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决然

    真的是许久没见了吧,不然怎么连昔日闺蜜的容貌都显得如此生疏。披散的长发落入眼睑深处,小禾抬起头,梨花带雨的面上缀着突兀的笑容,

    “你来了。”

    “嗯……”有些僵硬的回答,一时间的不知所措,所有的一切在这两个曾经知己知彼的女人中划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你还好么?”

    目光里的女子有些自嘲地摇摇头,秋末望着她,忽是感觉有些心痛起来。

    “孩子没了,”小禾的语气听上去平静如水,如同此刻起伏无澜的眼神一般,寂静如窒息,“医生说,孩子死了。”

    “死了?”秋末愣也似的回过神来,却感觉疼痛在自己的下身蔓延,“怎么会……”

    “秋末……”那一处的身影忽然转向自己,手臂猛然被拽的生疼,秋末微微皱起眉头,小禾的乞怜映在脑海深处,“帮我……我想见孩子……帮我……”

    “我……”

    “秋末……帮我……”泪水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将本已因红肿的双颊衬得更是凄婉,小禾一字一顿,字字如割。

    “可是……”

    “颜石……是颜石……他早就想带走这个孩子了……手术的时候……我分明听到那个医生说……要全身麻醉……为什么……我要孩子……秋末……我要孩子……”疯也似地拖拽着面前女子的臂膀,一遍又一遍,小禾的叫声震在秋末的耳上,挥之不去。忽是想到那个时候,以陌望着自己,眼神决然如冰,“知道么,是颜石流了你的孩子。”

    颜石流了我的孩子……

    是颜石……

    颜石……

    暮地站起来,如深秋海风一般,秋末柔嫩的脸上忽然扬起一片棱角分明的憎怒,她轻抚面前女子的长发,低头如承诺般一字一顿,

    “有我,不怕。”

    小禾昂起头,忽然跟个孩子般笑起来,明晃的笑容却如支离破碎般撕裂在夜的寂凉。

    大约真是有些凉了,秋末抬头望了望天,星空明亮的晃眼。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以陌,小禾,莫言……一切的一切都因他而起。

    连泗水,孩子,父亲……一切的一切都因他的霸道无理。

    屈辱在脑海里形成屏障,秋末愤恨地踢歪了路口的消防栓,趾尖生疼,却丝毫容不得退缩。那时候他的话句句在耳,一遍一遍,清晰到不知所觉,她记得的,他决然一句

    “末,我恨你入骨。”

    忽是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温和的女子在今夜蜕变如梅在雪,三生石畔凋零曼珠,滴血重生,冷若冰霜。

    以陌并没有注意到面前女子的变化,嗔怪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羞辱,

    “回来的可真早,秋小姐。”

    她扬起的眉梢少了平日的顺从,固执和倔强的本性一路蔓延到深处,让他不自觉地打了寒颤,

    “以陌,我们离婚。”

    只是几小时的时间,颜石难道有如此大的魅力让这个女人回心转意?以陌狐疑地低下头,却是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而他不知道的是,秋末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让他,或是颜石,亦或是刘瑞山,玩弄在掌心的女子。

    “我们离婚了,秋国城的公司就会面临垮台的危机。”

    轻描淡写的语气,带着丝丝入扣的威胁。

    “离婚。”她站起来,望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留恋,“我今夜就搬出去。”

    还想说些什么,秋末便已是匆匆消失在视线里,以陌愣也似的回过头,却触见小高嘲弄的眼神,

    “看来,她的极限到了。”

    极限?男人滞留的思维猛地跳动,他竟是从未想过,向来千依百顺的她,也会在他眼前写下这般辞藻。烦懊地摆了摆手,转而随着她的背影进了卧寝。

    “末……”

    “我马上就会走,离婚协议书会托律师近几日送到。”头也不回的的回答,瞬时激起男人眼中的恨意,一把将面前女子钳制在门边,一手便是毫不留情地扯去了那处白纱罩衫。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的语气让人有些后怕,可秋末面上却依旧是纹丝不动的淡然。

    “我会尽快向法院提起申诉,这种事情拖久了对大家都不好。”

    “你……”疯也似的吻上面前人的唇,出乎意料的冰冷。没有迎合,没有主动,更没有所谓□□的气氛,她的无动于衷让他怒火中烧,“贱……人……”

    “我是,”不留情面的回答,双手被生生地剪在头顶,秋末抬起头,面上如死水一片,“所以才会让你们这样糟蹋。”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以陌微微愣了愣,转而却一把撕下女子最后的遮掩,毫无保留的展现,一如既往的白皙,如狼似虎地啃咬,进入,一切的一切,在记忆的漩涡中,将最后的美好淋漓尽致地撕裂。

    有些好笑的闭上眼睛,下身剧烈地抽动终究是疼痛,然这疼痛却一点一点清晰地概括在脑海里,秋末咬紧嘴唇,紧握的掌心里纤长的指尖上渗出紧拽的猩红。

    以陌,我不怪你,亦也不再爱你。

    如承诺一般,秋末于当天晚上搬了出去,走得决然,容不得他丝毫挽留。

    小高在一边的书房里翘着二郎腿,凸显的身段如同此刻男人遭受的屈辱一般,显得与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格格不入。

    “你给我滚。”

    几近咆哮的怒吼惊醒了刘瑞山的美梦,略带不满的出了门,却望见以陌青得泛紫的面上显露无疑的怒气,

    “以陌?”

    男人转过身,目光落在刘瑞山忧心的面上,“怎么还不睡?”

    大约是关切地疑问,然音调却让人畏惧,刘瑞山示意小高离开,一边随着以陌进了书房。壁灯下,女子妖娆的香气尚未散去。

    “秋末走了,要离婚。”

    落地窗前,以陌嘲笑地眼神掠过脚下空攘的街道,熟悉的背影一遍遍晃过边缘深处。

    晌午。

    子苏慌忙醒了来,才发现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想着小禾尚未吃着些什么,又是独自一人,便是莫名有些慌乱起来。三下五除二地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装,匆匆出了门。

    “今晨,我市c院有患者坠楼致死,动机不详,据警方初步调查为自杀……”

    烦躁地关上收音机,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油门。

    小禾……答应我……好好的……

    空旷的病房揪得子苏一时间乱了方寸,竟是猛地拽过年幼的护士,端放的药品霹雳哗啦摔了一地。

    “小禾呢?简小禾呢?!”

    几近狂吼的声线里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惊吓的护士慌忙看了看眼前的病房号,掏出口袋里的记录表,一阵翻查,

    “简小禾……哦……有……早上去ct室做检查了……”

    “……检……查……?”

    男人渐渐放下的手上带着些许愧疚和尴尬,勉强挤出的笑容却让面前的护士忽然有些不耐烦起来,便是收拾了地下狼藉一片就摔手离了开。

    子苏长叹一口气,瘫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阳光穿过长廊的缝隙。

    远处。

    小禾惊愕的眼神里大约是带着一丝甜蜜。哪怕,只是一丝而已。

    “你怎么会……”望着面前男子的面红耳赤,小禾竟是有些好笑起来,“你不会听了今天的广播,以为那个跳楼的是我吧?”

    “我……”一时不知怎么解释,子苏生硬地扯断了谈话,“你还好么?”

    “嗯……”小禾点点头,“我见过秋末。”

    “秋末?你们……很久没联系过了吧?”

    女子笑容温和,“是。”

    “那都聊了些什么……”探听式的问话,带着些许窥视的语气。

    小禾昂起笑脸,露出一口白牙,“秘密。”

    子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面前女子的笑容让他确然无法分辨,她是否真的是那个几天前,哭闹着要孩子的女人。那个披着凌乱长发,目光空洞,方才失去骨肉的母亲。

    “小禾?”

    “嗯。”

    “饿不饿?”

    她摇摇头,端出保温盒里残留的鸡汤,“秋末做的,要不要来一点?”

    颜宅。

    颜父抬起头,面前的浓妆艳抹里透露着难以掩饰的魅力。

    “颜总。”她嫣然一笑,娇媚的曲线暴*露在男人犀利的眼神里。

    “怎么想到来找我。”

    成熟男人的音调往往充满魅力,从前大约是从未关注过的关系,忽是发现这样的男人也是些许让自己心动的。女子轻摆指尖,声线清亮如月光,

    “想了。”

    “哦?”颜父微微皱起的眉间舒展出不堪的弧度,“你不是早就厌倦了颜家的生活了么?”

    “我只是想选择一个对的,”狐媚的笑容绽放彼岸花开,“譬如现在。”

    老谋深算的打量里狐疑却带着满意,尖锐的目光扫过面前凹凸有致的身材,落在胸前高耸的白皙上,

    “怎么,从前那个不对么。”

    “您说呢?”一脚跨过,那处轻盈便是袭上了右腿,轻挽颈项,细语催潮,“从前不是您给我选的么?”

    男人眯起眼,双手却早已游进怀中垂涎欲滴的撩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