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是磨镜
“一个女人。”墨悠然低眉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呼！”张笑白和柳名欢前一刻的豪情壮志瞬间被击毁，那股子豪迈气势也一泻千里，刚刚还直挺挺的腰板一下子垮了下去。
哎，搞了半天，是为女人的事请教他们啊！刚刚他们白激动了。
墨悠然并未发现两人的这些变化，他拧着眉，用一种深沉的语气说道，“一个女人，主动找到一个她并不认识的男人，然后要那个男人娶她，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懒洋洋地听着这个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问题。“王爷，这个女人暗恋这个男人呗！”张笑白说。
“是啊，喜欢得不能自拔，非此男不嫁。”柳名欢随声附和道。
“不！”墨悠然坚定地摇摇头。“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并不喜欢这个男人。”
这个话有些奇怪，两人有些不明白所指，疑惑地望着墨悠然。
“这个女人写了一份婚姻契约，上面说两人成婚后，女人绝不会干涉男人的任何行动，甚至这个男人在外面厮混，将不三不四的女人或朋友带回来，她也没有意见。”墨悠然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说道。
张笑白耸耸肩，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否定的意味，“这不奇怪，许多畏惧夫君，性子软弱的女人都会这么做。夫君无论做什么，从不敢说三道四，更不敢管。”
墨悠然承认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特别是在大轩朝，一个有权势、性格强势的男人娶了一个没什么家庭背景，性子又软弱的女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碰到那样的男人，不是哪个女人想管，就能管得了的。
可是一想到白静嘉那双澄澈又坚毅的眸子，那平静又从容的表情，那不容别人轻视的语气。墨悠然就无法将她和那些性子软弱的女人相提并论。
她绝不是因为害怕男人，才写出那份婚姻契约。那份契约，更像是给他一个保障，一份安慰，表达出她的一种态度。
你娶我，不会让你后悔的。因为，我白静嘉绝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不仅如此，她还写了一份休书。她说，只要哪一天，这个男人讨厌她了，反感她了，不喜欢她了，不想看到她了，就可以随时把她休掉，她不会有半句怨言，收拾收拾东西，就会离开这个男人，绝不拖泥带水。”
说完了上面的话，墨悠然看看张笑白和柳名欢，等着他们两人的解答。
此时，张笑白和柳名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前面的他们还能给出解释，可这女人一方面主动要求嫁给一个男人，另一面又提前给自己写好休书，这种行为是不是太奇葩了。
“王爷！”柳名欢像想到什么一样，“肯定是这女人受到胁迫，她是无奈嫁给这个男人的，所以才会有这样奇怪的举动。”
“不！没有人胁迫，不仅没人胁迫，而且这个女人的家人想必也是反对她嫁给这个男人的。”墨悠然肯定地说。
“不喜欢就不嫁，反正没人胁迫。喜欢，就应该死活不离开这个男人。又死活要嫁给这个男人，嫁了又没表现出对这个男人有多在乎。这个女人难道是图钱？”张笑白猜测到。
图钱？想到白静嘉那种无欲无求的神情，墨悠然就觉得不是。他肯定地摇了摇头。
“这确实有些难以理解。她若是爱这个男人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无条件地接受这个男人的一切，我们也可以理解。可如果男人非要休掉她，以她爱这个男人的程度来看，她不应该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这个男人。”
“是啊！正常的也是心灰意冷，要么出家为尼，要么以死明志。可这提前把休书写好给男人保存，还表现出若是男人要休弃她，她会没有任何意见地离开这个男人。不仅没有表现出伤心，反而让人觉得她还挺高兴的。这种心理，还真是难以理解。”
张笑白和柳名欢实在难以理解这种不正常的行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说，你们会娶这样的女人吗？”墨悠然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问道。
“不会！”两人异口同声地摇头，肯定地回答。
这样的女人，哪个敢娶回家，明显不是正常人类嘛！
“王爷，就是我们想娶，也娶不到啊！因为在我们大轩朝，压根就没有这样的女人。”张笑白笑着说。
“没有这样的女人？”墨悠然望望眼前两位好友，“看来，你们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
这种语气就是告诉他们两人，这种女人还真有。
“如果真有这样的女人，我只能认为这女人脑子有毛病。真不明白，王爷跟一个疯女人较什么真。”张笑白小声地嘀咕着，声音只有旁边的柳名欢听得到。
看到王爷如此执着地要探询这个女人的动机，张笑白就觉得累。反正，他相信，他这一辈子不会遇到这样的女人。
“我知道原因了？”柳名欢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在强烈的震动下，左右摇晃了两下，还好，没有翻滚到桌上，也没有摔到地上。这让旁边的一个侍女为此揪成一团的心才稍稍平息了些。
三个男人大谈特谈着一个行为怪异的女人，作为一个女人，该侍女坚信，在大轩朝没有这样的人。可王爷语气坚定，让这个侍女听众也有些着急了。
是谁呢？王爷认识吗？王爷，您要是认识，能不能说出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嫁的男人到底是谁啊？真的好想知道啊，不说出答案来，今晚我的那颗好奇小心脏可会挠得我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啊！
侍女站在一旁，期盼地望着屋内这些高谈阔论的男人们，痛苦地想着标准答案。
三个男人自然不知道，今天的谈话引起了旁边听众多么强烈的好奇心啊！
原来，好奇心是不分国籍、不分性别、不□□份地位的。
“哦，你知道原因！”墨悠然和张笑白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柳名欢。准确地说是屋内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就连准备上来端走空盘子的厨婢刘婶也放缓了步子，竖着耳朵听他下面要说什么。
她在旁边站了半天，早就准备上来撤掉桌上的空盘子，可看到几个男人谈兴正浓，就一直没敢动。这时，看到王爷没怎么讲话了，所以准备上去收拾桌上的空盘子。
“她是磨镜！”柳名欢不负所望，终于开了金口。
“扑通”一声，众人还来不及惊骇，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大家循声望去，原来是刘婶被那声磨镜给吓坏了，腿肚子一软，扑通一声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屋内年轻一点的丫环、小厮见识少，比较单纯，自然不知道“磨镜”是啥意思，毕竟这“磨镜”不及“断袖”普及。但刘婶年纪大一些，阅历方面自然比年轻人丰富些，所以知道是什么意思。
“奴才该死，请王爷恕罪。”在王爷面前如此失态，刘婶吓得屁滚尿流，连忙爬起来，将头抵在地面，不敢抬头，颤声说道。
“滚！”墨悠然这时心情糟糕透了，强压怒火低吼道。
刘婶滚的比跑还要快。
看到墨悠然怒气冲天，张笑白狠狠瞪了柳名欢一眼，柳名欢被瞪得一脸懵逼相。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说错了吗？这可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论。
这女人的行径如此怪异，既要主动嫁给一个男人，又看不出半点在意、看重这个男人。离开这个男人时，还能如此风轻云淡，这只能说明，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爱这个男人。不爱，还要主动嫁，那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猫腻是什么？自然是把这段婚姻，这个男人当掩饰，然后好去做其它见不得光的事。
柳名欢觉得自己的分析很精准，所以才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口，可没想到却惹恼了墨悠然。
“王爷，这时辰不早了，王爷也该休息了，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张笑白见柳名欢如此不解风情，也懒得跟他解释，决定三十六计，走为先。
于是，晚膳就此结束。张笑白和柳名欢灰溜溜地走了，墨悠然气悠悠地去了书房。
墨悠然前脚进了书房，刘同后脚就进来了。
“王爷，我把整个京城稍微有些名气的冰媒都召集在一起，一一细问，对白小姐的情况已经了解地非常清楚了。”刘同一进书房，就对墨悠然说道。
要说这京城各家贵人家的小姐，有谁对她们的情况最为了解。除了冰媒，那还真没别人了。
这冰媒是干什么的，就是专门干打听未出阁小姐和未娶亲少爷个人信息这个活计的。因此，要想打听京城哪家贵族小姐的情况，只需将京城里稍微有些名气的冰媒喊来，再给点银子。她们便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什么情况？”听说打听清楚了，墨悠然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