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KO和南宫
第三十三章 ko和南宫
“有时候,活着比送死更需要勇气,现在不是兄弟义气的时候,快走,别让他的牺牲白白浪费。裴羽辞这样的人日后还等着你来收拾,现在你去送死,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嘛!”
我挡住飞霜的视线,尽量不让他去看身后的惨烈。
只是,连我的脚步都变得异常沉重,何况是西门飞霜,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让他舍弃元无极,就等于是自断手臂,谈何容易。
“想走,晚了!”
啪啪!裴羽辞双手击掌,从人群中走出两名士兵,他们的手里扣着两名人质,这两个人质不是别人,居然是西门老夫人和墨儿。
“混蛋!裴羽辞,你让我太看不起了,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还是不是男人!”我跳起来破口大骂!
是我失误,吩咐让墨儿带着老夫人藏起来,却忘了派人保护她们。而那个一向以君子形象示人的伪君子,竟然做出这种拿妇孺当人质的卑鄙之事,看来,这个男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已经彻彻底底地烂掉了。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样一会儿你们还可以多撑几个回合!”
裴羽辞狰狞地笑了起来。
从前我一直以为那种狰狞的笑容是属于满脸横肉的绿林莽汉的,但是在见识到玉面公子的知识分子式狞笑时,我才明白,前者的笑容虽然样子可怕,但是论威力却远不及后者。
“娘,大嫂!”
西门飞霜看着在裴羽辞身后的两个女人,眼中充满了痛苦。作为男人和剑客,他不能放下手中的剑,但是作为儿子,他却不能不顾母亲的死活。
“霜儿,不要顾忌为娘。活着出京城,把真相告诉全大元的百姓,坚决不能让大元落在这个狼子野心的奸相手中。”
西门老夫人,挺直了身板,一向慈眉善目的脸上竟也有了西门家特有的锐气。
“西门飞霜,你可以不顾你的家人吗?我倒是想看看这样的你,哈哈!”
裴羽辞大笑,似乎看别人挣扎是一种享受。
“我操你祖宗!”
我已经很久不说脏话了,但是现在,我真的忍不住了。
“你怎么还是那么粗鲁,我以为换个时空,你的脾气会变得好一点!”
一个男人的声音穿破夜空,横空而现,我整个人顿时呆若木鸡,愣住了。
这么熟悉,这么意外!
居然是ko的声音,天啊,难道是老天听到了我的诅咒,终于良心发现,让奇迹发生了。
“ko!是你吗?”
我抬头,朝着茫茫夜空中大声呼喊了起来。
三秒钟后,类似于小龙女和杨过的出场,一身白袍的ko与一个黑衣黑裙的女子携手从半空中翩翩而来,轻盈宛转,绝妙的身法,如同踏着七彩祥云的仙人,让在场的人顿时失神。
火把的光焰之下,黑衣黑裙的女人如一朵盛开的墨莲,悠然落地,层层黑纱,铺落满地。而站于她身边的ko,虽然一头短发,在别人看来,怪异十分,但是一副倒三角的标准欧洲身板裹于长袍之中,却有着一种该死的另类诱惑。
说实话,他十分适合此刻的这副打扮,丰厚的胸肌,宽背窄腰,笔直修长的两条长腿,幸亏此时此刻全是男人,否则他一定会引起一场轰动。
二人落地后,那名黑衣女人放下ko,径直向裴羽辞走了过去。火光下,她的脸越来越清晰,我擦了擦眼睛,发现这个天下还真是小,这个和ko一起出现的女人竟然是南宫不语——曾经的天下第一女神捕,也是裴羽辞唯一真心喜欢过的女人!
“你怎么会来?”裴羽辞冷冷地问。
“来阻止你一错再错!”南宫不语冷冷地答。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
“执迷不悟!”
“那你准备怎么办,南宫神捕?按照你的作风,似乎应该是收集我的罪证,将我绳之于法吧!”
我无心关注南宫不语和裴羽辞这对老情人究竟在讨论些什么,那些与我无关,我一心只想把墨儿和老夫人从挟持中解救出来。
也许,ko能帮我。
我记得他从来都是双枪不离手的,现在应该也是的吧。
“ko,帮我!”我以目光示意ko,但愿他看在从前好歹相识一场的份上,肯出手!
“喂,不要忘了我的本职,我可不白出手!”ko,抱胸笑笑,朝我挑了挑眉。
“放心,付你报酬!”
“好!”
好字刚出口,ko的身子已经灵巧地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半空中,他左右手同时开工,清脆的两声枪响从沙漠之鹰的枪膛中发出,挟持着西门老夫人和墨儿的两名士兵额前爆出一阵轻薄的血雾,当即笔直地轰然而倒。就在同一时间,两根极细的银色钢丝,从ko的袖口中发射而出,软滑的绳身如灵蛇一般,准确地缠上老夫人和墨儿的身子,在他的用力下,二人如同风筝一般被牵引而来。
西门飞霜一提真气,向自己母亲落下的方向极速飞驰而去,在西门老夫人落地前将她稳稳接住。
而另一边,ko在地上滚了两周后,也在墨儿落地的那一秒,成了墨儿的人肉垫子。
当ko抱着脸色绯红的墨儿站起时,脸上流露着极大的震惊。
他盯着怀中的墨儿,那表情比见了鬼还要吃惊。
直到墨儿挣扎着从他怀中逃走,他才失态地收起自己的手,对我耸了耸肩:“一百万!”
据我所知,五十万一条人命这在ko的职业生涯中是从未有过的低价,看来他给我打了一个不小的折扣,我有种预感,这也许是因为墨儿的缘故!
金鸡初啼,东方隐约有了一片朦胧的灰白之色。
一整夜的困兽之斗因为东方猛然传来的石破天惊的巨响嘎然而止。
那声响震天撼地,地动山摇,每个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脚底下的震动,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我大概也会像其他人一样以为是地震。
“噢!噢!噢!”
西门家的家仆还有我瓦岗寨的兄弟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高声欢呼着,一种从绝望到希望的巨大喜悦,如海洋一般包围了我们。
慕容清成功了!
太好了!
“城外危险已出,大家杀出去吧!”
我高声呐喊,告知每个人这个大好消息。
“ko,借你枪一用!”
不等ko回答,我自己动手从他腰间抽走一把,熟练地瞄准发射,虽然打不到他每抢都爆头的一流杀手水平,但是黑帮大小姐的名号也不是白教的。
于是乎,在江湖中失传十年之久的“一阳指”神功再度现身中。
御林军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威猛凶悍,但是实际上很少经历过大的生死之战,平时顶多也就是抓个刺客什么的,甚至很多人还都是没杀过生,没见过血的雏儿,比起伤痕累累,却煞气深重的的边军,他们就是一群被养在笼中的兽,利爪,獠牙早已退化得家猫无异了。
现在,在见识到我和ko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利落手法后,一个个都吓得后退不止,纵使首领如何呵斥,也不见成效。
西门飞霜将西门老夫人和墨儿安排好之后,立刻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厮杀状态中。
不远处,拓跋胭脂处已经陷入了一片安静中,这让西门飞霜的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悲恸,他的剑开始变得残忍起来,密不透风的剑影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外壳。
他就像是一个会移动的绞杀机器,所过之处,充满了残肢断臂和血流如注,他在前开路,带领着两百号人望城外的方向冲去。
“好消息,好消息!原来北齐的龟孙子都不会水啊,哈哈!还有,西门老将军带着边军已经感到城下了,这下子,来个一网打尽!”
雷二娘和司空凌也飞马从城门处赶了过来,通告喜讯。
本以为,我们还要再经历一场生死劫杀才能逃出升天,但是没想到的是老天待我们还算可以,竟然让西门冷云识破了裴羽辞的奸计,带着边军日夜兼程,赶了过来,此刻兵临城下,京城之危算是有惊无险地解了!
“不,我不相信,拓跋胭脂在城外有三万大军!”
裴羽辞看着我的眼睛,认为我是在说谎,讹他!
“他们没说谎,是真的,我来的路上,看到慕容清他们埋了炸药,让河道改道了。西门大将军也是我飞鸽通知的。裴羽辞,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是得不到的!”南宫不语心平气和地道出真相。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安排那么周详,明明就是天衣无缝的!不!”
裴羽辞失控地后退了两步,仰头狂吼。
而我则乘机开始招安御林军,毕竟也有几千人,没必要来个垂死一战,和平演变是最好的路。我亲善地笑曰:“御林军的兄弟们,相信大家都听见了,现在西门大将军就在城下,你们的盟军也会大水冲走了,现在能救你们的就是自己自己了,放下手中的兵器,我保证不计前嫌,你们不会有事,但要是顽抗到底,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和善地往前走一步,御林军就往后退一步,惊恐地看着我手里黑洞洞的枪口。
发现了他们的恐惧所在,我把枪别回自己的腰后,继续自己的招安工作。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鬼子劝说大东亚共荣的味道,表情别那么猥琐好吗?”
ko双手抱胸站在我后面,讥笑道。
“无极,无极——”
飞霜的呼喊声让我掉过头,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
“ko,这里交给你,控制住场面!”
说罢我往出事处赶去。
空无一人的九门外,西门飞霜半跪在死尸遍地的地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
难道——
我动手翻着地上的尸体,不对,这些尸体的衣服没有一件是明黄色的天子龙袍。他,不见了。
“元无极呢,刚才就在这里的啊?”
我继续寻找着。
“不知道,被拓跋胭脂带走了!”西门飞霜靠着剑的支撑,勉强站了起来。
“他会不会——”
“不会!一定不会!”
西门飞霜坚定地说道。
南宫不语望着垂死挣扎的裴羽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心痛,他的脸还是当年那个名动京城的玉面公子,俊美非凡的容颜如同一颗永恒的星,牢牢地钉在了她的心上,只是,那颗曾经七窍玲珑的心,已经悄然深埋,她已经无法得知了。
昔日那些记忆,在经年中,不知不觉已经被时光打磨成手掌心中那些有点发硬的茧子。时间会让伤疤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但是那些茧子却不会,虽然已经不那么痛了,那是却会跟着她一辈子,闲来无事摸摸它们,似乎已经成为她无法改变的习惯了。
从前,南宫不语相信命运,她一直认为自己和裴羽辞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上天注定,注定了她和裴羽辞没有缘分。
但是三个月前,她捡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不仅长得奇怪,穿得奇怪,名字也很奇怪。那个男人告诉她——什么是命运,人们把懒于改变的性格称之为命运。
是啊,如果十多年前当时,她能遵从内心的希望,放了裴羽辞一家,抛开身上的责任和负担,跟着他一起远走天涯,也许事情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可惜,那个时候,年少的她,心中只有所谓的道义,责任,她放弃了那个机会。
于是,所谓的命运之轮也就开始了如此的转动。
但是,这次,她不会再听信命运了。
是叛国奸相如何,是盖世枭雄又怎样,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希望,只有他,才能让她真正觉得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如果是下地狱,那就抱着一起接受烈火焚烧的痛苦,没有什么大不了,这也是那个叫什么鸥的男人说的!
“如果我必须死的话,那么我希望是你来结束我!”
裴羽辞从地上捡起一把剑丢给南宫不语。
说起来,好像每次他最悲惨的时候,南宫不语都会在场,就连他想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保持最后一点尊严的要求老天都办不到。
“羽辞,你还记得你十七岁生辰时的愿望吗?”
“前事已忘!”
“你说你今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东海寻一个了无人烟的孤岛,和我共度此生,这个岛我已经找到了,现在我们就起程吧!”
“你——”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南宫不语,在绚烂的朝阳中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翩然升空,手中还牵着一个裴羽辞。
天下第一女神捕的轻功独步天下,这是世人都知道的,带走一个人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即使这个人是全天人都唾弃的。
我仰望着裴羽辞和南宫不语消失的方向,没做出任反应,如果说飞霜是因为元无极的失踪而心神不宁忘了做出反应,那么我就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裴羽辞我始终做不出一个清楚的判断,但总觉得这个人并没有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或许留下他一条命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更何况,这种情况下,我若是执意让弓箭手把裴羽辞从半空中像射鸟一样射下来,那么后果无疑是与南宫不语为敌,要知道,失去了爱人的女人,发起疯来,可怕的程度绝对不逊色于哺乳期的老虎,在这个群龙无首的时候我犯不上自找麻烦。
只是,ko凝视着那对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肯收回自己的视线。
这也难怪,才一会的功夫,同南宫不语飞来飞去的男人已经换了一个,换做是谁,着心里都会有点别扭的吧!
“喂,你该不会是看上南宫不语了吧?”
我捅了捅ko的腰,这才让他从失神的凝望中清醒过来。
天啊,要知道他可是顶尖杀手啊,按照业内最流行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那一瞬间的失神足以让他死上十次了。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中了爱情的毒了。
“不可以吗?”
ko掉过头,靠近我,反问我。
“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实总是残忍的,不要怪我泼你冷水哦,她大概不会喜欢你,她的心里只有裴羽辞,也是刚才那个和她一起飞走的俊美男人!当然你也不差,我的意思是,她不是你的菜啦!”
我充满同情地拍了拍ko的肩膀,男人最可悲的就是喜欢上一个心里只有他没有你的女人。再说,南宫不语是神捕,也就是官差,而ko是杀手,也就是贼,贼爱上兵,这种组合也太让人接受不了吧!
“那个男人才不适合他,loser!”
ko不屑地哼了哼,熟练地抬手将一个试图逃跑的小子给爆了头,动作顺利流畅,一气呵成。
“那你干嘛不去追?”
“总得给她一点时间,知道回忆只是回忆,其实她缅怀的只是一份逝去的感觉罢了!”
我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可以一整天保持同一个姿势,不说话,不眨眼,不喝水,不上厕所,但是今天,士别三月,宛若换人啊!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这个杀手不太冷!
“你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旭日东升,但我确实乌云罩顶,转过身一看,身后站着一脸寒意的西门飞霜!
血污未干,一身杀气不散的西门飞霜犹如一尊杀神,目光凛冽地对上手还搭在我肩上的ko。
“哦,飞霜,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ko,那个发音有点怪是不是,呵呵,他是我家乡的朋友!ko,他是西门飞霜,我的——”
“丈夫!”
不待我开口,西门飞霜就直接给出了终极答案,害我男朋友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幸会幸会!”
ko伸出手,但是西门飞霜却冷冷地抱了拳,然后告辞了。好在ko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悠然地缩回手,丝毫不减尴尬!
“你男人似乎有点难相处啊!他就是你当初拒绝我的原因!”
“其实他平时是个很热情的人!”
就在我说出这句话时,雷二娘,司空凌纷纷投来“不要开玩笑好伐”的目光。
幸亏我没有告诉他一天等于一年的典故,否则要是被他知道当初让我在潜意识里拒绝他的是十年前的西门飞霜时,他该吐血而亡了吧?
“ko打算怎么办?如果你想回到二十一世界的话,可能会有点难度,但是也不是不可能,选个高点的地方往下跳,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我反正是打算再冒这个险了,我打算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好不容易脱离了杀手组织可以重新活一次,我为什么要回去?”
这是我第三次见他笑了耶,要知道,在从前一整天都不一定会看见他牵动一回嘴角,现在倒好,笑起来没完没了,像个花痴。
“那你是打算倒插门了!那个,你真的那么有把握南宫不语会收留你!”
“我对自己有信心!对了,我初来乍到,身无分文,要在你家住几天,你男人不会有意见吧?”
ko瞟了两眼指挥着打扫战场的西门飞霜,一脸的阴险。
初来乍到?身无分文?要我收留?
你信吗?反正我是一个字不信?
这个接受过特种训练的男人,就是把他丢进亚马逊丛林中和蟒蛇为伍,他都能营养全面,健健康康地活下来。现在只因为换了一个时空就要投靠别人,打死我都不相信!
“喂,你到底想干嘛?不说清楚,咱们就此别过!”
我佯装转身欲走,试图逼走ko!
哪知,这家伙,竟然走起了曲线救国的道路:“小姐,你好,在下ko,我是小蛮姑娘的老乡,初来宝地,人生地不熟的,可否在府上打搅一阵子?”
要成为一个顶级的杀手,但靠杀人的技巧可不行,有时候,就像是中医一样,望闻听切,一样都不能少,就在我和西门飞霜寻找元无极之际,他已经将我和西门飞霜以及那两个被他救下来的人质的关系都一一了解清楚了!
看起来就很善良,实际上更加善良的墨儿无疑成了ko下手的最好对象。
“娘,你说呢?”
墨儿低着头,声音低如蚊蝇。
“恩公救了老身,便是西门府的贵客,当然没有问题!”
听到回答,ko转过头,给我了一个v字的手势,表示成功,我好笑地看着颇有些孩子气的ko,发现,卸下面具,恢复真我性情是一件好事,至少他看起来很快乐,看来这一切都归功于南宫神捕。
哪知道,不远处的西门飞霜却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本来就因元无极失踪而阴沉的心情,顿时阴转暴雪,一时间,天寒地冻,人人自危!
乱,真是太乱了!
京城,乃至整个大元,现在都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
大臣们聚集在皇宫门前,百姓们拥堵在大街之上,官不上朝,商不在市,一切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乱套了!
沉寂很久的盗匪也纷纷重新冒出头,烧杀抢夺,一时间,京城吃大户的案件呈火箭发射一样的速度直线上升!
而西门冷云和西门寒星则忙着领军追击溃散的北齐军队,所以管理京城治安和搜救元无极的差事则理所当然地落到了西门飞霜的头上。
“喂,老大,我们是贼啊,现在让我冒充御林军去捉贼,不大好吧?”
雷二娘害羞地摸着插在腰间的刀柄,肥大的身躯左右左地晃个不停。
“没错啦,二娘,难得有这么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你就带着兄弟们好好体会一回吧,至于司空凌你就交给我,放心吧!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啊!”
将雷二娘,赵成他么推出门,我窃笑着想象外形彪悍,一脸匪气的兄弟们穿上黑袍红花的御林军军服的可笑模样。
哎,其实,西门飞霜也实在很不想拿山贼冒充御林军,但是没办法,参与犯上作乱的御林军全部羁押在天牢之中,守护皇宫和京城的兵力实在有限,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看你驾轻就熟的样子,好像不是到这儿远不止三个月了吧,刚才你们家墨儿小姐告诉我说是十年前就见过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ko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我背后,拍了我肩膀一下,吓了一大跳。
“丑话说在前头,我家男人很爱吃醋的,你别和我走那么近,否则死的是你啊!”
我抬头张望了一下,幸好,飞霜不在,从昨晚到现在,理都没理过我,阴阳怪气的,要不是看在元无极出事,他伤心的份上,老娘早就和他闹上了。
“很抱歉,在未来的一阵子中,我很难离你远了,至少你得在我的视线距离之内,否则我没法交代!”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们这行的规矩,顾客是上帝,上帝的秘密我死也不能说的!”
“你是说有人雇你来保护我!”
我大叫了起来!
听他这话,明显就是受人之托而来,但是那人会是谁呢?
“小蛮,我,我,我要和西门寒星离,离婚!”
墨儿哭哭啼啼地走过来,用我时常和她唠叨的新鲜名词告诉我,她想休了西门寒星。
我看了她一眼,双眼红肿一看就知道昨晚一宿没睡,浓重的黑眼圈,再多的脂粉也掩饰不了。
看来,外有战争,内也有啊。
我放下自己的问题,安慰起她来:“为什么啊,前一阵子不是还好端端的吗?”
“西门寒星说我抛头露面,不守妇道,还多管闲事,对了,还说我无所出,说休我的理由一大箩筐!呜呜呜——”提起昨晚的争吵,墨儿就是一顿猛哭,就连具体的情形也描述不出来。
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想去了解了,单凭西门老大刚才说的那几个词就很让人讨厌了。什么叫抛头露面,不守妇道,女人也是人,也应该有享受生活的权力吧,还多管闲事?哼,要不是我们这帮娘们撑着,他们西门家的男人就算再厉害也没用。
至于无所出,哈,他有所进吗?
墨儿又不是属豌豆的,难道叫她自花授粉?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难过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这样,你也可以写张休书,休了他,女人并不是一定要依附着男人才能过的!”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还不等我开口安慰墨儿,ko竟然从怀里摸出一块巴宝莉的手帕,递给墨儿,然后牵着她,在凉亭里坐了下来,慢声细语地安慰着他。
真是见了鬼了,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一脸温柔,像哄小孩子一样的ko,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我不说话,屏息静气,继续听。
“女人就像是一朵花,如果她遇到的是一个懂花惜花的怜花之人,那她就是幸运的,但若不是,很快这朵花就会枯萎了。你若不想那么悲惨地枯萎,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给自己找一片适合自己的土壤。走出这个院子,你会发现其实世界很大,很斑斓!”
其实,我发现,ko当杀手真是屈才了,以他的口才完全可以去竞选总统的。
“啪啪啪!很精彩的蛊惑之词,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劝说我大嫂跟着你一起私奔啊!”
西门飞霜一身风尘地站在我们的身后,满身怒火地看着我们三个人,尤其是对我,那种不满,好像是要吃掉我一样。
也难怪,对这种事情坐视不理,他一定认为我和ko是一伙儿的,要拆散西门老大和墨儿把!
“如果墨儿小姐真的决定不想在这里住下去的话,一起离开也无妨!”
ko抱胸,淡定地扛上已经暴躁起来的西门飞霜,大有一心守护墨儿的意思。
我眼前有点晕,我,不记得他们俩人什么时候看对过眼啊!
天,这又是唱哪出?
“离开?我看该离开的是你,西门家不欢迎你,请你现在就走!”
“不好意思,我是西门老夫人和小蛮的请来的朋友,你的逐客令对我并不起效!”
“你找死是不是?”
“难道西门家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如果不是碍于我和墨儿在场,这两个男人八成会拿出武器来决斗了。
我崩溃地看着两个斗鸡一样互不相让的男人,心理的防线被击溃,这就是两个曾经都惜字如金,沉默寡言,镇定若定的内敛型男人嘛?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飞霜,其实你误会了。ko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对墨儿又非分之想的,他昨天就告诉我了,他其实喜欢的是南宫不语,你别多想了!”
我连忙分开两个人,拖着西门飞霜的手往随园去。
“你和那男人到底什么关系?”
一进院子,他就迫不及待地发作了起来,隐忍了两天,终于爆发了。
“老乡啊!”
“说谎!你失忆那会儿,心心念念要找的小子就是他吧,鬼才相信你们真的只是同乡那么简单!”
“好吧好吧,我承认有一阵子迷恋过他,但是你放心,那小子只是个传说而已!”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他的眼神依旧犀利,看着我时,还是充满了不信任,或许是ko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尤其是当ko和我轻松地交谈,是不是蹦出一两个他万全听不懂的俚语,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糟糕极了。
西门飞霜一直以“刁小蛮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男人”而自居,让突然出现一个对她的了解不亚于他的另一个男人时,摩擦是在所难免的!
“我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反正,我不喜欢那个什么鸥,你和墨儿都给我离他远一点!”
在我连连打包票的保证之下,飞霜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一下,眼底的疲惫一下子宣泄而出。
我心疼地给他泡了茶,但是却发现,茶还没冷,他却已经睡着了。
心疼地看着他憔悴疲累的睡颜,我拿起身边的披风,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暗自叹了一口气,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两的婚事又一次被推后了,真是好事多磨啊!
现在才知道,不管元无极这个皇帝当个好不好,至少他很重要,没了他才几天啊,这天下已经乱得同一锅粥似的。
而接下来,一旦西门冷云他们没能追得回拓跋胭脂,那么她回到北齐第一次事情便是调集兵马再次南下,接着估计南边的毋国遗族也不会就此放过这个千载难得一缝的好机会,也会乘乱而起,要是西凉也被北齐联合了的话,那么大元可就是三面受攻,腹背受敌,西门一家又要开始无休止的征战了!
如果是往日,我倒可以让西门飞霜挂印辞官,但是现在国君失踪,大元危急,飞霜是绝对不可能放下的,我该如何做才能让小楼,小远,飞霜他们三个人不在战场上碰头呢?
头痛!
抓起桌上飞霜来不及的点心,我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但后果却是翻天倒海地一顿狂吐,那感觉,似乎是连胆汁都要出来了!
“小蛮,你怎么了?”
浅眠的飞霜立刻醒了,扶住我,担忧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我。
“可能是最近暴饮暴食,肠胃抗议了吧!”
“小蛮,你说,生不出孩子怎么可以怪我?”
“那倒是,再肥沃的土地也得播下去种子才能发芽啊!”
“他现在索性搬到书房,对我看都不看一眼,我真的是受够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也难怪西门老大会那么生气,你不觉得你最近和ko走得太近了?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你的心里只有西门老大,我也铁定会以为你红杏出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红杏出墙也不是什么不大了的事,追求爱情是每个人的权利,与是否嫁作人妇没有直接的关系!对了,啰嗦了这么久,我还没问,你对ko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拜k大瘟神所赐,昨晚墨儿和西门老大正式分居,西门老大面无表情,同雷公一般,将自己简单的铺盖卷儿搬去了书房,算是正式回应了这阵子的墨k绯闻。
这不,被丈夫无情遗弃的墨儿一大早就敲开了随园的门,把我从飞霜温暖的怀里拖了出来,强行逼迫我听她诉苦。
当然,我对西门老大那种野蛮无理,不尊重女性的行为进行了义正言辞的谴责,但同时,我也对渐渐偏离航道的墨儿进行了规劝。虽说当初是我教她,适当的嫉妒是激发爱情的良药,但是她这药也下得太重了,每天和ko形影不离的,谈何激发,简直就是一击重拳直接秒杀啊!所以,难怪西门老大有如此反应!
“你说简大哥?”
“简大哥?”我的嗓子顿时提高了一个八度!
“对啊,他不是叫简风吗?”
“简风!好啊,好个简风啊!”
要是ko敢再说对墨儿没有别的意思,我一定ko了他!
我和他认识那么久,除了一个杀手的外号,真名,年龄,兴趣爱好,我一无所知。但和墨儿才认识了短短几天,他就告诉了墨儿真名,哈,要说他们俩没鬼,鬼都不会相信!
正当我猜测着墨儿和ko之间的关系时,司空凌皱着眉毛走了进来。
真是稀罕,这丫头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每次见面不是讽刺就是打击,难得见她主动来找我,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呦,司空大帮主,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看你忙着东家是,西家非的,大概忘了慕容清一行至今未归吧!”
啪!
手中的茶碗顿时落地而碎!
是啊,一眨眼两天了,慕容清依旧是没有任何音讯,而我则忙着应付西门飞霜不时冒出的妒火而彻彻底底忘了这回事。
被火药误炸?还是被北齐的残兵袭击了?或者遇到别的什么危险?
一时间,我的脑子里涌起无数个可怕的猜想!
“司空凌,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等等,先不要告诉我,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应该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吧!”
手心,鼻尖纷纷冒出细小的汗珠,我紧张地盯着司空凌胖嘟嘟的小脸,唯恐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里吐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
“放心,慕容清没死!他早上来过,听说你马上要嫁进西门家了就走了,临走时让我转告一句话!”
“什么话啊,快说啊!”
脑海中浮现起上次分手时慕容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开始有点后悔没有问清楚,他到底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他就说了两个字——保重!”丫头仰着头,叉着腰很不爽地看着我,“真不明白,那些男人都看上你哪一点了?又老又刁,除了一点小聪明,你说你有什么地方值得男人喜欢?西门飞霜,我家小远哥哥,就连凭空冒出来一个慕容清也是这样!”
司空凌尽情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说到激动之处,索性爬上了桌子,站直了身子俯视着我。
我仰视着那张胖嘟嘟的小脸,哭笑不得。
看来,她是很喜欢现在这种俯视我的感觉,久久不肯下来。
“喂,丫头,下来吧,等你不用借助桌子也能比我高的时候你也会变成一个男人都喜欢的女人的。譬如我这样的!”我臭美地摆了一个pose。
“我告诉你,刁小蛮,再过七八年,我绝对会比你厉害的,我要做天下第一,武功天下第一,美貌天下第一,聪明天下第一,小远哥哥肯定会喜欢我的!哼!”
司空凌气呼呼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单手劈开一张红木圆凳,而后以朝音速的速度跑了,隐隐约约在屁股后面留下一道白烟。
“你怎么惹到她了?”墨儿吃惊地指着司空凌消失的方向问我。
“大概吧!”我笑笑,想起小远的脸来,突然发现,那两个孩子真的很有夫妻相,就连个性也十分相配,一个柔弱,一个强悍,相辅相成,堪称完美!
“算了,不谈这些事情了。我才想起来昨天做了一些松子小饼,寒星看都不看,我一个人也吃不掉,拿一点来给你啊!”
“恶——”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起松子小饼的油腻,我的胃里就是一阵翻腾。
墨儿惊讶地看着我,指指我的肚子:“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有?有什么?啊,你是说?”
我呆掉了!
没错,我的那个已经两个月没来了吧,因为一直大小状况不断,忙得我连注意自己身子变化的时间都没有,居然连这些都忽略了!
“最近很容易疲倦是吧?”
我点点头。
“总觉得困得睁不开眼皮,好像怎么睡也睡不够是不是?”
点点头。
“胃口大口,会常常想吃一些从前不大想吃的东西?”
再次点点头。
“没错,你肯定是有了!”
墨儿笃定地点点头,下了一个决定性的结论。
“你又没生过孩子,你怎么就那么确定?”
“哎,自从嫁进西门家,我婆婆三天两天就会盯着我,一旦哪天我吐了一次,又或者是晚起了一个早晨,就会请大夫来替我号脉,搞得我都快成这方面的大夫了。自从我十三岁进门到现在,基本上京城的大夫我都看遍了!现在倒好,我十几年无所出,你才来几天就后来者居上,这下寒星不休我都不行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依旧很平坦的肚子,难道,真如墨儿所言,我怀孕了?
不过想想,会怀孕也是意料中事,飞霜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一有机会总是让得我丢盔弃甲,一溃千里,中标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虽然如此,但觉得还是有些意外。
天啊,孩子啊,我自己好像还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现在竟然要当妈妈了!
我开始想象自己臂弯中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婴儿的样子,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的脸,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嘴巴,什么都小小的。
如果是个儿子,我希望他长得像飞霜,将来吧全天下的少女芳心统统虏获。如果是个女儿,那就千万不能像他,否则没有男人敢靠近她半步,呵呵!
“小蛮,你傻笑什么呢?”
“哦,没什么,对了,这种事情还是要请个大夫比较稳妥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可不想来个诈唬!
“那还不简单,我这就去告诉娘,让娘叫个大夫来!”
“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是真的,我宁愿第一个知道的是孩子的父亲!”
在我的坚持下,墨儿和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偷偷地出了将军府,向京城中比较出名的仁寿堂出发!
一路上,墨儿像是保护小鸡的母鸡一样,紧张地看着我,唯恐我被人撞了或是跌倒什么的。
“喂,墨儿,我又不是国宝,你没必要那么紧张吧!”
“女人怀孕前三个月可是危险期,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对了,从现在开始,有很多东西要忌口,像桂圆是活血的,不能吃,还有辣的,容易上火也不行,螃蟹也不行——”
“墨儿,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我一向是以当贤妻良母为目标的,这是最基本的东西怎么可以不懂,咦,小蛮,你看,那个人不是二弟吗?”
顺着墨儿指的方向,我在仁寿堂的门口看见了西门飞霜。
“走,小蛮,我们也赶快进去!”
“好啊!”
墨儿搀扶着我,刚想赶紧赶过去,谁知,飞霜已经匆匆出了门,手中还提着一个药包。
难道他受伤了!
“飞霜!”
我的声音刚刚想起,就被淹没在闹市嘈杂的人声中了。
“恭喜夫人了,已经三个月了,一切正常,只是胎儿略小,还需进补!”
白发白须的老中医摸了摸胡子,笑盈盈地告诉我诊断结果,果不其然是有了,而且,竟然已经三个月了。但是由于这阵子东奔西走的,饭也没好好吃,所以宝宝好像有点小,基本上看不怎么出来。
墨儿欣喜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那副高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怀孕的是她!
而我,雀跃至于,心里有点疑惑。
于是,我向大夫打听道:“请问老先生,刚才有位年轻的男人进来买药,都买了什么药?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哦,你说西门二少爷吧!真看不出来啊,原来成了亲的夫人们也会对俊美非凡的西门二少爷动心的啊。哦哈哈哈!”
我敢打赌,这个白头发的老头子也是个八卦成性的老家伙,一听我打听西门飞霜的消息就是一脸“我明了”的表情。
“喂,我先生,我问你话呢?”
“哈哈,这位夫人不要着急,我们勇猛的西门二少怎么会受伤呢?他要是受伤了,全京城的少女不都要跑到我这里来缝补那颗破碎的芳心了吗?呵呵!”
我啧啧了两声,没想到原来飞霜在京城竟然这么有人气。原本还以为现在的少女都喜欢温柔儒雅的翩翩美少男,没想到原来自古以来,冷酷帅哥一直都是有人气的。
这让我有点很不爽!
但是接下来老先生的话,更是将我打进了万年冰窖:“刚才西门二少爷是来我这里买过药,但是买的是女人补气补血的药,我想一定是西门府里哪位女眷生病了吧!”
“你确定那药是给女人买的?”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揪着老先生的衣领,气势汹汹地质问。
“没,没错啊,夫人,你,你不要太激动啊,对胎儿不好!”
“是啊,小蛮,你先别激动,或许飞霜只是替别人买的,你不要多想了!”
幸亏墨儿的及时提醒,才避免了一起过失杀人案的发生。
我松开了大夫的衣领,讨好地替他抚平了衣襟上的皱痕,然后转身出了药店的门,直奔西门府。
女人?整个西门府,除了我,墨儿和西门老夫人之外,就连厨房都没半个女人,那他要的药究竟是给谁的呢?
还是,他在外面认识了什么女人?
可是,他那么忙,忙得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怎么还会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搞外遇?
还没结婚的我,已经开始被外遇的问题搞得很困扰。
现在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有了丈夫的已婚妇女整天一个个都有被害妄想症了,看到大街上稍微正点一点的妞儿都觉得她是自己老公的小三,因为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总觉得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少女一个个都在拿敌视,嫉妒的眼神看着我!
“喂,墨儿,你说西门飞霜要是在我外面真的有那么一个女人,你说我是把他红烧了还是清炖了?”
“别说的那么恐怖嘛,二弟不是那种人!”
“那倒是,我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呵呵!”
老爹说我有一双鉴宝的眼睛,一百只股票随便挑一只也会是涨停版,所以我这样一双火眼金睛怎么会选错男人呢?
兴匆匆地推开随园的院门,站在满园春色的院子里,我仰着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充满青草香气的空气,闭上眼睛开始想象着今后的日子。
这个院子真的好冷静,静得连鸟叫都觉得有些突兀了,要是多个孩子的话,就算是哭声,也会觉得热闹!
想象着飞霜高大的身躯,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柔软的婴儿,长得像他也像我,他会用软软的小手心握着飞霜的手指,嘟着嘴巴瞪大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所有的一切。
真想知道飞霜抱着小孩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也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吗?
“一个人在傻笑什么东西?”
就在我想象着西门飞霜哄孩子时的傻样时,他竟然就这么神奇地出现在我身后了。
没理会我的傻笑,他越过我径直走向屋内,神色匆匆。
我停止自己的动作,赶上他的脚步:“你好不容易回来,又要去哪里啊?”
“我回来拿几件换洗衣服,这几天比较忙,就不回来住了,你自己当心一点,不要到处乱跑,还有和那个奇怪的男人保持距离!”
西门飞霜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吩咐道。
整个过程中,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头看我一眼。
我有种被忽视的受伤感!
人还没老,珠还没黄,这么快就没吸引力了吗?想当年,那个把我捧在手心里的小子哪里去了?
我伤心地在角落里画着圈圈:“这个天下又不是你的,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现在的局势,已是危如累卵,我不拼命怎么行?”
“哦!”
“那你在家里乖乖呆着,我先走了!”
飞霜摸了摸的我的脸,准备出门去了,被我一把抓住了手。
“等等!”
“什么事情?”西门停住脚步,看着我。
先说哪一件?
我在脑子里盘旋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问药店的事情,怀孕的消息还是选个浪漫的时间地点再宣布的好!
“飞霜,你今天上午都忙什么去了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飞霜警觉地挑了挑眉。
“哦,我上午想找你说点事情,结果到处都找不到你!”
他越是这么警觉,就让我越来越心生怀疑,但我并没有摆在脸上,反而装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也幸好我天生就是在谎言里泡大的,才可以如此镇定地应付自若。
“今天在宫里和大学士们商议国事,你这几天就不要找我了,我会比较忙!如果实在闷的话,就让二娘或者墨儿陪着到集市上逛逛!”
一个心,像是石头一样,咚地一声沉到了湖底。
暗无天日外加寒冷彻骨。
但我不甘心,我继续追问:“你出了宫直接就回府的吗?”
“是啊,怎么了?”
“没事了!不是很赶时间吗,快走吧,别晚了!”
我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跨进屋子,当着西门飞霜的面关上门。
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当着我的面说谎,且不论原因是什么,当是他的这个行为已经让我伤心了。
世界在改变,岁月在改变,但我始终坚信这个世界上有属于我们的亘古不变的东西,譬如真爱,譬如信任。
蓦然间,有很多回忆的片段涌上心头,堵在胸口,无论是风中的拥抱,还是深夜的狂欢,刹那间历历在目。
“小蛮,你怎么了?”
西门飞霜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了我的反常,他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在门外敲门。
“没事,就是太累了,我想休息休息了,你先走吧,我要睡觉了!”
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我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堆中的鸵鸟,妄图自欺欺人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逃避。
飞霜在门口待了很久,在听到我呼吸悠长而平稳之后,才渐渐放宽心:“好,那你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
窒息的感觉中有种自虐的痛楚,但是当无意之间,手指轻抚过依旧平坦的小腹时,我立刻停止了这种于己无益的自虐!
从床上翻身而起,门口西门飞霜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失落地倚在门榄之上,木然地看着随园那扇颇具历史的大门,此刻,他的脚在迈向哪家的门?
他是京城中人人追逐的西门少将军,不再是十四岁稚气未脱的懵懂少年,当年的青涩简单谁能保证一直存在?
难怪人家说,永恒的爱情就像是鬼,每个人都在传说,但是真正见到的却寥寥无几。
难道,我也只是那些传说的人?
无力地沿着墙壁滑落,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失去了最爱的人的信任,我内心坚固的城堡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这么孤单落寞。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默默跟肚子的孩子交流——你老子似乎不像是你老娘想象中的那么好,怎么办?
天蓝日暖,风轻云柔。
我心思沉重地走在后院的荷塘池边,眼前不断浮现出飞霜从药店急匆匆消失的背影以及他说谎时的言辞闪烁。
心中如百爪挠心,一种从未有过的猜忌让我坐立不安!
凭着女人的直觉,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一定非同寻常,否则以飞霜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我不安地踱步,曾经也算好用的脑子顿时乱作一团粥,根本理不清任何头绪。
虽然心里的预感十分不好,但是心里仍存有一丝希望的我,在事实不曾真真切切摆在面前的时候,仍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定了西门飞霜的罪行。
或许,另有隐情呢?
我点点头,在心里作了一个决定。
换了一身衣服,我乘人不备偷偷出了府,但谁知刚出门,就碰上了英魂不散的ko。
他依靠在朱墙之上,半闭着眼睛,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吸引得来来往往的少女,全都将矜持抛之脑后,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他,那目光几乎要将西门家的墙烫出来一个大洞来。
“喂,耍帅啊,换个地方行不行?”
我没好气地一把推开ko,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很闷骚,以前怎么就会觉得他很冷漠呢?
“不行,你难道忘了我的任务,你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ko拨开围观的少女,追上我的脚步,根本不在乎我的白眼。
听他再次提到任务,我顿时停下了脚步,眯长眼睛,一步一步逼近ko,考上他高大的身躯。
“喂,替客户保密是职业操守好不好?”
“你真的不说,好啊,那我就要插手你和南宫不语的事情了,到时,可别怪我捣乱,我这个人一向很喜欢搅混水的!”
果然,听我提到南宫不语时,ko笃定的脸色有些变了,先前的坚持也有点犹豫了。
看来,杀手组织的老大们总是禁止手下谈恋爱果然是正确的,爱情所有人的弱点,就连那么讲究原则的ko,遇上喜欢的女人,就完了。
沉默了一阵子,ko终于被我逼得开了口:“真拿你没办法!好吧,我告诉你,雇佣我的人是独孤城的城主,他料定大元会发生异常惊天动地的巨变,所以他用自己在东海的一个海岛作为代价,要我保护你安全无虞,而恰好我也很喜欢那个海岛,再加上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于是我就接了这个工作,就是这样!”
“你说,是小楼让你来保护我的!他,他好吗?”
真的是有够惊讶,我真的没想到ko的雇用人竟然是小楼。
我那么辜负他,而他却一直都没有停止对我的关心!
“落花憔悴,孤独一生!我想我只能用这八个字来形容我的这位委托人了。”
ko无奈地耸耸肩,只要一想起那位面若桃花,命比纸薄的城主,ko的心中就充满了慨叹。阅人无数,看透烟云,但是在那位委托人身上,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
那种心痛到无声的眼神,仿佛可以穿透一切,一种由心底而起的哀!这也是ko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下来的原因之一。
“ko,你怎么会遇上小楼的,或者说小楼怎么会找上你的啊?”
“我想他是看了我的枪才决定请我保这趟镖的!”
“嗯,好吧,现在既然你是我的保镖,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西门武功高绝,要跟踪他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一个人做实在是太勉强了,现在多了一个帮手,倒也不错。
一个时辰后
ko嘴里嚼着麦秆,和我一起躲在草垛上,头上带着草帽,眺望着不远处校场上西门飞霜的一举一动。
“喂,你也太过分了,让我来当私家侦探,还帮忙捉外遇,我堂堂第一杀手什么时候沦落到捉奸的地步了!”ko摇着头,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处指挥若定的西门飞霜。
“去!你现在是我的保镖,我有权指使你吧?”
已经大半个时辰了,西门飞霜一直在军营里,安排粮草,分配任务,看样子,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我靠在草垛上无聊地数着手指头,也许,那一切只是我多余的猜忌。
“当你的男人真不容易,除了要忍受你的野蛮,还要接受你的无端猜疑,真是可怜!被你拒绝,我现在觉得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去死!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就算西门飞霜在外面偷吃,你也没必要谴责上整个男同胞的阶层吧!”
“你给我闭嘴,我饿了,去弄点吃的!”
很想踹他一脚,但是考虑到从现在开始要注意胎教,我可不想生出一个小无聊!
“我好像一个小时前刚买了四个大肉包子,你一个人吃了三个,怎么现在?”
“哪那么多废话啊?”
“哎,等等,目标人物出现,估计要有新动作了!”
顺着ko的方向,果然见到,西门飞霜换了身便服,带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匆匆离开军营,往郊外的方向去了!
“快点,跟上!”
顾不上肚子饿,我连忙扯上ko紧跟了上去。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ko收了小楼一个海岛,自然得不遗余力地替我卖命。
托ko高超的跟踪术所赐,飞霜并没有发现我们,他一路上都走得慢慢吞吞,好像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
异常,异常,绝对的异常,危险的雷达天线立刻就竖了起来。
路,越走越小,山,也越来越深,再走下去,几乎是树荫蔽日的深山。
阴森寂静的山谷中,偶尔传来几声极为恐怖的鸟叫,尖锐幽长,令人毛骨悚然。
山里比外面的空气要陡然下降了好几度,冷得我什么都不顾,赶紧剥下ko的外套给自己穿上。
“喂,你——”ko有些不满地看着我。
“看什么,不追我了就不用绅士了吗?天冷的时候男士给女士衣服这是起码的礼节吧?”
“又不是自己的女人,我干嘛这么操心?”
“切,现实的男人!”
“别废话了,你男人往河边那个山洞走了!”
翠翠深山之内,有一个从云深处直垂而下的瀑布冲击而下形成的积水潭,在水潭的旁边有一个天然的溶洞,飞霜在我的注视中进了那个溶洞,再也没有出来。
踩着河边非常小小,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个山洞,潺潺而动的涓涓细流,在我们的脚下流过。
将身子紧紧贴在洞口,有细碎的女子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但是任凭我竖直了耳朵也听不清楚。我的一颗心顿时在瞬间结了冰。
ko扶住我瘫软的身子,架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