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钱辰安

    两人当着御林军的面针锋相对了一会儿,在御林军大概听不见的时候,苏嬷嬷还是跟着顾柒染进了承乾殿,又耽误了一会儿,在御林军又转悠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地出了承乾殿。

    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苏嬷嬷和顾柒染之间的相处定然是极不愉快的。

    路过承乾殿的门口,还能看见顾柒染翘着二郎腿坐在殿内,将殿内的宫女指使的团团转,一会儿要瓜子,一会儿要茶水,时不时就让人去御膳房拿糕点。

    御林军见过最过分的是,顾柒染竟然让宫女一群娇滴滴的小姑娘到树根底下挖蚯蚓。

    原因是承乾殿的后边,有一个小湖,她见着那湖里有鱼,就闹着要钓鱼,钓鱼总是需要鱼饵的。

    苏嬷嬷面色不虞地回到慈宁宫,在殿门口收拾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太难看,这才迈进殿门。

    云丞相在一边坐着,看两人的神态到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装出气急,忽略了云丞相的模样,快步走到太后身前,“娘娘,摄政王妃欺人太甚!”

    太后似是早就知道了承乾殿中发生了什么,只道:“她要什么?”

    对于太后的问话,苏嬷嬷也不意外,她早就知道太后谁都不信任了,她也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于宫人的不信任,甚至还觉得这是驭下的手段。

    对此,苏嬷嬷无力置喙,她从袖中摸出顾柒染给她的纸张,恭恭敬敬递给太后,看她的脸色,还能看出些不满来,“娘娘

    ,这摄政王妃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太后接过纸张,打开看了一眼,也终于知道苏嬷嬷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了,“给她就是。”

    “娘娘!”苏嬷嬷不解,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这些东西,可都价值不菲,随便一件就价值千金,还有她要的那株珊瑚树,可是前年娘娘过寿时,先帝送给娘娘的。”

    “苏兰呐,”太后的语气里,好似要感慨些什么一般,“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娘娘的话,二十一年了。”苏嬷嬷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这么问,心中疑惑。

    “二十一年了,你可知道为何二十一年了,哀家还是不曾让你插手一些大事吗?”

    苏兰摇头,不信任就是不信任,难道这其中还能有别的理由不成?

    就算太后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她也不会相信,不信任可以有理由,她身上的伤,难道也有吗?

    “就是因为你的性子,太过急躁,都这个年纪了,怎的还这般耐不住性子?”太后拍了拍苏嬷嬷的胳膊,“事到如今了,你还不知道哀家想要什么吗?”

    苏兰方才还能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来,到了现在,是真的不敢回答,只能装出不知道的样子了。

    索性太后也没打算从苏嬷嬷的嘴里听到什么有建树性的答案,只叹了一句:“哀家要的,又岂是这些金银珠宝,荣华富贵?左右不过是花银子就能买来的东西,给她又如何?”

    就算给了她,她有命拿,还能

    有命享不成?

    她都没有机会离开皇宫了,更别说这些东西了,到时候只要太后想要,还不是随时都能拿回来。

    苏嬷嬷垂头,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心中仍是不屑。

    若她当真不在意这些东西,那这二十多年来,不惜踩着旁人的尸骨往上爬的人,又是谁呢?如今什么都有了,站在赢家的位置上,说不在意这些,未免太过虚伪了。

    这些话,她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脸上还是一副受教的模样,“奴婢现在就让人把东西送过去?”

    “晚些时候吧,这段时间,你盯紧了她,别让她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其他的要求,尽可满足她。”太后说完,就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苏嬷嬷知道,太后又要和云丞相单独聊了,只当没发现任何异常,乖乖行礼退了出去。

    时至下午,夏侯封诀在宫门口求见太后,却被告知,太后身体不适,正在休息。

    又说要见顾柒染,也被宫人推拒,说顾柒染正在为太后调养身体,无暇见客。

    太后得知此事,也只是微微颔首,就让通禀的人退下了。

    夏侯封诀未能得见顾柒染,只能郁郁寡欢地退了出去。

    夏侯封诀回到王府时 ,钱楽文已经等在王府里了,见到夏侯封诀回来,他一脸激动的迎上去,“子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夏侯封诀心中在想着自己和顾柒染的计划,随意问道。

    他太了解钱楽文了,钱楽文真说

    正经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表情,现在这般,只能说这件事情,是件有趣的事情,至于重要,倒也未定。

    “我和你讲,你儿子其实是我儿子。”钱楽文拉着夏侯封诀的手在桌边坐下。

    夏侯封诀的屁股还没沾到椅子上呢,就又弹了起来,“你说什么?”

    钱楽文给他戴绿帽子了?

    不对不对!

    钱楽文回京的时候,他家儿子都丢了,顾柒染以前也没见过钱楽文,事情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钱楽文在见到小团子的时候,已经激动过了,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拉按着夏侯封诀的肩膀让他坐下,“你别激动啊!”

    夏侯封诀面露威胁的看着钱楽文,“你最好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不然……”

    夏侯封诀没后果,但钱楽文多了解夏侯封诀啊,自然也知道夏侯封诀的性子。

    “知道了,真是没趣。”他哼哼了两声,还是将当初捡到小团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初他才回京,就被祖母拉着回老家祭祖,在离京的路上,一个村庄外,捡到了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娃娃,那么小个娃娃,若是不带走,只怕就死在外头了。

    钱楽文就做主将娃娃带走了,还请了奶娘照看着,外人见了好奇,他就说那是自己的儿子,“我还给咱们儿子取了名字,叫钱辰安呢。”

    夏侯封诀瞥了他一眼,“叫什么?”

    “钱辰安!”钱楽文洋洋得意,“怎么样,好听吧?”

    夏侯封诀抬脚就

    踹过去,“那是我儿子,姓夏侯,夏侯辰安!”

    钱楽文利落的躲过去,“姓夏侯也行。”反正还叫辰安不是,那也是他给儿子取的名字。

    夏侯封诀扯了扯嘴角,还是决定不告诉他,那孩子本来就叫夏侯辰安的事实了。

    不过,他们兄弟两个,到是有些默契,竟然连给孩子取名字,都是一般无二的。

    “哎呀,后来我儿子丢了,我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找到,还以为已经被那些人害死了呢,没想到,竟然是被你救走了。”

    当时从那些人手中救出来好些个孩子,夏侯封诀身上有伤,就将后续都交给他处理,自己带着小团子离开了。

    钱楽文也没想到,自己苦寻多日无果的孩子,竟然被夏侯封诀抱走了,寻了一遍又一遍,恨不能将那座山都翻个底朝天,也还是没找到自家儿子,他还郁郁寡欢了好久。

    到现在,钱府都还有人在外边寻人呢,哪曾想,自己找了那么长时间的儿子,竟然就在夏侯封诀府上。

    “不管了,我决定今天晚上将我儿子带回去玩两天!”钱楽文单方面做出了决定。

    夏侯封诀斜睨了他一眼,“我同意了吗?”

    额……

    钱楽文终于又想起来了,这辰安啊,先是夏侯封诀的孩子,之后才是他的儿子,“那个,你不会不同意吧?”

    “大事定了再说吧,你不要忘了现在两府之间的关系。”

    为了迷惑云修杰和太后,他们现在正演着深仇大恨的戏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