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结局

    如今的都城满目疮痍,如同一个死城。

    好在安侪去查探别的城池的消息之时,顺手把都城的消息封锁了,也不至于让整个国家陷入慌乱之中。

    只是再神通广大,这样的消息也瞒不了多久。

    都城必须重建。

    只是重建一座都城,又谈何容易?

    周奇诺被岑东溱交给了齐越零处理,齐越零将他关押在地牢之中,不见天日。

    齐越零伤好之后回到了西夜国。

    就在他回到西夜国的第二天,西夜国皇帝驾崩了。

    齐霄陨已死,西夜国皇室只剩一个继承人。

    只是西夜国自古以来都没有公主继位的先例,朝臣们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此时,突然爆出一个惊天大消息:长公主原来是男儿身。

    这个消息如同春笋一样,一夜之间出现在西夜国全国各地。

    一时间朝臣与百姓都呆住了。

    不过呆过之后,众人都默默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他们不接受又怎样?人家可是唯一的皇嗣,在朝中势力又不可小觑,就算他们质疑也没用,反而徒惹一身麻烦。

    于是就这样,齐越零顺利登基了。

    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令一支军队秘密潜入延国都城,参与都城重建。

    而延国这边,满朝文武只剩下了宋勤星谢竟移晏南溪和工部尚书零星几人。

    晏南溪和工部尚书之所以能躲开这场浩劫,是因为事发之时他们恰好在酒窖中。

    两人都受了不少打击。

    有时候独活可比死去难受多了。

    一夜之间,家人朋友全部逝去,留他们一人独活在这世上。

    朝廷中只剩下了这么几人,想要重组,简直难于登天。

    虽然有齐越零派来的军队的帮忙,但按照工程进度,都城想要重建完成,至少也要一两年时间

    。

    谢竟移一头花白的头发更白了,白得像雪一样。

    在巫顷临回青雾岛之前,殷桉去找了他一趟。

    当天晚上,巫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庄子。

    第二日人们再醒来的时候,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满目疮痍的都城一夜之间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

    只是死物虽在,活物却没有了。

    晏南溪大为惊奇,连掐了自己数余把,才肯相信眼前的场景是真实的,并不是他在做梦。

    宋勤星和谢竟移因为早已见识过岑东溱的厉害,只惊奇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都城回来了。

    但都城中毫无人气,还是如同一座死城。

    殷桉问齐越零借了一些人,伪装成都城百姓,暂时生活在都城之中。

    宋勤星拿着玉玺顺利登基,大开皇榜,招纳人才。

    除了几个知情人,无人知道此时的朝堂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仅存的几个官员成天忙得不可开交,但可算是熬过了这段日子。

    世人只知清正元年,朝廷广招人才,并不知朝中具体发生了何事。

    宋勤星招纳了一帮新人,重组朝廷,又制定了利民政策,将政策偏向都城百姓。

    渐渐的,不少人迁进都城,都城又开始有了人气,虽然离从前的繁荣还有一段距离,但看到它的时候,已经很少让几个知情人想起它满目疮痍的模样了。

    巫顷带着安临和书山回了青雾岛,也顺手把钟柳浩带了回去,镇压在青龙守地。

    ……

    城外庄子。

    眼见所有事情都回到了正道上,殷桉和岑东溱两人才有了闲情如往常一般围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温着红炉小酒,吃着水晶肘子。

    “要是蔷薇还在就好了。”岑东溱突然放下筷子。

    殷桉手上动作一顿,垂着眸子道:“过几天我让安侪

    去挑个伶俐的小丫鬟来。”

    岑东溱却摇摇头,重新拿起了筷子,“不必了。”

    两人不再言语。

    等一盘水晶肘子吃完,殷桉突然起身,绕到岑东溱身后,轻轻蒙住了她的双眼。

    岑东溱愣了一下,轻轻眨眼。

    浓密纤长的睫毛在殷桉手心中眨动,惹得他手心一阵痒意。

    殷桉凑过去,轻声道:“我们成婚吧。”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连带着她全身上下的肌肤都热了起来。

    岑东溱在黑暗中默了半晌,唇角勾起,应了一声,“好。”

    殷桉欣喜地松开手,忙绕到岑东溱正面来,板着她的肩膀,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去。

    岑东溱浓密纤长的睫毛眨啊眨的,如同飘荡在水面上的小舟。

    柔弱无依,唯有攀紧了身前人。

    一个月后。

    长长的迎亲队伍从城中鱼贯而出,一路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地出了城,直直拐进某处不起眼的庄子。

    最前头的迎亲队伍出了城,后头的还在城内。

    如此盛况,惹得城内百姓驻足。

    不少人一路跟着迎亲队伍一同往城外走去。

    “这是谁家办喜事啊?阵仗可真大啊……”

    “这还是我来都城之后第一回见到办喜事呢。”

    “得了吧你!前几天城西胡屠夫家不是嫁了女儿?你还去喝了喜酒呢!”

    “嗨呀,那算什么办喜事啊?这才叫做办喜事!”

    “……”

    “哎,你们瞧见没有,刚刚那个坐在白马上的新郎官长得可俊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这我瞧见了!这位公子从朱雀大街过来的,我瞧着像是亲王府!”

    “不是吧?咱们朝中只有一位亲王啊,亲王大婚这事也没听谁说过啊!”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亲王大婚哪会告诉你啊?”

    “可是我瞧着这迎亲队伍是往城外去的啊,有哪家千金是住在城外的啊?”

    “……”

    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丝毫不影响那边的喜庆。

    殷桉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衣,坐在高头大马上,胸前戴了一朵大红的花。

    到了庄子门前,他翻身从马上下来,进了大门,迫不及待地往新嫁娘房里走去。

    由于岑东溱双亲不在,这场婚礼的步骤简单许多。

    岑东溱与林嬷嬷和黄嬷嬷辞别之后,被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迎进了恭亲王府。

    这座王府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是朱雀大街上规模最大的一座府邸,宋勤星登基之后派人修缮了一番,赐给了殷桉做府邸。

    宋勤星虽然是拿着玉玺名正言顺地登基的,但他自己知道这个皇位本来是殷桉的,虽然殷桉不愿,但他还是给他封了个恭亲王的封号,特许他不用上朝。

    恭亲王大婚,朝中百官却到了当日才得到消息。

    得到消息的官员们为难起来,恭亲王大婚,并未通知他们,这是不想让他们过去观礼的意思?

    可是现在消息都传了出来,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岂不是落得个藐视皇族的名声?

    官员们只好让人备了礼,悄无声息地送到王府之中。

    只是人是不敢去的。

    毕竟没有收到帖子。

    好在都城换了血,朝中官员都是新选拔出来的,善钻营的人还是少的,大家都一样,倒也不必担心。

    那边新郎新娘已经拜了堂,送入了洞房。

    今日王府虽然热闹,但宾客并不多,来的都是些旧相识。

    众人也识趣,并未缠着殷桉灌酒。

    是以月尚未上梢头,殷桉就甩下宾客,直直地朝新房中去了。

    林嬷嬷与黄嬷嬷站在门外,见殷桉进来,喜气洋洋地道了声喜。

    殷桉推门

    而入,喜娘见新郎官进门,好话一箩筐箩筐地往外倒。

    “赏。”殷桉话落,跟在他身后充当小厮的安侪忙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喜娘。

    喜娘直笑得捂嘴,乐呵呵地把系着红花的喜秤递了过来,“新郎官掀盖头吧。”

    殷桉伸手接过喜秤,屏住呼吸,挑开了绣着鸳鸯戏水样式的盖头。

    一张略施粉黛的脸露了出来。

    这一瞬间,殷桉脑中突然冒出来一句诗。

    “灿如春华,姣如秋月。”

    一双盈盈仿佛盛着水的眸子望了过来。

    殷桉心间一动,如一股清泉缓缓流淌,流进了他的四肢五骸,让他整个人清爽起来。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的人生在这一刻,终于圆满了。

    喜娘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门被贴心地带上,屋里只剩下了两人。

    殷桉伸手握住岑东溱的手,只觉手上握了一团棉花似的,有些不真实。

    “溱儿……”

    岑东溱应了一声。

    “溱儿……”

    岑东溱不应了。

    殷桉却跟个耍无赖的孩子一样,一声接一声地继续喊,“溱儿……”

    岑东溱无奈,只好开口打断他,“别叫了。”

    殷桉一双眸子亮得不行。

    “不,我要叫。”

    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叫几声怎么了?

    岑东溱只好任他去。

    但殷桉不仅要叫,还一定要她回应才肯罢休。

    岑东溱被弄得烦不胜烦,只好推了他一把,指指桌上的合卺酒,“合卺酒还未喝呢。”

    殷桉这才停下,起身去拿了合卺酒,笑嘻嘻地凑到岑东溱耳边,说了句什么。

    岑东溱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伸手推了殷桉一把。

    两人喝了合卺酒,殷桉便迫不及待地将岑东溱打横抱起,往床上而去……

    大红喜帐落下,只余身影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