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袭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
张居正在屋内睡得轻松，外面，周全带着几名兄弟，正在紧张护卫他的安全。
有了白日的突然袭击，周全作为小旗，把能够调动的几名兄弟全部都召集起来，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
房顶上，李灵儿一袭黑色夜行服。
她现在的沉稳和白天的灵动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掏出酒葫芦，一仰头喝了一大口，一股说不出的豪迈之色，巾帼难让须眉。
夜色中乌云密布，李灵儿觉得额头冰凉，抬起头，夜空中，雨点缓慢而又坚定地落下。
李灵儿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像是有感一般，看向了城门方向。
子时，荆州府南城墙外。
突然出现了一批拿着倭刀的黑衣忍者，只见带队的灰衣忍者手一挥，他们掏出三爪钩，甩向了城墙跺口，抻了抻力度，轻轻攀爬上来。
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兵丁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除了连接处的两个火把在雨中拼命的燃烧，有几个火把，已然被越来越密集的雨点儿给浇灭了。
守在此处的两个兵丁，他俩缩起了脖子，将刀枪放在一旁，依偎在一起。
秋雨伴随着单薄的衣
衫，兵丁在夜晚中瑟瑟发抖，只有相互依偎感觉还能好一些。
稍后他们就不冷了，其中一个被直接扭断了脖颈，另一个被短刃抹了脖子，直接死在了一起。
一队守城士兵，就这样倒在了城墙之上，带队的队正捂着肚子，倒在了雨地之上，随着他的目光模糊，看着这些忍者翻进了城中，他彻底昏了过去。
这群忍者没有片刻的停留，他们目标明确：队伍在主街上分成两队，一队直奔知府衙门，一队向兵马司大营而去，看得出来，这些忍者对荆州城的道路很是熟悉。
不知为何荆州会出现大批忍者，虽然台海沿线有倭寇海盗时不时出现，他们只敢在沿海的港口、村落作乱，这种情况下就会有一种情况，有人冒充或者可以指挥倭寇作乱。
因为禁海的缘故，朝廷的政令坚定不移，可时间一长那些靠海吃海的既得利益者，他们的利益受损，焉能忍受得了！
时间一长，除了铤而走险于朝廷政令不顾，就是私下里操纵海上贸易，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嘉靖帝朱厚熜要严查此事，相关人等必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个时候，有人利用倭寇搞事
情，这是一种很好的转移视线的方法，不仅如此还可以将货事外引，实在是高！
“来了吗！？”
李灵儿在房顶站起身，活动了活动手腕、脚腕，她的耳朵微微抖动，除了雨点敲击瓦片的声音，还有数个轻微的脚步声，对李灵儿而言：这些声音在雨夜太清晰了。
夜。
雨。
房檐之上。
李灵儿目视前方，雨水从斗笠上滑下，只见李灵儿一动不动，盯着远处的街口，那里…隐隐约约数个人影出现了。
房间之内，前半夜张居正翻来覆去如烙饼一般，他根本睡不着。
白日酒馆之事，让他有些儿后怕。
假如没有李灵儿，没有周全等人的护卫，自己现在是不是就身首异处了，为何会这样……张居正想不通。
自己只不过是想考取功名，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果有机会见到皇帝陛下，他一定慷慨陈词，诉说朝廷弊病，消除解决之良方！
难道自己交这个机会都没有吗？
雨夜，听着屋外的“沙沙”声，下雨天确实助眠，不知不觉中，张居正睡了过去。
屋外的石榴树下，周全有些发抖，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是没想到敌人没来，雨水
倒是先来一步。
职责所在让他不能离开这里半步，任凭冰冷的雨水灌进领口，周全紧握钢刀，默默地忍受着。
“那里……”
带队的灰衣忍者看着远处的府衙，左右一指，他把面前的手下分成两队，今晚，一共出动了五十名好手。
除了在城门接近的一队，余下的四队分成两拨，一拨负责阻击来援的兵马司兵丁，灰衣忍者领着另一拨，他接到的命令是：将府衙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屠戮，灭口。
灰衣忍者让手下两队，一队奔向前门，在那里可以虚张声势，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儿个差役捕快不值一提，对付他们如杀鸡取卵般轻巧。
剩下的人跟着灰衣忍者，据说后院有一位“贵客”，是上届科举舞弊的受害者，他有大用。
张居正不知道，自己从踏出江陵县城，已经被无数的眼睛盯上了，这里面有皇派、有严派还有徐派，甚至有未知势力的窥探。
他们的目地似乎相同：用此人证达到攻钎对方的目地，胜则是为更正朝廷法纪，引领风清气正，公正廉明。败的话，不过就是死了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学子而已。
无论对方成败，张居
正注定了处境尴尬，他只想努力读书、报效朝廷，他错了吗？
他没有错，错的是现在奸佞当道、皇帝朱厚熜用隐秘的手法想要打破平衡，一旦平衡倾斜，这党争朝斗之下，必定是一番腥风血雨！
“上！”
灰衣忍者一挥手，头套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阴冷的和现在的天气一般。
后门巷子，两排弩手出现。
每排五人、前蹲后立，斗笠之下、蓑衣之中露出的褐色衣角，似乎是东厂番子的标配。
“嗖嗖嗖……”
弩箭入肉的“噗呲、噗呲”声，被越来越大的雨声所淹没，几名黑衣忍者摸了摸脸上的雨水，他们在等待着命令。
猝不及防，冲在前面的几名黑衣忍者倒下，一轮攒射之后，这队番子快速地摘掉斗笠、扔掉蓑衣，齐刷刷拔出钢刀，向其余的的忍者冲了过去。
灰衣忍者一愣，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了东厂番子。
“杀！”
言简意赅，灰衣忍者说不出的冷漠，他们不像是在厮杀，像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房檐上，李灵儿皱着眉。
只见他的身影微动，一柄短剑划过夜空，所过之处雨点都被斩成两半，向他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