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王爷有心事
自从白静嘉下车之后，墨悠然拿起刚才没看完的书继续看，可看着看着，眼前就浮现出白静嘉那双清亮又坚定的眸子。
虽然白静嘉今天的行为可以算得上大胆和违世绝俗。可只要想到那双眸子，墨悠然就无法和不守妇道，行为不端挂上勾。
他心烦意乱，将书随意扔到了案几上。忽然他看到刚刚白静嘉坐的地方留下了两张纸。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那份婚姻契约和休书。
是她故意留下的，还是她忘记拿了？他判断不出来，也绝不想再去找她还回去。他拿起来，将这两张纸揉成了一团，撩开车窗布帘，正准备将这两张纸扔出去，手扬起来，在空中，猛然停住了。
乖乖，这丢出去，万一让哪个路人捡到，打开看到了，不成了皇室丑闻么。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
他四下看看，将这两个纸团塞进了茶几旁边的暗阁里。
这时，他才留意到他的衣服下摆湿漉漉的。这是他刚刚被白静嘉惊艳后，喷出的水，全部喷到了自己衣服上面。
一个堂堂王爷，如此狼狈地出现在娱乐场所，成何体统。
顿时，去看美人跳舞的心情一点都没有了，也不管那里是不是还有两个帅哥在等着他。
“停下，回府！”他喝道。
车子戛然停了下来，掉了头，咕噜咕噜地回了府。
刚一进府，就看到了管家刘同。
“王爷，这莳花馆的舞这么快就看完了。哎，这张公子和柳公子怎么没有跟着您一起回来？”刘同看到墨悠然回府，有些诧异，算着时间也不应该这么快啊。
“不用管他们，到了点，他们自然就回来了。”墨悠然心情不太好，也不想解释太多，答了一句便往里走去。
没走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老刘，今天有人来找我吗？”
刘同摇摇头说，“除了刚刚来的钱大人，并没有他人。”钱大人是墨悠然的一个旧友，领了新的差事要去外地任职，临走前特地来拜访墨悠然。
本来墨悠然约好张笑白和柳名欢，三人一起去莳花馆看莲舞的。因为要招待故人，所以他让两人先行一步，自己随后就到。没想到在路上被白静嘉这么一搅和，这看美人跳舞的心情也没了。于是，自己一人气闷闷地回来了。
墨悠然狐疑地望了眼刘同，他好像记得白静嘉说过，她是先见到了管家，结果管家没让她进去，她才在府外等着，直到追上了他的马车。
刘同看到墨悠然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不明就理，仔细想了想刚才自己说的话，忽然那个戴帷帽的保媒女人闪过他的脑海。
“哦，我想起来了。倒是有一个冰媒来过，说要给王爷保媒，我看那人打扮有些怪异，就没让她进来，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打发掉了。”刘同说。
墨悠然点点头，这就对上了。
“她替我保的是哪家小姐？”
“啊？”刘同有些愕然。不要说这种野生的冰媒，就连有正式朝廷编制的官媒介绍的姑娘，以往王爷都不会多问一句。今天，怎么就转性了。
刘同也记得不太清楚，记得当时那人将帖子递给他的时候，他也只是打开随意瞟了一眼。
“我想想……哦，想起来了，是枢密承旨白大人家的小姐，叫白静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刘同终于想起来了。
看来，以后这种野生的冰媒，他也得上点心了。
“嗯！”墨悠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其实，他只不过想核实一下。
“老刘，这位白小姐的情况你可知道一二？”
刘同诧异地抬起头，王爷自打回京以来，可从没主动问起过哪位世家小家的情况。对那些媒人送来的画像也向来没有正眼看过一眼。他不用想就知道，王爷日常经常泡在这个馆，那个坊的风月场所里，看惯了风情万种，性感妩媚的女子，那些世家千金自然入不了王爷的眼。可是，这娶王妃，总不能娶个风骚女子回来吧！
“这，老奴不太清楚。”
墨悠然想想，也是。他一个王府老管家，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朝廷官员家小姐的情况。
“嗯，你去打听打听，这位白小姐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就来告知我。”说完，墨悠然挥挥手，意思是让他这个时候就去打听，好像一分钟都等不了似的。
“是。”刘同低头应答。抬起头，看着墨悠然远去的身影，眼里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
今儿个王爷实在奇怪，居然主动打听起了这位白小姐。
刘同并不知道墨悠然今天在外面的遭遇，所以不免浮想联翩。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抓紧时间办差去了。
直到用晚膳的时候，张笑白和柳名欢才看到墨悠然。
“王爷，我和笑白兄可是等了您一个下午啊！”柳名欢失望地说道。
三人约好一起去莳花馆看莲舞，临走前有人来拜访墨悠然。于是，墨悠然让他们先去，可他们二人看了一下午，也没等到墨悠然。
而张笑白和柳名欢在莳花馆倒是看得开心，玩得舒心，也不用去照顾王爷的情绪，这单还挂在墨悠然的帐上，好不快活。不过，回来碰到墨悠然，还得表现出一副自己吃了多么大一个亏的表情。
“说说，看了个什么新鲜玩意。”墨悠然问道。
于是，两人便将这舞的精髓和奇特之处讲给了墨悠然听。两人讲的倒是劲头十足，只是这边听的人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讲完了，发现墨悠然的眼睛望着某处在深思。说是深思，其实就是在发呆。
“王爷！”张笑白小意地低唤了一声。
“哦，真是不错！”墨悠然如梦初醒般随意答道。
“那王爷什么时候方便，可以亲眼去感受一番。舞蹈这种东西，还真不是靠嘴去讲的，得靠眼睛去看。”柳名欢笑着说。
“嗯！”墨悠然顿了顿，忽然严肃地说，“本王有个问题想请教二位。”
看着墨悠然严肃的神情，二人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墨悠然一惯给人的感觉是有些玩世不恭，从来不会跟人讨论严肃的话题，热衷于吃喝玩乐，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
他们二人是在庸地与墨悠然相识的，几人年龄相仿，都不喜权利争斗，无欲无求，于是二人便拜在墨悠然门下。名义上是门客，实际上就是个玩伴。
墨悠然带着他们在庸地一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回到京城。皇上虽说看不惯他，但想到她母妃是为了照顾病中的自己才导致染病去世，总有些愧疚。再加上这个儿子小时候身体不好，大病了几场，差点去见了阎王。去庸地调养了几年，这次回京城，看着身子才好了些。
因为这些种种原因，皇上对他的吃喝玩乐行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因此，几个人的小日子倒是过得惬意的很。
日常，王爷从不会与他们谈高深、严肃的话题。今天，看墨悠然的神情，那样庄重和严峻，绝不是要说哪儿的饭菜好吃，哪儿的表演好看，哪儿的姑娘有趣。看这样子，似乎是要向他们请教什么国家大事。
难道王爷终于玩醒了，想要有番作为，想要成为国家栋梁？看来，这六王爷家的天是要变了。
如果这样，他们两个也得改变生活方式了，不能再游戏人生。王爷要进步，他们两个死党也得跟着进步不是，不然，就会跟不上王爷的步伐了。
张笑白和柳名欢二人不由自主地收起了脸上玩乐随意的笑容，松松垮垮的腰身也瞬间挺直了。
“王爷请说。”二人正襟危坐，一脸肃穆地望着深思熟虑的墨悠然。
“一个女人。”墨悠然低眉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