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闪电眼
突突上初二了，个头一点点大，如果把突突放在小学一年级就读，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初中生。突突的妈妈急坏了，每天给他下指标，吃多少碗饭，喝多少瓶纯牛奶。突突很讨厌妈妈强迫逼人的这一招。每到吃饭时间，一坐上桌子，看见妈妈盛好的一大碗米饭，还有带顶的鸭肉鸡腿的，突突就反胃口，肚子也好像饱了，怎么也吃不下。但眼前的米饭任务还得完成，否则就交不了差，下不了桌面。突突于是觉得，天底下最痛苦的事儿，莫过于吃饭。
妈妈越急，像揠苗助长一样，越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突突还是老样子，精瘦精瘦地，个子高不上去。爸爸在一旁出主意：“这孩子缺乏运动。运动少，饭量自然少，强迫他吃，是难以消化的，即使消化了，身体也不一定吸收了，所以效果不明显。你没看见吗，干农活的人，顶着烈日，从早干到中午，从中午干到晚上，那吃饭才香呢，吃了一碗又一碗，什么菜都能吃，饥不择食嘛。”
突突的妈妈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给突突买了羽毛球拍，每天陪他练习一段时间。爸爸又提意见，羽毛球的运动量不大，最好换篮球。妈妈说：“我不会打篮球，怎么陪儿子练呀？”
突突的爸爸说：“你没看出来吗？其实突突不大喜欢跟你打羽毛球，小孩子嘛，总喜欢跟小孩子玩，那样才有兴趣，你只需给他买一个几百块钱的篮球就可以。”
妈妈照做了，把篮球买了回来。突突见了篮球，兴致来了，问：“妈，这篮球是打联赛的呢，在哪买的，多少钱一个？”
妈妈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是打联赛用的？”
“我经常在电视里看篮球比赛，怎么不清楚？”突突高兴极了，“这是买给我的吧！”
妈妈点点头。
“这下我可以把他们的篮球比下去了。”突突抱了球，就要出去。
“你去哪？”妈问。
“小区的篮球场呀，那里有我的许多同学。”
“来，把衣服换一下，还有鞋子。”妈妈拿出一个包裹。
“哎呀，妈真好，想得真周全。”突突三五下穿好，系了鞋带，跳一跳。
“这才像个打篮球的。”妈夸奖。
爸爸的计谋果然得逞了。突突一到篮球场，若是上午，准到中午回家，若是下午，准到摸黑回家，一身全是汗，累得直喝水。妈刚把菜端上桌，突突便去抓碗筷，问：“饭熟了吗，我快饿晕了。”
妈妈说：“熟了，要我来添吗？”
突突急不可待地盛了饭，大口大口地吃。
“你慢些吃，还有两个菜要炒呢。”
突突可不管那两个菜，一下子吃了三大碗，肚子撑得不行，那嘴里还想吃。对妈妈说：“今天的菜怎么炒的？太有味了，太香了，我恨不得再吃两碗！”
妈妈会心地笑了，炒起菜来格外带劲。
别看突突个子小，在蓝球场上，算得上一名健将，快步如飞，抢球夺蓝，能过五关斩六将，命中率也高。
要说起这个球来，大概有些灵气，好像认得主人似的。每次突突投篮，那球弹在篮沿边，绕篮框儿绕，绕了十几个圈儿，险些滑出来，硬是从篮框中掉下去。遇上碰篮板的球，也是如此，篮球在篮框里扑通扑通跳，最终还是进框里了。突突有时无意一投，只是将球抛过去，好像有一阵风似的，将球的弧线拐了弯，球进框里了，就这么玄乎。但若在别的球员手上，球明明进了框，总要滑出来的，除非空心球。
这导致突突成了对方阻拦的焦点人物，通常是两个球员拦住他。
情况是这样出现的。
突突跑去接一个球，准备投篮。左右两边各冲出一名球员，伸手去挑突突手上的篮球。其中有只手，篮球没挑着，挑在突突的眼睛上，突突哎呀叫一声，丢了球，用手揉着眼睛，不敢睁开来。比赛中断，有队员问突突：“伤得怎么样？”
突突不作声，立在那里，好半天从挪动步子，用另一只眼看路，走到木椅边，退了下来。
大概过了约一个小时，突突才敢将受伤的眼睛打开，他担心这只眼睛完蛋了，或许有瞎的可能。当他打开眼帘时，还好，有亮光。只是眼睛胀痛，从眼帘里闪出一道道金亮的闪电，跟天空里的闪电差不多，所不同的是，眼睛的闪电没有雷声相伴。突突失落地走回家，一照镜子，没有外伤，只是眼圈红了，或许睡一睡，就能退红的。
突突躺在床上，闭着受伤的左眼，眼里仍有闪电划过，闪电过后，当然得下雨，突突的眼泪就是雨，哗哗地往外流。
休息了一段时间，除去眼睛有闪电划过外，没有别的大碍。突突照常上学，他低着头走在路上，突然听到前边有哭声，三五个高大的孩子，正在抢一个小学生的钱包，那小学生不给，大点的孩子就打，将小学生打倒在地。旁边有孩子在围观，但只是围观，没有人相帮。突突看了看那小学生，正是他阿姨的小儿子，这还了得，他来不及多想，冲了过去，大喝一声：“大胆，敢抢我表弟的钱？找死吧。”
几个高大的孩子，看了看突突的个头，差点没笑晕，一个说：“就凭你这点个儿，还不够老子收拾，老子用一只手，也可以打赢你！”
突突在潜意识里，一连眨了十几下眼睛，眼睛里的闪电像金光一样射出，直接将那个自称老子的大孩子击倒在地。围观的孩子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你吃豆腐了，说大话不怕腰疼，让我来对付他！”另一个大孩子挥着手想揍突突。
突突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怎么倒地了，并且连爬也爬不起来。他只是眨眼睛，不停地眨眼睛，于是，几道闪电射出，第二个大孩子倒在地上，一时晕了过去。
另外三个孩子一看事态，怕了，吓得转头就跑。
“表哥，你的左眼能放电呢。”然然从地上爬起，对着打过他的两个倒地的大孩子狠狠地踹了几脚。
“是嘛，这太神奇了！”突突拉着然然，跑开了。
“可别对我放电。”然然说。
突突有只闪电眼的消息，一下子在学校里传开了。大家都想见识见识，但人是不好去作试验的，就用狗。许多狗会跑到学校里来玩耍，突突冲一条狗猛眨了一阵眼睛，闪电嗖地划过，那条狗汪汪汪地叫，接着倒在地上，过了四五分钟，才用站立不稳的脚跑开了。
回家后，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半信半疑：“你的左眼能放电吗？”
“当然，我还电倒了两个欺侮然然的初中生！”突突很神气地说。
“没出什么问题吧？”妈妈担心地问。
“没事，那两个初中生，只在地上躺了几分钟，就爬了起来，好像失去了记忆一样。”
“你的眼睛怎么一下子能放电呢？”
“我想是因为我在打蓝球时，被别人击中了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眼帘里老有闪电划过，就这么形成的。”突突说。
“你的左眼痛吗？酸吗？有什么异常现象吗？”妈妈凑过身去，关切地问。
“一点点而已，有些发胀。”突突不小心眨了眨眼，眼里有闪电划过，他的妈妈浑身颤抖了几下，就倒在椅子上。
“妈妈，你醒醒，电着你了吗？”突突担心地说。
妈妈好半天才醒过来，说：“真是怪事，果真有电呢。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只眼睛将来会失明么？”
突突说：“当然是好事，以后遇到强盗可就不怕了，我可以保护你。”
正说着，听见外边有个老太婆在嚷：“疯狗，是条疯狗，多可恶呀，咬伤了我的手指头！”
接着，是汪汪汪的狗叫声。
“哎呀，快拉开那个小女孩，别让疯狗咬了！赶快叫人来收拾这条恶狗。”一个妇人叫。
突突听了，马上拉他的妈妈出门，向狗叫的地方跑来。
“对，就是那条吃垃圾的狗，它疯了！咬着了准得狂犬病，要打预防针的。”拉着女孩的妇人说。
“突突，这事交给你了，你的左眼不是能放电吗？”妈妈说。
突突靠近那条疯狗。
老太婆好心地说：“别过去，要上当的！”
“不要紧，我儿子的眼睛能放电，把疯狗电倒，再用绳子捆住它，就可以拿去烧烤了。”突突的妈妈说。
突突像往常一样，猛眨了几下左眼，尽量能放出闪电来。可是那条狗，好像不吃这一套，它突然扭转头，露出尖牙，一下子向突突猛扑过来，突突幸好练过篮球，身手极快，躲在一边，那条疯狗却扑在一棵树上，冲树杆咬了几口，才跑开了。
突突的妈妈哭着过来抱住突突：“孩子，没事吧，你的眼睛关键时候怎么不放电呢？”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放完了电，要充电了。”突突解释着。
“这眼睛里的电，怎么充？”妈妈不解地问。
突突说：“我自有办法。”
突突第一念头便是跑向篮球场，要求参加球场上的篮球赛。伙伴们见突突来了，当然高兴，突突是种子选手嘛。突突跟对方的一个球员商量，说是抢球的时候，最好重重地打他的左眼，打得眼冒金星。那球员说：“你傻子呀，人家挨打是意外，你却故意找打挨，吃错药吧？”
“没事，你打我眼睛就可以了，要快，要猛，要狠！”突突作了要求。
那球员也没商量，跑过来就是一拳，打在突突左眼上。突突左眼一黑，晕迷了。他妈妈闻讯赶来，急忙将突突送往医院，包了眼伤。突突习惯地眨了眨眼，一点电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