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预兆
“爸爸，”女孩不满地合上杂志，娇喃的脸上挂满了任性的嗔责，“颜石结婚了。”
“结婚？”略显苍老的男人似乎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猛地抢过女孩手中的杂志，狠狠地翻了几下，“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会知道了。据说是今年五月的事了，直到前天颜氏的新年晚会上才公开介绍。”甜得泛溺的声线外女孩极其不悦地嘟起嘴。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对不起对不起，”男人一边低头哈腰一边嬉皮笑脸地陪着不是，一反平日严肃巍峨的形象，“不就一个颜石么，爸爸再帮你介绍就好了，别生气，别生气。”
“老爸，我就是有些惊讶罢了，”女孩应着，笑容明媚，“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话音未落，便是“咯咯”地笑出声来。
因为，颜石迟早会是我刘以乔的。
秋父秋母赶到医院的时候秋末的气色早已好了大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书的她实在不像两天前才昏厥的女子，而颜石的体贴周到也让二老深信是女儿自己的不注意才导致了如今的情况。
“末儿，你看人家颜石多贴心，你爸妈我们都老了，好在有他，不然就你这迷糊劲，有的是罪受。”秋母絮絮叨叨地责怪着女儿，语气里满是心疼。
“妈，我没事，真的。”秋末放下书，伸出手臂比出了个九十度角，“你看，你女儿健壮的很，还有肌肉呢。”
“你个死孩子，就会贫嘴。”秋母笑着戳了戳面前小丫头的脑袋，方才察觉就一边的护士也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爸爸，公司最近怎么样？”秋末转向父亲，“一切还好么？”
秋国城一个劲地点着头，“都好都好，有了颜氏的帮助，现在你爸爸就快成跨国公司老总啦……”
“都那么大的人，还跟孩子炫耀什么。”秋母嗔怪地翻了个白眼。
“哎呀，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他是被牛吹大的啊。”
“哈哈……”
“哈哈……”
“哈哈……”
秋末忽然有了种过往的快乐，简单而幸福的快乐。
而病房外，颜石愈发阴沉的脸似乎预示着随时的爆发。
“伯父伯母都还好？”
“嗯。”
“他们看上去气色不错。”
“嗯。”
“至少跟三年前相比。”
秋末不冷不热的回答着实激怒了颜石，而这一句，也正中她的要害。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男人细长的眼渐渐眯成缝，侵略性的微笑肆虐进阳光的缝隙。
秋末不由地咬紧双唇，纤细的手指将身下的床单狠狠地纠作一团，发泄着什么，却又怯弱，
“嗯。”
她毫无反抗的应答却是忽然浇熄了他燃烧的欲望和怒火，起身，男人利落地打了个响指，示意门口的秘书启程办公。
望着颜石离开的背影，女子终是松了口气，却在正要躺下的刹那再次迎上了他犀利的目光。
“关于这个项目……”
“你太太看上去很漂亮。”衣着光鲜的女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暧昧且不失礼节的笑容勾在眼角，“她真是三生福气才可与颜少你结为夫妻。”
分不清那处荡漾的究竟是嘲弄还是真心，虽是有些疑惑，男人却依旧敷衍地点了点头。
“你说……我要是她，该多好。”女子毫无顾忌地继续着，颇有意味地揪住面前人眼中忽然掠过的些许惊异，即便只是不易察觉的些许。
“刘小姐真会开玩笑，”颜石若无其事地阅读着手中的项目本，“我太太若是有您这般幽默便是可以自娱自乐了罢。”
“你……”禁不住嘲弄的那边暮然变了脸，以乔竟是“噌”地立起来，掉头就走。
他放下项目本，抬头望见女子离去的背影，以乔走的并不快，颜石自然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就像当初刘老将项目全权交予爱女管理，那顿饭的意义颜石也不是摸不透。
秋末，你若什么时候有她于我一分的爱慕，我便可以于你颠灭誓言在所不惜。
颜石想着，忽然举起手，示意买单。
“看来颜少不但事业飞黄腾达，身体也不输猛虎山兽啊。”女子一个翻身被压在面前男人的身下，激烈的爱抚让她欲罢不能。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男人说着，纤长的指尖猛然进入对方温暖的密林。
经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进入，女人大声的喘息着，而对方也并不就此罢手，愈加猛烈地摆弄着身下的人儿。
“颜少……我要……我要……”
“你要什么？”
“我要……你……”话音未落他的长驱直入便打断了她的思绪，连续的翻云覆雨使得喘息声替代了她娇媚的声线。
他放肆地在她身上亲吻□□，直到那身下人几近哀求地开始躲避他的爱抚和肆虐。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承受发狂的颜石，除非她叫秋末。
他这般想着，摁住她挣扎地双臂，再一次进入。
她疼痛地叫出声来。
而刘以乔所不知的却是，她的哀求与疼痛带给他了难以表述的舒畅和愉快，尤其是现在。
当然，颜石也似乎忘了她身下的女人与其他人有所不同。
嗯，自然是不同，毕竟她是刘氏集团唯一的千金。
秋末出院的那天颜石并没有出现，倒是小禾一个人租了辆小货车屁颠屁颠地忙上忙下，
“他也太夸张了，不就住个院，感觉怎么跟搬了家似的，连床带被一块全带来了。”小禾大声的抱怨引得楼道里一阵围观。秋末也只好尴尬地陪着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忙了一个上午，总算将大小物品一律架上车，两人气喘吁吁地上了车，瘫坐在座位上。
“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小禾转过身，露出一脸奸诈的笑容，“难得某人没有出现，应该不会被发现……”
“好啦好啦，都随你。”秋末早已被刚才的力气活折腾得精疲力竭，主动放弃抗议权。
“你想去哪？”小禾发动引擎，问道。
秋末想了想，“swing blue。”
咖啡店熟悉的味道宛若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秋末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只是，当她正准备走向习惯性的座位时，却猛然发现桌上摆放着两杯几乎未有所动的frozen caramel latte，
“请问……”秋末回到吧台前，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座位有人了么？”
子苏像秋末所指的方向望了望，点点头。
“你知道那桌的客人去哪里了么，我想问问他们能否将座位换给我？”
“秋小姐，”子苏一反平日的应和，满脸歉意道，“很抱歉，那个座位被我们老板预留了，据说是因为贵夫人喜爱喝咖啡且偏爱靠窗座位的关系。”
秋末抬起头，表示理解地笑了笑。
有这样的生活，真好。
“你对那个座位也……太执着了吧……？”小禾瞪大了眼睛，望着从吧台回来的秋末，一头雾水。要知道，swing虽然不大，座位却也不少，即使是常用的座位被人占走，也无需这般计较罢。
“嗯”，秋末看着她，露齿一笑，“因为那里有熟悉的味道。”
“这样，”小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怎么没换过来？”
“因为……”
……
“我要是这家店的老板娘还不幸福死……”听完秋末的转述，小禾立刻一副猪太郎表情，就差没花痴到流下口水了。
“你……”秋末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期望努力撇清和身边这个女人的关系，“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哈哈，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的秋大小姐……”小禾大笑着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那边的座位，“可是，你不觉得奇怪么，从我们进来到现在，那里根本就没有来过人啊。”
“嗯？”被她这么一说，秋末方才发现确实如此。尽管桌上的饮料和餐具摆放的井井有条，但子苏所谓的“老板”和“夫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嗯……你想多了吧……可能他们只是晚些才到。”
然而，直到她们离开，窗边的座位上却依旧是空空如也。
“颜总，刘小姐在会客室等你。”
“知道了。”颜石放下听筒，皱了皱眉头。
“颜少，这才两天没见怎么看你憔悴了不少。”一只脚还没踏入会客室面前女子一只手便抚上了男人的胸膛，纤长的指尖熟练地弹弄开衬衣的扣子。
“刘小姐，”颜石一把挪开胸前游离，“那么急着见颜某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以乔识趣地挪开手，撑住门栏，腰间倾斜出妖媚的弧度，
“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倒也不重要。”她说着，颇有意味地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颜石拉开一边的椅子坐下，不语。
以乔走到他身边，弯下腰，轻吻那片冰冷的唇，
“关于我们的合作项目，你知道，如果我愿意可以全权交给你处理。”她直起身，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唇尖，眼睛眯成一条线，挑逗地望着他。
“叮铃铃……”
不识时务的电话惹得以乔一脸不快。颜石抱歉的笑笑随即走出会客室，心中却庆幸可以稍缓方才尴尬且暧昧的气氛。
秋末的电话，来的不迟不早，
“喂。”
“那个……我……回家了。”
回家？颜石愣了一下，掏出日程表，方才想起今天原来是她出院的日子，大约是前些日子太过放肆的关系以至于不小心忘了去接她。不过，她应该更高兴他没有出现才是。这般想着，颜石感觉错失了什么一般的闷声，
“你让张妈帮你打点下之后早点休息吧。”
“嗯……”她应和着，却是似乎在期待着他再说些什么。而此时，会客室里的以乔也早已站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地观望着他的尴尬和不安。
“我会早点回来。”兴许是怕她会发现有什么不妥亦或许只是单纯地欺骗自己她会担心，颜石在鬼使神差地落下一句不冷不热的交代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看来颜太太很关心你嘛，”女人娇嗔地望着他，几分风骚在昂贵的衣衫下衬得格格不入，“那今天我就不打扰了，等改日颜少你有了心情，我们再好好聊聊。”。
熟睡中的她隐约感觉他的怀抱，却一反以往的粗暴，只是温柔地停留在她的腰间，
“末，我好累。”
这般说着，他向前挪了挪，像个孩子一般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项。
秋末转过身，如往常一样企图躲开他的亲近，却无意遇见他的无助，蜷缩着，宛若迷路的孩童般，让人忽然有了些许怜惜。
于是第一次，她就这样任他抱着自己，任他鼻翼的开合轻触自己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