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麻烦上门 3
审讯室。
顾灱懒洋洋的坐在冰冷而坚硬的椅子上，怎么扭，腰都不舒服。仰头看着刷的白惨惨的天花板，回忆昨夜的情况，不明是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人，怎么就死了呢？
她走时，并没感觉到其他的气息。
“咔——”
顾灱耳朵一动，偏头看去，就见门锁被扭动了。
下一瞬，房门完全打开，宋燃逆着光站在门口，麦色的小脸泛着光耀，一时让人看不清五官与表情。
同时，顾灱注意到宋燃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阴影中，她暂时没看到容貌，但她想到了之前在家门口时所见的影子。
转息。
男人从门侧出现，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印入顾灱的眼帘，五官精致的宛若被细心捏造一般，艳丽却不女气，桃花眼漾着一缕缱绻，带着若有似无的温柔，眸底却冷如冰棱，薄唇浅浅上挑，似笑非笑，周身所带的贵气，令人忌惮。
面相贵不可言，且难以看透。
顾灱瞳孔蓦而一缩，讶然的情绪转瞬即逝，轻声道了一句。
“是你。”
宋燃一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侧人。
时或有些意外，浅浅挑了挑眉梢，施施然走到她对面坐下。
“哦，你见过
我？”
语色微微上扬。
顾灱：“嗯。”
“昨夜，你在上官家的送葬队中。”
时或薄唇轻撩，讽意划过。
“眼神挺好。我是时或。”
顾灱：“昂。”
时或：……
嗯，天聊死了。
他指尖轻轻摩挲，偏头，给了宋燃一个眼色。
宋燃会意，飞快走到他身侧坐下，挺直腰背，打开笔记本，一句寒暄都没有，甚至连目光都没给我一个就开口道：“姓名、年龄、职业。”
顾灱配合。
“顾灱，19，摆地摊卖刀的。”
余下的问题，都是在家中问过的。
宋燃丝毫不在意我的态度，在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后，抬头，双眸眸色凛冽，直直的看着顾灱，眸光如暗夜中的月亮那般，熠熠而寒凉。
“我听说，你第一次离开时，留下过一句话，预言上官家三天内必有灾祸，你是怎么知道的？”
语色沉冷，带着一抹戾气，威压落下，让人心悸。
顾灱眸色一跳，略觉不适的皱了皱鼻子，轻轻摇头。
“我，没说过。”
宋燃呼吸一凝，压着气又涨了一分，身子微微前倾，睁大眼瞪她，极具压迫感。
“你说过！你说三天内，不论是家宅还是人出事
，都可找你。”
“嗯，但我没说，是灾祸。”
宋燃气急，没控住脾气，“砰”的一拳砸在桌上。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顾灱没有理会，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时或，十分突然的说了一句。
“刀，是你的吧？”
声色淡淡，虽是疑问句，口气却很笃定。
时或似是未聊她会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将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
他抬眸，神色微怔。
四目相对。
两人眸色相似的探究，时或多藏了一分赞扬。
顾灱觉得，眼前人与六年前的少年并不像。
时或意外，她这么快便想明，还真挺聪明的。
他懒洋洋的牵起嘴角，“呲”的笑了笑。
“宋警官。”
宋燃一激灵回神，麦色的脸上尴尬闪过，有些红，色厉内荏，“啪”的又拍了一下桌子。
“顾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过响的动静弄的她有些烦躁，秀眉一蹙。
“我说了与我无关。不过，他有我的刀，我可以帮你们一把，酬劳另议。”
“顾小姐！请你搞清楚状况，这是刑侦局，你是嫌疑人。”
顾灱长眸微眯，反问：“那又如何？”
若不是她昨天瞎出声
，缠了因果，她才懒得在这与宋燃掰扯。
宋燃气结，胸口堵的不行，上上下下起伏变大，脸也憋的通红。
“你！”
顾灱向来清冷的面上无奈拂过。
“你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带我去现场看看。”
她看过，昨夜坑中的女尸，明显不是正常死亡的。
“她”周身萦绕的怨气很重，但诡异的是，顾灱没有看到她的魂。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抛尸之地 。
如那阴阳先生所言，那个地方，三面山川环绕，水走架下，看起来是一个好地方。但他没看到的是，山势绕反，水走逆向，是一个天然的养阴之地。
他们无意的闯入，破了地气，人虽多，但也还是染上了一些阴气。
顾灱本想带人走，给压压惊的，但上官海不信她，她便没多言。
师父说过，有缘便赊刀，无缘相隔望。
宋燃深呼吸，用了好大劲才将抽抽的嘴角给压住。
“顾小姐，你是来配合调查的，不是调查的！”
顾灱点头：“嗯，我知道。可你不是，查不出来吗？给你个提示，那地方若再有死人，会出更大的事。”
“什么事？”
宋燃下意识的接话。
顾灱：“不知道。
”
宋燃：……
心里忍不住扫过一堆国粹。
她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心口。
“顾小姐，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顾灱水灵灵大眼眨了眨，无辜的看着她。
我没说笑。
宋燃会意，心口又是一疼，没控住，抬手将笔丢在了桌上，“啪叽”一声，偏头看时或，挑挑眉。
你自己问，我不干了！
时或看她摆烂的样子，再看顾灱，忍不住轻笑，从胸腔中漫出笑声，有点沉，有点闷。
“那顾小姐去了现场，又能看出什么呢？”
顾灱眼珠一转，平静的与他对视，没有回答。
两人静静的对视。
宋燃蓦的感觉屋内气氛有点不对，寒气呼呼而起，情不自禁哆嗦，默默缩了缩脖子，挪了椅子，向后退。
“吱——”
忽的，两双眼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宋燃心口一紧。
“我……”
时或摆手，起身。
“好，我带你去。”
突然的转变，不单宋燃，顾灱也愣住了。
去朝溪山的车上，顾灱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致，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就带她去了？不再问点什么了？
之前的盘问，感觉像一场笑话。
顾灱本就看不清时或，这会，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