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全身发软
第12章:全身发软
那时,各大媒体新闻都在报道,巨星xxx转变成为跟踪狂这个惊天的大消息。也正因为各大媒体不遗余力的报导,火爆程度到连她这个对八卦一向就没什么兴趣的人,都从电视上看到了那位服装设计师被人群团团围住、无法前行的场景,知道了这位设计师的热闹程度……
那位服装设计师,是真的很红吧。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从来没有过失败作品、当红、堪称完美服装设计师设计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居然被人说成是女佣……
海月再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虽然是睡衣,衣服的料子也是最高级的,海月实在是分不清名家设计服跟一般小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是……
海月不得不承认这位设计师是一名超级有真材实学的,设计出来的衣服不仅没有繁复而华丽装饰,更没有穿起来似拖着一件累赘死人的边边角角。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剪裁和线条流畅,却给人一种无尚的美感……
设计师的才华是勿需置疑的,所以,是她长得太佣人,完全撑不起这些昂贵衣服的质量、无法透出高贵的气质吗?
海月羞愧地垂下眼睑,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对不起……”
对不起?
她就这么喜欢当佣人,这么不想当司空家的少奶奶?!
司空经秋听到这话,整张脸都黑了,眼神阴鸷得可怕,被激怒的狮子般、怒不可遏地狂咆,“宋、海、月!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海月被吼得连退好几步,惊慌地看着司空经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她已经按他的要求,尽量让自己不影响到他原来的生活了啊?
“只是什么?”司空经秋瞪着她,下巴绷紧,幽暗的瞳眸,看起来比冰冷的岩石还僵硬。
“没、没什么。”海月握着保温瓶的手开始颤抖。面对一脸怒容的司空经秋,她就算内心真的有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何况她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想快点离开让人有点呼吸困难的客厅,回房间去休息。
“没什么?”司空经秋蓦地伸手,攫住海月的下巴,半眯着眼愤激而危险道:“宋海月!你当本少爷是傻子吗?”
“我——”海月茫然地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客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始终被晾在一旁的林佑怡看了一眼壁钟,不满地瞪了海月一眼,凑到司空经秋面前,勾住他的手臂,刻意压低放慢的发嗲噪音让人听了忍不住全身发软,“司空少爷……一个佣人肚子饿吃点东西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啦。都已经一点多了,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赶紧上楼休息吧。”
林佑怡说着,暧昧地将雄伟的贴到司空经秋的手臂上磨蹭着,挑逗意味十足。
海月别开眼,不想看他们旁若无人的**,下巴却被死死地扣住,动弹不得。
她想,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适应豪门这种糜烂的生活,和他们对感情的亵渎态度。
“你说得没错!”司空经秋面部奇异的扭曲了下,突然笑了,语气也不再充满攻击性,变得异常的平静,“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本少爷买回来的佣人而已,的确不用大惊小怪……”
说着,司空经秋松开了海月,一手揽住林佑怡纤细的水蛇腰,一手勾起林佑怡的下巴,印下一个火辣辣的吻后,才抬头轻佻地打量了海月几眼,拖长了声音,咧嘴不怀好意道,“既然是佣人……就该有佣人的样子……”
海月惊得倒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地看着司空经秋似笑非笑的俊脸,一股不祥的预感自脚底升起,扩散至四肢百骸。
“你怕什么?”司空经秋示威似的搂紧了林佑怡,哼笑着凝视着海月,一句一字道,“本少爷现在要和林小姐回房间‘休息’,你去替我们放洗澡水!”
海月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转身往楼上走去,然而才跨出第一步,就被司空经秋捉住了手臂。
海月全身一震,头皮发麻地转过身来,结巴道,“请、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她竟然……竟然真的就这样把自己当成女佣!
司空经秋双眼喷火的瞪着海月,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狂怒火焰再次狂涌而上。如果不是林佑怡像无尾熊一样巴在自己身上,他想自己一定会无法控制住脾气而失手把宋海月掐死!
司空经秋阴郁地瞪着她,半晌,目光往下移至海月手中的保温瓶,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啊?”海月没料到他会突然注意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不禁愣了下,反射性地将保温瓶躲到身后,支吾了半天,才说出完整的话来,“只是……只是一杯花茶……我有点睡不着,所以……”
“花茶?”司空经秋挑眉,摆明了不相信海月说的话,“把东西交给我!”
“是、是啊。”海月撇开眼,不敢直视司空经秋的眼睛,背在身后的手更加往后缩,“真的、只是一杯花、花茶而已……”
本来,这是夏医生特地交待她炖给司空经秋补身体的,但是——
海月暗暗抬眸,怯生生地看了司空经秋、和他身边的女人一眼。或许,这滋补身体的汤,他根本就不需要吧。
“交出来!”司空经秋的眉倒竖着,脸色如泼了墨般黑沉。
“我……”海月咬唇退了一步,却没有把东西交出去。
“宋、海、月!”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司空经秋掰掉粘在身上的林佑怡,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步,动作粗鲁地抢下海月手中的保温瓶,打开。
随着盖子被掀起,氤氲的轻烟带着香气冒出来,窜进鼻腔。司空经秋滞住,好一会儿才愣愣地问,“这是什么?”
海月瞟了司空经秋身边的林佑怡一眼,低头静默着,没有答话。
他认得这股味道,方才出门前,宋海月手里端的汤就是这个味道。
难道说……她这么晚没睡觉,并不是她所以说的肚子饿,而是一直守在这里等自己回来?
手中感觉到保温瓶传来的微微热度,司空经秋的眸光一闪,语调不自觉地放软,“这是……给我的?”
“是……不是……”海月正要说,却接到站在司空经秋身边的林佑怡疾射而来的凌厉目光,瑟缩了下,用力地摇头,“不、不是……这个……是我自己要喝的……”
司空经秋脸色微微一变,声音冷了下来,“你自己喝的!?”
她刚刚,说了什么令他不高兴的话了吗?还是……海月颤了一下,看着司空经秋手里的保温瓶,脱口道,“如果……如果你想喝的话……”
“哎呀,这什么东西啊!”被冷落的林佑怡不甘寂寞的插话进来,看了司空经秋手中的保温瓶一眼,好像闻到什么难以接受的味道一样,捏着鼻子煽了几下,夸张地怪叫道:“你这个小女佣,居然让司空少爷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佑怡说着,一脸嫌恶地扫了海月一眼,然后像水蛇一样,狐媚地粘到司空经秋身上,“司空少爷,你不会真的要喝这个低下的小女佣喝剩下的东西吧?”
虽然她并不是女佣,但林佑怡的话,却让海月感到莫名的自卑与羞愧。虽然自己并不是女佣,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确像林佑怡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生活在社会低层的人……
这样的认知,让海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
然而她的这个小动作,却让司空经秋的脸色更为难看了几分。
林佑怡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一面说一面嫌鄙地打量海月:“司空少爷……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小女佣,所以才要喝她剩下的汤吧?啧,真是太不卫生了……”
林佑怡的话,让司空经秋如被雷劈中般僵住!
喜欢上宋海月!?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宋海月?
宋海月只是他买回来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他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宋海月!
更不可能因为宋海月帮自己炖汤而感动!
他没有忘记,宋海月之所以会炖汤给自己喝,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只是因为听从了夏东野医生的建议!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夏东野的建议,她根本不可能炖汤给自己喝,更不可能三更半夜还守在这里等他回来!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脸沉得似爆米锅一样黑,捏着保温瓶的指节泛白,转过脸瞪林佑怡一眼,一字一句咬牙道:“闭嘴!本少爷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女人!”
听到司空经秋这么说,林佑怡扬嘴笑了,美艳的脸上挂满了得意,娇媚地粘着司空经秋,掐着声音又嗲又柔地撒娇,“既然这样,司空少爷,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人家脚站得好酸,我们快点上楼去休息吧……”
司空经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一看到海月小媳妇般缩在那里的模样,脸色一青,赌气似地灌了一大口汤下去,这才将手中的保温瓶塞回给海月。
司空经秋的动作太大,而海月的手之前被烫到,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身体还是反射性地做出了瑟缩的动作。
保温瓶直接掉在地上,温热的汤汁倒了一地都是,也溅了海月一身都是。
一时间,客厅充满了淡淡的香味。
“你是白痴吗?闪一下都不会?”司空经秋怒吼着,正想举步上前,却被林佑怡拖住。他回头,眸光森冷如冷地横了林佑怡一眼,“放开!”
林佑怡被那寒冻的目光瞪得头皮发麻,脊背直冒冷汗,几乎连魂都要被吓出来,但她还是硬撑住表面的平静,“司空少爷……只是一个小女佣,而且又没受伤,打发她点薪水就够了,你不用这么生气……”
林佑怡当然看出了司空经秋对眼前这个女人不一样的态度,她知道司空经秋的女人很多,自己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但——她绝对、绝对不允许自己输给一个小女佣!
司空经秋沉默着,额头青筋暗跳,半晌之后,才朝向海月,咬牙暴戾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海月不懂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是不是因为她打扰到他跟眼前这位小姐的“好事”,所以他才……
她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起眸子,伈伈睍睍地瞄了司空经秋一眼,结巴道,“我……我……我没事……你、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说完,海月定在那时在,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惹司空经秋生气。
司空经秋半眯着眼,没有说话,他的视线紧紧地锁住海月,瞳孔缩得像两个锤子,尖锐令人不敢直视。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紧贴着他的林佑怡也感觉到了,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四周陷入了可怕的寂静,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久久之后。
司空经秋终于打存了沉寂,他的声音**的,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一不小心就会喷涌而出的情绪一般,“宋海月,你——”
司空经秋气得一张俊脸都扭曲了,然而他又不愿意在海月面前表现出来自己被她激怒,他的修养不允许他这么做,而且……还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
可是……不把内心的怫郁发泄出来,又觉得极不舒服。他强迫自己咽下内心欲上前看她有没有被烫到的念头,眼神放冷,“去换衣服,然后到二楼来放我们放洗澡水。”
司空经秋特别加重洗澡水了三个字,试图引起海月的反抗情绪。
然而海月却什么也没说,当着他们的面,听话的上楼去换衣服了。
司空经秋气得发抖!深邃的眼眸,瞪着海月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才怒极地扯着林佑怡上楼。
那该死的女人,竟敢真的就这样走了!
司空经秋愤恨地踹翻了一旁的椅子。
从来没有见过一向以优雅着称的司空经来竟然会发如此大的火,林佑怡有些被吓到了,僵立在一旁不敢上前。
难道……司空经秋真的看上了那个小女佣?
思及此,林佑怡妖娆的眸子一凛,也不管司空经秋是否还在盛怒之中,风情万种地贴上去,抱住司空经秋,柔弱无骨的双手安抚地触摸着司空经秋紧绷而僵硬的下巴,既哀怨又挑逗道,“司空少爷……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教养的小女佣而已,不需要这么生气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司空经秋扫了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一眼,眉头依然紧锁,没有说话。
林佑怡见 他没有任何反应,半眯眼媚笑着解开胸前衬衫的两颗扣子,露出令人血脉贲张的美景,“司空少爷……你特地把人家带回来,不会只是想让人家来看你生气的吧……”
司空经秋动了动唇,正要吐出滚字,眼角余光瞥见到门外那抹畏畏缩缩的身影,立刻改口,吊儿郎当道,“生气?我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个小女佣生气?她只不过是本少爷用钱买回来的一个工具而已!”
虽然海月非常清楚,自己对司空经秋来说,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这个事实,但亲耳听到,内心还是免不住被刺伤,僵在了门口。
因为背对着门的关系,林佑怡没有注意到海月的到来。
听完司空经秋的话,她得意一笑,因司空经秋方才对海月特别的态度而警惕的心放了下来,魅惑地瞟了司空经秋一眼,妖娆地勾着他的手臂边往盥洗室走去,边道,“司空少爷,那个小女佣应该已经放好水了,我们一起洗澡——”
林佑怡的话在看到盥洗室里的情形后倏然刹住!
别说放好洗澡水了,盥洗室里空荡荡的,根本连人都没有!
林佑怡不满地看着没有任何准备的盥洗室,立刻借题发挥的埋怨,“现在的佣人是怎么回事?都不把主人放在眼里吗?连放个洗澡水都拖拖拉拉的!”
司空经秋没有理会喋喋不休的林佑怡,他的心思,全放在门口僵在那里,脸色微白的海月身上。
终于有反应了吗?哼!
林佑怡没有注意到司空经秋的失神,继续说个停,“司空少爷,你一定要好好惩罚那个小女佣才行,依我看,直接把她开除好了,否则其他的人看到,一定会有学有样,这些人会越来越没有规矩的!”
林佑怡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再加上司空经秋始终没有出声反对,于是她干脆直接替他做了决定:“司空少爷,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待会儿我帮你赶她走!”
身边的人依然没有出声。
林佑怡拧眉滞了一下,回过头,发现司空经秋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在门口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佣身上,脸色一变,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
该死的小女佣,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竟敢在这个时候出现破坏气氛!
林佑怡如瞪杀父仇人似地,气忿地瞪着海月,精致的脸狰狞地扭曲,完全没有了原来美丽的模样,尖锐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滚过来放洗澡水,难道你想要本小姐亲自过去请你吗!?”
海月低着头,默默地上前。
当她从站在盥洗室门口的司空经秋身边路过时,不知怎么的,竟然下意识地顿下脚步,抬首看了司空经秋一眼。
然而司空经秋却只是眯眼看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三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
司空经秋仿佛在期待什么似的专注眼神令林佑怡觉得十分的刺眼,她上前一步,挡在他们中间,恼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放洗澡水!”
海月怔了下,猛地回过神来,迅速地越过司空经秋,走进盥洗室,低下身子蹲在双人浴缸旁,打开水龙头,往其中注水。
刚才停顿的那一瞬间,她竟然希望司空经秋开口帮自己!
难道……在潜意识里,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被司空经秋照顾吗?
海月惊慌地垂下眼,她被自己内心的这种想法吓到了!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产生这种依赖司空经秋的想法?
就算司空经秋对自己相当不错,但也不能否认,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一个花钱回来生孩子的工具而已啊!
而她,竟然希望一个买主,开口帮忙!
海月懊悔着,按在水龙头开关上的手下意识地用力,指骨发白。
林佑怡看着海月蹲浴缸的样子,转头看了沉默而没有任何反应的司空经秋一样,露出仿佛打了场胜战般的胜利笑容,说话亦更加不客气起来:“居然敢让主人等,你们这些女佣真是一点家教也没有!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把你养得这么没有礼教!”
海月知道,对司空经秋的女伴,自己不应该、也根本没有资格评判。
但是——
林佑怡不该批判、也没有资格批判、她也不允许任何人批判自己的父母!
海月捏紧了双拳,深吸口气,起身转过去,双目毫无畏惧地看着林佑怡,一字一句清晰道:“林小姐,请你收回刚才那些话!”
林佑怡没料到海月会突然反驳,一时语塞,愣在那里,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不完全的话来,“我……我为什么……要……”
因为太过惊愕了,林佑怡完全没有注意到海月知道自己姓什么这件事。
司空经秋也有些错愕,他从没想过,从进入司空家起,就收起了性格,始终唯唯喏喏的海月会突然一反常态,好像把压抑了几个月之久的脾气一下子暴发出来一样,整个人都透着让人无法直视的生气。
司空经秋挑眉,倚着门,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打量而期待的目光在海月的身上来回扫描着。
司空经秋的目光,令海月不禁有些胆怯,然而林佑怡刚才攻击自己父母的措词实在是太过份了,海月根本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若无其事地把这口气咽下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更加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林小姐,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可以直接说出来,但请不要污辱我的父母!”
面对这样盛怒的海月,林佑怡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在借题发挥,企图通过谩骂而刺激到眼前的这个小女佣!
林佑怡脸色难看的瞪着海月,气极的同时,表情亦有一种被问住的尴尬。
海月的双唇不住地颤抖着,然而声音却带着异常的冷静和充满压迫的强硬,“林小姐,请你收回刚才那些话!并且为你方才不当的措词道歉!”
林佑怡惊悸看了看一副置身事外、完全不打算插手的司空经秋,再看看海月,红唇张张合合好半晌,才终于吐出不连续的话来,然而却不是收回之前的话,而是终于醒悟似地,咽了咽口水,颤声问道,“你……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姓什么?”
没料到林佑怡突然说起这个,海月一愣,礼貌性地回答:“我之前听过林小姐的名字。”
答完之后,不待林佑怡思考,又立刻把话题转回来,面无表情地拔高音量:“林小姐,你还没有道歉!”
海月的口气十分强势,她已经因为林佑怡拿自己的父母作文章而气愤得忘记了司空经秋还在场了。
“对……”林佑怡不自觉地弱下来,道歉的放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刚吐出一个字,她立刻想到自己的身份,腰又挺了起来,鄙夷的神情重新回到脸上,语气尖酸且刻薄,“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不过是一个小女佣而已!受不了的话,你可以马上走人啊!”
“林小姐!”海月震怒地忿咆,气愤地上前一步,瞠大的双目凌厉地瞪着林佑怡。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林佑怡这种自己没家教,却反过来说别人的人。
“你、你想做什么?!”林佑怡瑟缩了一下,退到司空经秋身后,寻求庇护,“司、司空少爷……你、你、你看这个不守规矩的小女佣,她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快点把这个疯女人开除……”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并没有开口说话,他深邃的眸子罩着一层暗影,完全看不出此刻正在想什么。
哪果海月够懂得察言观色,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就该马上向林佑怡道歉,但是——
林佑怡不该攻击她的父母!
海月的心因为怕得罪司空经秋而剧烈地颤抖着,然而却无法控制住内心翻滚的怒气。 “林小姐,请你收回刚才的话!”
海月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司空经秋面前,这么理直气壮,她甚至跨步上前,捉住林佑怡的手臂,把躲在司空经秋身后的她强硬地拽出来。
林佑怡真的被吓到了,脸色一片死白。
司空经秋双眼锃亮,一瞬不瞬地盯着海月,深幽的眸子里隐藏着一种莫名的、似期待又似隐忍着怒气的情绪。
海月强忍着颤抖的牙关,加重语气重复道:“林小姐,请你收回刚才的话!”
“你——”林佑怡根本没料到一个小女佣竟会如此难缠,简直跟水蛭一样,不吸够血绝不放开。
然而经过刚刚一段时间的对质,她暂时空白的脑袋恢复了正常的思考,家世与样样貌所带来的盛气凌人重新回到了体内。林佑怡挺直了腰杆,不屑地地看着海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低下的小女佣而已!我为什么要道歉?而且……”
林佑怡面容扭曲得似厉鬼般难看,冷笑着添油加醋道,“连主人吩咐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是没有家教是什么?!”
海月被这女人的胡搅蛮缠弄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慢慢地转头,看了司空经秋一眼,再把目光放在林佑怡身上,冷然地看着她美艳的脸蛋,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道,“林小姐,我想,您的家教才是需要加强的地方!”
语毕,海月转身就走。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间房间里继续呆下去,更无法面对林佑怡仗着家势与金钱狗眼看人低的女人。
“站住!”一直默不作声的司空经秋突然出声,止住海月迈出门的脚步,平稳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司空经秋一定是准备替林佑怡向自己讨回公道吧!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允许任何人出口伤害自己的父母!哪怕这个人是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恩惠的司空经秋也一样!
海月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回过身来,坚定地看着司空经秋,没有任何的恇怯,“司空少爷,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这是海月嫁进司空家以来,第一次不再因为欠下司空经秋太多而委屈自己,隐藏着脾气,跟司空经秋说话。
服务?她当真如此想当司空家的小女佣!?
既然如此,他不成全她岂不是非常不识实务?!
司空经秋眸色一沉,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而没有温度,俊朗的脸也微微地扭曲着,“宋海月!本少爷现在要洗澡,你给我滚进来侍候!”
说着,他将贴在身上的林佑怡推开,也不管撞到桌子瞬间晕过去的林佑怡有没有受伤,直接上前几步,来到门口,攫住海月的手臂,硬生生地把人拖进浴室,然后用力地甩上门。
司空经秋下的力道不轻,再加上他的手掌正好掐在自己之前被汤烫到的部位,海月疼得脸色雪白,额际不停地渗出冷汗,发白的双唇剧烈地颤抖着。
然而司空经秋却将海月的这种反应看成是她厌恶自己的表现,他脸色铁青、眸色阴狠的瞪着海月,狠狠地捏着她的手臂,一步一步,把人逼到角落里,直至海月完全无路可退,才道,“你不是很想当小女佣吗?替本少爷脱衣服!”
司空经秋愤怒到了极点,他的双瞳充血,魔魅地盯着海月,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手臂传来钻心的痛,海月疼得脸色青白、不断地冒冷汗,双唇剧烈地颤抖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就这么厌恶自己!?
司空经秋咬牙切齿,表情愤恨,脸色难看得吓人,鼻腔里急促地喷着气,捏着海月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脱!”
海月的手虚软地搭在司空经秋胸口,没有动作,手臂实在是太疼了,根本使不上劲儿。
司空经秋瞪着她,愤意灼人地喝斥:“快点!本少爷可不是有耐心的人!”
海月不敢再有任何,咬牙忍下手臂传来的疼痛,颤抖着双唇,开始解司空经秋衣服上的第一颗扣子。
然而她的手实在是太疼、也抖得太厉害了,根本没有办法使上力,扣子仿佛生了脚一样,在她手中滑来滑去,不管海月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解开。
司空经秋瞪视着她,眸光森冷,声音从齿缝中蹦射出来,“宋、海、月!本少爷这么让你难以忍受?”
“不、不是!”海月抬头,慌乱地否认,她想解释自己并没有无法忍受司空经秋,想向他说明,她只是因为手疼才会解不开扣子,可是唇张张合合了许多次,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说了司空经秋会不会相信。
于是,她抿嘴沉默了。
“不是?”司空经来半眯着眼,凌厉的目光在海月脸上来回扫射,似魔鬼般,整个人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宋海月!你当我是傻子吗?”
海月倒抽了一口冷气,力持镇定道,“我真的……没有!”
“没有?”司空经秋咬牙彻,齿额冒青筋地攫住海月颤抖的手臂,举到面前,严厉地喝斥:“既然没有,宋海月,你告诉本少爷,你抖成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我——”烫伤的部位再次被捏住,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疼痛再次侵袭,海月疼得直冒冷汗,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要这样!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放开你?”仿佛被踩中痛处,司空经秋眼角一抽,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他愈发狠力地捏紧海月的手臂,直到她褪去所有的血色,整张脸苍白如雪,才满意地点头,噬血地瞪着海月,怒不可遏地咆哮,“宋海月!你休想我会放开你!就算是买回来生孩子的工具,也只有本少爷才能喊停,你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
他讨厌威胁和强迫女人,可宋海月却一再地让他破戒!
司空经秋恨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他气红了眼,原本温文尔雅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俊逸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仿佛在宣布什么似的,声音如闷雷般,从喉间滚出来,“宋海月!你休想!休想从本少爷手里逃脱!”
他已经疯了!失去理智了!
海月胆战心惊地看着司空经秋暴跳如雷、瞳眸闪着诡异红光的模样,一时间失了主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司空经秋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手上力道也越下越重,仿佛要把她手臂扭断似的。
海月疼得额头不断地冒冷汗,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再这么下去,司空经秋一定会扭断她的手的!
咬牙忍着椎心的疼痛,海月断断续续地开口,“司空少爷……我从来没有想过、也绝对不会逃脱的……”
海月痛得双唇发白,几乎当场晕过去!
然而司空经秋根本听不进海月的话,也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面罩寒冰地瞪着她,眼中的狠厉越来越明显。
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知道司空经秋会做出什么事来!
海月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凭着女性最本能的反应,颤抖着踮起脚,吻住他冷如寒冰的薄唇。
司空经秋愣了下,诡异的眸色褪去,松开海月的和手臂,猛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用力地压向自己,炽热地狂吻,猛烈得像是要一口吞了她。
手臂上的压力褪去,海月才刚得以松口气,又被司空经秋狂猛激烈如暴雨般的吻吸光了肺内所有的空气。
海月被吻得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完全没有无抵抗能力,只能在司空经秋不断逼来的吻之间寻找呼吸空气的间隙。
嘶——
刺耳的声音在不算狭小的空间内响起。
海月怔了下,猛地清醒过来,不行!夏医生说过,如果她再不注意的话,有可能这辈子都会生不出孩子的!
她欠司空经秋已经够多的了,不想连唯一能弥补他的都无法为他做到。
海月全身一凛,伸手低在司空经秋的胸膛上,推拒着,“唔……司空……”
感觉到海月的抗拒,司空经秋定了下,退开,居高临下地凝着她,黑眸里的光芒,亮得灼人,缓慢扫过她。
海月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摒息地看着被**憋得满脸通红的司空经秋,心“怦怦怦”狂跳,几乎要从喉咙口冲出来。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司空少爷……我……你不能……”
司空经秋缓缓地上前一步,双手撑着墙壁,将海月圈地臂弯之中,勾唇发出几声低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里,“不能?”
海月舔舔唇,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行……”
“不行?”司空经秋冷笑着伸手,抚上她白皙的颈项,缓缓地往下,反复地流连摩挲着,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眯眼嘲讽道,“不行?是我听错吗?”
海月抖着唇,声音断断续续的,“我……你……夏医生说……”
夏医生说?夏医生说!
又是夏东野!
听到这里,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司空经秋的手猛得收紧,捏痛了海月,在她柔嫩白皙的皮肤下留下淡淡的红痕。
感觉到海月惊慌的神情,司空经秋满意地一笑,修长的身躯再靠近一些,将她逼得无路可退后,才毫不犹豫地撕扯开自己的衬衫,然后是长裤的皮带和拉链。跟着,大手一探,捉住衣整的海月,将她紧紧地按在自己炙烫的胸膛上,煽情地磨蹭了两下,这才掐着海月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换到大理石洗手台上。
一连串的动作完毕后,才冷冷地讥笑道,“宋海月,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不!
她没有忘记!
正因为没有忘记,所以她才……
海月深吸了口气,抬起眸子,直视着司空经秋,微颤着唇,力持镇定道,“夏医生说过——”
“闭嘴!”司空经秋怒喝着。
海月被他的动作吓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地往后倒退,惊惧地喊:“司空——”
司空经秋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俯身堵住了她欲出口的话——
“怦怦——”
“司空少爷!司空少爷!你在里面吗?你有没有怎么样?我已经把李管家叫来了,你再等一下,李管家马上就会把门撞开——”
从门口传来夹杂着林佑怡焦灼声音的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司空经秋所有的动作。
他硬生生地忍下难耐的饥渴,憋得通红俊脸猛地抬起来,眸中闪着怒火,转过去对着门低咆,“该死的女人,立刻给我闭嘴!”
捶门的声音与叫声同时止住,四周瞬间陷入寂静。
司空经秋急促地喘息着,双手紧紧地抓着洗手台,平复着情绪。
海月趁着这个空隙,捞来一旁的大浴巾包住自己。司空经秋不满地看着海月,**依然高昂着。
海月噤若寒蝉地往角落里缩了缩,屈膝地并拢,手臂紧紧地抱住膝盖,戒备地看着司空经秋。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少爷?”门外再次有声音传进来,是李管家。
司空经秋没有马上搭理,径直上前,不容拒绝地把缩在角落的海月拉出来,扣在身边,这才深吸了口气,转过去道,“什么事?”
“林小姐说您在浴室里晕倒了……”李管家声音非常焦急,“少爷,您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夏医生过来一趟?”
夏医生!
这三个字如一盆冰水浇到头上,海月挣扎了下,试图从司空经秋的大掌下逃开。
司空经秋转头瞪了海月一眼,收紧手臂,更加扣住身边欲逃离的女人,确定她无法从怀中逃脱后,才转过头去冷笑道,“我没事。”
他在浴室里晕倒?林佑怡那个女人还能能掰!
“没事?没事就好。”李管家松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对了少爷,您回来的时候看见太太了吗?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客厅打翻的保温瓶,那是太太之前叫我准备的,呃……太太是不是也在里面?”
李管家竟在无意中点中了事实,让海月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司空经秋勾唇,低头对爆红着双颊,生怕被人发现自己也在盥洗室里而瑟瑟发抖的人,心情莫名的开朗起来。
他低笑一声,仿佛没看到海月惊慌的害羞,把人从洗手台上抱下来,揽在怀里,不顾自己此刻正全身**,一步一步地走向紧闭的房门。
难道他打算就这样走出去?
自己包得密不透风,除了脚踝和手臂,没有任何走光,就算被这样抱着走出去也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
有问题的是司空经秋啊!
他甚至、甚至还亢奋着……
如果这样走出去,就算他们什么也没有做,李管家也不可能会相信吧!
海月被他的动作吓坏了,猛地伸手,抱住司空经秋的颈项,低声惊叫,“司空少爷?!你、你你——”
“我怎么样?”司空经秋低低的声音在他胸腔内回响,微微震动着紧贴着他的海月。司空经秋在门口停下脚步,腾出一只手来,搭到门把上。
“等、等一下!”海月被吓得魂飞魄散,迅速地伸手,抓住司空经秋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又惊又惧道,“你不能这样子开门!”
司空经秋收回原来就只是打算做做样子的手,挑眉看着脸红得似熟透的苹果般的海月,故作无知地玩味儿道,“不能?为什么?”
海月不敢直视司空经秋,赧然地别开眼,生怕隔着一层门容易被外头的人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支吾道,“你……你没穿衣服……而且……”
司空经秋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呃?”
“李管家他们在外面……”海月的头快低到胸口去了,声音也越来越小,“你要不要先冷静一下,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冷静?”司空经秋低笑了两声,挑眉把人放下来,“所以,你要帮我解决吗?”
海月惊骇地倒抽一口冷气,想惊呼阻止,又怕声音太大会叫门外的李管家他们听到,想闪开,又被司空经秋的身躯挡住,于是她只能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将发烫得颊埋进他的肩窝,压低声音用最快的速度道,“你忘了吗?夏医生说我现在不适合,呃……发生亲密关系。”
听到海月的话,司空经秋脸色一变,全身的神经绷住!
该死!
他真的把夏东野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林佑怡那个女人和李管家的打扰,他现在恐怕被**冲昏了头了!
怔愣间,门外又传来轻而有规律的敲门声。
李管家的声音再次传进来,“少爷?少爷?”
“她在,你叫司机帮我送林小姐回去。”司空经秋漫不经心地应着,心思全在埋在怀中的女人身上,仿佛遇到什么困扰似的,眉微微地蹙起。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李管家与林佑怡的对话,大致是林佑怡不愿就这样离去,想见司空经秋一面,而与李管家争论着。
司空经秋没空理会外头的人说了什么,更没空管李管家最后又是怎么说服林佑怡,带着她离开……
他所有的心绪,都在胸口涌上来的、那股莫名的、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当中。
司空经秋低头,看着明明很害羞、羞涩到完全不敢看自己,却又因为怕被人发现,而颤抖着身体、紧紧抱着自己、吓得全身直挺挺的海月,满脸困惑。
他几乎没有失控过。
特别是在女人这件事上。
但是——
司空经秋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再极为缓慢地低下头,看着怀中微微发抖的海月,双手无意识地环住她的腰身,一寸一寸地收紧双臂,直到她娇小的身躯,完全与自己密密相贴,没有一丝空隙。
他失控了。
接二连三的。
在同一个女人身上。
而且——
这个女人还是自己花钱买回来的。
司空经秋转动眸子,幽幽地注视着海月垂在手臂上的柔软长发,无声的沉默着。
久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三围符合自己要求的女人比比皆是,要从中挑一个家世清白、没有任何负债的女人一点也不难……
他是商人,当然不可能做亏本生意,舍那些没有负债的女人而就宋海月。
他花那么多的钱,把她娶回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她的肚子而已——
更为了那一个,除了他、死去的父母和远在美国的奶奶之外,谁也不知道的理由……
那天之后,司空经秋忽然变得忙碌了起来,今天飞香港,明天飞欧洲,后天是……
他们,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面了吧。
海月慢慢地转头,看了偌大的床一眼,再慢慢地转回来,看着镜子里的人,失神。
司空经秋不在,没有了必须面对他的压力,她应该感到很轻松才对,毕竟她一直,希望自己不要与司空经秋有太过深的交往。可是当他真的一下子不在了,她的心时在,竟然产生了一种,无所适从的空虚感。
难道说……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生活里有司空经秋的存在了吗?
海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去,露出惶惶不可终日的表情。
这……怎么会这样?
海月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了!面如土色地别开眼,不敢去看镜子里头自己的表情,惊骇间打翻了桌上的瓶瓶罐罐……
她胆寒不已,颤抖着身体,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仿佛看到恶鬼一般,一步一步地往后倒退,直到退到门边,无路可退,这才停下来。
海月的情绪一点也没有平复下来!她恐惧地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如跌入冰窖深处般,所有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一样,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只凭着本能颤抖着。
唯一还在运作的,是她胸膛里那颗七上八下,因明白过来这个事情,而惊恐的心。
她怎么可以习惯司空经秋的存在!?
这是……
这是……
这是不对的!
“叩叩叩——”
身后传来轻而有规律的敲门声。
海月惊跳起来,猛地转过身,唇色发青地看着微微振动的门,声音抖动得厉害:“谁?是谁……”
“太太?”李管家疑惑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是我,您怎么了吗?”
原来是李管家!
海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缓缓地放松下来,然而声音却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着,“没、没事!你、你怎么会过来,有……什么事吗?”
“有事。您准备好了吗?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去医院了。”李管家的声音平板无波地陈述着,海月仿佛能看到他站在门口,十分有礼节地点头的样子。
听完李管家的话,海月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回医院复诊的日子,自己之所以起得这么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医生说,她的恢复情况很好,没有任何意外的话,今天之后,她就可以不必到医院去了。
海月看了墙上的壁钟一眼,闭眼,深吸口气,“请、请等一下!我、我拿了病历卡马上就出来。”
“好。”李管家点头,不再说话了。
海月走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病历,塞进包包里,走到门边,几个深深地吐纳之后,待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这才伸手拧开房门,朝着笔直站在门口的李管家挤出一抹微笑,道,“我好了,走吧。”
“嗯。”李管家点头,退到一旁,示意海月先走。
这阵子以来,她已经领教过李管家对礼节上偏执的坚持了,一开始,她还会试图让李管家不要这么客气,但次次都被义正严辞的拒绝与说教之后,也就放弃了。
所以这次,海月没有任何推辞,拎着包包走下楼梯。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门口。
司机一身黑色的西装,笔直地站在打开的车门旁边,毕恭毕敬地等候着。
海月微笑着朝守在门口的两个女仆点了下头,正要迈下楼梯,坐到车上。
李管家却突然伸手拦住了海月,“太太!请等一下!”
海月不解地转头看李管家。
“太阳有点大,请太太务必撑伞!”李管家一边说,一边朝司机使了个眼色,后者则立刻明白过来,弯腰钻进车里,拿了一把折叠伞过来。
太阳有点大?
海月抬头,看了刚刚爬太天际,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太阳一眼,额际黑线万丈,开口阻止李管家过度小心的行为,慢慢地走下楼梯,“只是一点点小阳光而已,没什么关系……”
“不行!”李管家想也不想地拒绝,径直撑开伞,一面挡去海月头顶的阳光,一面道,“少爷今天早上还特地打电话回来,交待一定要好好照顾太太。”
司空经秋他……今天早上打过电话回来?
海月坐进车子的动作僵住,慢慢地回过头去看着李管家,好半晌才道,“他早上……有打电话回来?”
“嗯。”李管家点头。
海月舔舔唇,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李管家没有回答,仅是扫了海月一眼,再转头,看着车后座,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要海月先坐进车子后,才会告诉她答案。
海月沉默了下,坐进车子里。
李管家收起伞,跟着坐了进来,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后,才面无表情道,“少爷搭的是中午十一点的飞机,三点钟的时候会到家。”
海月点头,垂放在腿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衣角。
司空经秋他下午三点,就要回来了。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个消息,海月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微微地颤动起来,好像……好像……她一直在期待着司空经秋回来一样。
意识到自己竟然产生这种想法,海月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向车窗外,用沿途不断后退的风景冲淡内心那股奇怪的感觉。
到了医院,李管家跟着司机到停车位上去等候,海月和往常一样,自己打开车门下车,准备独自一人进去做检查。
一开始,李管家是要跟着、陪同她一起进医院的,但是海月以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她丈夫的理由拒绝了李管家陪同的要求,再加上,医院里有夏东野在,所以李管家也就不再坚持,默默地退到停车位上去等候了。
有时候真得会觉得,李管家有点过于小心了,小心得有点烦人啊。
海月回头,看了远处引人注目的车子一眼,长叹一声,走进医院。
到达夏东野位于六楼的办公室,海月发现,他并不在。
大概是正在动手术吧。
海月来到沙发上坐下,等候夏东野。
本来,她可以直接到一直为自己作检查的女医生那里去,但是当她有一次这么做,被司空经秋知道后,他竟然从欧洲打国际长途回来,把司空家所有的人都臭骂了一顿,甚至连夏东野也不能幸免,被骂得狗血淋头。
司空经秋打电话到夏东野办公室时,她正好检查完毕,想说过来跟夏东野打个招呼再走,不料却撞到了那样的一幕——
夏东野握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僵坐在椅子上,小小的空间内充斥着司空经秋暴跳如雷的声音……
随着司空经秋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夏东野的脸上慢慢出现了愧疚……
司空家里的佣人们被骂不还口,海月当然能够理解,但是夏东野就……
大概是因为之前那个不小心流掉的孩子、让夏东野产生了愧疚的关系吧,所以他才会耐着性子听司空经秋发火。
不过……
海月不明白,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而已,司空经秋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
夏东野挂了电话后告诉海月,司空经秋的意思是,他不相信除了他相信的人以外的医生,可是海月觉得,他实在是有点小题大作了。
虽然觉得司空经秋小题大作,不过为了大家耳根清静,海月还是听从了夏东野的建议,每次到医院,都先乖乖的到他的办公室里报道,再由夏东野带着自己去找另一个女医生。
海月转过头,看了外头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一眼,长长一叹,收回了目光。
每次来,夏医生不是在手术中就是在巡房,忙得分身乏术之余还要特别抽时间出来,陪她个并不算严重的病患去看诊,海月有时候真的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夏东野从手术室出来,疲惫地揉着眉心回到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宋海月,怔了下,回过神来,想起今天是宋海月最后一次到医院复诊的日子。
从昨天凌晨开始,到现在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夏东野靠着门框,闭眼休憩了一小会儿,才抬眸,边说话边走进来,坐到桌后的椅子上,“等了很久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海月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抬头往声音的发源处看去,发现是夏东进野后,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夏、夏医生,你回来啦?”
“嗯。”夏东野点头,靠着椅背,缓解了下疲乏,才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走吧,我带你过去。”
海月看着满脸疲倦的夏东野,暗暗咬了下唇,思索着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夏东野走到门口,却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停下来回过头去,看见宋海月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俊眉微微蹙了起来,“怎么了?”
海月深吸了口气,站站来说,“夏医生,今天我自己过去,你留在这里吧。”
“呃?”夏东野怔住,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突然提出这个建议,一个月以来,都是他亲自带宋海月去诊疗室,她也从来没有反对过不是吗?
海月上前几步,走到门口,看着夏东野,很认真地说,“去林医生那边的路我很熟悉,而且她上次也说过了,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次只是确定一下而已,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海月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里边是李管家为自己准备的早点。
一开始,海月并没有怎么注意夏东野这个人,但是多来几次后,她发现,夏东野每天都忙得不得了,又因为必须带她去作检查,而把早餐的时间挤掉,所以昨天晚上,她特地交待李管家准备早点的时候多弄一份,带过来给夏东野,就当作是离开后的谢礼。
而且……
海月抬眸,悄悄地看了满身疲倦的夏东野一眼。
虽然夏东野这个人冷冷冰冰的,平常都不怎么说话,但不可否认,他的确是帮了自己很多忙。
不仅治好了允言,还一次又一次地帮他们传话,现在又这么尽心心力地帮自己……
想到杜允言,海月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
不知道……那天之后,允言他……过得怎么样。
海月抿嘴强笑了下,将早点交到夏东野手里,“夏医生,这个给你,谢谢你这一个月来对我的照顾。我先去林医生那边了,检查完了会再过来道别的。”
语毕,不给夏东野说话的机会,闪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夏东野愣愣地看着手中还微微发热的袋子,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抬头想叫住宋海月,却发现走廊上空荡荡的,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缓缓地低头,打开散发着热气的袋子,发现是一份早点,夏东野再次怔住,仿佛被什么瞬间击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阵酥麻。
夏东野再次抬头,深深地看了空掉的走廊一眼,才转身,慢慢地踱回办公室,将袋子放到办公桌上,转身洗了手后,才回来,在椅子上坐下来。
拿起袋子中的三明治,放到嘴边咬一口,清爽的味道立刻溢满整个口腔。
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司空经秋为什么会突然娶一个完全没有家世的女人进门,现在……
夏东野看了手中的三明治一眼,再咬下一口,细细地咀嚼,内心忽然明白司空经秋为什么会娶宋海月了。
迅速奔离现场的海月当然不可能猜得到夏东野现在在想些什么,她此刻,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司空经秋待会儿就会回来的事。
司空经秋……就要回来了啊!
她应该很怕司空经秋才对,毕竟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真的算不上愉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出差近一个月的他要回来,海月的胸口竟然一阵阵地发烫,整个人也变得有些魂不守舍起来。
“宋小姐?宋小姐?”林医生说了半天,才发现坐在对面的人一副神游太虚,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的样子,立刻停下来,伸手在海月面前猛晃,“宋小姐?宋海月小姐?!”
林医生唤了好几声后,海月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脸的茫然,“啊?啊?对不起,林医生,我刚才走神了,能麻烦你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吗?”
“……”敢情她刚才那番嘱咐都是对牛弹琴就对了?林医生黑线万丈地深呼吸,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道,“宋小姐,我刚才是说,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可以不必再来医院了。”
虽然林医生上次就说过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再次听到确定的答案,海月还是很高兴,她微笑地看着林医生,由衷地感谢林医生这阵子来对自己的照顾,“林医生!谢谢你!”
林医生本来还有点不太高兴,这个患者居然一点也不认真听自己的身体状况,被海月这么一笑,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呃……不、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海月笑着低头,从包包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小礼物,放到桌子上,推到林医生的面前。
“这是?”林医生愣住,看着玻璃罐里五颜六色的糖果,不明白宋海月为什么要把这个给自己。
她看起来,是一个喜欢吃糖果的人吗?
林医生一头雾水地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不是吧,她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哪。
海月看穿了林医生的疑惑,笑眯眯地看着她,解释道,“这个……是给小萸的。”
“小萸?”林医生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海月说得是她五岁的女儿,不禁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
她应该没有向宋海月提起过才对。
林医生更疑惑了。
“林医生你忘啦!”海月笑眯眯地提醒她,“上个星期我过来的时候,小萸跟着她爸爸过来看病的时候,我和她见过面的呀!”
当时林医生在忙,而小萸的爸爸又赶着去拿药,所以就拜托她帮忙看一下小萸。
小萸当时还不愿意搭理她、死活不肯跟爸爸去领药,哭着喊着要进诊疗室找妈妈呢。后来被她用几颗包装纸五彩缤纷的糖果给拐到,两人这才成功的成为了朋友,和海月打成了一片,海月姐姐长、海月姐姐短的。
后来小萸的爸爸拿完药回来,准备带她离开,小女生甚至不愿意走。还是海月特许下承诺,如果她乖乖地跟爸爸回家休息,下次一定要送她一整罐的糖果,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爸爸离开。
经海月这么一提醒,林医生也想起来了,她猛拍了下额头,笑道,“你看我这记性!”
海月把糖果罐更往前推推,笑着说,“这是给小萸的。”
林医生有些不好意思,犹豫地看着海月,没有立刻收下那糖果罐,支支吾吾:“呃……医院有规定,我们……不能收病人的礼物。”
可是,女儿又真的很喜欢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
林医生看着面前的糖果罐,陷入了天人交战。
“林医生!”海月故意板起脸,加重口气道,“这个并只是我让林医生代为转交给小萸的礼物而已,并不是送给林医生的。”
“可是……”林医生还在推拒。
海月将糖果罐拿起来,不由分说塞到林医生的手里,“林医生,我已经答应了小萸要送她一罐糖果,就当我拜托你,帮个忙替我把东西转交给小萸嘛!”
“这……那……好吧。”林医生终于点头。
见林医生松口点头,海月也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她刚才真的担心林医生会拒绝收礼物,让她成为失信的人呢,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海月洋溢着甜笑,站起来,微微点了个头后,转身离开。
“嗯。”林医生礼貌地回以微笑,看着海月轻快的背影,心想这个女孩子真的挺不错的,不但乖巧,又很体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宋海月每次来检查都是由夏医生带过来,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丈夫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一次也不陪海月来医院……
林医生看着海月走到门口的背影感叹着,下一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拍桌站起来。
海月被身后传来的巨大响声震慑住,定在那里,半天才回神,慢慢地转过身,错愕地看着一脸惊愕、嘴巴张得老大、几乎都要咧到耳朵边去的林医生。
发、发生了什么事吗?
海月被林医生的样子吓到,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
她战战兢兢地打量了四周一眼,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才小心翼翼地问,“林、林医生……你……怎、怎么了?”
林医生没有说话,默然地绕过桌子走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到海月面前,拉住海月的手,严肃道,“宋小姐,糖果……谢谢你!”
所以,她搞得这第严肃,只是为了跟自己道谢而已?
“那个……不用客气……”海月满头黑线,客套了下后,离开了林医生的诊疗室。
想到这之后不用再到医院来,海月搭电梯,准备下楼到夏东野的办公室跟他道别的时候,忽然产生了想到处走走的念头。
看了下手表,十点三十分,时间还早。
海月边按下电梯上顶楼天台的楼层按键,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号。
手机很快地接通了,李管家平板无波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太太,已经好了吗?您稍等一下,我吩咐司机马上把车子开过去……”
“不是!”海月赶紧打断李管家,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又扯出一堆七七八八的规矩,“我这边还有事,没那么快好,你跟司机先回去吧,待会儿我自己搭车回去。”
“不行!”李管家斩钉截铁地拒绝,“少爷出差前交待过,一定要好好地看住太太,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太太,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
“……”怎么觉得有种跟老番癫在说话的感觉?海月一阵无言。
这时,顶楼已经到了,电梯门打开,海月走出去,转了个弯,打开半掩的门,来到天台上。
这么久没有听到海月的声音,李管家以为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整个人焦急起来,声音也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拔尖而颤抖,“太太?太太你没事吧?太太怎么样了?”
海月巡视了下四周,找到那天和夏东野一起上来时的地方,走过去,从包包里拿出手绢垫在一块长方形的大理石上,坐下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没事,李管家,你不要这么紧张。”
“太太!您不要吓我!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向少爷交待?”李管家完全失去了冷静,“太太,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小吴,打电话给少爷,告诉他太太这边出了状况……”
海月来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听见一向冷静淡定的李管家竟然想打电话给司空经秋,海月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白了,不敢再有任何迟疑地出声,“李管家!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打电话给他,我只是想去跟医生道别一下而已!”
“道别?”李管家急促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按住跟在身边的司机小吴按号码的手,“小吴,等一下!先不要打电话!”
“对对对!”海月听到李管家制止小吴打电话给司空经秋的声音,长长地吁了口气,随便扯了个谎敷衍李管家,“我只是等林医生下班,然后跟她正式道别一下。”
李管家皱眉,“只是这样而已?”
“对啊!”虽然知道李管家看不到,海月还是冲着手机猛点头,“对啊,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呆在医院里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管家顿了下,“应该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我跟小吴到车上等您。”他们就是坚持要留下就对了!
海月囧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子飞快地转着,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林医生十二点下班,我们约了一起吃饭,吃完饭后,我会拜托林医生送我回去。所以,你们先回去吧,两点钟的时候,不是还要去机场接司空……少爷吗?”
怕李管家还不答应回去,海月又道,“要不然这样好了,我跟林医生吃完饭,就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再派车子来接我?”
听到海月这个提议,李管家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妥协,“既然这样的话,太太,我跟小吴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事的话,马上打电话,我会通知家里的另一部车来接你。”
总算是说服李管家了。
海月暗暗地吁了口气,“嗯,我和林医生吃完饭,就马上打电话给你。”
“好的。我会保持手机畅通,也请太太一定要保持手机畅通,别让我们联络不到您。”李管家公式化地说完,挂掉了。
海月看着发出嘟嘟声的手机半晌,才慢慢地合上,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
其实,她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下而忆,也不是非要支开他们,只是李管家实在是太古板啰嗦了,海月怕他因为待太久而碎碎念,再加上这阵子以来,因为李管家的严格要求,除了司空庄园和医院这两个地方,她根本连想上个街都难,所以海月只好趁今天这个机会,到附近的街上走走,透透气。
本来就只是透气而已,所以海月只在天台上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大概十一点,医院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电梯变得拥挤不堪,海月被挤在最里边,想挤出去按六楼的按钮,努力了好几次,都被人群给挤回去。
开口叫人帮忙,声音又被电梯里一个似乎是刚打完针、正嚎啕大哭的小孩子声音给盖过去。
海月没办法,只好缩在角落里等电梯里的人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