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空欢喜

    阴鸷老人起初一愣,随即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

    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摄政王已死,可没人会再护着他了……

    老人垂下去的眼神微闪。

    “把东西交出来吧。”

    老人肩头一颤,很快稳住心绪,他微微抬头,盯着岑东溱的鼻子,显出几分无辜的无措来,“什,什么东西?”

    岑东溱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如同冬日里屋檐下的冰柱,直直地刺进人心里。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人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目光就如同冰柱一样,一下刺进了他眼睛里。

    他猛地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岑东溱。

    岑东溱冷嗤一声,一双泠泠的眸子眯起,“看来你还真的想吃罚酒。”

    她话音一落,没等老人做出什么反应,他眼睛突然一痛,如同有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

    “啊!”他惨叫一声,伸手去捂眼睛。

    “倒是一条好狗,只可惜主子死了,狗再好也没必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站在门口的苏鹤安闻言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什么。

    彭定科将他的眼神变化看在眼里,眼神微微一闪,却并未说什

    么。

    齐越零有些怔然地看着一脸冰冷的岑东溱,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而老人只觉得眼球越来越痛,就像是要被人伸手活生生摘走了似的。他眼角突然滑下来两行粘稠的液体,带着些温热,落进他手里,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

    耳边的叫声越来越惨烈,就连周奇诺都忍不住有些动容。

    他看着岑东溱的眼神慢慢发生变化。

    岑东溱却眼角都没抬一下,站在原地,冷漠地望着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并不像齐越零和周奇诺那样满身伤痕,且他肌肤白皙,身上散发着一股很淡的药味,看起来不过六十岁上下。

    别人或许闻不到,但岑东溱对药味敏感,从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闻到了。

    此人是个药师。

    没被齐霄陨虐待,却又被关在了地宫之中。

    岑东溱猜他多半与蛊毒有关。

    “你是制蛊的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毒药,能让活生生的血肉化作血水?”

    老人哀嚎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他猛的松开捂住眼睛的手,连眼球上传来的难忍的疼痛也顾不得了,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岑东溱。

    岑东溱弯唇一笑,仿佛阳春三月,都融

    不了的寒冰。

    “想看看?”

    老人嘴唇一颤,还没来得及说话,岑东溱突然从衣袖中逃出来一个白色的瓷瓶。

    一旁的殷桉忍不住看了过来。

    察觉到殷桉的目光落在那个白色的瓷瓶身上,岑东溱想起了什么,突然意味深长地转头朝殷桉笑了笑。

    殷桉突然觉得脊背一凉。

    他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岑东溱上前一步,轻轻地挥了挥手。

    齐越零跟周奇诺两人竟被她凭空移到了别处。

    只是齐越零能动弹,周奇诺却不能动弹。

    齐越零站直身子,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岑东溱的动作。

    只见岑东溱扬手一撒,白色瓷瓶中扬出来一层白色的粉末,粉末洋洋洒洒,在众人的视线中轻飘飘地落在了老人右臂上。

    下一秒——

    众人眼睁睁见着那只手臂顷刻间化作了血水。

    “啊!”一声划破天穹的惨叫从右臂的主人嘴中发出。

    岑东溱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漫不经心地收起手中的瓷瓶,对上老人惊恐的眼神,弯唇一笑,如同地狱中上来的魔鬼,“怎么样?现在愿意交出来了吗?”

    老人刚刚失去右臂,又对上岑东溱恶魔般的笑容,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

    岑东溱眼疾手快,隔空点了他身上的穴位,让他晕不过去。

    老人只能睁大一双泛着血水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魔鬼。

    他没有丁点勇气去看自己化作血水的右臂。

    “还不愿意?”岑东溱眼睛一眯,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我说!我说!”老人眼见她伸手欲去摸瓷瓶,忙凄厉地叫了一声,“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岑东溱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我是帮摄……齐霄陨研制蛊毒,但是,但是……”老人忍不住看了岑东溱一眼,“但是我只是个打杂的啊……”

    说完这句,他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尿骚味在屋子里散开。

    岑东溱皱眉瞥了一眼老人身下,那里濡湿一片。

    殷桉上前一步,挡在了岑东溱身前。

    岑东溱眨眨眼,移开目光。

    “你当真只是个打杂的?”

    老人连忙举起自己仅剩的左手,“真的!”

    比珍珠还真好吗?

    他要是能研制出那么厉害的蛊毒,还至于被这化血水吓成这个样子吗?

    岑东溱一张脸猛地沉了下来,老人胆战心惊地低下头,吞了吞口水,又低声喃喃道:“老夫真的只是个打杂

    的啊……”

    他就负责配齐方子上的各种药而已啊。

    老人忙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做的事情告诉了岑东溱,“姑娘明察啊!齐霄陨究竟做了什么,我是一概不知啊!”

    岑东溱皱眉,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瓷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除了你,可还有别的人在帮他做这件事?”

    老人迟疑了一下,连忙摇摇头,“没有了,只有我。”

    岑东溱眯眼,“是吗?”

    老人飞快地点头。

    一旁安静了许久的殷桉终于开口,“你把方子写出来。”

    话落,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在了老人面前。

    老人看了岑东溱一眼,只好艰难地俯身,用仅存的左手提起笔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了一串药名。

    岑东溱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皱眉移开了视线。

    这蛊毒果真是用的最毒的东西制作而成。

    拿了老人写的方子,岑东溱沉默地出了门。

    齐越零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岑东溱扭头看了巫顷一眼,没有说话。

    巫顷明白她的意思,轻叹一声,“为今之计,只能将他们带回青雾岛了,或许我日后能找到解蛊之法。”

    岑东溱轻轻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