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9
14
“那……是什么？”
“追溯，命运长河之上，
随着时间诞生而来的，三大时间圣物，那至高至上之剑，
剑刃高举，划破时间者的躯体，
以生命为祭，以时间为弦，以命运为歌，
掌控时间，逆转未来。”
星夜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奇异的神采，他用一种咏叹调的方式念出一段古老的诗谣，仿佛预言一样。
我心中想到方昊送我的那枚石佩，上面雕刻出一把古朴小剑，难道跟这个宙时之殿、时之剑有关吗？
想了想，还是忍着没说，我开口问道：“你们认识方昊这么久，难道也不知道他现在会去哪里吗？”
星夜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头：“不知道，自从从宙时之殿出现后，昊叔整个人就变得低沉很多，尤其是当身边的同伴一个个莫名其妙死于非命，他就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间中念念叨叨。”
“我们也曾经想让他通过时间长河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一直都说什么时间长河一片混沌，根本看不清未来。直到十几天前，他突然兴奋地说看到了一些未来的片段。”
星夜顿了下，眼神看向我，我心知肚明，应该是方昊在时间的长河中看到了我。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失踪，难道他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他在时间长河中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情景？
或许是为了排解心中的不安，我又跟星夜闲聊了很久，他耐心地陪我坐到了深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是关于那座宙时之殿，关于那把时之剑，他再也不肯多说一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没有继续追问。
临别时，星夜欲言又止：“昊叔失踪后，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许多时间痕迹，这是他一贯的记录方式，只是我们都看不懂。如果你有空可以去看看，说不定会发现点什么。”
15
夜很深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跟星夜的一番对话，不仅没有让我消除心中的疑惑，反而让我感觉到
越来越多的疑问。它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仅仅是在旁边隐隐窥探一下，就让我有心悸的感觉。
还有方昊当初给我留下的那枚石佩，我不知道把玩了多少遍，也没有发现它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辗转难眠，我想起星夜说的方昊的房间，披了件衣服下床寻去。
我很轻松地在走廊的尽头推开那间房门，里面空空荡荡，什么摆件也没有。
只是视线所及，无数道时间痕迹纵横交错，似乎是谁以时间为笔，在计算或者记录着什么。
我揉了揉额头，费力地想去分辨，却一点收获都没有。我灵机一动，拿出那枚石佩。下一刻，一股灼热的感觉从石佩中涌出，一路涌向我的双眼之中。
我忍住内心的窃喜，举目望去，似乎感官更加敏锐。我看到那一条条一道道时间痕迹都是由很细微的字符构成，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让我想起梦中那条由数字构成的长河，它们循环往复，无始无终。
这是方昊以时间为笔，写给自己的日记。
16
“死了，都死了，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时间的长河蒙上了一层黑影，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做不了。”
字迹潦草，看得出书写者心境一定痛苦慌乱。
我强自镇定，接着看下去。只是后面的日记断断续续，很多关键地方都潦草带过，似乎方昊在害怕着什么，畏惧着什么。
“命运石佩、宙时之殿、时之剑……一切的起源与终结。”
“我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个无比黑暗的未来，似乎从那里出来之后，未来的长河已经开始崩溃，一片混沌。”
最后的最后，日记清晰地定格在最后一句。
“时间的长河将在不久之后定格，未来，没有了。”
我脑中“嗡”的一下，心中惊疑不定。
之前我明明看到大部分人头顶的死亡倒计时，还有几十万小时的读数，如果说世界将会在不久之后毁灭，那么为什么我看到的死亡倒计时没有任何异常？
可我
所接触到的时间选召者，除了方昊头顶没有死亡倒计时，无论是尚不趣还是星夜，我们头顶的倒计时全都一模一样，危险到底来自哪里？
就在这时，右下角一段崭新的时间痕迹不知何时浮现而出。
“我终于看到了一段未来的片段，或许太迟了，但如果未来可以被改变，那关键一定在于……”
这段话似乎是方昊失踪前匆匆加上，只是最后几个关键字模糊不清，不知道方昊到底想说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想尽力去推测最后几个字到底是什么，这时一声轻微的推门声响起。
我转头望去，是尚不趣。
她抬起头看到我，眼中没有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我会在这里。
我摸了摸鼻子，跟她打了个招呼，她勉强笑了下说：“星夜把一切都跟你说了吗？”
我轻“嗯”了一声，她头顶的死亡倒计时虽然没变，但感到她的心变老了很多，这个大大咧咧的女生脸色憔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其实本来接机的时候，我以为随着你的到来，一切都会明明白白，却没想到方昊会在这个时候失踪。”尚不趣轻轻说，“这一年来我们经历了很多事，现在还把你牵扯进来，感觉蛮对不起你的。”
她一脸歉意地看着我，眼眸深处有一股真诚的担忧。
我没有多想她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心中想着方昊最后留下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又联想到尚不趣的时间异能。
我说：“尚不趣，你可以用你的时间能力让这个房间的时间倒流到之前吗？”
我三言两语告诉她之前自己在这个房间看到的景象，尤其是最后看到的那段话，似乎是方昊在给我留下什么暗示，只是不知为什么最后几个字被抹去了。
尚不趣眼前一亮，她手指轻点几下，房间中的时间流速在这一刻变得不同。
视线投向最后一段话的后面，几个模糊的字样缓缓浮现出来。
“博物馆？”
17
越野车在路上急驰，好像时刻有一柄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我的头顶，头顶的死亡倒计时已经走到了**：23。
在发现方昊留下的地址后，我和尚不趣就拉上睡得一脸蒙的星夜，一路横冲直撞往博物馆驶去。
“博物馆里面藏有大量文物资料，其中有专门关于历年大河断流的记载，可能昊叔从里面发现了宙时之殿的痕迹吧。”星夜睡眼蒙眬，打着哈欠说。可能是最近太过疲惫了，刚才喊他起来的时候我敲了半天门，就差没破门而入了。
只是不知道方昊在房间中留下这个地名到底有什么寓意，难道只是去寻找宙时之殿的来历吗？那一切的起源与终结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一切的谜底，或许会在今天揭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我们看到了博物馆那高大的建筑顶尖。随之看到的，还有许多消防车辆与直冲霄汉的黑烟。
那些黑烟在高空上方弥漫，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似乎在朝我们无声地冷笑。
“时间，静止！”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星夜为中心扩散开来，世界再次静止。
我们抓住这个机会疯狂地冲进去，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展厅，最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那处有有关大河断流的资料馆。
这里已经是一片灰烬，大火将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只能看到杂乱的时间能力痕迹密布其中。
地上还有一片中山装的碎片。
尚不趣怔怔地拿着那块衣服的碎片，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方昊他不是已经与时间长河融为一体了，怎么可能？”
星夜眼中也露出一丝担忧，他看出我的不解，低声说：“昊叔身陷时间维度，他的衣物绝对不可能单独出现，除非……”
我看到星夜犹豫着没有再往下说，心中已经明白，无论我相信不相信，方昊，这个神秘的男子，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我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或事物，能够杀死位于时间维度中的他。
难道他们当初从宙时之殿出来的时候，真的释放出什么未知的大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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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尚不趣，苦笑着摇摇头，低声对我说：“阳凡大哥，我的能力只能让时间静止一段时间，这里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我们最好抓紧时间。”他用眼瞄了下尚不趣，欲言又止。
我轻“嗯”一声，方昊现在凶多吉少，死亡倒计时快要走到尽头，现在能解救我们的只有自己了。
我看着眼前那个垂着头、小女生一样柔弱的尚不趣，心中不知从哪里突然涌出一股勇气。
我上前揽着她的肩膀沉声说：“尚不趣，时间不多了，我们再进一次宙时之殿吧。或许在那里，可以弄明白一切。”
尚不趣抬起头，我看见她眼中含泪，她说：“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她脸上带着凄美的笑：“阳凡，你可以看到每个人头顶的死亡倒计时，那你能看到我，看到星夜头顶的死亡数字走到哪一步了吗？”
我心中一沉，嘴上勉强笑道：“没事的，相信我好吗？死亡倒计时并不是不能改变，不到最后一刻谁能说未来被注定？”
尚不趣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她说：“阳凡，你听过时间序章吗？”
“那是什么？”
“那至高无上之剑，剑刃高举，划破时间者的躯体。”
“时之剑注定是不祥之物，我虽然没有见到那个禁忌之物，但从宙时之殿出来后短短一年的时间，我曾经并肩的同伴，一个个死在我面前，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她说到这里，身子轻轻颤抖了下，“其实，我也应该在那场车祸中死掉，要不是你和星夜，可能我现在就去见他们了吧。”
我心中一阵心疼，说：“尚不趣，你甘心他们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吗？你就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看着尚不趣，一字一句道，“答应我，无论怎样都要坚持下去，就当为了曾经的那些同伴，好吗？”
她怔怔地看着我，良久之后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