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真
小禾站起来，身边的男人如同孩童般翻了个身，继续酣睡着。他英俊的脸颊上残留着激情尚未退却时红晕。她低头挪了挪步子，却是大约因为方才太过猛烈地关系，隐隐地感觉有些疼痛。
一切宛若梦一般难以置信，小禾望着镜中自己红肿的双眼，眼神里浸染空洞的不堪。却听见卧房里他沉沉的鼾声，一遍一遍，似是时时提醒着她那条灰暗的巷子口她双腿间淌下的鲜红。
冷水拍打在自己脸上，将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冻结冰凉。
颜石恍惚地睁开眼睛，酒精过度的消耗让他依旧感觉有些头疼。他转过身，却是毫无防备地遇见小禾灿烂的笑容，
“你醒啦？”
“我……”颜石方才回过神来，身上的被单带着女子清甜的气息，他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这里是……”
“我家。”小禾说着将手边的外套递给颜石，男人略带羞涩的神情里带着让人迷醉的魅力，“你昨晚醉了。”
“……”他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却又因记忆的模糊不清而迟缓地反应着，“我……你……我们……有没有……”
小禾依旧笑着，极力掩饰着内心翻滚的情绪，“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她微微颤抖的声线让颜石察觉到些许的不安，却只以为是女子的青涩，便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早餐已经做好了，你起床了就来吃吧。”她转过身，背影里竟是透着些许凄凉，“昨天我没找到你家钥匙，所以只好把你带来我家。秋末也不在……”
“谢谢你。”他头也不抬地打断她，冷漠的语气一点点覆盖住她笑容里的阳光。她背过身，走了出去。
颜石瞥过女子显得有些落寞的背影，狐疑地扬起眉尖，却被一阵铃声打断了思绪。
“小甘？”
“小甘？你怎么忽然打来？”
“哥……”颜甘下定决心似地顿了顿，“我想有件事还是该于你说的。”
颜石探头望了一眼厅里的小禾，顺手拉上了房门，“你说。”
“秋末她……”颜甘捏紧拳头，里屋男女的轻鼾敲打着她的心，她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她被强*奸了……”
男人的语气里隐约着不同寻常的气氛，他早先惺忪的睡眼此刻早已布满血丝，唇齿间的颤栗让颜甘不由地拽紧了听筒。
“连泗水。”
颜石眉宇深锁，却忽然挂下电话。
“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一把抓起床边的外套，
“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
小禾愣也似地望着面前男人，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却见他忽然转过身，礼节性地笑了笑，
“谢谢你。”
她点点头。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忽是有种形单影只的错觉。
“你受了很多苦吧……”以陌轻轻抚摸着怀里女子的肌肤，语气里透露着毫不掩饰地疼惜。她扬起脸，笑着看他，眼神里带着他从未遇见的欢欣。
“有你在，就好。”秋末转了个身，用力环住男人的腰间，将头深深地埋在这样熟悉的气息里，唯恐稍稍走了神便是面前一切都成了梦境。
“末……”以陌忽然捧起她的脸，温柔的眼神覆盖住她小小的身体，“不要跟他在一起了，好么。”
她似乎并未料想到他这般的请求，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却是认真地望着他，似是想要浸透他眼神里每一丝诚意与温暖。
“末，跟我回家，好不好。”
男人紧紧地将怀里的女子拥在怀里，体温交织着，蔓延出光一般的热度。她抿起嘴，孩子似地点点头，让他心疼的无所适从。
以陌，可以回来，真好。
秋末，他夺走你的，我要加以十倍地拿回来。
不知是睡了多久，秋末只是记得当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颜甘冰冷的脸生生地刻在记忆里。她二话不说地拉起自己往屋外走，却是在刚想喊叫的瞬间，便被她捂住了唇尖。
“我只想和你谈谈，别吵醒不相关的人。”
颜甘的语气让秋末想起那个大洋彼岸的男人，不知怎么地，忽然有些心痛起来。
“秋末，”颜甘点上手中的雪茄，淡色的眼睑上丝丝灰色透露着她的疲惫，“你有没有爱过颜石？”
秋末有些惊愕地抬起头，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重新整理出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一切宛若噩梦一般，在这些伤痕累累之下，声嘶力竭地告诉自己不容改变的可能。她闭上眼睛，摇摇头，又点点头。
颜甘大约是早已料到这样的回答，不动声色地继续着，“你若是不爱他，就离开他吧。”
秋末不做声，泪水却不知趣地落了下来，打在白色的纱裙上，映出大腿上丝丝的樱红。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女子口中的烟雾绘出记忆的弧度，模糊地，却让人难以自拔，“既然他可以帮你。为什么还要缠着颜石。”
颜甘犀利的眼神几近要将秋末的千疮百孔撕裂成片，不大的空间里，气氛显得僵硬而冷淡。
“我不会缠着他的。”秋末站起来，捋了捋纱裙的边角，“回去之后，我就会跟他离婚。”
颜甘点点头，侧过身子，由着女子径直离开的身影映入瞳眸。
“有事么？”
男人冷峻的语气让小禾有些揪心地痛起来，她佯装自若地清了清嗓子，转而恢复从前的声线，
“秋末回来了？”
“说什么呢。”颜石心不在焉地听着电话那头女子的回应，满心只想追查颜甘口中那件事的下落，若不是碍于礼节，怕是早已挂断了电话。女子却是依旧不依不饶地坚持着方才的陈述，一字一顿道，
“我说，秋末回来了。”
颜石终是意识到小禾并非玩笑的语调，他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她刚刚打过电话给我，今天十二点在swing blue见。”
颜宅。
颜甘果不其然地依靠在客厅的竹木躺椅上，似是知道他的即将到来的质问，恰当好处地扭过头。男人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愠怒，犀利的眼神似要将面前的女子刺穿一般地不留余地，
“怎么回来了。”
颜甘站起来，白色纱裙掠过较小的身躯，
“好看么？”
男人一时间晃了神，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越发恼怒地扯过她的臂膀，狠狠地摁在墙边，
“为什么穿她的裙子。她怎么回来的。”
他的咬牙切齿激起了她的更多的不满和委屈，叛逆地扭过头，不作一声。却是被他粗犷的掌心狠狠地扫过面颊，疼痛的红印如同白纱裙上点点血斑。
“你……”她望着他，眼神里透过的竟是失望和无奈，“为了她，值得么？”
颜石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扬在半空的手掌僵硬地停留在时间深处。他有些懊恼地低下头，
“不是为了她。”
顺着墙沿，女子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倔强地昂起头，似是自嘲地笑着，
“她执意要跟他一起回来，”泪水顺过颜甘的面颊浸过深刻的红印，“我以为那是为了减轻了些麻烦……毕竟……”颜甘不屑地咕哝着，“她已经不干净了。”
“是么”男人的的眼神里闪过不知名的疼痛。
她望着他夺门而出的背影，想起的竟是自己可怜兮兮地着想和所谓爱恋。
颜石。你终是会为你的盲目付出代价的。
“小禾……”似是就别了一个世纪一般，还没等小禾站稳，面前女子便是一个树袋熊式拥抱攀了上来。
“别别……”小禾佯装跌倒地娇喃道，“你姐姐我快被你勒死了……”
“什么嘛……”秋末不满地嘟起嘴，语气里却是数不出的温暖音调，“那么久没见，竟然出言不逊……”
两人一阵挤眉弄眼，却是忽然让身后高大的声音惊得没了声响。小禾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杨……杨以陌？……”
以陌礼节性地伸出手，却迟迟等不到小禾的回应，便是只好收回僵硬的手掌，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会……”小禾却是自顾自地转向秋末，眼神里的莫名将秋末羞得低下了头。
“我们又在一起了。”
“又在一起？”
“嗯。”
小禾大喘气地咽了一大口口水，“那……颜……”
“末会跟他离婚。然后我们结婚。”
以陌匆忙打断小禾的话语，生生地将“颜石”两个字剔了出去。
“可是你爸爸……”
秋末抬起头，笑容灿烂得无以附加，“以陌会帮我的。”
“他？他不是……”
“以陌其实是刘氏的总裁……”秋末顿了顿，语气里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惊喜，“刘瑞山的儿子。”
午后清新的阳光掠过swing blue的落地玻璃，小禾紧拽着习惯，皱起眉头，
“这样好么，秋末。”
“走吧。”男人挥手示意。
“可是颜总……”驾驶座上的人似乎还想劝说着什么，却望见后视镜里男人阴沉如骤雨的神情，便是一声不吭地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