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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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希心神巨震地看着李尧身上出现的诡异变化，不过他的这种变化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又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
“镜面人，那是什么？”葛希看着自己的好友，下一刻，她眼中精光大盛，兴奋道：“难道你是披着人皮的异形？”
李尧：“……”
“镜面人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异能者，因为我们的能力表现形式多与镜子相关。”李尧眼皮抖了下，感受着身边那个女子炯炯炙热的目光，又想了想她以往的为人，难得地心虚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葛希目光中散发着狂热之色，似乎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这个好友：“惊讶？我只是惊讶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镜面人。”
李尧：“之前你也没问过我。”
葛希又打量了下李尧，忍不住想将他按下去拿把手术刀解剖下，看看内部的结构是不是异于常人。
李尧默默地用一只手拉上衣领，顺便揪了揪头上的卷毛，依旧面不改色地道：“葛希，如果没什么意外，你现在应该也是镜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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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葛希上下打量着自己，“怎么可能？我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下一刻，她眼中一抹精光：“难道是之前快递收到的那块乳白色石头？”
李尧点点头：“你可以称它为‘镜心’，这是一种很稀有、也很奇特的物质。”
葛希目光中的好奇越来越重：“阿尧，我想问你三个问题。”她没有等李尧同意，自顾自地说道，“一，镜面人一般的产生机制是什么？二，那块乳白色石头，也就是镜心，可以将普通人变成镜面人，难道以前有人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成为镜面人的？三，镜心是你送来的吗？”
说完后，她抬起头，静静地
看着李尧，似乎这个多年的老友一定会回答她。
“第一个问题，正常情况下，镜面人的出现更像是基因突变导致的自发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并不会有特殊的****，有可能是大病一场，或者心情大起大落，也有可能一觉起来，没有特殊的规律可循。”
“第二个问题，通过镜心成为镜面人的，你应该是我知道的第一个人。”
葛希微眯双眼：“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成功转化为镜面人，现在已经死了吗？”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
李尧沉默了下，继续说道：“不会有这种可能，因为推测出镜心可以将普通人转化成镜面人的那位，是绝对不会拿你的性命做赌注，除非他有必赢的把握。”
葛希更加好奇了：“你说的那位是谁？”
“就是你那位离家多年、音信全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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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个词对葛希来说有点陌生。
她小时候母亲病逝，对那个一手拉扯她长大的男人的印象只停留在一个醉心于医学研究的教授，一个平日里聚少离多，身上永远穿着白大褂，总是一丝不苟专注于工作的男人。
只是纵然那个男人已经是业界享有盛名的权威，还是无法解决葛希身患的先天性疾病，无法摆脱那个活不过20岁的诅咒。
而在葛希9岁的时候，他更是离开葛希，音信全无，算来已经有10年时间了。
今年葛希19岁，还有几天就是那个20岁的诅咒，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寄来了一块神秘的镜心，将自己变成镜面人。
葛希看着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硬币模样的挂坠，上面阳刻着一个西方男子的头像，这也是他送给自己唯一的纪念物。
恍惚中，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似乎笼罩着太多太多的
秘密。
她突然想起什么，问身边这个幼时的好友：“今天是几号，距离我出意外多久了？”
“现在是9月29号上午10点，你昏迷了25个小时57分。”
也就是说镜心将她转变成镜面人花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此时距离她20岁生日，只有不到14个小时了。
耳旁传来李尧平静的声音：“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关于我这五年去了哪里，关于你那位父亲在离开你的这些年到底去干什么，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跟你解释，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葛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好，不过关于镜面人我还是不能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李尧想了想，说：“镜面人，你可以理解为拥有与镜子有关能力的人。我、我们与常人外表并没有太大不同，只是我们的生长发育在自己镜面能力觉醒的那一刻已经完全静止。”
“具体点，你以后不会再有生理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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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希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红晕，嗔怒地看了眼李尧，追问：“那镜面能力具体是指什么？我怎么才能发现自己的镜面能力？”
“镜面能力包含的范围比较广，就我所知，有控制自身皮肤角质层镜面化，也有将接触到的物体变为镜面材质，还有一些可以将自身化为自主意识控制的液态玻璃，在液体和固体间任意转换……”
李尧感觉到身边越来越炙切的目光，不自觉又提了下衣领，顺便揪弄了下卷毛，小声道：“当然也有一些比较无聊的能力，比如将自己的膝盖转变成镜子，这样平时方便骨折，或者将自己的一只眼球全部变成镜子材质，看起来会像安了玻璃球一样。”
葛希熟练地翻了翻白眼，听着李尧继续说：“至于你的镜面能力，
这个只能你自己去发掘。”
“阿尧，那你的镜面能力是什么？”
李尧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以后再给你详细展示吧，不过有一点我要跟你强调下。”他目光缥缈地看着前方：“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能力，得到就意味着失去。如果你过度使用自己的能力，就会导致自身不可逆转的镜面化，具体表现就是……”
“身上会出现那种深蓝色、类似镜子一样光滑的物质吗？”葛希道。
“呃，你怎么知道？”李尧诧异地看了眼葛希。
葛希手指着一边：“你看那个人。”
李尧顺着葛希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远处，全身都笼罩在一件巨大的黑衣下面。
他的脸庞被埋在高高的衣领下方，隐约看到他无意间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被镀上一层深蓝色、光滑如镜的色泽。
那个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不见他开口，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折射而来：“传说中的镜面人，追随永恒的使徒--欺骗者，您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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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子缓缓抬头，他的脸庞完全呈现在两人眼前。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那张脸被划分成两半，一半是正常人的肌肤颜色，另外一半已经被一种极致纯粹的深蓝色物质所覆盖，看上去就像带了半边冰霜面具，面具下面仿佛生出触角，一直延伸到他的脖颈和耳根之下。
“这个名字我很久没有用了。”
李尧沉默了下，问道：“你在组织里的名字是什么？”
“您可以称我为‘虚无者’。”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微微一笑，只是他的眼神冰冷如寒霜，死寂如深渊，配上他怪异的外表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他轻声道：“伟大的欺骗者啊，您不是追随那座传说中的城市，
追随那位传说中的存在而去，为什么又选择重新回到人世呢？”
葛希看着这个自称“虚无者”的男子，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咏叹调的腔调，目光中隐隐透露出一丝狂热的、如同信徒的疯狂。
他只是短短说了几句，但话语中的“欺骗者”“城市”“那位存在”，隐隐透露出不少信息。
“阿尧，这个男人好像对你很……”葛希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李尧。
李尧平静地看了一眼葛希，木讷道：“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虚无者轻轻躬身，他目光转向一旁的葛希，鼻翼抽动了几下，用一种梦呓的语气道：“伟大的欺骗者，我从您身边这位女人身上闻到了‘镜心’的味道，我诚恳地请求您……”
“不可能。”李尧漠声打断，“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现在该怎么选择。”
虚无者脸上的微笑凝固了一会儿，道：“欺骗者的伟大，就像那高高在上的星辰，我自然是不敢违逆您的意志，只是……我听到一个有趣的传言，进过‘那座城市’的镜面人，都会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留在那里，换句话说，现在的您既然已经出来，还拥有多少曾经的实力呢？”
他的脸色突然涌起一种怪异的色彩：“纵然高高在上的星辰烈日，也有熄灭光彩、坠落凡尘的那一天，如果传说能终结在我的手中，也是一种荣幸啊！”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房间中突然闪过一丝幽深惨淡的白光。
葛希不禁眯上双眼，然后抬起头，看到了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影。
他们每个人的衣着打扮甚至是身高体型，全都变得和虚无者一模一样，就像是从一面镜子里投***的。
然后他们同时抬头，脸上带着相同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