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现
一路回到c院，秋末是心不在焉的怅然，不知是为何，只是暗淡心境中的些许宛若被方才的谈话一时间激了出来罢。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捋了捋飘散的长发，秋末眼里闪烁的感激，“好好照顾小禾。”
子苏点着头，俊气的笑容衬着阳光，不由地让人有些爱怜起来。却是忽然转了神态，一时间直愣地杵在原地。
“怎么了？”
“那里。”顺着指尖一路前行，秋末的目光落在院门外花园的栅栏旁。
男子熟悉的神色羊毛外套带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熟悉的神情里却是奸邪地让人难以把持。面前大约是c院的某些负责人，一路低头哈腰地恭送着男子，一边嘱咐身边一席白衣的护士将手中的包裹递上前。
与其说是包裹，不如说是个被严实覆盖起来的婴儿。稍显些胖的小手不安分地摆动着，似是在凭空抓着些露珠般的欣喜。男人低下头，却只是草草撇过孩子一眼，便是顺手丢给了身旁的司机。
“孩子……”子苏忽是想起了什么，方欲开口，却被秋末一把拖拽进了那辆黑色别克，
还未来得及反映，秋末便是二话不说踩下了自己面前的油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是把持住了方向，正是开口想要抱怨一方，却触见后视镜中秋末锐利的眼神，
“跟紧他。”
不容置疑地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飞速，秋末隐约感觉到，杨以陌手里的，怕是小禾不见了的所谓“死胎”。
“少爷，这孩子生得也倒是可爱，你看他，”副驾驶座上的菲佣一路逗弄着手中的孩子，面上是难以掩饰的慈爱，“小手嘟嘟的，呦，少爷，他笑了。”
“是么？”杨以陌颤沿的笑容里落满的是虚假的关切，“我看看。”便是一把扯过那包裹的满满当当的孩子，毛毯巾子落了一地。大约是受了惊吓，方才还活蹦乱跳鼓捣东鼓捣西的小家伙一时间没了声响，瞪大的眸子里映着男人犀利的目光。
“少爷，少爷，”副驾上的菲佣一时间慌乱了手脚，弯腰拾起满地的衣背，便是试图往孩子身上盖去，却是不料杨以陌一掌便是打去了那递上的衣物，眼神里略带着的不满吓退了菲佣的积极，只是唯唯诺诺一句，“……他……他会着凉的……少爷……”
“着凉？”以陌挑起眉，面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些，“我看他命硬的狠。”话音未落便是狠狠掐上了那处细小的颈项，手里的劲是越落越大，直到怀中那处粉嫩的小脸因窒息而逐渐涨成苹果色，却依旧是没有停手的意思。倒是副驾上的菲佣急的没了分寸，豆大的汗珠顺流而下，落满地的惊慌，
“少爷……少爷……你别……他……他会死的……”
“死？”以陌忽是仰天长笑起来，点滴间便是再也不见了那些许温柔，“我今天就是要他死。”
阴谋的气味愈发浓重起来，身子浮肿的菲佣便是不再说话，后视镜里，男子的眼神容不得些许抗拒，
“老王，开快些。”侵略者的笑容肆虐进怀中难以遏制的哭泣声里，杨以陌抬起头，心中竟是荡漾起前所未有的快感。
“子苏，你先前是不是说过医院宣称小禾的孩子已经死了？”上气不接下气地提问，秋末面上的犀利却是丝毫未减。
“嗯。”头也不回地回答着，却是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油门，“你怀疑杨以陌手上那个是小禾的孩子？”
不语。后视镜里女子微微有些惊愕的神情大约是连自己都不愿看清的伪装，有些犹豫地挣扎了一番之后，秋末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这般怀疑着的。
“我之前调查过一些，送小禾来的时候是太过匆忙，没有注意到这家医院是和刘氏有着合作项目的。”子苏的语气里略微带着些愧疚，毫无预警地大转弯险些让后座的人儿跌下了座，“秋末，我们大概被发现了。”
“杨总，后面那辆别克从医院一路跟着我们，”被称为“老王”的司机语气里带着的是些许的不安，“现在怎么办？”
“再往前一段看看，不着急。”男人话语中的淡然自若仿佛是在做着一些天经地义的事一般，丝毫不见任何恐慌。倒是前座的佣人愈发紧张起来，先前单纯以为的□□如今似乎逐渐演发成了一件铺陈依旧的阴谋。
“玛利亚，别一副好死不死的样子。”主意到那处惊慌地不安，以陌略显不满地皱起眉头，“要么下车，要么给我安分地坐着。”冰冷的声线里充斥着令人恐惧的威胁，便是前面人一阵沉默，随即便是顺从地低下了头。
“还跟着么？”
“转完了，杨总。”
子苏忽然的刹车引得秋末面上阵阵不满，却是还未开口责骂便是又被一阵油门甩回了座位，“这一带一共有两条路可以走，走内道跟着他们就不会被发现。”昂起头，子苏面上的淡然不由地让秋末方才惊起的胆又渐渐放了下去，
“子苏，”语气里带着的大约是些许的景仰，却依旧是不无讽刺的言语，“你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普通的咖啡店雇员。”
秋末确是没有注意到男人忽如起来的警觉神情，窗外密林间，隐约见得杨以陌手上早已没了遮掩的那一处肉圆，
“你说，他们会去哪？”
“如果杨以陌知道孩子是颜石的，估计会想方设法杀了他罢。”
秋末低下头，脑海里充斥着的却是自欺欺人的谅解。
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杨以陌示意菲佣将孩子抱出去，深秋自然是有些冷得，被冻得发紫的小脸上那处圆润的声线早已因为骤变的气温而僵持地发不出声来。
四处观望了一阵后，以陌伸手指了指路边山涧中的溪流，“丢进去。”
惊吓过度的菲佣一路颤抖着，几乎难以相信男子忽然所下的决定，顺着河流的目光一路呆滞，迟迟下不了手，
“少爷……这样……这样他……他会死的……”
一边观望的老王二话不说夺过玛利亚手中的婴儿，一个摔手便是将其丢进了那处溪涧，“妇人之仁。”举手投足间的不屑羞得面前那本已黝黑的面上更多了几分不堪。
“行了，”几近粗暴地打断两人的言语，杨以陌挥手示意启程，“走吧。”
便是又一阵西利索咯，检查完毕之后，三人就都速速上了车。
“他想淹死孩子？”秋末几近惊恐地尖叫起来，“以陌想淹死孩子？”
倒是子苏依旧是淡然，沉静地点着头，转而望着身边神色慌乱地女子，“即便淹不死，溪水也会将他们的指纹一并冲走。”
“不行……我要去看看……”抓狂般地冲下车，秋末心中的焦虑自然是子苏无法想象的浓重，却被生生抓住了臂弯，一时间疼得泛了红晕，
“等他们走远了再下去。”
“可是孩子……”回过头，秋末却是再不言语。子苏面上的冷静沉着硬生生地拽着自己的心境，不得不再次安分地回到座位上，直到视线里再也不见以陌一行人的身影。
一路沿着涧水下游寻着，却是怎么也忘不见孩子的身影，秋末不自禁有些慌了神，拽着子苏衣襟的手早已渗出些许的汗珠，却是忽见面前人猛地跳了下去，一阵鼓捣之后怀中那团湿漉漉的滚圆便是生生地呈现在了自己面前。
“似乎是冻得有些发烧了，”子苏伸出手轻抚着怀中婴孩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与冰冷的溪水不成正比的上升着，“身上还有些淤青什么的，大约是刚才被丢下时候的痕迹吧。”
慌忙结果递上来的那一处，秋末竟是不自觉得落下泪来，迷糊的小眼里是泪水吧，却是一个不注意便是被这小家伙吐了一身的淤水。
“应该是刚才呛了很多口水的关系，”微有些艰难地攀爬上岸，子苏甩了甩满身是水的衣衫，眸子里却是一如方才的镇定，“摁着他的胸，用力压几下。”慌乱中秋末早已没了办法，只得照搬着子苏的言语，一步一步有些笨拙地进行着，
“要不要先上车，外面太冷了。”
“等等，”一把被拦住，子苏熟练地褪去孩童身上的浸湿，扯下自己的外套将那一处柔嫩轻轻裹住，“这样他应该会感觉舒服很多。”
“现在怎么办……总不见得再将他送回……c院吧……”秋末忽是变了语气，焦虑再一次逐渐掩盖了方才松下的一口气。却见子苏不急不缓地拨通了电话，一脚亦是踩下了油门，
“石头，孩子我找到了，现在送到你家。”
几近诧异地抬起头，怀里确是不由将手上的滚烫抱得更紧了些，
“你要送他去哪里？”战栗的语气中是不可置信地怀疑，方才早已决堤的疼痛一时间蔓延开来，“这孩子是小禾的……不能送去颜家……”
“秋末，”子苏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却是依旧耐心，“颜家离这里不远，颜至善长期都配有私人医生，这种紧要关头，我们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