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砸场子的来了
“谁要见我?”白静嘉问道。
“谁知道呢?护卫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骑着马冲到我们白府门囗,下了马就直冲进来,就像回自己家一样。护卫拦住她,她竟然跟护卫动手动脚,还大喊着小姐的名讳,一点礼貌都不懂!”似云一脸的不高兴。
白静嘉有些诧异,她的朋友本身就不多,能登门拜访的更少。而且,她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什么人如此不礼貌,直冲进白府,大呼她的名字,说要见她?看这架势,似乎是来找茬的。
她不认为自己有让别人找茬的价值。
“护卫可有对她动手?”她不无担心地问。
换成任何一个家庭,有人这样冲撞,早就让人轰走了。
似云摇摇头,“看那人的穿着并不像是平民百姓,护卫摸不清她的底细,倒也没动粗,只是拦着。”
白静嘉点点头,没弄清楚来人的情况之前,还是不要把脸面撕破。万一是来头比白府还要大或是以后要时常见面的话,那就尴尬了。
“父亲、母亲知道吗?”她又问。
“还没呢?大家都弄不清情况,管家也不敢报到老爷与夫人那里去。因为她只是喊着要见小姐,所以暂时先报到这儿来了。”
“跟管家说,把人带到偏厅,先好生招待着,我马上就到。要管家先别告诉父亲与母亲,我去看看情况。”白静嘉沉着地吩咐道。
似云领命而去,白静嘉稍作打扮,便往偏厅而去。
似云报了信,又匆匆追上白静嘉,两人来到偏厅门口,白静嘉忽然站住不走了。
似云疑惑地望着白静嘉,“小姐,不进去吗?”
白静嘉望了望似云,“我们从侧门进去。”
偏厅除了有一个正门,旁边还有一个侧门。正门一进去就可以看到来客,当然,来客也可以一目了然主人。而侧门在偏厅偏后的位置,客人在前方,看不到侧门的地方。但是站在侧门外,看厅内却很清楚。
似云一听,就明白了白静嘉的意思。小姐是想先在侧门处观察一下来访者。
两人悄悄来到侧门。偏厅的侧门白天都开着,两人站在门外往里看。
只见厅内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女子穿着精致,打扮不算花哨,但从头上、手上佩戴的首饰,却看得出来,她不是官家出身,就是富贵人家。
女子与白静嘉年龄相仿,此时,她正在厅内走来走去。桌上放着茶盏,看来,管家也是按照白静嘉的吩咐去做的,对这位小姐进行了款待。
只是,这位小姐似乎并不领情,没有喝茶,也没有坐下安心等待,而是在房内走来走去。看她的步子急促而零碎,再看她的表情,似乎非常焦急,里面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白静嘉轻轻地问似云,“你认识她吗?”
似云摇摇头,小声说,“不认识。”
停了停了,似云又补充说道,“小姐认识的人当中,可没有这样的女子。”
白静嘉认识的女性朋友当中,都是跟她一样的乖乖女,根本不可能发生冲撞别人家大门的事。如今,被主人迎到会客厅,不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而是在厅内走来走去。看神情,似乎就像主人欠了她几百块没还,特意来追债似的。
这样的女子,绝不是京城的贵家女子。但凡京城的贵族女子,不管在背后做的多小人,但在表面上表现的那不知有多淑女。
白静嘉悄无声息地走进去,站到来访女子的背后。那女子正好走到门口,她抬起头,够着脖子望了望门外,似乎在看主人来了没有。结果,连个人毛也没看见。
“人都死绝了吗?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来。白静嘉她没长腿吗?”白静嘉站在她身后,听她讲出这样恶毒的话,不禁皱紧了眉头。她与这人并不认识,这位小姐为何如此怨恨于她。
她并不说话,只是望着前面女子的背影,嘴角翘起,露出浅浅一笑。
柳攸宁此时心里正烦闷的很。她本来在家里呆得好好的,父亲从宫里回来,忽然告诉他,皇帝给墨悠然赐了婚。赐婚的对象是枢密承旨白其琛大人家的三小姐----白静嘉。
因为柳逸伦和墨悠然之间的关系有些特殊,对墨悠然来说,柳逸伦父女在他心目中还是有着特殊的地位。因此,柳逸伦知道墨悠然被赐婚的消息,要比一般大臣们知道的要早一些。
所以,柳攸宁也能在白静嘉一家人接到宫里来的旨意不久,就能出现在白府来砸场子来了。
柳攸宁一听说这个消息,就心急如焚。虽然,她一直没有跟人表明她的心迹,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认为墨悠然非她莫属。
她与父亲曾经衣不解带地照顾过病中的墨悠然。如果说,她父亲是为了完成皇帝交待的事情,是为了头上的乌纱帽,是为了项上人头。因为,如果墨悠然死在庸地,柳逸伦难免会受到皇帝责罚。而她柳攸宁可不是为了这些,她纯粹是为了自己的感情。
庸地的男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说话粗言粗语,做事大手大脚。她从小见惯了这样的男子,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
所以,当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美如冠玉,面如傅粉的墨悠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惊为天人。在后面的接触中,不知不觉中她喜欢上了墨悠然
柳攸宁从小生活在庸地,她可不会像京城女子那般羞涩矫情。她是敢爱敢恨,从不隐瞒自己的感情。
在与墨悠然的交往中,她就多次直接或间接向他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可墨悠然从来就不正面回应,总是把话题岔开。那时,她的年龄还小,也就没有再深入交流下去。
后来,墨悠然的病情渐渐稳定,有所好转,接到皇帝的旨意,让他回京城继续调养。
墨悠然回京城之前,柳攸宁伤心得连饭都吃不下。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墨悠然回去之后,给自己来信。
墨悠然回去后,柳攸宁日盼夜盼,虽说等到了墨悠然的信。可墨悠然每次来信,都不是直接写给柳攸宁,而是写给柳逸伦。
在信中,墨悠然会向柳逸伦介绍自己回京之后的种种情况,介绍完了,会问及柳逸伦的情况。最后会连带问一下柳攸宁身体可好,代他问好。除了这,并没有其它特殊之处。
柳攸宁见是这种情况,便自己提笔给墨悠然写信。信中会说,自己如何想念墨悠然,希望早一点见到墨悠然。其实,她这话已经是在暗示墨悠然,如果他主动向皇上提出来,他愿意娶柳攸宁。若是能得到皇帝的赐婚,她肯定就能来到京城,早点见到墨悠然了。
可墨悠然接到信,就像没看到信一样。在下一封信来的时候,仍然如以往一样,直接写给柳逸伦。也如往常一样,问问柳逸伦的情况,再连带问一下柳攸宁的身体可好,并请柳逸伦代他问好。除了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柳攸宁伤心极了,躲在房里眼睛都哭肿了。可能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王爷,她只是一个普通太守的女儿。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心也一天天淡了。唯一的是,父亲看到她的年纪也到了嫁人年龄,开始征求她的意见,她坚决反对。
因为庸地的女子嫁人年纪普遍没有京城那样小,而且,年龄限制也没那么严苛。所以,柳逸伦并没有逼着她去嫁人。就这样一拖,柳攸宁就已经十八岁。
本来,柳攸宁已心灰意冷,不再对墨悠然抱什么指望的。可柳逸伦的调令一来,重新燃起了她的那颗火热的心。
她想,她终于可以再见到墨悠然了。不仅可以见到,两人以后还可以生活在一座城市。
她人还没到京城,就开始到处打听墨悠然的情况。让她欣喜的是,墨悠然还没有娶亲。当然,也有让她烦恼的是,她听到了许多不利于墨悠然名声的流言。这些流言与她亲自交往的墨悠然很有些出入。
在流言面前,柳攸宁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毕竟她与墨悠然交往了五年,而且可以说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她对墨悠然的情况是非常了解的。
上次,在百花宴上,她与墨悠然见了面,她觉得墨悠然并没有什么变化。她看到墨悠然还未婚配,也没有表现出对哪个女子产生什么好感。她正琢磨着,向父亲提出来自己的心思,让父亲帮帮自己。比如说,请父亲亲自向墨悠然提出来,这样,墨悠然就不得不正面回应这件事了。
就在她已经盘算好了,如何向父亲开口说这件事时,没想到,父亲进门竟向她传递了这么一个惊天破地的坏消息。
她一时怒火冲天,也不知该和谁商量。当她听说,皇上赐婚的对象是白静嘉时,想也不想,就冲到白府。
她是个很简单的人,想法也简单。她认为墨悠然是绝对不会同意娶哪个女人的。皇上能赐婚,肯定是这个女人想嫁给墨悠然当王妃,所以动用了一些力量和手段,让皇上点了头。
她得找到这个白静嘉,让她知道,墨悠然是绝对不会娶她的。
其实,柳攸宁进入偏厅也不过短短五六分钟的样子,可她觉得已经等了她几个时辰了。她在厅内如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一样,坐立不安,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她又一次往厅外看了看,还是没见人走来,她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骂过之后,又一想,这总归是别人家,自己这样又冲撞,又骂人的,确实没有礼貌。
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决定还是回到座位,安静有礼地等待着。她转过身,正准备坐到座位上去,发现一个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着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