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精神力魔法
第20章：精神力魔法
这样的传言在步府里迅速蔓延，不少下人都怀疑步云是被什么魔神上了身，避之惟恐不及。便是见到了，那也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多喘上几口。
这样的变化让步云觉得意外之余，又颇有些畅快。
卡洛斯家族那边暂时还没什么动静，但料来多半会有什么下文。他们就算明知讨不到什么样一个满意的结果，但这过程却是必须的。否则旁人恐怕还以为卡洛斯家族吃了这么个大亏后，因为对手是步家，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缩回了头去，这样的声誉损失是他们所承担不起的。
以前小打小闹时自己被人欺负了，步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方面是公爵夫人和步九天乐得看他受欺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事情没有闹大，影响不到步家半分声誉。
但现在这件事情搞得满城皆知，若步云被卡洛斯家族找回了场子，那丢面子的就是步家了。所以这件事根本用不着步云来操心，他也不担心步九天送来的纸条上只是空口白话。
步云所关心的，现在只有自己的实力这一个问题而已！
他已经击败了三级准骑士，当时便已有八级乃至九级见习骑士的身体素质。昨天食用莲樱果后精神力和体能都已大进，想来现在若去考核准骑士资格是绝无问题了。但这并不代表着步惊龙就会轻易实现他的承诺，让步云搬出步家去。
步云必须得做好随时面对步惊龙一切刁难考验的准备。何况，这段时间的实力精进之快、成效之大，已经空前的点燃了他对力量的追求心理。
用过早餐后，先在小院中劈了几根柴木，权作热身运动，随后便开始真正的继续修行起来。
整套帝王术分为六个篇章，练金术对于现在的步云来说太过奢侈，不是他有条件可以去进行研究的篇章。召唤篇对精神力的要求又比较高，得突破准双修师的程度后才可以着手修炼。绝学篇中的内容，更多的是实战心得，都是些高层次的东西，也不是现在的步云可以看懂看明白的。
所以他的修炼其实很简单，只有三项--精神力、骑士武道，以及魔法。
精神力就是练帝王六式，这个早在每天起床时就已经修炼过，已经快成为了步云的一种生活习惯。而骑士武道里的剑技，得等到准双修师层次后才可以施展。至于那些基础锻炼，虽有诸如劈纹术之类的实用小招数，但锻炼起来太过耗费时间，而且对身体的损伤与获得皆成正比，属于那种练着练着就会将修炼者成长定型的功法，对于魔武双修的步云并非完全是好事。因此他只挑了其中一套步法训练和肌肉抗击打锻炼。
与比利的战斗中，自身在速度、反应以及肌肉掌控能力上的不足还是很明显的。若是比利不受自己心理算计，采取游斗的方式，避免与步云重剑硬拼。那靠着他的速度和剑技，要击败步云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情。纵然是步云用上变身术，对于提高警惕、集中精神的比利也是毫无作用的。
要想成为一名强力骑士，单有充作斗气的精神力是不够的，身体素质和自身速度也必须跟上才行。否则纵然是强大剑技在手，没准在施展剑技之前，就会被某人在自己无准备且反应、速度均慢的情况下，在某个小酒馆里给一刀捅了也未可知。
提高速度和反应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训练步法。步云在基础训练中所挑的这套步法，在书中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星步。
看似很简单，按照书中所授在地上按照固定方位和距离画下二十八个脚印，然后依照每个脚印的顺序踩上去就行。只要能一口气连通走完这二十八步，这套步法训练就算第一阶段成功了。往后还有两个阶段，将步子顺序颠倒过来走完二十八步，是第二阶段，能不按顺序出脚，随意踩出二十八步，且还能刚好将二十八个脚印踩个遍，那才算真正完成了星步第三阶段的训练。
通天大帝对这套步法很是推崇，誉之为骑士、魔法师的保命绝技。步云开始还有些纳闷，这么简单的训练方法，不过踩二十八个脚印而已，至于说得那么玄乎么？但等他将脚印画好真正着手训练了，才知道这二十八个脚印不同寻常之处。
整二十八个脚印，是按照二十八星宿中的角、亢、氐、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奎、娄、胃、昴、毕、觜、参、井、鬼、柳、星、张、翼、轸来排列的。
从角位开始转到亢位，这第一步最好跨。是一个左脚朝右斜上方约四十五度角的位置。两个脚印间相差大概有一米宽。
展展腿步韧带伸长腿轻松跨了过去，但这第二步可就困难了。
从亢位到氐位，是一个右斜下方七十度角的位置，且两步间相隔足有一米二左右的宽度。
若说是踩向亢位时是整个人跳过去，那再转这一步倒也简单。偏偏这步法中要求每一步踩下去时，脚都不能移动。踩一步只能动一只脚，另一只脚得保留在之前踏在的位置上。要让一个将两腿分得如此开的人，保持右脚不动，将左脚提起再横跨到右脚后下方七十度角、且一米二远的位置上，这实在是有些让人无语了。
步云将全身精神力都灌注在右脚，牢牢踏地使了个千斤坠，压住身子使之不至于在提起左脚时失去平衡而跌倒，这才提起左脚照着氐位踩过去。本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右脚支撑力问题，哪知这一提腿才暴露出隐藏的危机。
精神力高度集中、密集的堆积在右脚，压是将右脚压住了，但随着整个身子大幅度的旋转，就仿佛像是将一根原本坚硬笔直的铁棒，硬要像拧衣服似的拧一圈一样。其结果不是拧不动就是整根铁棒都要被拧裂。步云这一跨，只跨到一半便再也支持不下去。
但觉整根右腿如被针毡，酸麻无比的同时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这才第二步而已……步云顿时被这步法训练的难度提上了胃口。稍作休息调整再度奋战。这次却有了一定经验，精神力平衡分配，使右脚并不那么僵硬，且在保持支撑力的同时尽量放松身子，堪堪完成了这一步跨越。
接下来的第三步又峰回路转，由高度紧绷的动作转为了低转缠延。是一个双腿交叉的小动作。轻易做到之后，第四步就极度困难起来。两根原本交叉的腿，还要再做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同时跨越的距离极远。不出意外的再次摔倒、再次调整休息重新奋战。
整整两个多小时过去，才堪堪七摇八晃的踩过了第五步。
看似简单的步法训练，居然在前五步就遇上如此诸多的问题。这还是他慢慢一步步踩过来的效果，若是让他连贯起来快速走过，估计连第三步能不能过都还是个大问题，步云可不敢再小看这套步法了。
那便先将这五步踩熟之后再往下练吧。步云抹了把汗，体内的精神力已经被这两个小时的训练折腾得奄奄一息了。他将原本画好的二十八个脚印全部擦去，只保留了最初这五步。
做完这些，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两条腿有如灌铅似的沉重。
让琳儿替自己烧了些热水端来房里泡泡，也不愿浪费时间，打开帝王术研究起之前一直没看懂的魔法篇来。
寻常魔法师的修炼不外乎一个固定过程。首先是感应七系元素，与之建立精神交流。随后便是冥想，以引导这些元素聚集到自己体内，以空明的思维和身体来将这些吸收入身体内的元素转变或者说衍生出属于自己的魔力来。
拥有魔力后，再按照各系魔法口决便可以施展出魔法了。其实也就是利用魔力来引导和亲近天地间的各系元素，进行聚集、攻击，如此简单而已。
吟唱咒语的目的，其实是个让很多初阶段魔法师都没有搞懂的问题。咒语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使施展者更加容易进入状态、更加容易集中精神。而第二则是咒语的真正意义，那就是和元素进行交流。
通常人们在有求于人时，总得说些好听话不是？对于元素来说，各种咒语就是它们最爱听的好听话。不同层次的魔法有不同的咒语，有些咒语人们听得懂，比如祈祷神灵、什么光的天神、暗的使者之类的。但有些咒语人们就听不懂了，就像魔法师在自言自语的说着古怪的外国话，这些其实就是元素之间的语言。
元素是有生命的，也有着自己的思维和交流方式。它们充斥在天地间无所不在，组成世上万物。越高深的咒语，比如禁咒之类，在进行吟唱时所用的‘元素语言’也就越纯粹，因此才会让人们听不懂。至于那些低级咒语，大多是由前人们胡乱用同音字代替或篡改。
一则是为了教导起来方便，容易让学生记住。二则是因为初学者的魔力并不强，若是利用精密咒语胡乱聚集大量元素，一旦失控就会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只不过前人教后人学，传的代数太多了，就越传越糊涂了。糊涂到让现在的魔法师连老祖宗们创造魔法咒语的目的和意义都给忘记了。
因此才会造成人们对魔法的理解，仅止于魔力和咒语两者的组合关系上。没有咒语就无法施展强大的魔法，即使是资深魔法师能不用咒语也使用出一些小型魔法，但那毕竟是小型魔法，与大魔法乃至禁咒是绝无联系的，这是所有人都认同的一个说法。
而这一切的特性，都取决于魔力的特殊性。
魔力是由元素来产生的，与元素之间属于一种同等的、同阵营的关系。所以它们确实需要通过一种平等的契约和召唤关系来进行交流、指挥。咒语就是这道契约和与元素谈判的条件。
帝王术中的精神力与魔力大不相同。首先，它并不是由元素所繁衍出来的一种力量，而是欲门修炼者依靠自身所创造出来的独一无二的能源。
其次，在精神力能量与元素之间，两者没有任何的交集点，不存在任何交流的可能，因此也就不需要任何咒语。
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大，就可以操控天地间的元素，这是一种**裸的支配关系、强硬的占有！指挥！真正的控制！
一分强，那便操控一分元素，十分强，那便操控十分！不用咒语来增强，它也增强不了！
就像有些强大的骑士，乃至剑圣，他们也可以利用斗气去操控一些土元素是一个道理。只不过精神力对元素的兼容性更强，七系元素皆可操控，并且可操控的数量要比斗气广泛得多，乃至比元素的至亲--魔力都还要夸张的地步。
步云一直陷于魔法就需要用咒语来催动这一死规律，因此对这段魔法篇的讲解看得是一目三行，没有耐心去细细分析。但自昨天看到蝶舞衣轻易控制那簇火苗点燃莲樱果后，对以精神力操控元素的信心凭添了许多分。
因此这一次便看得十分仔细，细细咀嚼慢咽了四、五遍，总算将之看出了个大概的端倪。体内的精神力昨天有了大幅度增涨后，恢复速度也变得奇快，刚刚还奄奄一息的精神力，现在则已随着步云逐渐看懂魔法篇的激动心情而活跃起来。
他试探着集中精力，想要对足下脚盆中的水做一次简单的操控。
闭上眼睛，慢慢感受着水的感觉。
先前的感觉还只来自于脚上。那股温热的水温、柔和的浸泡在自己的双足上。
慢慢的，随着精神力的高度集中。脚仿佛消失不见了，取而带之的是一种柔顺、连绵的感觉。仿佛自己化身成了一颗小水珠，在一片汪洋大海中随波沉浮。
这种感觉生出来之后，体内的精神力随之作出了感应。一小拨精神力，大约占步云此时全身精神力十分之一左右，沿着一个奇怪且有规律的节奏运转起来，现实感猛然加强。
只感觉原本被温水浸泡着的双脚有如踩在空盆里。
步云睁眼一瞧，那满盆洗脚水此时正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类圆体悬浮在自己眼前。随着自己的意念的转动而发生着极多不规则的变型。体内的精神力好象就是一个个总指挥官，指挥着控制范围内的水元素、操练生息。
步云心下狂喜，一直以来都陷入死胡同的精神力魔法，总算是有了个质的突破。
眼前的水元素们就好象是一个个庸懒的、且未经过训练的士兵。或者说，自己体内的精神力就好象是一个个未经过正规培训的军官，在真正的培训合格之前，还不能如臂使指的操控自己的手下--眼前的水元素。
但如果长久如此练习下去，当精神力逐渐适应和记住了操控元素的诀窍，那便可以做到指挥元素作战了。到那时，有什么魔法是自己不能施展的？
自己现在是二级双修师，精神力除了少以外，质量也并不是很高。等自己晋升为了三级双修师或更高的境界，那体内的精神力也就有如也升了官、升了职，非但数量增多了，且单个也可以操控更多的水元素，那就将变成一种质的飞跃。
惊喜连连间，步云还又领悟了帝王术中关于精神力魔法的另一个说法。
精神力魔法没有咒语辅助进行威力提升加成，就单个魔法的攻击力而言，若非自身天赋极高、或已经达到了顶峰境界，那是无法与强大的魔法禁咒相提并论的。但若是精神力魔法与普通魔法交手，同级别下却是百战百胜。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精神力魔法永无枯竭的时候。
使用魔力作战的魔法师，他们每使用一个魔法，体内的魔力都会被消耗掉一部分的。这是因为魔力与元素之间的平等关系，调用一个元素，就会消耗掉一分魔力。而精神力则是种指挥关系，不论如何使用魔法，那都是以自身之力借用外力。除非天地间元素耗尽，否则精神力魔法永不枯竭！
你想啊，两个同级别的法师使用魔法对拼，一方施展魔法时得小心翼翼、计算着自身的魔力值多寡，而另一方不要命似的乱轰。就算只施展个小火球数，那好象不要钱似的成千上万的轰过来，恐怕威力也堪比大型魔法了。更别说使用精神力的双修师同时还是位优秀的骑士……
只有了解自己的长处才能以长制短、以弱胜强。
步云沉浸在对精神力魔法的研究中，就像一条依俯在人身上的血蛭，贪婪的吸收着一切他能理解和消化的知识。
万事开头难，就像步云拿到帝王术数年，也观想了五美图数年，虽是沉淀积累甚多，但若未能捅开那一层薄膜，那便一直都只能是个毫无实力的鳖三。但当他一打开那道禁制，便如龙归大海，一鹤冲天。而此时的精神力魔法也是如此，一旦捅开了对精神力和元素之间基本关系的那道隔阂，那便是一窍通百窍通，再无一丝阻隔了。
蝶舞衣的礼物让步家上下再次对这位二少爷刮目相看。
步家虽然势大，但毕竟只是个土豪。当家那几位且不说，但底下的下人们，对于蝶舞衣这种来自京都、誉满全国的明星级人物还是十分崇拜向往的。他们原本以为步云被蝶舞衣在舞台上选中，不过是由于诸多巧合、或有着某些与步家之间的利益关系。但现在看来，蝶舞衣算是和步云交上朋友了。
蝶舞衣的礼物是差段伯送来的，一个小盒子，里面只有三颗莲樱果，却让步云如获至宝。寻常欲门修炼者虽然也靠莲樱果练功，但任它哪门功法也不敢服食过多。
受到的诱惑力不够，功力增涨自然就慢。不像步云，有帝王术的心法和帝王六式打底，再有帝王术中专门克制莲樱果的神秘意志力，服用起这玩意来那才能叫一个突飞猛进。
本以为蝶舞衣会顺便邀请自己去叙谈一番，却不料段伯说了些客套话后就没了下文。这倒也好，步云现在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修炼之上，对精神力魔法的顿悟已经让他入迷上瘾，也没时间和精力去应付蝶舞衣了。
因此虽知道这位老段深藏不露，并不单单只是蝶舞衣的仆人，却也没心思去仔细接待，只让琳儿陪着那老段在府内随便逛逛。
卡恩和克拉克则都收到了步云的手抄。有劈纹术以及几套进行肌肉锻炼、速度锻炼的法门。星步则没有抄去，主要是卡恩他们都还是见习骑士，斗气太过薄弱，根本无法练习星步。而鲍皮，那原本就是个不爱练功、只爱学他老爸赚钱的主，也就由他去了。
至于卡洛斯家族，这几天倒还真闹出了些风波。
先是带着比利在总督府里做了个伤残鉴定，想要总督出面向步家讨个说法。但人人都知道，在这惊龙城中，别说步家，就算是卡洛斯家族自己，也从没卖过惊龙城总督的面子，这明显就是在做秀了。
那总督被逼不过，到步家来喝上了两回茶，说是来了解情况，却都被步九天给冷言冷语的挡了回去。随后卡洛斯家族又开始打起了同情牌，天天把城里的大夫往家里请，比利则被说成是伤口感染后高烧不退，眼瞧着都快没气了。天天让人去总督府里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接着事态开始扩大，步家被卡洛斯家族散播的谣言形容为了仗势欺人。老百姓们议论纷纷，就连不少受卡洛斯家族暗中控制的军人也开始哗闹起来，前两天甚至还有一大队数百人的民众到步府门前静坐示威等等。想趁着步家当家的不在，多少讨回些面子。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非但没影响到步云，反而在今天完全平息了下来。原因无他，步惊龙元帅明日要回城了。
渡比河边大捷，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原本十多天前步惊龙就已经应该回城了的，但前方边防布置以及兵员调动等锁事让他又多耽误了些时日。这位阁下可不是卡洛斯家族敢招惹的，顺势偃旗息鼓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密鲁山，惊龙城外天然屏障，延绵千里。踏进这里，就算是进了惊龙城的地域范围了。
此时烈阳高照，林间树下，数百个盔甲鲜明的骑士正井然有续的围坐在一起吃着干粮和淡水。
一名红袍中年在这群人中显得格外扎眼。
他身材十分高大，独坐在这一众骑士之前的小毯上，上面铺满了各种精致的点心和酒水。
一名老者恭恭敬敬的替那位红袍中年斟上酒：“老爷，今晚恐怕要在密鲁山上歇一夜了。”
红袍中年恩了一声：“信鸽回来了吗？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回来了，大少爷说卡洛斯家族听说老爷回城，似乎也不敢闹腾了。现今城内风平浪静，总督和各府各部的人都在张罗着迎接老爷呢。”
红袍中年大手一挥：“传我话下去，把那些铺张浪费的习惯都给我改改。现今边防吃紧，可容不得他们大手大脚的。”
听这口气，红袍中年豁然便是名震安鲁帝国的步惊龙元帅！帝国中五大圣骑士之一！
“是……”老者略一沉吟：“公爵夫人还有话传来。”
“说。”
“说是二少爷现今在家中称王称霸、毫无规矩，下人们多有不服。还说非但如此，如今的二少爷连公爵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了……”
步惊龙微微一笑：“安得烈，依你看呢？”
安得烈一躬身：“老奴可不敢议论老爷家事。”
“瞧你那德性，让你说便说！”
老安得烈应了一声，顿了顿说道：“二少爷自小便不得宠，修炼天赋也是平平，有些自我保护心态是正常的。现今不知为何，突然间功力突飞猛进，难免便会自我膨胀。但若说他在家中称王称霸、毫无规矩，只怕言之不实。”
“怎么说？”
“二少爷一向事母至孝，二夫人慈善平和，一向在府内活得小心翼翼。若说二少爷突然在府里发狠，二夫人便是第一个不答应的。而且，大少爷外柔内刚，不论功力还是心智都是人中之杰，又在军部锻炼多年。有他在家里镇着，二少爷绝不敢、也不可能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再说了，下人们是什么身份？岂敢对二少爷谈得上‘不服’二字？想来是公爵夫人无中生有了。”
“哈哈，你倒也真敢说。”步惊龙笑了起来：“赫拉一向愚蠢，便是编个谎言也编不像的。不过她心眼小，若让她知道你在我面前这样说她，保证会给你小鞋穿。”
安得烈淡然道：“老奴为老爷克尽职守，老爷让奴才说话，我不敢不说，也不敢不据实说。夫人若要刁难，那也由得她了。”
“嘿嘿，”步惊龙轻笑了几声，眼神逐渐凌厉：“赫拉这些年越来越放肆、不知收敛了。若不是她娘家人掌着帝国命脉，我早就休了她！”
安得烈压低声音：“老爷，这话可不好乱说……”
“哈哈哈哈，我还能没个轻重？”步惊龙大笑起来：“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而已，你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包括我那三个儿子在内！”
“老奴惭愧。”
步惊龙没再理会他，而是看着山外惊龙城的方向。许久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步云竟然能把三级准骑士的比利击败，虽说仗了些奇怪法门，但那也颇为了不起了。不想我步惊龙一生阅人无数，居然看自己的儿子看走了眼！”
“二少爷的断剑之术，想是近日来有人传授。前些日子从京都里来的那位花魁，似乎便有些可疑。二少爷的断剑之术纵然不是她身边人所教，恐怕也与她脱不了关系。否则她怎么会独具慧眼便在二少爷暴露实力之前选中了他？我已让人彻查她的底细，目前查出的蛛丝马迹极多，还待最后的整理判断，想来等明天回府时便已有分晓了。”老安得烈略一顿：“此外，老爷曾经答应过二少爷，只要他达到准骑士实力，便允许他脱离步府自立门户。恕老奴多嘴……”
安得烈眼中精芒一闪：“二少爷和二夫人断然不可离开步府，纵然离开，也不能脱离了老爷的掌控。否则若应了光明教皇之偈言的话……”
“应了又如何？”步惊龙冷声道：“若是半年前，恐怕我还会担忧那偈言之说。但现在……在生死之间走了个来回，这圣骑士与剑圣间，隔的又何止是一道台阶而已！”
安得烈心中一惊：“老、老爷已晋级剑圣？”
“安鲁帝国自星空剑圣死后，一直后继无人，导致国力中落，一年不如一年。”步惊龙冷笑道：“哼，但自今日起，帝国的未来将是我步惊龙的天下，岂会受光明教皇区区一段偈言吓倒？步云毕竟是我儿子，因为那偈言之说，这些年我从没理会过他。他若能有本事不靠我这老爹闯出一番作为，哼哼，那便由得他去吧！”
他站起身来，看着脚下的连绵群山：“虽说能避则避，但我倒还真想看看若偈言成真，这天下又能奈我步惊龙若何！命运这种东西，那是给弱者说的漂亮话。强者从不相信命运！便是真神到了我面前，我也会将他击个粉碎！”
步云自然听不到步惊龙的豪言壮语，事实上他连琳儿和老夫人叫他吃饭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房门被关得死死的，四周摆满了铜盆，每个铜盆里都放满了水。他用心感应着有关水元素的一切，尝试着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控制它们。
自从那天悟得精神魔法的真谛后，步云便开始了这种练习。
这几天来他接连食用了三颗莲樱果，功力增进神速。但精神力增涨虽快，却迟迟卡在突破三级双修师的瓶颈这里无法进步。
他现在的精神力，用魔法师们测试魔力强弱的单位来说的话，大概有着五千克拉。当然，精神力与魔力原本就完全不同，质与量也完全不同。用克拉来计数，不过是个计数单位而已。
这五千克拉精神力，每克拉大概能操控一百万个水元素，相当于一碗水那么多。全力施展，能将屋中四十多个铜盆里的水全部操控起来。
这个操控可就比第一次实验时要强得多了。十来天的练习，让步云基本已经掌握了操作元素的要点诀窍。精神力在控制起元素的时候也能做到随心所欲了。让那水团聚成正方型，那就绝对不会出现三角型。
但是！但是问题在于这样的操控，就像是一些变戏法的杂耍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战能力啊！
这么些水聚合起来倒是挺大一团了，但这能淹死人还是砸死人？若是操控火元素还好些，但帝王术中对七系元素的修炼过程却有着明确规定，必须循序渐进，先学操控水元素，实验出属于自己的第一个水系魔法。
虽然没讲明原因，但步云现在对通天大帝早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不会怀疑这个安排的合理性。何况若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后面的修炼若遇到问题，也是绕路而行么？那也太没志气了些。
这么想着，步云的倔劲也就跟着上来了，非得把这个水系魔法先给搞通不可！
在正统的魔法世界里，水系魔法大多用于治疗以及防御。若说到攻击，一般都是由水系衍生出来的冰系魔法来完成。
世界上是没有冰元素的，那只是水元素的一种变异体。步云试过各种方法，想让自己聚集起来的水元素结成冰。
比如他在意念操控时，试着去幻想冰天雪地，采用意念攻势，却毫无半点成效。接着又实验过直接在冰块中去提取水元素，但提出来的水元素除了温度稍低外，照样是聚成水团无异。
看来使用冰系来创造第一个水魔法是不可能的了。以自己现阶段对水元素的了解，恐怕连冰与水之间的差别都还无法从本质上去了解，更谈何操作转变？
然后步云又把研究重心放到了治疗和防御上。
水系的治疗魔法，在正统魔法中是种结合产物。比如圣光水疗术，那是由光元素混合在水元素中，利用光元素的刺激性来提升水元素的活性因子，由此达到恢复治疗的效果。其他水系治疗术也大致相同。
步云非但还没有练习过光系元素的掌控，甚至就连这种结合治疗术的原理都完全不懂，又如何能用水元素实验出治疗术来？空忙活了一两天，还是毫无收获。
至于防御，那就更不用说了。
步云利用水元素结出的这些水团，就算是用来抵挡顽童随意扔出的小石子都办不到。他这水，至清至柔，一穿就透，若用来结个水盾，估计也就样子可以看看而已。
难道我的天赋就仅止于此？还是利用可以自由操控这水团的优势，长时间掌控住水团，让它一直罩着敌人的脸，直到把他活活被憋死？
……这也算水系魔法么？
步云有点无语，因为他刚刚实验过这个奇思‘妙’想。结果才发现刚把这水团罩到猫的身上，自己就已经失去了对这水团的掌控，然后整个水团哗啦啦一声散落下来，把那只猫淋成了只落汤猫。
每一个元素只服从两道命令，第一是聚合，第二是攻击。此后该元素便如同获得了自由一般，不用再听从指挥者的号令。要想重新获得对它的掌控权，那就得再重新进行一次聚合命令。
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有着自己的平衡性。魔力固然如此，就算是精神力来控制元素，也是有着这一局限性的。
步云摇了摇头。旁门左道不可取，走捷径果然是个不现实的想法。
那该从何处入手呢？步云若有所思的散掉精神力，只下意识的操控着一小团水，保持着对水元素的感应，一便凝神细思，渐渐入了神。
那一小团水在步云的指尖处悬定，随着步云的神识越想越远，对那小团水的操控也随之薄弱，整团水突然失去掌控散落下来，将步云的左手弄了个湿透。
一股清凉之意传来，打断步云思考的同时，一抹灵光也同时在脑中闪现。
刚才那一小团水在散落时，步云似乎感受到了那团水与平时的不同。
他抓住那一刻的灵感细细品味，重新聚集了与刚才那小团水体积差不多大的水团，用心去观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步云不断的用心下，神志越来越清明，眼力越来越高，对水元素的感应也越来越强烈！隐隐间，仿佛看到悬浮在自己指尖的那团水并非只是水而已！
那是一颗由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个水元素聚集起来的东西，每一个水元素仿佛都变成了一个小蝌蚪。满满的拥挤在一小团之中不断蠕动。非但如此，他甚至可以看到空阔的房间中四处都漂浮着这种如同蝌蚪般的水元素。这些水元素充斥在空气里无所不在，取之不尽，哪还用得着特意在房中放下这四十个铜盆！
这便是水元素的模样么？
步云突然感觉自己的水系魔法就快要有着落了。
他以前操控水元素，只是简单的利用精神力对其进行控制。而且特意在房中放下四十个铜盆、装满四十盆水，其目的是为了操控这些水。却不料此举反而限制了他对水元素的理解和感应。
水元素不等于水，这是步云的第一个认识。
而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步云的思路仿佛一下子就空前的开阔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利用精力尝试逗弄着这些水元素，精确到了每一个‘小蝌蚪’的身上。让它们收收身、靠紧一点……
水元素们很听话的照办了，步云指尖的小水团也随之整个缩小了一圈。原本有鹅蛋大小，现在则变得只有鹌鹑蛋的规模了。
步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密度的改变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
再收紧一些、再聚拢一些……
水团很快变得只有一颗黄豆大小了。这已是步云的极限，接下来无论他如何尝试，都已很难让他再将这水团压缩得更小。
不过这已足够。
步云定了定神，操控着这颗小水豆往窗户上一打。本以为能在上面留下个迹印、甚或是只打出‘啪’一声响，那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却不料这一击之下，三指宽的坚硬楠木窗户竟被击了个对穿，留下个浑圆通透的小孔！
量变引起质变，同样体积内装下一万个水元素，与装下一百万个水元素，不论攻击力、速度、防御都绝对是翻上了不知多少个次方倍数。
步云欣喜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他将四十个铜盆中的水全部聚集起来，整个压合成了约莫一人高、半人宽的水盾。接着一边意念控制维持住它的形状，一边操起重剑以劈纹术斩了过去！
以劈纹术那无坚不催的攻击力，竟然只堪堪砍进了半个剑身的身位！且还卡在那里，连拔都拔不出来！
这简直就是集攻击、防御与一体的绝对魔法啊！
“就称你为‘水聚’吧！”步云感觉自己面前的修炼道路一下子宽阔了起来。
无疑，单单是水系元素一样，就绝对不只是有着压缩体积这一个用途而已。隐藏在水元素乃至七系所以元素中的秘密不知还有多少在等着自己去发现。之前的步云或许会觉得很难，但现在的他却已有了充足的信心。
一个精通七系魔法的魔法师。想到这个在将来，旁人有可能给自己按上的名号，步云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尽管早就想把琳儿这拥有着与自己双修精神力却还不自知的丫头培养成一个魔法师、一个强大的忠心帮手。但一直以来对精神力魔法的未知还是让步云没有轻举妄动：“是教那个丫头精神力魔法的时候了，到时候有她帮着我参详、研究各系元素，对我修炼的速度也会大有益进啊。”
看似体积不大的水盾在步云想着自己心事、失去对它掌控的时候趁机散落到地面上，将整间屋淹了个全湿。
楼下传来老夫人的抱怨声：“云儿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楼上老漏水！”
“少爷，我、我真的也、也能成为尊贵的、尊贵的魔法师大人吗？”琳儿瞪大眼睛，连话都有些说不顺了。
步云笑道：“当然。”
琳儿满脸欣喜。尽管她对所谓‘实力’这个词的完全无法理解，但魔法师那是多么让人向往的一个职业？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魔法师这三个字本身就已经充满了神秘的诱惑。
“那我需要怎么做呢？”
整个授业过程轻松无比。
让步云没有料到的是，琳儿体内的精神力比他想象中要浑厚得多。这得归功于琳儿那特殊的体质。
帝王术中的双修过程，讲究的是一个阴阳调和，并非损人利己。交欢时，男方若使用了帝王术心法采阴补阳，那相对的，女方也会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一定的好处。
这就好比炼金术士在鼎中练制丹药，鼎是个载器。虽然术士练成的丹药不会让鼎给吃掉，但在练制过程中，丹药上的各种药效会弥漫在鼎内形成一种渗透。久而久之，这只鼎便会自带三分药性，也同时升格成为宝物了。
女人就是这只鼎，不同的女人、不同的体质、状态，在交欢过程中所获得的好处也是各不相同的。
有那种号称‘绿石女’的女人，乃是交欢极品。在男方使用帝王术的同时，她们所获得的精神力甚至会比男方还要稍稍强大一些。
帝王术中将这些不同的极品女人列出了十项，称之为‘帝王十大炉鼎’，像琳儿这种天性纯洁、一尘不染的，正是十大炉鼎之一的‘玉女’。每一次交欢，若男方通晓帝王术中的双修法，那她都会获得很强大的精神力。
可惜女人无法修炼帝王六式，也无法进行五美图的观想，这功力的进步只能依赖于与步云交欢，倒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情。所幸一旦步云的精神力在质上有所突破，那顺带着便也会把女方的精神力进行质的同级提升。虽然在精神力的数量上无法与正统修炼过来的相比，但也相当可观了。
除了精神力外，琳儿对魔法元素的天赋就直接让步云叹为观止了。
或许是女人天生比较心细，步云才刚刚将水元素的操控法教给她，她就已经发现了如同蝌蚪般的单体水元素。这可是步云花了整整三四天时间才研究出来的东西。
接下来教她‘水聚’的过程就显得更简单了。不过一个早上的时间，琳儿非但掌握了如何操控水元素，便连水聚也使得像模像样。弹指间已可将空气中的水元素抽聚出来形成个小水弹，攻击力也十分可观。
“这下洗衣服可方便啦！”琳儿欣喜的说道：“我就这么操控着水元素在衣服上滚来滚去，保证比手洗还干净呢。”
步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正想调侃她几句，却听得楼下母亲的声音急急忙忙的说道：“云儿，你父亲回府了，快随我去迎他。”
再听到父亲这两个字时，步云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慌张或者说压抑。
如今自己已有了准骑士水准，只要等卡恩那边安排妥当，自己便会直接去向步惊龙辞程。那时候自己与他就再无任何交集，自然也就谈不上恨或者怕。
“是，母亲。”
步惊龙回城，这对于整个惊龙城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事。
原本总督大人是安排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连带着还排出了数百人的城卫军以维持到时候街道上那些夹道而观的百姓们的次序。但却被步惊龙送来的信鸽给粉碎了。
“一切从简。不许欢迎、不设酒宴、不惊扰百姓、不影响工作。”
可怜的总督大人只有撤去所有安排，带着几个总督府的要职官员干巴巴的站在城门外翘首以盼。结果迎倒是迎来了步惊龙大人的随行卫队，但主角步惊龙却已不在队中。
步惊龙和安得烈从惊龙城的侧面西门入的城。卸掉那身火红色的铠甲，换上便装。就连他那头醒目的、招牌似的通红色火云马都没骑，只与安得烈一人骑了匹普通军士的俊马，平平静静的便回到了步府之中。
所以非但步云母子得到消息的时间很晚，就连公爵夫人和步九天、步童这些步家主事人知道时，步惊龙都已经坐在自家的大厅正中央了。
步云母子赶到时，步惊龙正在逗弄步童。这七岁大的小子被公爵夫人教得十分懂得讨人欢心。一口一个父亲大人，张嘴就问边关战士的趣事，似是对那种金戈铁马的战斗生活很感兴趣，自然大得步惊龙好感。
“奥多丁总督来访！”
“布兰族长来访！”
“威利斯侯爵来访！”
管家们不停的里外进出，忙碌的传达着外面递进来的访帖，却全被步惊龙大手一摆给挡了回去。
此时见到步云母子赶来，大厅上的人们表情各异。
公爵夫人鼻子里哼出一道粗气，露出个厌恶的表情。步九天则笑吟吟的朝步云母亲躬了躬身，道了声：“二姨。”
母亲似乎有些拘束，对步九天点了点头后，用那种充满关怀的目光看向步惊龙。手中还提着上次让步云去买来的茶叶，但闻着步惊龙桌面前放的那碗茶的香味，似乎比起自己的礼物来要名贵得多。
这让母亲有些犹豫的站在那里，不知该不该把手里的茶叶给步惊龙送过去。
步云朝前跨了一步，稳稳的站定身子，鞠了个九十度身的大躬，平静无比的叫道：“父亲。”
“恩。”步惊龙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放弃对步童的逗弄，转而看向他自己这个二儿子。
一股无形的斗气猛然外方，像是刮过一阵雄风，将大厅中所有人的衣角都吹得冽冽作响。
威压！圣骑士以上级别的特殊剑势！
几个仆役腿一软，差点就跪倒在地上。步童恐惧的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就连步九天也忍不住身子微微一颤，唯有公爵夫人似乎并无异状，只是恶狠狠的朝步惊龙瞪了一眼。
老夫人在大厅所有人中，体质是最差的。显然抵受不住这种程度的威压，双腿一软，若不是步云及时将她拉住，恐怕就已经坐跌到了地上。
“父亲这是做什么？”步云眼中的怒意稍纵即逝，沉声问到。
“步云！”步九天呵斥了一声。
“试试你。”步惊龙朝大儿子摆了摆手，说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在众神阁砍断了比利一根手指，想看看你是凭真本事做到的，还是靠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旁门左道。现在看来，你倒还真有点名堂。”
刚才那股威压所袭时，就连已达到六级准骑士的步九天都忍不住身子微颤，但步云却是毫无异状，这无疑让步惊龙十分惊讶。
他当然猜不到步云所修的帝王术，对控制自己的心神意志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优越性。威压不过是种‘气势’外放的手段，并非实质攻击，倒与精神力攻击颇为相近。这样的精神方面攻击，如果步惊龙不拿出点真本事的话，根本就对步云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步云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父亲。
母亲从一个月前就天天翘首以待，盼望着这个冷血的家伙回来。现在他回来了，母亲那么高兴的来迎见他，他却毫无只言片语，甚至还用那狗屁威压让母亲差点跌了个大跟头。
步惊龙对他那种带有敌意的目光视而不见，端起桌上的茶碗浅咂了一口：“茶，还是得数这极品雪铁龙的香味最为浓厚、品起来也最有干脆的感觉。不像其他有些茶叶，得费神的去品其中许多种香味层次，麻烦得紧。”
母亲下意识的紧了紧手里的茶叶包袱。
“我喜欢干脆的感觉。”步惊龙放下茶碗继续说道：“对茶如此、对人也是如此。所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听到了吗？”
见步云不吭声，母亲连忙用手肘拐了拐他。
步云应到：“是。”
“你在众神阁中削断比利的重剑，是用的什么技巧？”步惊龙问道：“别告诉我这是骑士武道，以你现在不过准骑士的实力来说，那不符合常理。”
“这很重要吗？”步云冷冷的回答道：“还是，父亲大人想要向我这愚子学习学习这种技巧？”
步惊龙眼中精芒一闪，大厅里的空气顿时都仿佛凝固了起来。
步云毫不畏惧的朝他反视回去：“如果父亲想学，我可以教你。”
“步云！你太放肆了！”步九天站了起来，刚想有所动作，却见父亲身旁的安得烈一个眼色递了过来。他素知安得烈最懂父亲心思，不敢造次，缓缓坐回。
“嘿嘿。”步惊龙冷笑了一声：“倒学了个伶牙俐齿。谁教你的？”
“父亲指的是剑技，还是伶牙俐齿？”
步惊龙不再吭声了，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步云。他没有再使用威压，但眼中的杀意却比刚才那股威压要恐怖一万倍！
“云儿！”母亲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连连用手拽扯步云的衣角。
步云眼中的抵触之意稍融：“既是父亲大人问起，是我自己劈柴时实验出来的。”
公爵夫人面带微笑的看着步云，她太了解步惊龙的脾气了。以步云今天的表现，若不被他给打断两条腿，公爵夫人都敢学狗那样撒尿去。
她甚至已经开心的准备让下人去拿来家法刑具了，一想到能看到那张可恶的脸在这大厅中痛苦得咧嘴的样子，公爵夫人就觉得无比畅快。但步惊龙接下来的话让她大跌眼镜。
“好一个在劈柴中领悟。”步惊龙缓缓说道：“勤奋总有回报，该赏，安得烈。”
那位永远都站在步惊龙身后的步家最大管家立刻站出身来：“老奴在。”
“你说我该赏他些什么好？”
安得烈平声道：“依老奴看，不如问问二少爷自己的意思。”
步惊龙把目光投向步云。
“步云不求其他的，只想父亲能将曾经承诺过我的话兑现。那便是天大的赏赐了。”
步惊龙似笑非笑：“你指的是哪句承诺？”
“父亲曾说过，只要我达到准骑士水准，便允许我带着母亲脱离步家自立门户。便是这句。”
母亲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低垂下头去。步云的这个理想，老太太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也一直都对之支持，将之当成鼓励步云进步的一种手段。但当步云真的当着步惊龙的面提出来时，老夫人心里却又难免有些伤感了。
“你知道一个准骑士应该拥有什么吗？”步惊龙不答反问。
“请父亲示下。”
“实力、勇气、机智，还有他应有的骑士道精神。缺一不可。”步惊龙说：“你若能证明你都具备这些东西，我便兑现这个承诺。”
“如何证明？”
步惊龙揉了揉太阳穴：“通过我一个考验就行。今天我刚回家，有些倦，这考验的题目，便迟些告诉你吧。放心，这时间不会超过十天。”
公爵夫人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老爷，您今天对这小畜生也太护了些！赏罚不公，家中规矩何在？”
步惊龙的声音多少带有些寒意：“放肆！”
“哼！童儿，咱们走！”公爵夫人见他发火，不敢触这霉头，一把拉过步童转身离开，临走时恶狠狠的瞪向步云，眼神中好似能燃得起火来。
“如此，孩儿也告退了。”步云鞠了一躬，带着母亲转身便走。
母亲有些迟疑的看着手里的包袱，步云将之接过，转身走回步惊龙身前，将那包袱放在他的茶碗旁：“这是母亲替父亲大人买的礼物，一些茶叶。可惜不是父亲爱喝的极品雪铁龙。”
步惊龙微微一楞，转头看向那位被他冷落了快有二十年的妻子。后者显得颇有些局促不安。
“没教养的东西！”才刚走到门口的公爵夫人，看到丈夫和小妾间的神色就混身都不自在，没好气的低声骂了一句。
话音未落，门外又有管事的来通报：“蝶舞衣来访。”
步九天正待替父亲推辞掉，却见安得烈在步惊龙耳边私语数言。
步惊龙笑道：“今天本不准备见客，但这蝶舞衣倒可会见会见。步云，你与她不是好友吗？去替我把她迎来吧。九天，你先回军营去，别把正事给耽误了。”
“是。”
步惊龙今天一连推了总督及城中其他几大家族族长的拜会，却偏偏会见蝶舞衣，这倒是颇有些让人费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