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梦魇
回到红卉宫,我也应该安歇了。可脑中像住了只蜜蜂,嗡嗡吵个不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油锅中翻炒的鱼,没一刻消停。
约莫一盏茶过后,我这条鱼炸得外焦里嫩,闻商抱了一卷竹简从我面前经过。我直直挺在床上,喊住他:“闻商,你可有办法让我快些睡着?”
闻商没有直接拒绝,抱着竹简走近床前:“你劳心伤神多日,为何失眠?”
“那厮……无耻!”我半天憋出这个词来,却觉得这个词不足以形容他万分之一的丑恶。摸着胸口,怒极昏了头,活似漏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闻商,我气得都快碎了。”
闻商向来点到为止,不再多问,只将手中竹简一展:“我方才于阁中寻找古书,恰好见到此书上有安神之法,你可愿意一试?”
“我是你涉猎群书,试验新法的小白鼠?”我笑道,“罢了,只要能让我快些睡着,我随你处置。”
闻商听罢,在床沿坐下,伸出食指放上我的眉心,忽然说道:“元蓁,这宫中对你来说太闷,趁日朗风清,出去走走。”
他的嗓音好轻好柔,我听得开始打呵欠:“那得看我睡醒时还有没有精力了。”话音未落,他已在我额前施法,我的眼皮忽然沉重,顷刻睡了过去。
许是这回累得太甚,沉睡中做起一个梦。梦中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丝丝凉雨打在身上,竟有点疼了。此景像极了十三万年前我败于契疆,他即将对我处刑的前夕。再多的怨恨苦痛都习以为常了,就在我即将接受随之而来的处刑时,天际噼啪落下一道电光,瞬间照亮行刑人的面目。来者不是契疆,倒像是……
“闻商!”梦中一喊,我竟将自己喊醒了,猛地一颤,冷汗淋漓。
闻商正于红帐外静心下棋,以为我喊他,回身问道:“何事?”
我定了定神:“没什么,做了个梦。”
出了一身虚汗,不免口渴得厉害,想坐起来,奈何身子骨酸麻,抬不起手,便唤闻商:“能否帮我倒杯水来?”
“是噩梦?”闻商说道,“佛以下诸凡众生皆有梦,不必挂在心上。”
“嗯。”我发出一个单音节。
“闻商!”梦中一喊,我竟将自己喊醒了,猛地一颤,冷汗淋漓。
出了一身虚汗,不免口渴得厉害,想坐起来,奈何身子骨酸麻,抬不起手,便唤闻商:“能否帮我倒杯水来?”
闻商也不言语,走去倒了一杯茉莉花茶,拂开红帐端到我面前。
歇了一阵,我便想去泡个澡。泉水才没过我的锁骨,水面立即漂浮出一层雪白脂粉。水光漾漾,脂粉扩散开,便可见得我的右锁骨上一抹丹红斑块。
我道:“扶我起来。”
他又照做了,一条手臂撑着我的后背,将茶递给我。我伸出颤巍巍的手接过茶水,轻抿一小口,问:“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
“不过一个梦的时间。”我不知为何如此感慨,转眸看他。
他并未将我揽得太紧,只是一条手臂横在我的后背,让我可以轻轻倚靠。如此距离,我可以清清楚楚端详他的脸,就像方才梦中所见。
“还想睡?”他注意到我的视线,问道。
我摇摇头,将茶一饮而尽,抬袖拭去嘴角的水渍,一面回想那个离奇的梦境。
我屠灭乌衣之国,冤冤相报,契疆将我碎尸万段是有理可循的,而闻商与我素昧平生,有何动机来砸碎我?思来想去,大约闻商在我眼前晃悠久了,我情不自禁想到他了罢。
歇了一阵,我便想去泡个澡。泉水才没过我的锁骨,水面立即漂浮出一层雪白脂粉。水光漾漾,脂粉扩散开,便可见得我的右锁骨上一抹丹红斑块。
研制白/粉的野花生长于苕山背阴之处,离王宫不远。于是我将罐子随意弃在桌上,换了行装,将盘扣严严实实扣到脖子下,挎上竹篮向闻商道:“我出门一趟,去去就来。”
说起这红斑,还得拜契疆小子所赐。若非他撬去我的锁骨并保存在身侧,我也不必沦落到用朱砂代替。朱砂打造的锁骨有剧毒,十几万年渗透肌肤,显露出一片牡丹似的斑块,一直延伸到脖子根,衣领下总是一抹红影若隐若现。虽妖艳异常,却也容易引人遐想。
为此,我向来用极厚重的花粉敷上遮盖,才不至于让人看出端倪。
研制白/粉的野花生长于苕山背阴之处,离王宫不远。于是我将罐子随意弃在桌上,换了行装,将盘扣严严实实扣到脖子下,挎上竹篮向闻商道:“我出门一趟,去去就来。”
我洗去一身疲劳,换了干爽衣物,赤脚趿双丝履,去找那花粉掩饰。
我取出花粉罐子。打开一看,不巧花粉所剩无几,需要再制一些。
研制白/粉的野花生长于苕山背阴之处,离王宫不远。于是我将罐子随意弃在桌上,换了行装,将盘扣严严实实扣到脖子下,挎上竹篮向闻商道:“我出门一趟,去去就来。”
“闻商!”梦中一喊,我竟将自己喊醒了,猛地一颤,冷汗淋漓。
闻商只顾下棋,轻轻点两下头,也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