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玩蛊的老祖宗
第63章:玩蛊的老祖宗
黑仙子立刻就想到了之前曾在她脑海里出现过的另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数百年前几乎毁了清欲圣地的那个强大欲修--通灵大帝。
帝王术的事虽然是由圣女世代口传,但作为清欲圣地的核心当权者大长老等人,却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内幕。只不过不知由圣女传下来的寻找帝王术的方法而已。所以黑仙子立刻就串起了一条线索:叶清萱已按照历代圣地的口传方法找到了帝王术,叶清萱与这神秘男子颇有瓜葛,而神秘男子又与帝王术颇有瓜葛。
以黑仙子的聪慧,她几乎立刻就猜到这神秘男子说不定就是叶清萱的亲生儿子。步云的变身术只能锁定一个目标进行迷惑,他选择的是自己的母亲,所以他的身材、背影之类,对黑仙子而言完全就是**裸的存在。黑仙子可以轻易的判断出这神秘男子的年龄只在二十岁左右,而能在二十岁达到如此成就的强者,除了依靠那本传说中清欲圣地的镇教之宝帝王术,还有其他什么功法可以让一个如此年轻的修炼者在欲门精神之道上达到这样的程度吗?
不能让他死在这里,甚至根本都不能让高罗部族参合到这件事之中。
只在一瞬间,黑仙子就已经作出了判断:但单靠她自己却也是断然无法留下这对母子的,实力相差太大。倒不如放任他们离开,等自己回禀大长老之后,再与众位长老齐去鲁京找这两人的麻烦。
尽管有黑仙子传音作讯,威逼之下让高罗族长不得不停止攻击,但这千人冲击的阵势岂是说停就能停得下来的?
一连串的停队哨声响起,千人冲阵却余势不减,就像柄尖刃般直插入森林数里处才堪堪止住脚步,留下一地的村民尸体。
“圣使大人,那家伙杀了大巫师,您、您要为我们作主啊!”高罗族长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大巫师吉尔赞是他仗以横行野蛮地带的最大靠山,现在被步云搞死,只怕他高罗部族很快就会被周边那些其他部族联合起来蚕食掉了。所幸这家伙脑子反应还不慢,知道在这种时候更加不能得罪清欲圣地,否则刚才岂会下令停止追击?
少了吉尔赞的高罗部族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黑仙子连理他的兴趣都没有,自是懒得应声:叶清萱那家伙要逃就让她先逃好了,她儿子在鲁京,丈夫在惊龙,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不成?不过却得第一时间把这消息传到大长老耳朵里,让大长老压制着她体内的毒蛊,容她再多活几日。这女人虽然宁死不屈,但她儿子肯为了一本帝王术放弃他母亲的性命么?嘿嘿,这倒是个极好的交换条件……哼,与通灵大帝的帝王术比起来,别说一个叶清萱,就算是其他天大的事,也得一切都靠边站!毕竟圣女历代口传的秘密,也只不过是帝王术的寻找方法而已,现在真本已经出现,又何必再去舍本逐末的与叶清萱这点小事斤斤计较?等了她二十年,还不能再多等几天么?
和村民们的大队分散后,步云没敢去拉着母亲一起跑,他怕被母亲认出来。变身术虽然能瞒得过母亲的视觉,但若是隔得太近,以母亲对自己的了解,估计光闻味儿也把自己给闻出来了。所幸母亲身手敏捷,即使是在掩护着那些村民撤退的同时,也能轻易抽空腾手阻击一下冲在最前面的高罗士兵。这让步云放心不少。因此落跑的途中才有空余去顺手牵羊,将那个被自己误冻伤的女孩抱起一起逃命。
怀里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家伙,却影响不了步云的速度。一路在树梢上高窜高跃。
先前黑仙子与母亲的对话让步云很是心惊,起码他现在知道母亲已经中了那个什么大长老的厉害巫蛊毒术,若不尽快想办法根除,这可是个心腹大患。所幸巫蛊之术虽然厉害,但却有个强制解除的法子。如果有一位剑圣级强者肯牺牲自己一部分斗气力量的话,就可以将这种蛊虫替患者逼出体外,不管多么厉害的蛊虫都是如此,步云首先想到的就是步惊龙。
步惊龙无疑是有实力救母亲的,他也不可能不知道母亲中了巫蛊术之事。但他之前既然没有出手相救,那一定就有他的狗屁道理。而以步惊龙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那是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更改的。
若换作以前,步云一定会在心里先痛骂这无情无义的父亲一顿。但现在的他早已对步惊龙没了多余的幻想,想到此节时也不过是心底冷哼一声,连骂他的兴趣都没了。
那除了找步惊龙外,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排除母亲体内的蛊虫呢?
杀掉大长老无疑是最快捷的办法,但清欲圣地享誉千年之久,即使如今没落,那也是夏皇朝的顶级势力之一。其门内八大长老,至少都是圣级以上的强者,那大长老更是已达到圣级颠峰。以步云现在的实力而言,要想干掉这个圣级颠峰的强者无疑还是不太现实的。他能靠着一些气运配合实力来干掉相当于普通圣级的大巫师,但却并不代表着他就有了与大长老这种强者相抗衡的实力。一个大长老尚且如此棘手,就更不要说那大长老手下还有着无数隐藏在暗出的高手随从了。要想冒险行刺,失败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之前听步惊龙说来,母亲回到清欲圣地虽可保住性命,但照步惊龙当时的口气,只怕这命就算保住,也是十成里去了九成,步云又岂肯让母亲去冒这风险?算来算去都是左右为难……对了,无毛猴子也是剑圣!
步云眼前一亮。
此时身后的高罗部族战士已停止追击,步云从树梢上跃下,找了个隐蔽处将怀里那个昏迷过去的女孩放好,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纳戒。
纳戒那头传来无毛猴子懒洋洋的声音:“这可有好几天都没见你来练功啦,莫非你这小子也学会了偷懒?”
“呃,我这几天有些急事……先不说这个,你知道巫蛊术吗?哦,你有万年没见天日了……你能用斗气将隐藏在人体内的其他生物硬逼出体外吗?吁……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步云接连换了两个说法,突然发现因为自己对巫蛊术了解的匮乏,居然很难在一瞬间把这事儿向无毛猴子阐述个清楚。
正担心对方无法理解,却听无毛猴子奇道:“巫蛊术?那玩意现在还有人会使么?”
步云一楞:“你知道巫蛊术?”
无毛猴子哈哈大笑出声来:“若是连我都不知道巫蛊术的话,那估计这世上就没有巫蛊术这个名词了!”
“吁……”步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巫蛊术是现代各种修炼职业中,少数几个能推证到源头以及发明者的学术。据有关专家考证,巫蛊术源于一千六百年前的东大陆炎狼部族,由传说中的巫祖卡尔依恩所创。而无毛猴子生于万年之前,也只是近百年来才因秘境连接到银衫大陆空间,从而才得以与人类有了接触。按理说,他应该连这巫蛊术的名字都没听过才对,怎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大话来?
无毛猴子嘿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说到养虫子玩蛊,咱们红猿可是你们人类祖宗的祖宗!”
本还以为无毛猴子是信口雌黄,但听它说出养虫子这三字,步云才知它恐怕并非虚吹,至于以前在教科书里出现过的巫祖卡尔依恩,那毕竟是指巫术的祖师,而蛊术只不过是巫术中的一个单种。若说这卡尔依恩是吸取前人所长,将这蛊术归纳于他的巫术之中,这倒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惊喜道:“真的?”
“废话,帅猴哥哥几时骗过你?”无毛猴子得意洋洋的说道:“只不过在咱们部族里,这玩意并不叫巫蛊术。这名字是后来有些人类学咱们的技术,然后给强安上去的。哼,那时候咱们部族里懂得人类语言的都没有几个,倒也不在乎他怎么说……”
“太好了、太好了!”步云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那你一定有救我……”
话音未落,无毛猴子就一瓢冷水泼了过来。只听它摇头说道:“可惜啊可惜,你问我巫蛊术,是想学这玩意吧?只可惜连我也只学了个一知半解……那时候我还小嘛,只懂得几种最简单低级蛊虫的培养办法,高级一点的,我就没接触过了。”
“呃……”步云给它这话呛住了,只听无毛猴子这才问道:“你问我这玩意干嘛?难道你真想学那巫蛊术?我看光是你那本破书就够你研究的啦,还学这种养虫子的本事干嘛,又累又恶心。你是不知道,那些虫子长得叫一个不敢恭维,啧啧啧啧,要是你去学巫蛊术的话,保证你最开始那一个月每天都吃不下去饭,全是恶心给吐的。”
步云给它逗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这正经事儿一堆,偏生要被这家伙插科打诨。说道:“我不学,只是要救一个人。她中了巫蛊术,体内有一只隐藏了二十年左右的蛊虫。据说剑圣级强者可以用斗气将这隐藏的蛊虫给逼出体外,你能做到吗?”
无毛猴子说道:“这我可没试过。不过以前确实有些斗气强横的家伙,可以损耗功力将一些低级蛊虫给强行压死再排出体外。能在人体内隐藏二十年的蛊虫,那可是很厉害很顽强的小玩意,大概和咱们族内以前的天蚕蛊差不多吧。中了天蚕蛊的人,可还从没听说有谁能把它给制死并排出体外的。不过那时候的我们也没资格去招惹剑圣级强者,因此到底那种级别的强者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我也就不知道了。”
“你也没把握吗?”
无毛猴子逗道:“你觉得呢?”
步云给它一逗再逗,明知这家伙是在故意吊自己胃口,若不是有求于它,估计早就把这纳戒一关不理它了。此时心里事情颇多,哪有闲心慢慢和它闲扯,一个激将法:“你也不行?”
“鬼扯。”无毛猴子笑嘻嘻的说道:“别的剑圣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我是真不太清楚。但若说连本帅猴哥哥都办不到的话,那估计找遍你们现在整个人类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剑圣可以拿这蛊虫有什么办法了。只不过……你也知道,这可是大耗斗气的行为,而且这种斗气消耗还是永久性的,可不是像平时打架,恢复恢复就可以复原的哦。”
“只要你能救她,你想要怎么样都行。”步云早知道剑圣级强者用斗气排除蛊虫是需要消耗功力的,以无毛猴子的性格,又岂有不狮子大开口的道理?
“哎呀,说得好象咱俩的交情还不值得为你消耗点功力似的。”无毛猴子懒洋洋的说道:“我就是想问问啊,你这传送阵的事儿究竟安排得怎么样了?那天我听你和你家那老头子谈话,说到索朗姆学院赛的那个什么费德兰项链……我觉得完全可以用那项链作为一个中介将我带出这该死的秘境空间,你也就不需要耗神再去制造那个现在连影子都还看不到的传送阵了。你觉得呢?”
“你的意思是?”
“抢到那条费德兰项链!”无毛猴子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那样我就可以出来啦!至于救你母亲的事,你也不用着急。我这里有一根蛊笛,是当初红猿部族灭族时,族长留下来的。这玩意可以号令一切蛊虫,虽说不能直接命令它们从人体内钻出来,但却可以安抚它们的神识,让它们变得温顺甚至强制进入休眠状态。呆会找到你母亲后,你把纳戒打开,我在这边对着她吹上一曲,少说也可保内的蛊虫十天内不会作怪,就算有那个什么大长老操纵也没用!而十天时间,索朗姆学院赛也已完结,到时候你拿到费德兰项链将我从秘境中放出来,我就可以直接替你母亲一次根除后患啦!”
步云听得目瞪口呆,敢情这家伙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刚才是在和自己装傻充楞呢。这家伙……
无毛猴子似乎生怕步云不同意它的建议,解释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也不是我不想先救你母亲。但是咱们要算算时间嘛。如果你要直接带你母亲来梵塞秘境接受我的治疗,从你的位置返回惊龙城,最少也得花上三天三夜的时间,从惊龙城再赶来梵塞秘境,那又得花上一天,这不就是四天时间了?那时候你的梦幻队恐怕都已经在索朗姆学院赛里被淘汰啦!但你若现在直接用你那个传送术,却可以立刻返回鲁京城,这索朗姆学院赛算起来,也就还剩最后四天的时间。那时候你母亲应该刚好从陆地赶到惊龙城。你可别忘啦,惊龙城和鲁京之间不是有个传送阵的嘛?到时候如果你拿到了冠军,拿到了费德兰项链,那自然可以把我救出来直接给你母亲治疗。就算你没拿到,到时候也可以通过传送阵立刻赶去惊龙城,然后再把你母亲带来梵塞秘境嘛,也就只迟上一天时间。有我的这蛊笛撑着,你母亲怎么都不会有事的啦……你看,怎么样?”
无毛猴子问得挺小心翼翼的,虽让步云觉得好笑,但却心里放下一块大石。既然有那蛊笛可以保证母亲十日内的安危,那倒确实不用急在一时。而无毛猴子所安排的这个行程也确实还算合适。何况无毛猴子还答应了,即使自己最后没有拿到费德兰项链,它也会出手相救,这便等于没了后顾之忧。
关掉纳戒之后,如何把这一切告诉母亲就成了步云唯一有点头疼的问题。他得告诉母亲在四天内及时赶回惊龙城,不到处跑动,也不能返回步家。并且还得让母亲留下个联络地点以便步云寻找。但变身术这种干扰脑波的招术,对同为修炼精神力的母亲而言,第一次或许有用,再用第二次的话,却只怕是难以成功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出现在母亲面前去直接告诉她这些消息,一旦让母亲识破自己的身份,那先前所说的‘步云在鲁京城生死悬于一线’这样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以母亲的性格,那时候自己无论再说什么话,只怕母亲都不会再改变她去清欲圣地送死的决定了。
不过母亲既要来鲁京‘救’自己,那就必然会通过惊龙城传送阵,自己只需通知艾洛马克或费德蓝,让他们每天派人守在惊龙传送阵处,并且在惊龙城周边地带将人手散布开,随时等候母亲的出现,然后让他们告诉母亲在惊龙城稍候一天就可以了。
至于蛊笛那倒比较简单,等会悄悄找个机会接近母亲,将纳戒打开,蛊笛的笛声自然会通过纳戒传到那只蛊虫的耳朵里……
有他这么一停顿的功夫,母亲早已跟丢了。不过倒也并不担心,以母亲的性格,听说步云在鲁京有难后,她肯定只有一条路可去。
想通这层,将女孩一抱便朝泥泞镇赶去。这时心里几件事情都有了着落,便不如先前那般忙无头绪。这才有空注意到怀里抱了有好一会的女孩。
看她那身穿着打扮、脸盘模样,再结合起先前那些村民们提到过的泥泞村一朵花,这估计便是母亲所救的那个夜琳姑娘吧?这丫头此刻紧闭着眉头,呼吸也是若有若无,显然是被自己那记冰冻术给折腾得狠了。
步云心生歉疚,那记冰冻术虽是自己随手为之,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已是一股不可抗拒的致命力量。在那一瞬间冻冰内的温度,少说也到了零下三十度左右,虽然自己及时解封,但那股寒气还是难以抑制的侵入了夜琳五脏六腹。这丫头到现在都没有断气,已经可以说是一种生命的奇迹了。
步云自问正直,此次虽是误伤,但自己终究也是难逃罪责。只可惜眼下自己和吉尔赞打斗后的元气尚未恢复,难以替夜琳拔除掉她体内的寒气,只能在抱着她的途中收集起些许火元素烘烤她的身体和内腹,勉强维持住她的体温而已。只有等自己将母亲的事情交代清楚后,找个地方恢复上一两小时,便能替这姑娘彻底拔除寒气了。也算是弥补些许自己的过失。
不过,这丫头怎么看着总觉得那么眼熟呢?
步云一边抱着她朝村里急跑,一边皱起了眉头:这脸庞、这嘴唇、这眼睛、鼻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熟,但却就是想不起曾在那里见到过。
自己是肯定不可能认识这位夜琳姑娘的。自己从小到大,自去鲁京之前,几乎就没踏出过惊龙城半步,更别说来到如此遥远的他国边境了。而先前在酒馆里那些人说到过这夜琳姑娘乃是本地土着,只有一个奶奶相依为命,几乎是村里人看着她长大的。这样的村民,更没可能到惊龙城去游荡,难道是自己眼花?
仔细看看,仍旧觉得眼熟。
是长得像某个我熟悉的人吗?步云的脑子里闪过一副副他所认识的女子的画面。
蒂法?扯淡,一个东方人、一个西方人……恩,蝶舞衣蝶大家?也不像……雷姬姐姐?搞笑,雷姐姐可是熟女型的……那么,那个清欲圣地的圣女?我又没见过……
等等,雷姐姐?!步云只感觉心里一动,脑子里浮现出雷姬的画面与怀里的夜琳相互比较。还真别说,虽说这两人一个是熟女型、一个是少女型,但仔细去看她们的脸庞、眼睛、鼻子、嘴巴这些每一个部分,还真是像得不能再像了!简直就像是一对姐妹,只不过一个比较成熟,而另一个比较青涩而已。
或许是步云潜意识里对雷姬的爱意,导致爱乌及乌,对误伤夜琳的愧疚感也越发的多了起来:看她似乎快要挺不住了……得早些找到母亲,先让猴哥用蛊笛解决了蛊虫的后顾之忧,自己也才能定得下心来恢复元气,替这姑娘疗伤。
以步云如今天的速度,及时是抱着个女孩,要想追上母亲也照样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母亲只是普通的欲门修炼者,且还是以化五行术为主,这体能修炼自然要弱上不少。
步云追上母亲的时候,母亲正解开了一匹绑在村头处、原高罗族士兵的马匹。看到母亲头上已显的些许白发,以及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步云就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痛。像母亲这样善良慈祥的人,竟然也会被如此狠毒的势力纷争给卷入其中。若非自己身后恰好有无毛猴子这玩蛊老祖宗撑腰,那现在年近半百的母亲就还得独自去面对那所谓的五刑之苦、去面对那阴毒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恐怖蛊虫。这些恐怖可怕又揪心的字眼儿,怎么能和母亲拉上关系?
步云心头无比沉重,夜琳早已被他进村时放在了村口一个隐蔽处,以免被村民发现了拉去胡乱医治。他悄悄一人踩着星步晃到了那马棚角落,一边打开纳戒空间,以便让无毛猴子吹出蛊笛笛声,一边则运起精神力控制住母亲所牵那匹俊马的思维,让它不至于立刻就载着母亲飞奔出去。
一股肉耳几乎不可闻的声响从纳戒中传出,声音虽小,但其传出时所引起的声波震荡却是极其强烈的,几乎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这样连普通人都能看得见的响动,岂能瞒得过细心的母亲?何况她骑着的这匹俊马也正站在原地不停嘶鸣打蹄,却就是不肯朝前迈步,就连她不停用精神力去安抚它都不行。这早就让她觉得诡异非常了。
“谁?”母亲警惕的喝道。她知道不可能是黑仙子,以黑仙子的精神控制力,虽也能控制这样的马匹,但却绝对不可能连自己的安抚都起不到作用的。她有点怀疑出手的是先前在树林里击毙大巫师吉尔赞那神秘男子。
看到母亲骑在马上一副警惕的模样,步云就更觉得心酸了。若是换在其他剑圣家庭,像母亲这样年纪的主妇,早就该呆在家里坐享清福了,岂会还有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抛头露面之说。
他没有见到过年轻时的叶圣女英姿飒爽的风采,先前第一次看到母亲与人交手,还尚且能因新鲜感觉到些许母亲的另类姿态。但母亲毕竟老了,而且在步家那小院里呆了二十年,早已养成了那种家庭主妇的慈态,即使功力不减当年,但骑在大马上那副警惕四周的模样却就无论如何都让人感觉不到那种女强人的风采,剩下的只是一种为求生存的无可奈何。
倘若自己再强些、再强些,强到足以将步惊龙这样级别的强者都踩在地下的地步……
他躲在马栏后没有出声,以步云的压息术加上变身术的抑制,叶清萱自然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和位置。所幸无毛猴子那蛊笛的笛曲并不绵长,只持续了约莫十来秒钟便已结束。步云及时的放开了对马匹的精神力控制,叶清宣虽是疑窦重重,但接连喊话没有结果之后,也只得急急离去。她现在归心似箭,什么巫蛊虫、什么生死都已经早已不放在心上,就算是死,就算是被那蛊虫折磨为一具行尸走肉,她也要先到鲁京城去看一看儿子。
高罗部族在这村中所设的防线早已崩溃,甚至连半个高罗部族士兵的影子都看不到。看到母亲骑着快马消失在地平线上,步云许久才将心情给平复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晚,日落西山,太阳在地平线上洒出最后一些夕阳的余光。
此时即使赶回鲁京城,今天的学院赛赛程也已经结束,倒也不急一时。步云匆匆找回先前藏夜琳的地方,这是村边的一个小山丘上的山洞中,荒凉无物、鲜有人至。得先救了这女孩再说。
步云先替那女孩身上丢出几个吊命用的圣光术。这是他从光明教庭那里学会光元素的基本控制后,再结束一些水系治疗术的原理弄出来的玩意。虽比起正统圣光术的治疗效果相去甚远,但却能护住人的主要心脉,勉强在短时间内吊住重患者的性命。
做到这些,将女孩放到洞中稍深的位置,接着盘坐用功,运起帝王六式开始恢复先前战斗时消耗掉的元气。
自打上次突破到金丹期修为了,步云便一直都停留在这一层次上缓缓积累。之前被圣女暗算时所受的内伤养好之后,加上领悟了大圆满魔法师的奥义后,境界和道心上的突破也让他的元气修为小有精进。因此此时的体内金丹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一颗白色小内丹,而是转为真正的金色内丹,体积也扩张至拳头般大小。按照帝王术中所说,这便已算得上是金丹期大成境界,离所谓紫府期的圣级修为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了。
而因为战斗的消耗,这金丹中的元气变化也是极有意思的。在元气蓄满时,整颗金丹在内视中呈现金黄色,随着元气的损耗,颜色会逐渐变白。当体内元气全部耗尽,内丹便会如步云现在这样呈现为透明状。
如此庞大的一颗内丹所储存的元气,竟然也仅仅只够挥出三次疯魔三十六斩,虽然这招极具威力,但却也让步云不由的暗自心惊。他以前练习时虽也曾试过全力挥斩,但每次的发挥都不如今天这样顺畅,挥出的威力小得多,消耗自然也会小得多。领悟了大圆满魔法师的境界后,不知怎的连带着挥剑也多出一股天人交合的意味,这才让步云今天将这疯魔三十六斩的真正威力完全发挥出来,也才让他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这招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是多么的庞大,这还仅仅只是烈火焚炎剑的前三式基础剑技而已。看来以后用这样的招术得省着点才行,否则敌人还没打倒,自己却因元气耗尽而落败,那可就真是太划不来了。
用帝王六式将内丹运转起来,先是收集着在体内零星残留着的一些元气,使之聚集、并在内丹里流淌运转,滋养着那内丹的丹壁。就像是普通人用舌头去舔轼口腔内壁,自然会分泌出唾液一样。随着这种元气在内丹腔壁内的滋养动作,新的元气不停的产生,直到让整颗内丹重新达到饱和的状态。
一套帝王六式练完,花了步云半小时时间,便已完全恢复了元气。这样的恢复速度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略一细思,便知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对大圆满魔法师这种境界上的领悟。
从数日前领悟大圆满魔法师之后,除了当晚使用一些威力甚弱的魔法与叶柔柔喂招外,步云便一直都没空好好体会一下这种境界上的突破所能给他自己带来的好处。忙于赶路、忙于分析、忙于担心。而直到今天和吉尔赞交手,先是对高级魔法的运用、对元素的控制力、对魔法攻防的一些新理解有了新的感受;接着才是使用疯魔三十六斩时的突然的威力提升。
这些技巧,步云在此前从未去进行过详细的思考和分析。就比如说那疯魔三十六斩,无毛猴子虽然有心教他,但只可惜帅猴哥哥自己实力虽强,教起人来却是白痴一般的智商。它连它自己所能理解的一些东西都无法完整的用语言表达出来,更别说让步云去理解它的思路了。所以他一直停留在发挥出六成威力左右的境界难以提高,但今天随手施展时,却有一种福灵心至、水到渠成的感觉。他甚至根本都不用去思考自己究竟是怎么样才将以前一直做不好的动作做到现在这样完美的,而就像是他身体的本能在下意识的牵引着他做出最标准、最合理的动作。说到底,这便是因为境界上的提高所造成的。
一个大圆满魔法师在看待力量、看待招数的奥秘时,总会比普通人要敏锐得多。就像是一个三十岁的大人和一个三岁的孩子,即使两人从来都没有玩过撞球游戏,但若要问谁学得会比较快的话,那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答案。这是一种眼界、阅历、经验、看待事物的切入点甚至是直接的智商等等诸多因素所决定的。
一边恢复着元气,一边感受着用这种‘大人眼光’看待修炼时所能给自己带来的变化;而越感受,步云就越觉得神奇和入迷。
很多以前在修炼时想不通的问题,此时只需稍稍分析就可迎刃而解。以前需要费尽心力才能控制元素排列起来的复杂阵型元素团,现在只需心中意念一动,就可又快又自然的达到理想中的效果。仿佛随着这大圆满魔法师的大门朝他敞开后,非但实力立刻上升了一个档次,连带着就连头脑都要变得灵光了许多。
恢复元气的过程很顺利,速度更是快得匪夷所思。步云原本计划要花上一个小时才能完全恢复的元气,现在居然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完全搞定。
从入定中回过神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十分昏暗了。不远处的泥泞村里亮起了点点灯火之光,喧闹异常。下午追着步云他们一起上山去的村民不少,后来在高罗部族的千人冲阵之下,虽有叶清萱和步云掩护村民大队的后翼,但却也死伤了少说上百人,其中虽有不小一部分是外乡人,但泥泞村本村的男子,却也死了二十几个。那些喧闹声自然出自这些本村死者的亲属,哭声震天。
听到这些哭声,步云暗觉愧疚。若不是自己挟持了那村民气势汹汹的上山,恐怕后来那几百村民也不可能跟上来白白丢掉性命了。
事已至此,后悔无用。略一调整心神,转而看向仍旧处于昏迷中的夜琳姑娘。
先前步云怕自己恢复元气所需要的时间太长,因此给她注入的吊命元气颇多。此时那些元气正稳稳护住夜琳的心脉,使她看起来呼吸平稳,就好似入睡了一般。但只将精神力稍朝她体内一探,便知夜琳的伤势远不像她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
强横的寒气几乎已经将她双腿的各处经脉都给冻结堵塞了,导致血液不通,两条裸露在外的长腿涨得有些紫红,且僵硬无比。双臂较为靠近心脉,受到一些元气的保护,因此情况稍好,但却也濒临彻底冻结的边缘。
这种冻伤若是治疗及时,那倒没什么大碍,但若是拖延时久,却最是麻烦。长时间的血脉不通及容易导致大片血脉和肌肉坏死,到那时就算去掉了寒毒,这小胳臂小腿的也得废了。
步云将夜琳扶起坐下,她此刻虽然没有意识,但好在手脚冰冷僵硬,被步云给她强行按定位置后,居然也能保持不倒。步云盘腿坐到她的正对面,所用的正是修炼帝王六式之幻影剑法时的姿势。深吸口气,控制着体内元气缓缓渡了过去,欲借元气的暖力将寒毒排除,同时也可以温润受损的经脉和肌肉,使之快速复元。
这种疗伤法门在帝王术中是有记载的,称作天体疗法。步云曾粗略的看过几次,但真正施展起来,却又才感觉到麻烦重重。
首先,这用以过渡元气的双掌与夜琳间隔着一层夜琳所穿的衣服。这隔着一层衣服打伤人容易,但要说隔着一层衣服救人可就有点困难了。就像一些治疗外伤的江湖医者,让他隔着衣服剁谁一刀,那是毫无困难可言。但要让他隔着一层衣服替外伤病人割伤口、取箭头甚至是缝针敷药,那可是杀了他也办不到的事。步云此刻就正面临着这种尴尬,看似薄薄的一层衣衫,虽并不会影响他对渡过去的元气的感应程度,但却大大限制了他对这些元气的制约力和控制度。特别是在温润一些细微经脉的时候,往往还会因为隔着这层衣服的关系,出现些微的误差,让元气并没使对位置,根本达不到治疗的效果。
他尝试着拉起夜琳的双手,想以手掌为媒介,将元气渡过去。但夜琳双臂双腿处的经脉,此时早已冻结,要想从外部直接侵袭进去,那难度可比隔着衣服疗伤更不靠谱得多。
顾不得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感觉到对方的双手双腿越来越冰冷,步云也不敢再这么瞎搞把时间拖下去。将夜琳转过身来,背对自己,然后解开她的衣衫,双掌紧紧贴到了那裸露的白滑后背上。
少了衣服这层阻碍,运起元气来便果然要顺畅得多。每每将元气运行一个周天,便能看到夜琳头顶或手脚处泄出些许白雾。如此五六次之后,便已能看到夜琳的脚趾在微微发颤。
步云心下大定,既然有了知觉,那便代表没什么后遗症。少了这层负担,他便闭上眼睛,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天体疗法之中。
天色愈发的昏暗起来,但泥泞村的喧闹却反而开始逐渐升级。从最开始的尽闻哭声,转变成了苦声混杂着骂声、宣泄声。或许是这些骂声骂得太过难听,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弄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夜琳已慢慢的醒了过来。
刚一醒来,她便感觉到头晕脑涨。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重,混身麻木不已,而远处不知从何传来的吵闹哭骂声却又让她莫名的烦躁和担忧。
女神娘娘呢?吁,还有那个鬼鬼祟祟藏在大树后的男人呢?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自己不是应该在高罗部族领地外围的树林里吗?
她努力的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却发觉越甩头越晕。
所以她只好强撑着心里那种烦郁淤积感一动不动,闭上眼睛,但很快她又发觉有点不对劲了。
最开始是感觉到一阵凉风从她那傲人的胸前拂过,虽让她烦闷的头脑稍得清醒,但也同时让她感觉到那种清凉感,就好象自己现在什么东西都没穿一样。她将信将疑的低下头,努力睁开眼睛,结果首先看到的便是自己那两颗鲜艳的红樱桃。
这个发现让她吓了一大跳,脑子顿时清醒了一半。脑子这一清醒,却又立刻感觉到后背处也是凉幽幽的,并且还有一双颇为温暖的手掌正印在那里。
夜琳差点傻掉了,维持她刚才的姿势,半点也不敢动弹。她小时候经常听奶奶说起这世上有很多很变态的坏男人,就喜欢把不听长辈的话、在外面到处乱跑的女孩儿家脱得光光的吊起来打屁股。
这个话题奶奶一讲就是十好几年,也一直让夜琳深信不已。她以前还奇怪,奶奶说的那种变态男人,自己怎么从来没遇上过?难道是因为泥泞村还不够大、人还不够多,大家相互又都很熟,因此自己才没遇上那种变态的么?要不就是奶奶其实是说谎吓唬小时候的自己的。
但是现在,夜琳已经不再怀疑了。因为喜欢脱光女孩儿家的变态男人此时就正在她的背后。她很想跳起来逃跑,但却发现自己的正前方一片漆黑,居然是个死胡同般的山洞内壁,出口显然在反方向。但要让她直接跳起身来往背后方向逃跑的话,且不说那个变态男人现在就正堵在那里,自己转身多半跑不掉不说,反而激怒了他,被那个坏男人像奶奶说那样把自己吊起来打屁股,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再说了,她现在什么都没穿。夜琳在脑袋不敢转动的前提下,那双大眼东转西转,却楞是没发现自己衣服的摆放位置。总不能光着身子冲出去吧?
但是,就这么干坐着可更不像话。
夜琳的小脑袋飞快的运转起来。她一向都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但今天却发现自己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够用了。都怪这该死的眩晕感,头晕脑涨成这样,还能想得出什么好主意来?
“你醒了?”
夜琳正觉无计可施之间,身后那个变态男人居然先开口说话了。
夜琳全身的细胞都立刻紧张的进入戒备状态,她的两只小手悄悄摸到地面,幻想着能摸到一根棍子之类的玩意,但地下却空空如也。不能轻举妄动!她既害怕又强自镇定的告戒着自己:一定要把全身的力气都储备起来,等到一个最好的逃跑机会时才全部爆发。
她下意识的想先挪动一下僵硬麻木的腿,但却又立刻发现原本只是麻木的双腿,在她稍稍动弹一点点的情况下,居然都会疼得她死去活来。
变态男人笑道:“你体内的寒气已经基本清除了。但全身多处骨折,软组织纤威、肌肉以及神经严重受损,暂时还是不要动比较好。”
自己才稍稍动了那么一点点,那个变态男人竟然都感觉得到?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夜琳的头上,让她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她决定假装没醒,不去搭理对方,以降低对方的警惕性。
只听那个变态男人又开口说道:“不要胡思乱想,这样会岔了元气。”
什么元气?谁在胡思乱想?
夜琳觉得很郁闷,这话应该是自己对那个变态男人说才对。她这一气不要紧,胸口处却感觉有股原本微弱的脉动突然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整个胸口微显酸麻涨痛之感。
那变态男子立刻说道:“你闭上眼睛,用意念去想象自己正身处于一间温暖的房间内,正躺在暖和舒适的大床上。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摩过你的背脊,拍打着懒懒的节拍……你舒服极了,一股倦意笼上你的心头……”
这是正宗的催眠术,帝王术作为精神力大成之作,对催眠术这种玩意自然也有过介绍。但大概通天大帝认为这种催眠术只是旁支小节,为节省帝王术的篇幅,因此仅仅是略作介绍,以及原理分析,能让学生看得懂如何进行催眠即可。催眠时的口决之类,一概不提,任由修炼者自行发挥。也正因如此,才会让步云想当然的弄出那么一番容易让人误会的催眠曲来。
再加上步云没在这方面下过苦功,若是对方肯配合的话,或许他这催眠术还可排得上用场。但若是对方不肯配合……
夜琳小脸通红,都烧到耳根子处了。
这个大变态!夜琳银牙一咬。就算她再怎么单纯,却也能听得懂一些男女间的调侃话。虽说泥泞村的大伙都把她当个宝一样疼爱,但这却并不代表整个泥泞村就没有一个游手好闲的流氓去调侃过她。像刚才步云话里说到的什么‘暖和舒适的大床’、‘大手轻轻抚摩’、‘舒服极了’这些字眼,她可不是从没听到过。以前遇到这档子事时,总有奶奶、或是村里其他一些大叔大婶的站出来指责对方,但现在整个山洞里除了那个大变态和自己之外,可再没有第三个人可以来帮助自己了。
忍、忍、忍住,千万不能让他以为我真的醒了。夜琳心里作此想,但重重的呼吸声却似乎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任何一个人,她正处于清醒且较为不爽的状态。
步云眉头一皱。替人疗治这种寒毒内伤可不是他的拿手好戏,能勉强控制住元气慢慢医治已是很不容易了。而夜琳这一急之下牵动内息,她的内息只要稍稍扯偏一点,就都会导致步云渡入她体内的元气偏离治疗轨道,白白浪费掉元气力量不说,要想重新把这偏离原位的元气归回正轨上还得花费上更多的时间。这样的损失是步云不愿意看到也不能承受得起的。
现在正是疗伤的最后关头,打通连通手脚间的最后一根大经脉,容不得半点马虎,否则就只有重头再来,可不能让这丫头给胡乱搅和了。
步云立刻加大了催眠的力度,用那种他认为就算是自己听了都会想睡觉的绵羊音缓慢的念颂着他新想出来的催眠词:“你正一丝不挂的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柔滑的被子像情人一样摩擦着你嫩嫩的肌肤……”
……天知道他这到底是催眠词还是淫言秽语!
夜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乡下女孩对诗词之类的玩意一向没有鉴赏能力,更没那个意境去理解藏在这种原本就很低俗的句子里的那种‘深刻含义’。听到这些词,她只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步云显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但却楞是脑子没转过弯来,根本就没把夜琳的心理状态和自己的‘淫词秽语’联系到一块。他只是凭借直觉般的判断到身前的姑娘正被体内残余的寒毒所侵袭着、困扰着。所以他再一次的加重了催眠术词语的力度,把一只手的抚摩直接改成了两只手的怀抱。这不能怪步云,步惊龙从来就没要求过他的子女去学习什么文字,因此凭步云肚子里的墨水,能整出这样一篇读起来还算通顺的句子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如果这样的词汇还不能见效,步云觉得自己就只有把两只手的怀抱增改为两个人、四只手那么多,然后再一块抚摩上去。
“闭嘴!”夜琳终于忍不住大喝出声来,她可不想听到自己被千人抚摩的句子。所以她果断的趁着步云一句话没有念完的时候动了手。她手臂上的寒毒虽已被步云给逼除了十之**,但到底最后一道工序没有完成,仍旧有不少顽固残余寒气仍在她手臂经脉间游荡。此时随着她突然做出动作时快速流动的血液,那原本已被步云压到一小点位置的寒气顿时又扩散出来。
但夜琳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将右手臂往后面横甩击打过来。她估算着对方肯定要朝左边躲一下,那她就可以马上从右侧转身,抢在变态男人之前冲出山洞朝村子里求救。但哪知这手臂才挥到一半的位置就再也前进不了分毫,因为她扭到肩了……
夜琳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更让她难堪的是,这挥到一半的手臂不但不能往前寸进,就是想收回来也办不到。刚才突然的猛烈动作扭到肩臂后,直接导致她整个上半身左侧完全麻木,再也不受她大脑的控制。而保持这个姿势的同时,她也得无可避免的保持着侧身的姿势,丰满的玉兔侧面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身后那个变态男人的眼里。
尽管看不到后面,但夜琳完全可以想象到对方此刻正用那种和村里小流氓一样猥亵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丰满侧身,他甚至完全可以清楚的看到尖端处那一抹晕红。情何以堪?!
“大变态!”夜琳全身的血液都倒冲到了脑顶门处:“你、你、你不许看!”
此时的步云哪有功夫搭理她?刚才夜琳的猛烈动作差点没把他渡过去的元气给搅散掉。等他好不容易收拢起差点散乱的元气,这次可不敢再冒险去进行那半吊子的催眠术,而‘传音术’又因为元气的持续消耗控制不能去分心使用,只好直接一个掌刀把这‘活蹦乱跳’的病号打晕了过去。
等夜琳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总算是发现了一个好消息。那个变态男人没有再呆在自己身后,并且自己身上也不再是光洁溜溜的了。难道是那个大变态良心发现了?夜琳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撑向地面想要撑起身来,她记得之前自己清醒时,这两只手臂还有着很严重的伤势,所以她得小心一些,免得再弄出个全身麻木不能动弹的突发状况。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双手撑向地面时,手臂上原本应该有的酸麻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怎么突然不疼了呢?咦,好象连腿也不疼了……难道刚才是做了个怪梦?她疑惑的抡了抡手臂,又伸了伸腿,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结果是让她极为满意的。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只是个梦,不过,我怎么会梦到那种变态男人?吁……那是?
夜琳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站在不远处洞口那里的一个人影:那、那家伙是谁?!还有这山洞,怎、怎么和梦里看到的那么像呢?
“你总算是醒了。”洞口的人影一开口,夜琳就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声音她虽然没有听过几次,但却记忆犹新。那种磁磁的、低沉的,却又带了点青春年少感觉的口音,可不就是梦中的那个变态的男人吗!
那人影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一样,舒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早就想离开了,但又怕这山里有野兽,留你一个人在洞里不安全。而且,我也找不到你家。”
“你、你是那个变态人魔?!”夜琳颤声问道,自作主张的把变态男人改为了变态人魔。奶奶从小就告诉她,遇上村里那些小流氓的时候,一定要避得远远的,若是被他们骚扰,则一定要毫不留情的还击。不管还击的武器是嘴还是拳头。
“吓?”步云本是准备给她点银两让她自己回家,自己也算了却一桩心事。这事儿原本确实是没指望对方会感激或者报答的,毕竟冻伤她的原凶就是自己,但却也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直接就给他按上了变态人魔这样的绰号。
“不许你过来!”夜琳站起身来壮着胆子大喝道,同时摆出了一副自认为很有用的防御姿态:“我、我跟着利达昂大叔打过铁,我力气很大的!”
步云耸了耸肩:“可是我刚才并没有打算要走过去啊。”
看来利达昂大叔的名头还是蛮响亮的,毕竟是附近这几个村子里最顶尖的打铁匠,连这变态人魔听了也会退避三舍。夜琳对自己的恐吓效果很是满意,四下里打量了一遍,却没看到称手的棍棒之物,整个洞里空空荡荡的。手里没家伙,就未免有点底气不足。但仍旧还是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说道:“快滚出去!不许你靠近我!如果你敢不听我的话,那我就一铁锤把你这个小流氓的脑浆都给打了出来!”
步云忍不住好笑道:“可是你手中也没有铁锤啊。”
夜琳为之语塞,但立刻狡辩道:“我可以马上去利达昂大叔那里去借!他一定会借给我的。你、你敢让我去借铁锤吗?”夜琳努力想要装出一副蔑视对方的表情:“如果我有铁锤在手,像你这样的家伙,我一下就可以锤死好多个!你敢让我去借锤吗?!”
步云哈哈大笑,这一连几天的紧张,难得刚刚解决了母亲的事,又把这误伤的丫头救活,心情正正大好。此时已是半夜,反正随时都可以通过血之契约的灵魂传送回到鲁京城,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笑道:“不敢。你一锤要砸死好多个我,那我只好在这里把你解决掉算了。否则等你把铁锤借来,我岂不是要遭殃?”
夜琳脑子一蒙,她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变态人魔居然不吃激将法这一套。以前她遇到的那些小流氓村民,只要自己使出这一招,那保管是百试百灵的。而且自己这几句话好象还起到了反效果,那个变态人魔刚才说什么来着?他说要在这里就解决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