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惭愧不惭愧
远离上杆大队的庆安,妞妞他们一下火车,章红琴就不行了,发烧,拉肚子,眼瞅着托了后腿,她又开始上火。
妞妞是找完招待所找诊所,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一翻日历,腊月19了。
别耽搁了,大街小巷的找吧。
还是老方法,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发寻人启事。
但一连找了三天,竟然没有一个见过李梅的。妞妞又一次把那张只写了寥寥五个字的信拿出来。
“要是能找到塞信的人就好了,”李飞扬也深信这封信异于寻常。
妞妞朝递到嘴边的油条上面嗷呜咬了一口,鼓着腮说:“肯定有人知道点什么,要不然也不会送一封这样的信。”
她把信叠好收起来,“走,先回去,老妈的液估计也输完了。”
李飞扬两口把吃的解决掉,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
*
招待所。
章红琴已经从小诊所输液回来了。
“咋样啊?”她头一次出远门,事没办,自己先倒下了,心里老不得劲了。
妞妞边解围巾摘手套,边说:“就那样,明天我跟二哥坐车去周边县里走走。最多两天咱
们就回去。”
了无音讯,章红琴心里更难受了:“要不是我不争气 ,咱还能分开找。”
五十多岁的人了,常年没离开过家乡,适应不了长途奔波,作为前来庆安的发起人,妞妞心里老后悔了,这就抱抱老母亲,摸摸她的背,“干的不错,下回别干了。”
“……”
“不是,我开玩笑呢妈。”
“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咋还哭上了?”李飞扬提着裤子进来。
“真想当没她 那个闺女,”章红琴哭的更厉害。但隔天还是拖着病体,跟李飞扬分开,带着妞妞乘车朝庆安周边县找。
希望渺茫,不还有一丝希望呢吗。
但进到腊月24后,他们就不得不启程回去了。路上耽搁两天,腊月26,母子三人风尘仆仆的回到上杆大队,又齐刷刷病倒。
“你们也真是的,等到翻过年在找又能怎么样?”姑姑怀里抱着她小儿子,一边哄儿子,一边训他们。
妞妞硬着头皮说:“年前闲着不也闲着嘛。”
“数你着急,”李小静瞪她,见许玲进来,她赶紧把床边的位置让出来说,“你们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病的病,
倒的倒,还得让许玲照顾。辛苦你了。”
“一家人,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许玲喊妞妞从被窝里出来撅屁股。
把小屁股在老妈腿上噘好,妞妞可怜巴巴喊轻点。
“啊——”
李富贵在门外就听见惨叫了。
他也赶紧喊轻点。
“打针哪儿有不疼的,”李卫国抽着烟说,“就不该让他们去。”
“少在这儿马后炮,”要不是看到秋实他们过来了,李富贵还能多骂他两句。
提着黄桃罐头,夹心面包,秋实实打实来看望病号来的。
李富贵笑的不行说:“这些玩意儿快把她盖住了,你还学外人拿这个。还没陈同学让人高兴。”
秋实朝两手空空的陈子昂看。
陈子昂笑着从大氅兜里掏出一盒药,“这是麻醉剂,加到药里面打针不疼。”
李富贵一喜,赶紧接过去:“现在打针都这么先进了?”
“小孩儿不是不耐疼吗。”
“对对对,妞妞就怕疼,”李富贵一个劲儿谢他。献宝似的,把药拿屋儿里去。
许玲拿着药研究,眉头跟着一拧一拧的说:“这是进口药,大手术都不给
用的。哪儿来的?”
净顾着高兴了,李富贵忘了问,问她有了这玩意儿是不是打针不疼。
“那肯定的啊,”许玲拿出一支药剂说,“一回小半支就够,妞妞还小,量还能在减少。”
妞妞捂着屁股抽鼻子:“有这样的好东西早拿出来啊,先给我妈用。”
“你妈皮糙肉厚的,”李富贵吐槽了一顿,才反过来问,“就打个针,孩子她妈不疼吧?”
“我皮糙肉厚的,我疼啥啊,”章红琴就差翻白眼了。
李富贵呵呵乐,说:“那你用呗,用了咱在买。”
“这不是随便能买到的,”许玲早就想说了,而且这玩意儿她就在省城医院学习的时候见过。用来给小屁股孩儿打针,太浪费了。
“那个叫陈子昂的学生是什么人啊?连麻醉针剂的用量都标出来了,”许玲挺好奇的。
“他老家是安德的……”
他们说他们的,妞妞穿上衣服,下床到堂屋里去。
大队里不缺碳,家家户户都弄了个炉子取暖,就放在堂屋里,烧水,做饭都方便。秋实跟陈子昂这会儿就都围在炉子边跟李卫国说话。
“你出来干嘛?
”李卫国解开棉袄的扣子,把她拉到怀里捂着,“咱妈都五十多了,还被你蹿腾出去了,我看你惭愧不惭愧。”
妞妞嘴巴噘的能挂油壶,说:“都怪塞信的人,找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上哪儿找去,”不是李卫国给她泼凉水,是整个大队他都问遍了,谁都没看到塞信的人。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耍他们,为此还特意查了查常家人的动向,但啥证据都找不到,空欢喜一场。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妞妞不急,窝大哥怀里跟陈子昂道谢。
陈子昂把自己没有一丝劳动痕迹的手在炉子旁边翻个面,淡淡道:“用完了告诉我。”
妞妞点头,还动了下自己的小屁股,吐槽:“我想现在就在打一针。对了秋实哥,白灵儿姐姐呢?她走了吗?”
秋实把放在炉子上加热的罐头拧开,用勺子塞给她一个黄桃说:“走了,一共待了三四天,我送她回去的。”
“咦~”
妞妞想说他做灯泡。
但白灵儿剃头挑子一头热,陈子昂也怪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