,司空经秋的脸立刻变得有些扭曲,眸光也阴鸷起来。

    “你!”海月哼他。

    “我?”司空经秋愣住,他不懂海月为什么会这样说。

    难道是他把工作搬到这里来做吵到海月了?

    不可能啊,他已经把所有的手机都调成了静音,也交待林秘书,有传真直接发到书房。翻看文件的声音也尽量地放到了最低,应该不至于影响才对……

    “对!就是你!”海月的口气有些激动,“嘴上不停地说要我休息,结果让我最累的人却是你!”

    “我到底做什么了?”司空经秋疑惑。

    对于海月的指控,他真的是一头雾水。

    “其实你让我现在休息是有目的的吧?”海月肯定地说。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又不舒服了吗?”司空经秋真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他伸手摸了下海月的额头,喃喃自语,“没有发烧啊……”

    “你才发烧!”海月拉掉他的手,越想越觉得自己脑中的想法靠谱。

    这个人根本就是有心计的!

    白天让她使劲儿休息,晚上就变着法子来“欺负她”“折腾她”!

    为的就是达到他想生女儿的目的!

    对!

    肯定是这样没错!

    想到这里,海月心中一阵不平,她用力地瞪着司空经秋,盛满怒意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

    “我到底做了什么了?”司空经秋摸不着头脑,更不懂海月那些话又从何而来。

    海月撇嘴,忿然道,“我知道你很想要孩子,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让你休息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司空经秋怀疑海月的脑子被外星人光顾过了,否则他怎么会连她说出来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难道不是吗?明明说好了要让我休息,结果每天晚上却……”虽然心中很气愤,但要把这些话说出来,海月还是觉得很有点害羞。

    “宋小姐。”司空经秋被她的说法弄得有点哭笑不得,“那只是正常的夫妻生活,你想到哪里去了?”

    “啊?”是这样吗?

    海月愣了。

    “快把文件给我。”司空经秋严肃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等要要处理。”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个小岛的情况弄清楚,然后去一趟,找蔺长国夫妇,把所有的事弄明白。

    “那你答应我明天去参加幼稚园郊游的决定!”海月一点也不让步,说不拿就是不拿。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司空经秋坚决道。

    “那你也别想拿到文件!”海月拍掉他的手,气呼呼地环抱着胸走到床边,脱了鞋上去,拉来被子蒙住自己。

    司空经秋愕然几秒钟,才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海月,快点把文件给我,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要开玩笑。”

    她的身体已经出现问题了,他不想、也没有时间再继续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