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法抑制的想念
第28章:无法抑制的想念
看到司空经秋出现,夏东野也有些意外。
他以为,以司空经秋这几天的状态,肯定不会出,没到想……
夏东野上前一步,走到司空经秋面前,低声道,“你还好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东野的目光是停留在司空经秋里的小婴儿身上的,他有些担心,司空经秋会不会再次失控……
仿佛看透了夏东野的想法,司空经秋淡淡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放心吧,我不会再像那天那样了。”
他的语调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然而这种异常的冷静,却更让夏东野担忧,他蹲下身,与司空经秋平视,伸手抚触着小婴儿粉粉的脸颊,将食指塞进他小小的手里,感觉到他和足月出生的小孩没有两样,充满了力气之……
这几天,他一直很担心这个孩子发生什么事,时时刻刻往司空庄园跑,替这个孩子检查身体——
毕竟他还未满十个月就提早出世,出生之前还受过那么严重的伤害……
现在知道他很健康,除了个子比较小一点,身体的其他和平常的小婴儿没有任何差别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帮他取名字了吗?”夏东野淡淡地看了司空经秋一眼,问。
司空经秋瞪着夏东野好久,才回答,“没有。”
“他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夏东野笑着抽回手指,“取名字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嗯。”司空经秋点头,沉默了几秒,问,“你为什么……要答应她的要求?”
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司空经秋还是忍不住问了。
夏东野没有说话。
他垂下眼睑,神情陷入痛苦。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好半晌后,夏东野这样回答司空经秋。
当海月用痛苦至极的表情,求他一定要替司空经秋保住孩子的时候,夏东野发现,他的心像被人狠狠地绞紧,痛楚向汪洋一样淹没了他。
他根本……拒绝不了宋海月。
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无法对宋海月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没有办法拒绝……”司空经秋喃喃地重复着夏东野的话,突然想通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夏东野,“你喜欢海月?”
虽然是问句,话里却带着无比的肯定。
夏东野怔了一下,撇开眼,沉默了十秒后,才问,“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是没有了。
海月已经不在了,夏东野喜不喜欢她,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司空经秋转头,转头看了灵堂一眼,不再说话了。
他们之间突然陷入安静。
夏东野想起海月在手术台上对自己的请求,看了司空经秋双腿一眼,率先打存了沉寂,“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司空经秋不明白夏东野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双腿。”夏东野提醒他,“海月之前希望我能够找到方法,替你治好双腿。”
“治得好吗?”司空经秋苦涩一笑。
所有这方面的权威专家,都说他的双腿已经不可能再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这些话,不是夏东野告诉他的吗?为什么现在又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夏东野站起来,目光落在遥远的阴暗的天际,“海月手术那天,我碰到了之前的导师。”
司空经秋没有搭话,静静地听他说。
“他告诉我,之前去一个山区义诊的时候,曾碰到过一个医术非常高明的长者,我想去找他。”说到这里,夏东野停下,转过身来,看着灵堂照片上那张巧笑倩兮的笑脸,隔了好几秒后才继续道,“希望你在我回来之间,好好地保重身体,这是我能为海月做的最后一件事。”
语毕,夏东野走进了灵堂。
司空经秋看着他的背影,发了几秒种的呆,随后叫静立在一旁的李管家,将自己推进去。
三年后。
“董事长,您该下班了。”林秘书直接推开董事长办公室,走进去敲桌子,提醒全神贯注盯着电脑荧幕的人。
林秘书不敲门当然不是从总经理秘书升为董事长秘书的原因,她可不是那种升职了就目中无人的人。
是的。
她现在是董事长秘书。而司空经秋,则是邶风集团的董事长。
三年前总经理夫人的后事办完之后、老董事长就把位置让给了自己的孙子,虽然大部分的股东们都对老董事长这么突然的宣布把董事长的位置传给身份不明的司空经秋非常的不满,且强烈的反对,不过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司空经秋成为邶风集团董事长……
想起那段和老家伙们艰苦奋斗的岁月,林秘书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种没日没夜工作的可怕日子,她是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尤其是工作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有一个时不时就啼哭,把办公室当成专用厕所,隔几小时就往昂贵地毯上来一泡黄金的小少爷……
现在想起当年那个画面,林秘书还是会忍不住头皮发麻。
不过幸好,小少爷现在已经三岁,虽然还是经常把董事长的办公当成游乐场玩,但在修养上已经是个小绅士,不会到处……呃,撒黄金了。
不仅如此,小少爷现在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嘴巴甜得不得了——
昨天他竟然叫她姐姐!
姐姐耶!
她半年前才刚生完女儿!居然还被一个三岁的孩子叫姐姐……
林秘书想到被白白嫩嫩的小少爷叫姐姐的画面,忍不住一脸的桃心,直接拜倒在小少爷的西装裤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别看小少爷成天像个开心果一样,开心得不得了,其实也是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她好几次看到三岁的小少爷抱着总……董事长夫人的照片,一个人神情抑郁地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开始,她还以为那么小的孩子根本不懂忧伤,结果小少爷竟然问自己,他妈妈为什么一直住在相框里不出来!
她当时真的是被问得哑口无言!第一次有一种想刨坑埋了自己的想法!
想到小少爷满脸期望着自己,等候答应的那个画面,林秘书的心又是一阵揪紧。
一直到今天,林秘书都还是不相信总……董事长夫人真的已经离开了。
可是她又亲自去送过董事长夫人……
林秘书叹了口气,回过神来,提高音量,继续催促办公桌后的男人:“董事长!您该下班了!”
“别吵!”司空经秋头也不抬,打发地朝林秘书挥了挥手。
又来了!
每次叫董事长下班,总会被当成苍蝇一样赶,要不是看在小少爷那么可爱,董事长这几年这么辛苦,她才不会自讨苦吃地接下这种任务!
林秘书翻白眼。
总经理夫人刚走那年,总经理一边要照顾孩子,一边还要工作,蜡烛两头烧——
这样的情况下,难免疏忽了小少爷,有一次还因为工作得太累,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少爷不舒服,让一个小小的发烧,转成肺炎,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好。
从那以后,司空经秋就交待给她一个重大的任务,那就是第天下午五点半,准时提醒他下班。
不过,要让专注于工作中的董事长下班,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林秘书看着桌子后完全没有反应的司空经秋,叹气,“董事长,林妈打电话过来说小少爷找不到您,已经在哭了!”
“景略哭了?你怎么不早说!”听到这句话,司空经秋立刻保存文件,拎起办公椅上的外套,抓了桌上的车钥匙,一面往外冲,一面交待林秘书,“我先下班,你留下来把美国分公司传过来的资料拷贝下来,晚一点发到我的信箱里。”
“董事长……现在已经下——”林秘书后边的话消失在喉咙里,因为司空经秋人已经不见了,面对她的,只有微微震动的门。
每次都这样!
自己跑去接儿子放学,把一堆工作都丢给她!
拜托,她女儿才半岁,正是非常需要母亲关怀的的时候好吗!
林秘书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
不过林秘书虽然气愤,但还是认命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继续替邶风集团卖命……
谁叫小少爷的身世那么可怜呢。
唉……
奔出办公室的司空经秋,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打给林妈。
林妈接到司空经秋电话的时候,正在向幼稚园大班的学生家长说对不起。
她歉意地对学生家长一笑,牵着司空景略的手,走到没什么人的走廊上去接电话。
“少爷,您下班了吗?”
“嗯。”司空经秋点头,戴上耳机后才发动车子,“林秘书说景略哭了,是怎么回事?”
“呃……小少爷今天在幼稚园跟人打架了。”林妈低头看了一眼满身都是泥巴和树叶、样子十分狼狈的小少爷,才回答。
“打架?景略为什么会跟人打架?”司空经秋沉下脸。
除了婴儿时期比较难照顾一点,儿子一向都非常听话非常乖,在幼稚园的人际关系也很好,他根本不相信景略会随随便便跟人打架,一定是有什么诱因。
“这个……”林妈停顿了下,“我问了,可是小少爷不肯说。”
林妈也是第一次见小少爷如此讨厌一个同学,甚至在自己跟对方家长道歉的时候,还气呼呼地拿小石头丢那个比小少爷至少高了一个头的同学,把人家吓得躲在妈妈的身后,不敢出来。
“你先向那名学生的家长道个歉,然后请他们等一会儿再离开,我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司空经秋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认真开车。
五分钟后,司空经秋抵达了幼稚园,他将车子开进停车格,拎着钥匙下了车,穿过充满童趣的游乐区,朝职业办公室走去。
远远地,司空经秋就看到林妈牵着司空景略站在职员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等候。
他快步走上去,在儿子面前蹲下,直视着儿子的眼睛。
司空景略被父亲看得心虚地撇开头,嘟嘴先发制人道,“是他先骂我的!”
司空经秋笑了笑,一边替他拍掉身上的泥土、拿掉头发上的树叶,一边轻声问道:“先告诉爸爸,你说的他是谁?”
“讨厌的陆仁雄!”司空景略咬牙哼道,小拳头紧握着,表情激愤,好像恨不得再冲过去把那个叫陆仁雄的小朋友再揍一顿一样。
“原来被你打的那个小朋友叫‘讨厌的陆仁雄’,这个名字还真是奇怪呢。”司空经秋悄然大悟地点头,一面用眼角余光瞄儿子,一边十分认真道,“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奇怪呢,怎么会有小朋友的名字这么长呢,真是奇怪……”
“不是啦!”见父亲故意屈解自己的意思,司空景略急得直跺脚,“他叫陆仁雄,不叫‘讨厌的陆仁雄’,爸爸真是笨死了!”
“哦——原来他叫陆仁雄。”司空经秋受教地点头,“那这个陆仁雄小朋友,说了什么事让我们家的小绅士这么生气啊?”
司空景略再次撇开脸,不说话,刚刚松开的小拳头再次握紧。
司空经秋静静地等着。
半晌之后,司空景略终于愿意开口说话。
“他——陆仁雄说妈妈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司空景略说完这些话,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妈妈才没有死,她只是暂时住在相框里,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的话让司空经秋和林妈同时一僵。
司空经秋沉默地看着儿子许久,伸手将他抱起来,目光掠过林妈身后的职员办公室里的几道影,脸色倏得沉下来,“那个陆仁雄这样说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冰冷,如同鞭子一样甩过空气。
林妈有点吓到了,心里十分担心司空经秋会对陆仁雄一家做出不利的行为,赶紧上前一步安抚,“少爷……对方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应该没有任何恶意的。”
“我知道。”司空经秋抱着儿子朝职员办公室走去。
他的声音依然没有温度,甚至可以说比之前还冷了好几度。
“少爷,你不会……”林妈焦急地跟在他身边。
司空经秋转头,淡淡地看了林妈一眼,道,“林妈,我只是要带景略去向陆仁雄小朋友道歉而已,没有要做什么,你放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冰冷的感觉已经褪去。
这让林妈松了一口气。
司空经秋抱着儿子走进职员办公室,找到司空景略的老师,真心诚意道,“王老师,非常抱歉,景略给你添麻烦了。”
尽管已经见过司空先生无数次,年轻的幼师见到他,还是无法克制地脸红,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不流畅起来,“没、没有的事……景、景略一直都很乖……只是今天……”
司空经秋收回放在王老师身上的目光,转身她身边牵着一个小男孩的妇人,问,“你就是陆仁雄的妈妈吧?”
陆仁雄的妈妈从来没有见过像司空经秋这么帅的男人,一时之间竟忘了眨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司空经秋,好几秒后才回答,“是、是啊……请问你是?”
“我是司空景略的爸爸,今天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司空经秋表达歉意地同时疑惑道,“以前没有见过陆仁雄小朋友,是刚转来的吗?”
“是,是啊!”陆仁雄的妈妈结巴道。
“原来是新的小朋友。”司空经秋微笑着说,“难怪了……”
“难怪?”陆仁雄的妈妈一头雾水,不明白眼前这个帅得让人心跳加速的男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过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景略为什么会跟园里的小朋友打架,他一直都很乖,跟园里所有的小朋友关系都非常好……”司空经秋顿了下,笑意绵绵的话里暗藏着严厉,“刚刚景略说,陆仁雄小朋友笑他妈妈死掉的事情?”
在场的人都没有料到司空经秋会这么直接地把话问出来,皆愣住了。
老师不懂,司空经秋为什么会选择在儿子面前提起这件事,园里的老师都很小心地不敢提……
林妈更是担忧地朝他怀里的司空景略看去,发现他的神情非常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松了口气。
陆仁雄的妈妈表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她的脸色瞬间一变,话里也充满了歉意,“这个……这个,小孩子没有什么恶意……”
“我相信幼稚园里的老师应该不会随便向小朋友提起景略的母亲。”司空经秋看了王老师一眼,才继续道,“所以,这位太太,我希望你能管好你的嘴,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除了对我儿子打陆同学的行为道歉,我自然也希望太太您的儿子,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他特别加重了道歉两个字,那种凌厉的口气让陆仁雄的妈妈吓得全身发抖,理亏道歉的同时,也喝斥儿子向司空景略道歉。
之后,就飞快地领着孩子离开了。
司空经秋看着那对母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几秒,转过身去向幼稚园的老师道别,不给老师反应的机会,就直接带着儿子职员办公室,来到停在门外的车子。
林妈像往常那样,走到司空经秋面前,想接过司空景略,坐到后座去,然而司空景略却反常地不理林妈,死死地抱住司空经秋的脖子不放。
“今天让景略坐前面吧。”司空经秋说着,打开车门,把儿子放到副座上,替他扣好安全带,然后才坐进驾驶座里。
等林妈坐进来之后,司空经秋才发动车子。
一路上,一向活泼的司空景略变得无比安静,他始终低头,看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手,一动也不动。
司空经秋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林妈的脸上则是挂满了担忧。
三十分钟后,他们抵达司空庄园。
司空经秋抱着儿子下车,先把他带到浴室里去洗澡,换完衣服之后,才领着他到餐厅去用餐。
父子二人来到餐厅的时候,发现司空老太太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司空经秋知道她已经从林妈的嘴里听到今天景略在幼稚园的事情。
他没有说什么,以眼神示意司空老太太不要问,然后抱着儿子坐到餐桌旁坐下。
司空景略叫了一声“太奶奶”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景……”
司空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司空经秋打断。
“奶奶,先吃饭吧,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好吧。”司空老太太看了一下一脸落寞表情曾孙,合上了嘴,默默地低头用餐。
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地坐着吃晚饭。
平常看到红萝卜就要磨半天的司空景略今天异常地合作,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把在林妈的帮助下,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
一见碗空掉,他立刻从专用的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司空经秋身边,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
“怎么了?”司空经秋把儿子抱到膝盖上。
司空景略摇头,抿着小嘴,一句也没说,只是静静地趴在他怀里。
司空老太太看得一阵心酸,知道曾孙一定是被今天的事打击到了。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对司空经秋道,“经秋,先让景略跟林妈上楼,我有话对你说。”
司空经秋点头,想把儿子交给林妈,然而司空景略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放手。
他的动作让在场的人心又是一揪。
“景略乖,你跟林奶奶先上楼,爸爸跟太奶奶说完话,马上就来好不好?”司空经秋这样对儿子说。
司空景略不回话。
“五分钟?”司空经秋解下腕上的手表,交给儿子,一边指着上头的分针,一边道,“景略看到没有,等这根针跳到这里的时候,爸爸就跟太奶奶说完话了。”
“真的?”司空景略终于开口说话。
“真的!”司空经秋非常认真地望着儿子,“我们来拉勾,骗人的是小狗!”
“那好吧。”司空景略点头,跟司空经秋拉过勾后,才小心翼翼地拿着手表,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林妈离开了餐厅。
景略的身影一消失失在门口,司空老太太立刻开口,“明天帮小略转学吧。继续在那里呆下去,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小朋友说起这件事的。”
“我已经吩咐李管家去办了。”司空经秋说。
心里想的事,孙子已经办妥,司空老太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司空经秋,嗫嚅了下,才道,“你有没有想过,替小略找个妈妈?”
没料到奶奶会突然说起这个,司空经秋愣住了。
好半晌后,他才黯然道,“我没有想过这件事……”
“但是小略他……”司空老太太知道,虽然孙子表面上好像已经完全没事,但心其实一直沉浸在海月离开的伤痛中没有走出来,否则也不可能这三年来除了工作就是儿子,跟任何女人都没有来往……
海月都已经离开三年了,她希望司空经秋可以走出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仅仅是为了景略,也为了他自己。
他才二十八岁,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一个人,实在是太孤单了。
司空老太太真的很不忍,孙子一辈子就这样下去,“经秋……奶奶是为你好,如果有合适的女人,记得不要错过人家。”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司空经秋擦了擦嘴站起来,“和景略约定的时间到了,我先上楼了。”
“经秋……”
“奶奶,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没事的,你放心吧。景略的事,我会好好地处理。”留下这句话后,司空经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朝卧室走去。
司空经秋知道奶奶是为他好,也曾经想过,要不要替景略找一个妈妈。因为接下来,还会有更伤人的话等着景略,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
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接受除了海月以外的女人了。
司空经秋叹了口气,用力地深呼吸,甩掉心底压抑的情绪,推开门,笑眯眯地走向坐在沙发上非常认真地看着手表等候儿子面前。
“时间到了吗?”司空经秋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把脸凑到儿子面前。
“还没还没!”景略看到他,紧绷的小脸立刻笑开。
“怎么样,我很守信吧?”司空经秋坐到沙发上,伸手将儿子抱到腿上,眼角余光瞥到沙发上的相框之后,愣住。
那是海月的照片。
司空经秋定定地看着海月的照片,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景略他……
司空景略见司空经秋盯着照片发呆,立刻从他腿上爬下来,把宝贵的相框拿过来,举到司空经秋面前,问他,“爸爸,妈妈为什么一直要住在相框里,她到底什么时候要出来啊?”
“这个……”司空经秋的声音卡了一下,低喃道,“我也很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愿意从相框里出来……”
“爸爸,妈妈住到相框里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她什么时候要出来吗?”司空景略天真地问。
“没有呢。”意识到自己竟在儿子面前表现出如此低落的情绪,司空经秋立刻提起精神,“要不然,改天我们一起去问一下夏叔叔怎么样?”
“夏叔叔知道妈妈什么时候从相框里出来吗?”
“应该知道吧。”司空经秋说这些话只是想引开儿子的注意力而已,怕儿子真的跑去问夏东野,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爸爸的腿就是他治好的啊!所以爸爸想,说不定夏叔叔知道呢?”
“那好吧。”司空景略爬下沙发,跑到床头柜,宝贝地把相框收起来,再重新跑回来,爬到司空经秋的腿上,“下次到夏叔叔家里吃饭,再问他好了。”
“嗯。”司空经秋摸着儿子的头发,状似无意地说,“景略,爸爸今天帮你换了新的幼稚园。”
“为什么要换幼稚园?”
“因为爸爸想你交更多的朋友啊。”
“新朋友?”他最喜欢交朋友了!司空景略眼睛一亮,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眼神又黯下来,有些不高兴地问,“明天就要去新幼稚园了吗?”
“对。明天林妈妈就会送你到新的幼稚园去报道了。”
“可是,还没有跟原来的小朋友们说再见。”司空景略对换新幼稚园这个事没有太多的反对,因为原来的幼稚园里有讨厌的陆仁雄,但是没有来得及和其他小朋友说再见,这让他很苦恼。
“要不?等周末的时候,把那些小朋友请到家里来作客?到时候你再跟统一跟他们说再见?”
“好吧,只好这样了。”
司空经秋将被随意丢在沙发上的手表拿起来戴好,顺便瞄了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景略就要睡觉喽,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我要听灰姑娘!”司空景略兴奋地举手。
怎么又是灰姑娘?
灰姑娘不是小女生才喜欢的故事吗?为什么他的儿子……
司空经秋的眼角抽搐了下,对儿子喜欢灰姑娘这个故事、还每天睡觉前都要听一遍的行为十分的无言。
不过既然儿子喜欢听,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把早已经说得滚瓜烂熟的故事再说一遍。
其实司空景略那么小,根本听不懂故事里说的到底是什么,他只是喜欢听着爸爸的声音,把爸爸的声音当成是摇篮曲,伴着自己入睡罢了。
所以,大约三十分钟之后,景略就趴在司空经秋的胸口睡着了。
司空经秋小心翼翼地把儿子安置到床上,进浴室冲了个澡后,才坐到书桌后打开电脑,继续办公。
细细地浏览过林秘书发来的邮件,一一做了记录处理之后,司空经秋才关掉电脑,回到床上。
打开床头灯的时候,眼光掠过儿子刚刚放照片的抽屉。
他的动作顿了下,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抽屉,将相框拿了出来。
看着相框里的照片,司空经秋握了握拳头,紧紧缚在脸上一天的坚强的面具渐渐裂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脆弱,深如寒潭的双眸中,布满了无法抑制的想念。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已经三年了。
海月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吗?
为什么他却感觉,事情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如此的心痛难忍?
景略已经三岁,可是他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问海月,当初为什么做那样的选择。
为什么只把景略留下来给他?
为什么不自己留下来陪他?
不过这些问题,已经再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了……
司空经秋轻轻地抚着照片中的人,表情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司空经秋本来想开车送儿子到新的幼稚园。
一切准备就绪要出发的时候,李管家突然告诉他,新的幼稚园会有专门的车子过来接人,而且车子已经在外头了。
司空经秋抱着儿子走出去,果然看到一辆车身上画着可爱图案的车子停在门口,里头还隐隐约约传来小孩子嘈杂的声音。
本来,司空经秋是准备告诉对方,不用派车来接景略,他自己会会送景略过去。但是景略看到那些图案很兴奋,直嚷着要坐,司空经秋只好抱着他走过去。
司空经秋和驾驶座的司机点头示意,腾出一只手,去拉后边的车门。
然而有人的速度却更快,率先一步拉开了门。
司空经秋愣了下抬眸,正准备与开门的人打招呼,看到对方的脸后,双眼骤然瞪大……
“海、海月?”
他震愕不已的话,让林妈和李管家目光一起聚集了过来,当看到因为惊吓而跌坐在地的人时,两人同时瞪大了双眼,神情惊骇地看着她……
而景略,更是直接从司空经秋的身上爬下来,扑到对方身上去了。
蔺紫株看着在自己脸上东一口西一口不停喊着“妈妈你终于从相框里出来了”的小男生,还有面前一排一副看到鬼似的表情的人,懵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好像……没生过这么大一个儿子吧?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蔺紫株指了指身上的小男孩,问站在自己面前,神情已经微微趋于平静的男人,“您就是司空先生吧?这位就是今天刚刚转到我们幼稚园的景略小少爷?能不能麻烦你先抱他起来——”
她的背此刻正压在车子的阶梯上,有些疼。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伸手将粘在蔺紫株身上的景略抱过来,交给一旁的林妈。
他深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紫株的脸,随着她缓缓站起的动作而移动着。
第一次见相框里的人出现在眼前,景略哪肯这么容易就离开,拼命地踢打林妈,吵闹着要到好不容易从相框里出来的人面前去。
林妈好几次差点没抱住景略,把人摔了,被闹得没办法,好把人放下了。
一得到自由的景略立刻朝蔺紫株冲去,抱住她的大腿,拼命想往上爬。
紫株被这个小朋友激动的程度弄得有些莫名,而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灼灼的目光更是让她有些害怕。
这一大一小的反应,令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两边的脸长得不一样了,半边很受小朋友欢迎,半边却又可怕得把大人吓得目瞪口呆。
揉了揉被碜得发疼的背,紫株弯腰将努力在自己腿边奋力往上爬的小朋友抱起来,微笑着向他们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蔺紫株,童话幼稚园的老师,今天是来接司空景略小朋友去幼稚园的。”
“你叫蔺紫株?”司空经秋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哑。
“是啊。”
“今年几岁?”司空经秋的声音微微颤动着。
“二十四。”虽然这个问题有点那啥,但看到对方激动的样子,紫株想,可能司空家对老师的年纪有严格的要求,于是就告诉他了。
“二十四岁……”司空经秋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
海月走的时候,是二十一岁,虽然他亲眼看着海月的遗体被火化,但是眼前这个女人。
司空经秋紧紧地盯着自称叫蔺紫株的女孩子——
眉毛、眼睛、轮廓、嘴唇、身高……甚至是……
司空经秋手一伸,直接握住紫株,在她错愕不已的目光中,缓缓地移向她的臀部……
一模一样。
他不会忘记海月的触感。
这个女人,不仅跟海月长得像,连身体也一模一样,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的胸围比海月丰满一点,但这一点非常好解释,生过孩子的女人,一般来说,胸围都会涨大……
司空经秋目光移到她的胸口,伸手探去。
紫株是第一次被男人、还是这么帅的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礼,一时愕在那里反应不过来,直到这个男人的手朝自己的胸口升来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往后跳开一步,“死色狼!你的手在做什么?!”
真是看不出来,这个男人长得人模人样,帅得毁天灭地的,居然是一个见女人就非礼的色狼!而且这个死色狼竟然还是她怀里这么可爱小朋友的爸爸!
这简直——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紫株用力地瞪他,“死色狼,竟敢在小孩子面前做出这么猥琐的动作,这样子很容易带坏小孩子的知不知道?!”
死色狼?
海月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也这样骂过他吧。
被骂的司空经秋不怒反笑,捉狭地问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景略不在的时候,我可以非礼你吗?”
他的声音愉悦而且动听,像那种禁锢了许久被突然解放一样,会让听的人心忍不住跟着悸动起来。
紫株被他的话问懵了,好几秒后才红着脸反驳:“当然不行!你又不是我的谁,怎么可以随便非礼我!”
“这还真是个问题……”司空经秋摸着下巴思考了下,然后抬头对紫株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你成为我的,就可以随便非礼了?”
他的话让紫株一阵无言,而且觉得这个男人非常的轻佻随便,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分一下子掉光光。
连孩子都生了的男人,居然还对别的女人抛媚眼,真是不知检点!
紫株看着司空经秋,眼神里全是鄙视,“司空先生,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对不起你的妻子吗?”
“妻子?”被忽略好久的景略从紫株怀中冒出来,他的双手还紧紧地抱着紫株的脖子不放,“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啊?”海月愣住,看着怀里兴奋异常的小朋友。
“妻子就是爸爸的老婆,我的妈妈!”景略很大声地宣布,低头在紫株的脸上应下一个晌亮的吻后,才说,“爸爸的妻子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妈妈!”
“景略小朋友,我不……”紫株本来想说她不是他的妈妈,但是一看到景略纯真而充满兴奋的眼神,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又咽了下去。
算了,让一个小孩子喊一声妈妈也不会少块肉,如果真少了就当减肥,哈、哈……
紫株这样安慰自己的同时,也对司空景略竟然会把自己当成是他妈妈的事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司空景略一见到自己就喊妈妈?
难道……她跟司空景略的妈妈长得很像吗?
可是就算像,也不至于让这个孩子冲上来就直接喊妈妈吧。
紫株抬头,看了司空经秋身后豪华的大房子一眼。
儿子冲着陌生人喊妈妈,要是让他真正的妈妈听到,会伤心的吧!
注意到她的目光,司空经秋笑了下,问,“时间还早,要不要进去坐坐?”
他的话提醒了紫株,自己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她清了清喉咙,摆出老师的威严,严肃道:“司空先生,我今天是来接景略小朋友到幼稚园的,不是来家访的!”
“既然都来了,顺便家访一下也没关系。”司空经秋转头,对景略说了声“妈妈会累,过来爸爸抱”之后,将景略抱了过来,然后牵起紫株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他一边走还一边吩咐李管家和林妈,“林妈,你把小朋友们带到院子里去玩,顺便叫厨房准备点吃的给他们,李管家,你打电话到幼稚园,跟园长请个假,就说我和蔺紫株老师有重要的话要说,今天小朋友会暂时在司空庄园里,让园长打电话通知他们的家长。顺便告诉园长,晚上的时候,司空庄园会派人一一送他们回去。”
请假?
她好端端的干嘛要请假啊!
被拖着走进司空庄园的紫株真是被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可是她又不敢用力地甩手推开,因为他的手上还抱着小孩,如果自己动作太大,司空经秋一时抱不稳,一定会害可爱又帅气的景略小朋友摔倒。
没办法动作的紫株只用在口头上抗议,“司空先生,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小朋友们请假?这种行为是很不好的!而且,你要带我去哪里?”
司空经秋没有回答,直接把她牵进大厅,往三楼卧室的方向走去。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紫株哇哇大叫地被拖着走。
她的声音有些大,吵醒了正躺在客厅贵妃椅上闭目养神的司空老太太。
司空老太太看清司空经秋手里牵着的人的长相后,双眼倏地瞠大,颤抖着身体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紧紧地抓住紫株的手,“海月!你是海月!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十分的激动,抓着紫株手臂的力道也不像是一个古稀老人所拥有的,重得让紫株疼得直皱眉,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司空老太太感觉到自己的力道太大了,立刻松开,心疼得摸着紫株微微泛红的手,“对不起!抓疼你了!海月,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我叫李管家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司空老太太说着,已经哭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再有见到海月的机会……
紫株张口,正欲说话,却被司空经秋打断。
他把景略放下,“奶奶,我和海月还有话要说,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景略?”
“啊!对!”司空老太太抹抹眼眶,牵住景略的手,“差点忘记了,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快去快去,我会好好看着景略的。”
司空老太太一边说话一边用力地挥手,催促他们离开。
司空经秋点了个头后,拉着紫株直奔三楼的卧室。
但是景略却对太奶奶这个话非常有意见,“太奶奶!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去找妈妈,我也有很多话跟妈妈说!”
景略说着,用力地挣开司空老太太的手,咚咚咚地朝楼梯口跑去。
司空老太太连忙跟上去,“景略!景略!景略你等等太奶奶啊!”
司空老太太已经年近九十,体力大不如前,景略虽然腿短,但频率比较快,而且还手脚并用,司空老太太追了好一会儿,才在二楼的楼梯口的转弯处,截住了他。
“景……景略……”司空老太太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那里,看着还在往上爬的小人,上气不接下气道,“不要再……跑了,太奶奶、太奶奶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听太奶奶喘不过气来,景略立刻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替司空老太太拍背,“太奶奶,你没事吧?”
“没、没事……”景略的体贴让司空老太太非常感动,她牵住景略的手,轻拍着说,“景略乖,爸爸妈妈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先不要上去打扰,到楼下去等好不好?”
“可是我也有很多话要跟妈妈说啊。”景略嘟着嘴看了司空经秋和紫株消失的方向一眼,小脸皱成一团,全是不满,“为什么要让爸爸先说,不让我先说!”
不公平!
而且爸爸明明说过,有什么好事一定会先让给他,结果妈妈回来了,爸爸却自己拉着人跑了!不仅如此,还不让他跟!
景略真的很生气!
“因为爸爸是大人啊。”司空老太太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她轻轻地捏了捏景略鼓得像包子一样的脸,说,“太奶奶不是教过景略吗,要懂得尊老敬贤,爸爸年纪比你大,所以景略要先让他……”
“可是爸爸只是比我大而已,又没有比我老,而且爸爸的名字叫经秋,又不叫敬贤!”景略还是觉得很不公平。
“呃……”司空老太太实在被景略头头是道的乱掰行为囧到,好几秒后才找到话来回他,“那不然——等爸爸和妈妈说完话,太奶奶帮景略批评爸爸,怎么样?”
景略看着司空老太太,思考了半晌后,终于点头,“那好吧,让爸爸跟妈妈说话,等一下太奶奶帮我批评爸爸!”
“景略真乖!”司空老太太拍拍景略的头,扶着墙站起来,“那我们走吧,到楼下去等。”
“嗯。”司空景略回头依依不舍地朝三楼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司空老太太一起走下楼。
把人拉进卧室后,司空经秋“啪答——”一声,将门反锁。
清脆的响声,让跑得晕头转向的紫株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深吸了口气,平稳一下气息,抬直头来,生气道,“司空先生,你到底——”
紫株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司空经秋直勾勾地看着她,黑色的双眸像深不见底的深潭,一下子将紫株胸口的怒火浇灭。
他灼热的眼神中揉和着的浓烈的想念、炽烈的情感,让紫株的胸口深深地震撼害怕着。
这种仿佛深爱着自己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紫株只能不停地往后退,尽量地让自己和司空经秋保持距离,不断地提醒不可以被迷惑,他是结了婚,而且还有孩子的男人……
紫株不懂,为什么司空经秋要用这种眼光看自己,今天之前,她甚至没有见过他。
紫株咽了咽口水,“司空……”
她本来是想叫司空经秋全名,但是他突然低下头来以额头抵着她的行为,让紫株吓了一跳,后边的话全吞了回去。
“海月……”司空经秋低哑地喃语着,仿佛怕她再次消失似地,伸手轻轻地捧住她的脸,然后,薄唇缓缓地印上她……
“司……唔——”紫株张口,想说话在,却正好给了司空经秋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猛然抱住她,激烈地狂吻,力道重得让紫株忍不住皱眉。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司空……”紫株想说话,她想告诉司空经秋,自己根本不叫海月,但是司空经秋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司空先生……等……请等一下……”紫株闪避着他的吻,试图说话。
司空经秋不理会她,动作急切,力道却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她碎掉一样。
紫株全身一麻,差点瘫软在地。
有多久,没有碰触过这滑腻如丝的肌肤了,明明只有三年,他却觉得,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司空经秋不停地汲取着她身上熟悉的醉人香气,随前心中堆积许久的情感的迸发,愈发的狂烈起来。
紫株被他煽情的动作吻得天旋地转,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无法思考,只能瘫软在那里,任他为所欲为。
“司空……”这个时候,紫株发现,除了叫他的名字,自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司空经秋被她软软的声音叫得全身一震摸到一道早已结疤的疤痕后,再也忍不住。
紫株痛得皱紧了眉头,掐着司空经秋双臂的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肉里。
“对不起……”司空经秋低头,满脸通红道,“乖,先忍一下……”
“可怜的海月……”司空经秋俯身,贴在她的耳衅,微微急促的气息呼在她的颈边,让她全身发颤、发烫起来。
紫株紧闭着双眼,洁白如玉的肌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细汗在长睫上轻颤着。
这种画面勾惹出司空经秋压抑在胸口三年之久的汹涌情潮……
一切的一切,都如记忆中那样美好。
可是……她却突然在三年前狠心地离开……把他一个人留下来……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不由一恼!
“啊!”紫株被他的动作带得眉心一皱。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粗鲁,司空经秋带着歉意、又有些心宽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海月的任何一个表情,他都是欢迎的。
不过以前,他们每一次的发生,海月总是很压抑,好像心里对谁藏着很大的愧疚一样……不像现在,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全身心地投入,眼里只有他,就只跟着他……
杜允言在三年前就死了。
所以现在、甚至以后的每一天,海月都是属于他的,不会再有任何要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忍不住再次……
激情过后,司空经秋轻抚着蜷缩在怀中的人,低头惩罚性地咬了紫株的樱唇一下,才开口中问道,“为什么你会没死?”
他的声音里,挟着浓浓的疑惑与担心,担心怀里的人只是一缕芳魂,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不见——
毕竟,三年前,他在火葬场亲眼看着她被火化。
虽然不懂她为什么叫紫株,但司空经秋十分确定,怀里的这个女人就是海月,因为,她的腹部,有一道和海月一模一样的疤痕——
那是当年她生景略的时候留下的。
司空经秋的手滑过紫株的腰侧,来到她的肚脐之下,轻轻以指腹描绘着那道疤痕的形状——
目送她被送去火化的那一幕又如此的记忆犹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被重新见到她时的激动和喜悦冲昏的头脑渐渐地冷静下来,司空经秋开始思考,事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但是。
任司空经秋绞尽了脑汁,就是无法想出来,为什么海月还会活着。
定了定神,他翻身,吵醒因过度而昏昏欲睡的人,“快醒来!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呼吸一下子变得困难,紫株猛地惊醒过来。
“哇——”看到司空经秋后,惊叫一声,用力地推开他,抱着被子滚到床角,慌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床!
她居然跟见面还不到半个小时的男人上床!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有妇之夫!
克耘知道了一定会骂死她的!
紫株一边骂自己猪头,居然被这个有妇之夫迷惑,一边跳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司空经秋悠然地下床,一脚踩在她用来裹身体的床单,阻止她的行动,“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穿衣服,你快点松脚!”紫株头回头,瞪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眼,脸迅速地飞红。
妖孽!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妖孽!
撒旦的化身!
他一定是对自己施了什么咒语,否则她怎么可能会跟一个见面不到半个小时的男人滚来滚去——
跟克耘住在一起三年,他们连接吻都没有发生过!
紫株简直羞愧死了,恨不得立刻套上衣服,从这里消失。
但是,司空经秋却踩着床单不放,她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把床单扯掉,大剌剌地在他面前穿衣服。
困窘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紫株终于还是红着脸开口,“司空先生,麻烦你把脚松开!”
“还叫我司空先生?”司空经秋笑了笑,伸手,连人带床单把紫株抱回到床边坐下,“你打算一直这样演下去?装作不认识我?”
“司空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紫株扭动着身体,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然而他的双臂却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禁锢着紫株,令她完全无法逃脱,再加上现在她又包着床单,行动上极为不便,就更不好脱身了。
“是吗?”司空经秋玩味儿地笑一下,手轻轻地掀开床单,灵巧地钻进去,来到她的腹部,一边抚摸着那道疤痕,轻咳了一声,十分正经地笑问道,“那么,蔺紫株小姐,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道疤痕是怎么回事?”
“疤痕?”紫株愣了下,低头看着他修长指腹所抚触的地方,“你说这个啊……这个是三年前割盲肠留下的啊。”
“盲肠?噗——”司空经秋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靠在紫株的光裸圆滑的肩头,双臂剧烈地抖动着,“咳咳咳……蔺紫株小姐……你确定你自己可以当老师吗?”
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在笑她,可是肚脐下横切一刀是割盲肠留下的?盲肠是长在肚脐以下的?
这真的……是他活了二十八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被人笑自己不够格当老师,紫株有点生气,食指用力地戳他**的胸口,“喂!我警告你不要随便怀疑我的专业!我可是非常专业的幼稚园老师,有证书的!”
她虽然没有留指甲,但这么用力地戳还是有一些痛感,不过司空经秋的表情却很爽。
他笑得白牙闪闪,非常不给面子的说,“发证的人眼睛瞎了吧!”
“喂!”紫株用力的再戳他一下,“你这个人说话真让人讨厌!发证的人才没有眼瞎!我是一名很好的幼稚园老师!”
相比紫株的激动,司空经秋就显得淡定多了,他慵懒地靠在她的肩头,欣赏暴露在眼前的一大片白皙肌肤,懒洋洋地问,“你不是大学没毕业么?”
“谁说我大学没毕业的?”气极的紫株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床单已经完全滑落,想再戳他几下,却发现自己被人抱得紧紧的,于是只好改用咬的。
她张口,朝司空经秋的肩膀咬去,一点也不留情的力道,让司空经秋痛得跳起来,差点把人摔到地上。
“真悍!”即使被咬得很痛,司空经秋还是不放手,反而更加箍紧她的腰,啧啧有声道,“宋海月,这才是你真正的性格?”
宋海月。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紫株愣了,贝齿缓缓地松开,整个人突然变得沉静。
她推了推司空经秋,“你先放开我。”
司空经秋没异议,箍在紫株腰上的手松开了一些。
“宋海月是谁?”紫株的表情很凝重,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是很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
她想起来,司空经秋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喊得就是“海月”,包括刚才在激情中,他喊的,也是“海月”……
“你确定要这样演吗?”司空经秋有点不高兴了。
她明明就是海月,为什么不肯承认?
“演?”紫株完全听不懂司空经秋在说什么,她皱眉,看着近在咫尺,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男人,“我演什么了?”
“你明明就知道宋海月是谁,谁是宋海月,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
司空经秋沉下脸。
紫株的脸比他更沉,“我很诚心地在问你问题,我的问题也不是多此一问,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宋海月是谁!”
不是?
她在跟自己开玩笑吗?
司空经秋深深地看着怀中的人,试图从她扬着怒火的眸中中找出一点因为说谎,而闪烁痕迹。
但是没有。
她的眼眸当中,除了怒火,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司空经秋拧眉,指掌从紫株的腰部往上滑,来到她的后脑,“你失忆了?”
“你才失忆!你全家都失忆!”紫株没好气。
这男人真是够了!
一会儿问她为什么没死,一会儿又说她失忆,她又不是倒霉鬼投胎,整个人生不顺到那种程度。
“你确定自己没有失忆?”司空经秋狐疑地看她。
“没有!”紫株气呼呼地瞪他,“我记得经历过的每一件事,认识的每一个人,小学同学、中学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
“呃……”紫株的话让司空经秋有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差点也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但是随即又想通,“我明白了,失忆的人通常都不记得自己失忆过。”
他果断地这样下结论。
紫株无言。
这个男人的脑子是铁打的吗?
她都说了自己根本没有失忆了,他还硬要塞一个失忆的症状给她……
紫株真的有一种在跟外星人对话的感觉。
她长长一叹,“司空先生……”
司空经秋打断她,“司空、经秋、老公,三者任选,但不要加先生。”
“……我可以揍你吗?”
“我接受你爱我,揍得话……”司空经秋很认真地看着她几秒,才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是我们亲密的时候吗?如果是亲密时间的话,我不介意你在我身上留下伤痕……”
为什么好好的一句话,司空经秋可以理解得这么淫荡?明明长得那么斯文的一个人……
“……总之我是蔺紫株,不是什么宋海月!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过去的生活纪录!”紫株翻了个白眼,挪动身体,准备从司空经秋身上跳下来——
然而就在她的脚步刚刚触到地毯的那一刻,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
砰砰砰——砰砰砰——
拍门的声音不大,而且听起来还有点像没吃饭的人在敲一样,但是这点声音,已经足够让房间里的人手足无措了。
特别是正准备下去捡衣服的紫株,“哇!”大叫一声,迅速地缩回脚,安安份份地躲在司空经秋怀里不敢动。
她甚至直接把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床单扯下来,然后迅速地包住自己。
“你这是做什么?”司空经秋不解地看着缩在怀里的一团“床单”,觉得有些好笑。
“你没听到有人敲门吗?要是他们撞门进来怎么办?”她现在全身**,不躲难道等着让人围观吗?
“他们不敢。”对于她提出的问题,司空经秋一点也不担心。
司空经秋的话音才刚落,门外立刻传来景略稚嫩的声音,“爸爸爸爸!你快开门!你已经跟妈妈躲在房门里说了快一个小时的话了!我也要见妈妈!我也要跟妈妈说话!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我就叫李爷爷、赵叔叔、孙叔叔撞门了!”
没料到三岁的景略居然会这样威胁自己,司空经秋有些愣住了。
怔愣间,门外的小景略竟然真的开始数数,数完三后,房门还是没有打开,景略转过身,非常认真地对三个排排站,脸色非常尴尬的人说,“好了,我已经给过爸爸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所以,李爷爷、赵叔叔、孙叔叔,你们准备好,我喊一二三就把门撞开。”
李管家、小赵、小孙三个人,看着一脸坚决的小少爷,真想从三楼直接跳下去算了。
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少爷跟太太分开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相见,又躲在房间里那么久,傻子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敢乱撞门,要是撞进去,看到不该看的怎么办?
三个人同时转头,为难地看着站在一旁表情同样为难的司空老太太,异口同声向她求救。
“老夫人……”
“这个……这个……”对于景略的行为,司空老太太也相当的为难,她抹了抹额际的冷汗,硬着头皮上前,蹲下来看着景略,征求他的意见,“景略啊……我看,还是先不要撞门吧……要是打扰到爸爸妈妈说话怎么办?”
“他们已经说了一个小时了!”景略嘟起嘴,“我不管,我要撞门,我要见妈妈!”
“那不然,太奶奶再叫叫门?”
“我刚才叫得那么大声,爸爸都没有来开门,他一定是故意的!所以我要撞门!”景略挥舞着小拳头,撇头不理司空老太太,对着杵在走廊上的三个人道,“李爷爷,你们准备好撞门!”
司空老太太再次抹了抹汗,绕到景略面前,开始动之以情,“景略啊,门要是撞坏了,要找人来修,修的话要花钱,爸爸平常赚钱很辛苦……”
“……”景略气嘟嘟地瞪着司空老太太,好像在认真地思考她的话,半晌后,他紧握的拳头松开,非常不甘愿地说,“那太奶奶去叫门,这是最后一次,如果爸爸还不开门,你不准再阻止我撞门!”
“是是是!如果太奶奶叫了门之后,你爸爸还不开门,太奶奶就答应你,让李爷爷他们撞门好不好。”司空老太太一边安抚景略,一边将手伸到背后朝李管家他们挥了挥,示意他们赶紧趁景略不注意的时候下楼。
李管家三个人接到讯息,趁着小少爷的注意力都放在紧闭的那扇门,赶紧猫着腰,做贼似的,悄悄地离开了。
确定他们都下楼后,司空老太太才硬着头皮,伸手敲门,“经秋,海月,你们‘忙’完了吧,赶紧整理一下,把门打开。”
司空老太太的话让房内的两个人同时一僵。
司空经秋轻咳了一声,对着门的方向说了声“奶奶,我们马上就出来”,然后把紫株抱下来,起身,先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替自己套上,然后才拎着衣服,走到床边,在紫株面前晃了晃,咧嘴,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紫株脸一红,抓过衣服,然后皱眉看着他。
司空经秋见她久久没有动作,挑眉蹲下来,“所以,这个意思是,要我帮你吗?”
谁要他帮了!
紫株用力地瞪他,“你转过去啦!”
这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骨子里简直就像流氓一样!
“又不是没帮你穿过。”司空经秋耸耸肩,在床边坐下,眼角余光瞄了房门一眼,“再不把衣服穿上,景略真的会叫人撞门的。”
“不要再跟我说以前,我不是宋海月!”她要跟这个人说多少遍他才会相信?自己真的不是那个叫宋海月的女人?
紫株气呼呼地背过身去,迅速地套上衣服。
转身的时候,瞟到床上柜上的相框,僵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拿起那个相框,怔怔地盯着里头的人,问身后的人,“她就是……宋海月?”
照片里的女孩子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头发比较长,年纪稍微长一点,而照片里那个女孩子,脸上还有未褪去的青涩,气质十分清新,明显是一个在校大学生的样子。
紫株就看着照片,就好像在看自己三年前的样子一样。
她想,如果把自己在大学里拍的照片拿出来跟这张照片放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人觉得她们是两个人。
难怪……
司空景略会把她认错,一看到自己就喊妈妈,而眼前这个男人,也把她当成了宋海月。
就连她自己本人,看着照片,也有看着自己的错觉。
只可惜……她真的不是宋海月。
紫株抿了下唇,“她是景略的妈妈吗?”
司空经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嗯,她是景略的妈妈。”
“她人呢?”紫株的声音有些涩然。
紫株不知道,此时此刻压在自己胸口的沉闷是因为什么。她抿着唇,等候司空经秋答案的时候,视线一直凝望着照片中的女孩子,没有移开。
司空经秋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一直驻留在紫株身上,细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半晌之后,才问,“你问的是现在还是过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沉静下来,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展望未来。
现在?
过去?
紫株被他反问自己的问题弄得有点懵,一时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要知道这个叫宋海月的女孩子的过去还是现在了。
“三年前,她死了,生景略的时候,血崩。”司空经秋敛着眉说。
“死、死了?”紫株惊讶地捣住嘴,“我不知道……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她惊讶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这让司空经秋的脑中不由也产生了疑惑。
当然,不是怀疑她就是海月的事实。
他疑惑的是,是什么样的病症,会让一个人完全想不起过去的事,且还不认为自己失忆过?
司空经秋拧眉思索着,想着一会儿给夏东野打电话,问一下是不是有这样的病症。
紫株看着他沉思的表情,心想一定是自己的问题挑起他心中不愉快的经历了,她赶紧把相框放回去,跳下床,“那个……我去开门。”
司空经秋飞快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站起来,“我跟你一起过去。”
紫株没有拒绝。
因为她发现,当司空经秋整个人突然沉静下来的时个,自己根本无法从他身边走开。
紫株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就连克耘,也没有。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今天才见面的男人产生这种感觉……
司空经秋拉着紫株走过去,打开房门。
门一开,景略立刻冲上来,用力地掰开司空经秋和紫株交握的手,把自己小小的手塞进紫株的掌中,然后才昂头,生气地看着司空经秋说,“爸爸你真的太讨厌了!居然自己把妈妈带走!而且还躲在房间里一个小时不出来!不让我跟妈妈说话!我决定等一下要离家出走!跟妈妈住到幼稚园里去,再也不理你了!”
他稚嫩但又一针见血地说出事实的话语,让在司空经秋语塞,完全找不到话来反驳儿子。
不仅如此,面对儿子如泉水般清澈的双眼,他突然觉得自己把海月拉到房间里“忙”真的是一件蛮过分的事……
司空老太太见孙子和海月的脸颊微微发红,赶紧出来打圆场,“爸爸妈妈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才在房间里谈这么久呀!景略……你不会真的要离家出走吧?如果你离家出走,太奶奶看不到你,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然后伤心死的!”
“这个……”司空老太太的话让景略很为难,他对爸爸的行为很生气,可是又不想太奶奶因为自己离家出走的事伤心,歪着头想了好久,景略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他转头对紫株说,“那我不去住幼稚园了!我和妈妈一起离家出走到二楼!这样太奶奶就可以看到我了!”
离家出走到二楼?
亏他想得出来!
司空经秋差点被逗得笑出声来。
不过儿子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司空经秋笑了笑,蹲下来,凑到景略耳边,叽哩咕噜了说了几句悄悄话。
然后紫株看到,原本还气呼呼的景略,立刻转怒为喜,一边用力地点头,笑得眼睛几乎都快看不见了。
紫株看着他们,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产生了一种酸酸的感觉。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妒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紫株甩了甩头,将这种感觉驱出脑外。
“那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带小朋友们回幼稚园……”紫株看了司空经秋一眼,说。
“李管家已经打电话过去帮你请假了。”司空经秋单手抱起儿子,另一只手牵住紫株,和司空老太太交换了一个眼色,才牵着她朝楼下走去,“先到书房,我和奶奶有话要问你。”
紫株没有动,她转头看司空老太太,看到留在走廊上的两个佣人上前扶她后,才迈开脚步。
一行人到走进离卧室不远的书房。
司空经秋交待两名佣人,要她们通知其他人,不准靠近书房后,才把景略放下,反手把门关上。
司空老太太走过去到贵妃椅上坐下。
景略跟着太奶奶的脚步,咚咚咚地跑过去,到他平常专用的椅子上坐好。
司空经秋牵着紫株走过去,长腿一伸了,勾来椅子给紫株,让她坐下,自己则直接斜靠着书桌站着。
一家人对视了几秒钟后,司空经秋率先打破沉寂,“说吧,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