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她竟是县令之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想通了!”

    沈小蝉努力的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老鸨搔首弄姿的说道:“想通了就好嘛!你好好洗,要是洗不好可是没饭吃的哟!”

    老鸨走后,在原地一起浣衣的人在唠嗑。

    “听说昨夜又掳来了几个姑娘,有几个不听话,不肯接客的,被关在密室里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来对付她们。”

    洗衣的人边说,边摇头叹惋。

    另一个人说道:“可不是啊!对了,前两天不是来了个病弱的美人姑娘吗?听说现在还是不肯从,都快病死了,郎中都瞧不好,真是可惜了!听侍奉她的丫头说,好像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你说这多可怜啊,被送到这花楼里来,他们家人估计都着急死了!”

    病弱的美人姑娘?大户人家的小姐?

    沈小蝉侧过头去,这帮人胆子真大,竟敢做这种事情。

    不过,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会沦落进花楼里来?难道是被人陷害的么?

    她灵机一动,擦干净了手,走到了前边去。

    正撞见老鸨拉着人喊道:“别让她寻死啊!快拉着些呀!”

    “她晕了……!”

    拦着的人忽然吓了一跳。

    老鸨着急的跺脚道:“快点去请大夫呀!”

    沈小蝉趁此机会,赶紧走了过去,对老鸨说:“我会医术,让我试试吧!如果去请外面的大夫,很有可能会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

    她有意无意的暗示着老鸨。

    老鸨的眼睛里闪着一抹光,低声道:“……好!那你快给她试试,要是治好了你就当她的随从,伺候着她,就不用去那后边浣衣了!”

    沈小蝉蹲身,给地上穿着粉色衣裙,容貌倾城绝丽的女子把脉。

    女子的脸色白皙,几乎看不出什么血色。

    “你们把她抬到房里去,我给她开个药方子,你们去抓药。”

    沈小蝉的眼珠子转了一遭,原来她是在装病,怪不得瞧不出毛病来。

    老鸨大喊道:“听见没啊!都愣着做什么,快啊!”

    病弱的美人被人抬进了房内,老鸨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把人给治好,于是候在外面等着。

    沈小蝉就在美人的榻前,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装病,但是我不会戳穿你。我们想办法,好好配合,一起从这里逃出去。”

    美人听见她的声音,顿时惊愕的睁开美目。

    她激动的坐起,抓住沈小蝉的手,眼睛顿时红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姑娘,你救救我,求求你……我是秦府的小姐,我被我妹妹陷害,他们密谋把我送到这里来,我想回家,我想我爹娘……你帮帮我吧!”

    秦小玉梨花带雨的掉落眼泪,美人落泪,惊艳如芳华。

    沈小蝉比了个“嘘”,说道:“我有办法,但是你现在要继续装病,我们慢慢密谋。”

    秦小玉不住的哭着点头,说道:“只要你能够让我出去,等我回府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你想要黄金白银,绫罗绸缎,我都会满足你的!”

    沈小蝉把自己头上的一根簪子拿了下来,递到她的手里去。

    在她惊讶的眼神之下,她低声的在她耳边说道:“你这样做……”

    秦小玉边听,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半晌,老鸨在外面叩门,问好了没,沈小蝉便拉开房门。

    老鸨狐疑的扫向里头,正见秦小玉病弱的坐在床头,嘴唇发白。

    其实,是秦小玉提前用白粉扑在脸上与嘴上,做出发病的样子,来企图蒙混过关。

    老鸨惊喜道:“哎呀,真醒过来了呀!想不到你这个丑丫头,医术倒是不错么!”

    她边说边看向沈小蝉,沈小蝉说道:“我也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小姐的病其实不难治,她只是长期

    的抑郁导致的心肺梗塞,需要我每日给她做银针的针灸以及药物帮她恢复。这段时间,小姐不能接客。不过我会慢慢医好她的!”

    老鸨“哎哟——”一声,没想到这个丑丫头这么有用。

    “那你可得好好服侍我家小玉,一直到她痊愈能够接客为止。到时候,我亏待不了你!”

    老鸨用帕子,拂了下沈小蝉,她心里一阵鸡皮疙瘩起身。

    老鸨走后,秦小玉重重的松了口气。

    沈小蝉关切的问道:“秦小姐,你没事吧?”

    秦小玉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想我县令之女,此番竟沦落到这等烟柳之地……”

    说罢,眼眶微热红红的,隐隐有要抽泣之意。

    ……什么?!沈小蝉惊诧的看着面前的美人。

    她竟然是县令老太爷的女儿!

    没想到沈小蝉随手救了个人,误打误撞的就救了县令大人的千金。

    秦小玉轻声问道:“那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沈小蝉便把自己被抓进赌坊的事情告诉了她。

    秦小玉闻言,满是怜悯的看着她,原来她比自己更惨。

    好在她只是有个嚣张跋扈,屡屡看自己不爽的庶妹,处心积虑的害自己,除此之外,爹爹待她极好,极其疼爱她。

    但是沈小蝉的亲爹与兄长,家里人竟如此待她。

    “你放心,我会照着你告诉我的法子做的。”秦小玉握住她的双手,企图宽慰她。

    沈小蝉一点也不难过,还好跟沈家分了家,这次她若是能够成功回去,一定不会再让赌坊抓走她跟娘亲。

    可说到底,就算回去了,问题也没有真正的得到解决,赌坊的势力强大,凭她一人是没有办法彻底甩脱这狗皮膏药的。

    ***

    翌日,紫衣姑娘站在春香楼前接客,她有意站在最前面,表现的最热情。

    时不时的就抚弄下自己头上的木

    簪子。

    她身边的姑娘冷嘲热讽道:“你怎么戴这么丑的簪子接客啊?能接到就怪了吧!”

    紫衣姑娘不理会她的嘲讽,只道:“小玉妹妹送我的,我自然要戴,不浪费她的心意。”

    这厢,陈子平与谢韫走在街上。

    陈子平满脸黑沉道:“这臭丫头,赌坊里根本找不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鬼灵,早就逃出去了,现在又不知道人在哪儿!让小爷我好找!”

    原来谢韫昨夜使计,让陈子平一路躲过赌坊的人,成功的混入赌坊。

    可当陈子平进入赌坊,四处找也没找到沈小蝉。

    谢韫声音淡淡道:“陈公子,且看那处。”

    他温雅的眼神,示意陈子平看向春香楼。

    陈子平满身鸡皮疙瘩都快掉了,道:“……你想去那儿?小爷我可看不起那儿的女人,脏!”

    谢韫只温笑一声,道:“陈公子莫要如此说,这些姑娘皆是不得已生计为之。在下想让你看的,恰恰并不是姑娘。而是那姑娘头顶的簪子。”

    听他一言,陈子平轻佻的摩挲着下巴,少年的眼睛微眯,提步走了过去。

    ……等下,这簪子,怎么那么熟悉?像是曾见谁戴过!

    书童见先生要过去,提醒道:“先生,那地方,不能去……”

    谢韫轻声道:“十一。她或许在里面。”

    书童动了动嘴,满目复杂,便也不拦着先生了。

    陈子平双手环胸,斜眉挑起,问那紫衣姑娘道:“姐姐,你这头上的簪子倒是不错么!”

    紫衣姑娘见此,心下思索了一下,笑着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拿了下来。

    这时,谢韫一身白袍,缓缓的负手走了过来。

    那些姑娘惊艳的目光齐刷刷的飞在了他的身上,心惊肉跳,心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我天,这公子真是百年难遇的好看啊!”

    “公子,选我,我带

    你进去快活呀!”

    春香楼里的姑娘们都争相着要伺候他。

    谢韫的周身隐隐散发着禁欲的气质,惹得在场的姑娘芳心涌动,无不想扑。

    陈子平咳嗽了声,冷声道:“你们这几个女人,没看见小爷也在此么?”

    “嘁,小鬼头,你及冠了没啊?这么小就出来找女人?”

    几位姑娘都嫌他乳臭未干,没点儿成熟稳重的男人味。

    虽说这少年长得清俊好看,但到底也不是她们的胃口。

    她们的目光,早就被眼前这清风霁月般的男子吸引住了心神。

    谢韫温润的清笑一声。

    陈子平的脸铁青,这些女人,叽叽喳喳的还爱贬低人!

    他一把执起紫衣姑娘的手腕,道:“小爷今儿个就要进去消费!没及冠怎么了?只要是男人不就都能进去么!走!”

    陈子平回头的一瞬间,给谢韫使了个眼色。

    谢韫微微颔首,回头吩咐书童,“十一,照着我事先的嘱咐去做。”

    书童明白先生的意思,这就去准备。

    陈子平大摇大摆的走进春香楼里,故意大声道:“那个,把你们这儿最美的美人儿,都给小爷叫过来!”

    少年拂了下额前的碎发,一身黑红的衣裳掀起一角,肆意的坐在椅子上。

    老鸨一看他,就问道:“你有钱么?”

    陈子平将一袋钱袋子,重重的砸在桌上。

    这是之前在路上顺便摸到手的。

    老鸨见银子喜逐颜开,道:“哎哟小公子,你出手还挺大方呀。姑娘们,陪客!”

    楼上,沈小蝉听见声音,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低头一看,竟是陈子平!

    难道他认出了她之前一直戴着的木簪子?

    陈子平时不时的将眼睛扫向春香楼的门口。

    沈小蝉握着秦小玉的手,两人暗暗的下了楼。

    “不用怕,待会儿陈子平跟他们打起来,我们就趁乱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