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而你要有自己的标准
2014年冬天,我站在雪落满地的操场上,第一次对朋友说出“我不同意你,但我誓死扞卫你说话的权利”时,我觉得我成长了。
周边寒风呼啸,太阳暖光四射。
1
大一时,我就是那个在讲台上大喊梦想的女生,我说通过自己四年的努力,一定会追求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我会从现在开始种树,相信在我的努力下,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收获一整片森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浑身都发着光,并非鼓励大家,也并非演讲,我不在乎台下同学的反应,因为这些话并不是对别人说的,而是对自己说的。
梦想好像就在自己伸手可以碰触到的地方。
所以我从刚上大学的时候就特别拼命,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连一些组织聚餐,我都是挤时间参加,其中有一次聚餐,我印象特别深刻。当时,老师请我和另一个同学吃饭,我们一起去了学校附近口碑极好的一家小饭店。
香喷喷的肉端上来,我们还没来得及吃,我就跟那个同学吵起来了,我们从
学校日常的生活中突然谈到了对人生之后的规划。
他说他就想毕业之后回老家,找个轻松的工作,无须太多的薪水,所以他大学就想好好玩一玩,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你是个男生呀,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年轻时应该去奋斗啊!你为什么要这样选择安逸?”我的声音里有很大的起伏,我想不明白他明明和我一样这么年轻,为什么却有了老年人的思想。
“你做事情的时候不要先想到它成功的样子,你要看你是否能承受过程里的痛苦。我觉得与其让我付出那么多代价和努力,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多期望,我同样可以过得很幸福。”他说。
“可是你应该到外面去见识更精彩的世界啊!为什么要把自己囿于一寸土地?”
老师饶有兴趣地看我们争辩,默不作声,我和男生争到面红耳赤的时候,老师还拿出手机来拍照。
“老师,你拍什么呀?”
“你们太有意思了。”
“什么有意思啊?老师你说,他这么想是不是不对?”
老师仍然
只是微微地笑,对于我们其中任何人的疑问都不予作答,那个样子就像看着自己的小孩问一些又傻又天真的问题。
最后我撂下狠话,我对那个男生说:“四年之后,你一定会后悔!”
他好脾气地笑笑,告诉我,他不会。
夜色很深,我和他并肩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虽然是一致的方向,但我们却势不两立。后来他经常发一些“人生快乐第一”的文章链接给我,我也经常给他发一些励志的文章,两人丝毫没有对自己的观点退让分毫。
2
就这样,大一的我有些心气高傲,坚决地把那些与我一样有理想的人归为志同道合的人,而对那些混沌度日的人不予理睬。
之后我继续参加社团,继续到校外参加实践活动,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我见到为了生计不惜犯罪的人,见到为了亲人斤斤计较的人,还见到拿自己一小部分利益而换取更大利益的人。他们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有因果联系,他们可以完全跳出这条因果链,还原那个完整如初的自己。
我突然
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办法用对与错来定义,除却黑与白,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不够分明的灰色地带。而价值观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形成的,它同自己的成长环境密不可分,在漫长的岁月里,每个人都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标准价值体系。
在这个体系里,大家对快乐、成就、生活的定义统统都不一样。拿我跟我那个同学来说,我所认为的快乐是希望自己不再平庸,希望自己活得精彩,和别人不一样;而在我那个同学看来,他就希望可以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与其花那么多时间付出,还不如每时每刻都享受快乐,他易于满足,也易于快乐。
在不同的评价体系里评论,很难说出谁生活的方式是对的,谁对于人生的选择是对的,标准变了,一切都变了。
而我们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拿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别人。
3
三年后,我和那个同学还有我们的老师又一次坐在饭桌旁,老师笑着问我们:“这次不吵了?”
我开玩笑地说:“
懒得跟他吵。”
老师却突然发出感慨:“只有年轻的时候会争论这些事情啊,都老了。”那一刻,我在老师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时光流逝的痕迹。
我那个同学现在已经考取了教师资格证,目前正在准备他们家乡的公务员考试,他仍然喜欢安稳平淡的日子。而我开公司创业,也仍然精力旺盛、不知疲倦地折腾着,那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影响我们至今。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早已学会了共存,学会了互相理解,更学会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思考问题。这就是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所以永远都不需要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无论自己发生了什么,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都不会有人与你真正地感同身受。
别人可以跟我们分享他们的人生,我们却没有资格去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真正的快乐不需要让每个人知晓,真正的悲伤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承担。
学会理解和尊重他人,强大自己的内心,是我大学四年收获最大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