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明白
回到云梦国,我换回平日的装束,去找初爰商议国事,实则探探契疆去向。
契疆果然不在,我假装不知情,一问初爰,初爰只含糊道:“他有急事,现在不在这儿。”
我回红卉宫,向闻商说此计已成。接下来只要说服初爰放下契疆,云梦国便消除一次危机。
文武百官看看初爰,又看看我。我站稳了身子,随初爰而去,走前瞟一眼身后的红墙,那一掌的力道,真真要劈碎我的。
翌日,初爰宴请群臣,我趁机向她讲了一些美色误国、奸臣祸国的历史故事。初爰听出我话中有所指,面色时阴时晴,一会儿便说天气转凉,要回宫更衣,我只得恭送她离开。
初爰前脚刚走,我抬头,眯眼望一望亮得发白的日头:“转凉?”
“当日天空忽现一名年轻男神仙警示他们撤离,除了女扮男装的你,我想不出第二人。”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波无澜,在我听来一字一句都是冷冽霜刀,“我乌衣之国遇上了你,当真是几世的灾厄。”
话音刚落,突然阴云四合,遮天蔽日。群臣惊呼,我还未反应过来,忽然平地卷起一道黑色旋风,卷起三尺落花,直冲我而来。我纵使右肩不便,身法还算快的,那旋风却长了眼似的直把我逼到墙角,花瓣陡然一散,现出旋风中包裹的一个人。
“契疆?”
契疆双目血红,一脸震怒,一掌拍在我耳边的红墙上,霎时粉墙破裂,细碎的砂石飞溅,簌簌落下。他瞪着我,恨不能将我吃了:“你干了什么好事?”
我这时恍惚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儿?”
“当日天空忽现一名年轻男神仙警示他们撤离,除了女扮男装的你,我想不出第二人。”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波无澜,在我听来一字一句都是冷冽霜刀,“我乌衣之国遇上了你,当真是几世的灾厄。”
我不甘示弱:“我元蓁遇上了你,才该此生不死不休。”
“元蓁,你了解我耐心有限,切莫一次又一次挑战我,一次比一次刺激我。”
“公子?”初爰更衣回来,正看到这一幕。她望着契疆,秀眉紧蹙,提着裙子向这边跑来。
契疆目不转睛地瞪我,忽然双眼一闭,白皙的肌肤化为墨色,风一吹,烟消云散。
初爰正好赶到,却不知发生何事,四下里寻找契疆。
我组织一会儿语言,将十三万年前的经历和盘托出,絮絮道来。
我定了定神:“陛下,不用找了,方才那是他的一缕气息。他本人远在千万里外的乌衣之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初爰正好赶到,却不知发生何事,四下里寻找契疆。
“如此说来,他专门分了这一缕气息寻国师来的?”
我噎了一噎,直觉初爰话里犯酸。
“国师请随我来一下。”她说罢转身,自顾自地走。
文武百官看看初爰,又看看我。我站稳了身子,随初爰而去,走前瞟一眼身后的红墙,那一掌的力道,真真要劈碎我的。
初爰连云沙也屏退了,径自来到一座汉白玉砌成的湖心亭,天光水色气象开阔,她背对着我,开口问道:“国师,我听你和公子的对话,言谈之间,似乎你们相识已久?你们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我还想装一回傻:“陛下,你多心了。”
“那一日骑马也是,你们各自心中,定是盘算着什么。分明三个人都在,说的话却只有你们二人彼此知道。”她转过身,认真审视我的眼神,“国师,你是唯一能让我托付家国性命的人,难道你也要防备我?”
初爰语调平稳,应该琢磨日久,心中已有答案。明白人问明白事,是该一切回归明白。而且此时契疆不在,由我说明,总好过他在一旁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我组织一会儿语言,将十三万年前的经历和盘托出,絮絮道来。
风起于青苹之末,潋滟湖光狂乱跳动,荡漾初爰的泪光。她几次嘴唇嗫嚅,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喟叹道:“契疆城府极深,行事不择手段,乱臣贼子祸乱朝纲,诬陷忠良,致使社稷不安,你若是相信我,便尽早与他决裂。昼澜对我有再造之恩,他临终托我护佑云梦国,我定不能负他。陛下,为君要辨忠奸,不可任性妄为。”
初爰不言语了,头脸低垂,风吹散的碎发掩盖眉睫,我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的神情。于是我也不再激她,只道:“臣还有更急迫的事要办,就此告辞了。”拱了拱手,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