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喜欢才甘愿
（皮柚/文）
01
“为什么总有人做扑火飞蛾？
为什么总有人愿意爱得那么卑微？
为什么总有人分手之后还恋恋不舍？”
这是我和陈理闹别扭的时候，发在朋友圈的话。
有人在下面评论了一句，“因为喜欢，所以甘愿。”
可那时的我，实在不懂什么叫“甘愿”，不懂身边那些闪闪发光的朋友，怎么能在爱情里卑微到尘埃里去。特别是陈理，一个183厘米的阳光大男生，我还记得当时气急了对他吼道：“你自以为是的坚持只能感动你自己，实际上毫无意义。”
陈理在高中的时候喜欢上同班的一个姑娘，并且两个人稳定发展成好友关系，在高三的时候有了个柠檬味的约定，如果两个人考到了同一座城市，就在一起。至于约定为什么是柠檬味的，倒不是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像极了青春涩涩的爱情，也不是那清清凉凉的触感软化了两颗甜甜的心，而是因为那姑娘特别喜欢喝柠檬水。立下这个约定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喝陈理爬出学校围墙买来的柠
檬水。
后来高考，姑娘考得很好，陈理却只够读一个三本，要真去同一座城市也行，可是陈理有自己的打算，他想复读。那天填完志愿，两个人坐在奶茶店里，姑娘说：“我等你一年，你一定好好考。”然后转身去留言墙上写留言，姑娘在粉红色的便利贴上写下“陈理大笨蛋，记得来找我”的时候，没有看到陈理的眼泪掉在了喝柠檬水的吸管上。
陈理喝下去，又酸又咸，心里却是加了糖的。
02
复读的时候，陈理加了倍的努力，有点儿空闲时间的时候，就给姑娘打电话，以前一打电话姑娘就能接上，后来有时候接有时候不接。一年也说长不长，十几通电话就过去了。
陈理考得特别好，一查到分数就给姑娘打了电话，姑娘说恭喜他，陈理说“我可以和你一个学校了”，姑娘说“那太浪费分数了，你去其他城市吧”，陈理着急表示自己会按照约定去找姑娘的，“我有男朋友了，以前的事就算了吧。”陈理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
最后陈理还是没能去姑娘读书的那座城市。但是从大一开始，陈理就骑行去找姑娘，陈理向姑娘道歉，是他自己没考好，没能完成约定，姑娘说从来不怪陈理，也让陈理别再去找她，陈理回到学校，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姑娘所有联系方式的名单里，陈理去喝了一晚上的酒，决定以后每年姑娘生日时，都骑行去姑娘的学校，正好姑娘读五年，陈理四年，因此姑娘之后三年，都有收到陈理寄给他的生日礼物，每一份都看得出来很用心。
可是姑娘不知道，每年和生日礼物一起到她学校的，还有陈理，陈理只是看看学校大门，在里面骑一圈，又回去，没碰到过姑娘。
“为什么要这么做？”
“欠她的。我曾经答应她和她一个学校，答应她一起去骑行，我都没做到。”
“是她先不等你了，她不喜欢你了。”
“是我先喜欢她的，我也还喜欢她。”
“你自以为是的坚持只能感动你自己，实际上毫无意义。”
“对，感动我自己就够
了，你知道吗，就像一个仪式，我必须完成。”
03
后来，陈理出国了，在出国之前，他在高中时两个人常去的奶茶店坐了一天，奶茶店的一切都变了，不变的是，陈理还喜**喝柠檬水的姑娘。我当时说陈理无聊，固执，自欺欺人，失去自我，却不知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直到我自己也执着喜欢上遥远的人，才明白爱情就是一门玄学，不管懂了多少道理，也抵不过自己一份甘愿。
在遇到那个人之前，我读过很多大道理，批判过好几个“陈理”，冷眼旁观好不得意，可是自己心中的小鹿乱撞上去，才知道喜欢他的时候，喜怒哀乐全依他，明知道两个人没有可能，也耗尽力气往前，撞到南墙才不情不愿回了头。
我开始明白，因为太喜欢，所以才不管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而是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因为太喜欢，才不管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而是相信日久见人心；因为太喜欢，才不管奇迹会不会出现，而是相信那是疲惫生活总需要一个
英雄梦想。
道理我都懂，喜欢才甘愿。
“我懂你了。”我跟陈理说这些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新的姑娘，他说即使如此，也没有后悔过自己以前做的一切，“其实我们不仅仅是喜欢那个人，还喜欢那个总想试一试，总在相信奇迹的自己。”我说“是”，我说“祝你幸福”，我没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喜欢的仪式已经完成，这一趟人间便值得。
04
人们总是在劝诫人，爱的时候要有骨气，离开的时候要干净利落。可是不是的，人生没那么长，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太不容易，谁都想好好珍惜，就算磕磕绊绊偶有受伤，也不为谁，只为自己遇到的那份特别的缘分。
陈理和我，和每一个在爱情里不懂计算得失的人，都不是圣人，都不过庸俗尔尔，难得有人闯进心里，就拼了命喜欢。
直到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在喜欢什么，只是甘愿往前，不愿做自己的逃兵。我们都会走到生命的尽头，而这一路上，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难得甘愿，那就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