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155章:
气氛有些尴尬,胤禛与黛玉坐在主位上,阿穆夫妻和来者胤祀胤祯胤禟则坐在宾位。
寒暄了几句,阿穆轻轻打量着胤祀,倒是比十年前苍白了些,想来是圈禁所致,只是那身气息却是更加内敛,眸光中却添了些阴沉之色,只是他掩饰得太好,很不容易为人所瞧见。
见到年已中年却依旧艳美娇媚的阿穆,胤祀有着一刹那的恍惚,随即淡淡地笑道:“阿穆,十年不见了,可好?”
听了这话,看到胤祀的神色,阿穆不禁心中后悔为何那么多年的光阴蹉跎在了他的身上?幸而她回头了,不然,这份幸福也是不可企及的,因此不免皮笑肉不笑地挽着丈夫的手臂:“托八贝勒的福分,郭罗络氏阿穆如今是阿巴克的妻子,蒙古右将军的夫人,至于闺名,这是家人才能叫的,就请八贝勒改口叫我夫人罢!”
胤祀一怔,却笑道:“既然如此,很是该恭喜夫人了。”
听到他竟然不当一回事,阿穆愈加气愤,可是却顾忌着毕竟是在胤禛府上,因此也不言语。
“来人,给几位爷上茶。”黛玉落落大方地招呼着,含笑道:“八弟和十四弟才回来,很是先该歇息一番才是,头一日就先到我们这里来,倒是让我们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十年了,很多事情也淡定了,也能从容应对这些曾经下狠手的人。
说不恨他们,是不可能的,可是恨又如何?皇室就是如此,纵然彼此心照不宣,可是面上的那一层纸却是戳破了也无益。
这样的生活,活着真是累,所以,她宁愿四哥做了皇帝,也不用应付这些人了。
胤祯身上的骄纵之气也在这十年中消磨了不少,淡淡一笑道:“谁不知道四哥和四嫂如今是如日中天,我们兄弟几个十年不跟朝臣打交道了,出来了,也没地方可去,思来想去,自是四哥这府上了,果然是十年不见,益发肃穆起来了。”
胤禛道:“老十四过奖了,不过也就是那么过着罢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几个人,心里都是打着遗诏的主意,很是想来探探口风的。
“听说,皇阿玛已经下了传位的诏书?”胤祀不咸不淡地开口,似是不以为意,可是谁都知道,他非常在意。
胤禛缓缓地道:“下的诏书,皇阿玛已经分了四个人守着,当日我又未曾上朝,是真是假,自然也不晓得,况且,得了锦匣子的四个人可都是没有钥匙的,除非,找到了那四把钥匙,齐心合力才能取出一份完整的诏书。”
胤祀轻笑道:“这是自然,皇阿玛果然是深谋远虑,想必定然能给天下找到一位合适的继承人,我们几个,也不过好奇。”
凝神看着胤祀,胤禛道:“有道是好奇心太胜,不是一件好事。”
“四哥说得极是,这是自然的!”胤祀的气度愈加沉稳了,竟是锋芒俱敛。
阿穆不想让这些人纠结在这话头上,便岔开问道:“八贝勒衣食无忧,想必弘旺小世子如今也长大了罢?还没见到妹妹家的弘历,听说天资聪颖,极是伶俐,想必八贝勒的小世子也如此了,什么时候,倒是带过来我也瞧瞧才是,也不枉了他小时候跟我过一场。”
话一出口,阿巴克有些瞪眼地看着胤祀,很是吃味儿。
自己的老婆是舍不得说一句的,外人就不同了,该怎么瞪眼就怎么瞪眼,管他是什么贝勒爷?
胤祀神色微微一窒,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郁之色。
听胤祀不说话,阿穆不觉有些诧异,身后的刘嬷嬷方悄悄地道:“想必是因圈禁之故,弘旺小世子根骨差劲得很,竟是个药罐子,三天两头病的,更别提什么聪明伶俐了。”
阿穆恍然大悟,原是胤祀的报应,只可惜应在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正好见到星星扯着天鹰手进来,天鹰怀里还抱着两个兔子,阿穆不禁喜笑颜开起来:“小星星,你是怎么使唤你天鹰哥哥的?这块木头,可是从来不吭一声的,我都愁死了呢!”
星星眯着眼:“姨姨,大鹰很好,辟邪都不凶他,把他交给小星星,由着星星奴役,包你得到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大鹰。”
看到星星挤眼睛皱鼻子的鬼脸,阿穆不禁笑了起来,对胤祀得意地道:“天鹰,是我和阿巴克的儿子,八贝勒,离了你,我可就是有儿子的,可见,并非是我命中无子,而是八贝勒你阴鸷伤得太过!”
胤祀脸上缓缓浮上一层阴鸷,可惜阿穆生性泼辣惯了的,哪里理会他?
报复的快感,就是自己幸福,而仇人很不幸。
告别出了雍亲王府,胤祯立即就道:“八哥,你瞧瞧,他们都是什么神色?尤其是郭罗络氏那个女人,竟然嘲笑八哥阴鸷伤得太过,以至于子嗣稀少,若不是顾忌着她那个丈夫,我非给她两刀不可!”
胤祀沉着脸道:“如今还管她做什么?首要之事,便是知道到底诏书中到底是谁!”
他辛辛苦苦了数十年的光阴,纵然是被圈禁,也决不放弃,岂能到了最后关头,却让胤禛得去?
回到八贝勒府中,胤禟便借宜妃身子不好之故先行告辞进宫去,独留下胤祯与胤祀共商大计。
胤祀淡淡地开口道:“如今,诏书和钥匙分在八个人手里,除了张廷玉天狼星隆科多和荣俊,十三十六十七是钥匙,可是,这只是四个匣子三把钥匙,最后一把钥匙在哪里?还有,谁就那么确定这真的是诏书?”
听了这话,胤祯露出深思的神色来,可是双眸却尽是阴寒之色:“八哥你说得极是,唯今之计,就是先将锦匣子和钥匙弄到手中,倘若四个匣子和四个钥匙都弄到了手,还怕咱们不知道诏书里头立的是谁么?篡改诏书也是容易得紧!”
胤祀不由得冷冷地道:“你说得倒是容易,可是做起来,你可知道有多难?”
胤祯沉吟道:“除了天狼星可汗以外,张廷玉不过就是个文弱书生,隆科多又是个墙头草,荣俊心里忌恨老四,原就是我们的人,虽然他朝野上举荐了的是三哥,但是,他心里不服气,更好为我们所用!”
“那钥匙呢?还有一把钥匙咱们是不知道的!”胤祀淡淡地开口。
胤祯却是笑道:“十六和十七也罢了,到时候再说。唯独十三哥,自从废太子时,他便下落不明,有人说他得罪了皇阿玛,亦被圈禁到了我们不知道且也进不去的养蜂夹道;也有人说,他得了皇阿玛的意思,去做什么大事。总归,后者倒是强些,若是将他截杀在半道上,东西自然还是能落在我们手中。”
胤祀听了,面色不变,似是沉思,半日才道:“话虽如此说,缺了一把钥匙,又怎么能打开?”
胤祯大笑道:“八哥,你竟是傻了不成?我们何必如此?”
说着背着手在屋内走了两圈,才冷冷地道:“我们只要匣子,不要钥匙,照样还是能打开的!当今开锁的工匠到处都是,难不成还被四个匣子所困不成?荣俊的不用说了,明儿个就让他送来。张廷玉的和隆科多的,早些儿派人偷来。最有难处的,就是这个天狼星可汗的,不过也好,我表哥可就是凤卫的统领,一个小小的匣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到胤祯冷厉的话,胤祀起身把玩着窗台上的碧色菊花,闻着那浓香淡墨,不置可否地叹息道:“虽然你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只是,我毕竟是圈禁了十年,往日的势力早已消失殆尽,哪里还能做什么?”
他的话,却是极有道理的,纵然是心中不服,可是圈禁十年是事实,如今出来,物是人非,自己当年好容易培植出来的势力,如今早已倒向了雍亲王府,即使自己如今很是想将那些势力重新收回来,可是却力不从心。
“八哥,你很不用如此担忧。”胤祯笑容十分诡谲:“我被流放皇陵,也暗中训练了一批死士,虽不及当初的铁甲卫队那样厉害,可是却又比寻常的人厉害,偷几个匣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胤祀眼前一亮,随即却又摇头道:“实在是不行,毕竟那几个人,可都是老奸巨猾的人了,不能轻敌。”
胤祯拍拍胸脯笑道:“八哥你就放心罢,我自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看到胤祯如此,胤祀品度了一会,也只好依他,将事情全权交给他去料理。
望着胤祯的背影,胤祀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个皇位,自己是无法妄想的,只是无论如何,不能便宜了胤禛夫妻。
什么东西,他都是最好的,连娶妻,也是那个绝美的女子,生孩子,也是那个聪明伶俐的弘历,他不服气,论为人,论圆滑,论起才华,他都不比他逊色,为何自己在他跟前竟是如此渺小?
胤祯先是回到了自己的贝子府中,可巧嫡福晋完颜氏过来道:“爷可回来了,正有事情找爷商议呢!”
脸上略有些不耐烦,然则完颜氏家族的势力终究还是在朝中有些的,分发诏书的那一日里,说为何分发三分诏书的大臣,便是完颜氏的兄长,可见自己还是有些残余的势力,故而他也不能对完颜氏如何冷脸,因此淡淡地道:“爷我还要进宫里去,福晋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
完颜氏忙笑道:“听说四嫂有身子了,妾身正预备厚礼,前去道贺。”
顿了顿,眉上染了些笑意盈盈:“还听说,被休了的八嫂也住在雍亲王府里头,好歹妯娌一场,妾身也想去拜见一番。”
“去见她们做什么?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不成?”胤祯冷冷地道,“再说了,他们势头正盛,我们去,没的让人耻笑!今儿个不过就是探听消息去,八哥倒是让郭罗络氏好生嘲笑了一番。”
说得完颜氏脸上一丝愕然,半日才回过神来。
瞅着胤祯盛怒中的脸庞,完颜氏轻声叹息,柔声道:“妾身自是知道爷心里的苦楚,只是,妾身是女人家,不能替爷出谋划策,总之这些小事儿上头,妾身很是该操心一番的,宁可多个交好的妯娌,也别竖立一个敌人,日后才会留一条路不是?那八嫂,怎么说,当初圈禁的时候,她还是对八哥不离不弃的,只是八哥不要了人家,原也是怪不得她的。妾身也是女人家,很明白她心里的苦楚,如今她又成了家,生了孩子,何必苛责呢?”
胤祯守陵十年,此时听到完颜氏这般的温声软语,不禁心神激荡,点头道:“既然你有如此的见识,我还有什么不允的?”
完颜氏微微一笑,道:“妾身才从娘家里拿了一样凤栖梧桐的盆景儿来,竟是稀世之宝,送礼是极恰当的。”
胤祯点点头,便也由着完颜氏去了,毕竟几件东西罢了,与帝位相比,可不算什么了。
胤祯换了衣裳,方进宫去给额娘请安。
望着冷冷清清的宫殿,再瞧着已然白发满头的额娘,胤祯不禁失声痛哭起来:“额娘!”
德妃在宫殿中如同冷宫无异,幸而荣妃生性平和,倒也是不许嫔妃们来找茬,一应衣食无忧,只是念着儿子,未免痛入骨髓,如今她就是研习者妙玉小住时留下的佛经,虔心念经,为幼子祈福。
蓦然听到儿子的叫声,德妃竟是如遭雷击,竟然有些不敢置信。
过了良久,胤祯抱着她道:“额娘,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
德妃手中的木鱼和棒槌登时落在地上,反手搂着胤祯痛哭起来:“我的儿!”
母子二人哭了一场,德妃抓着胤祯的肩膀不住打量:“我的儿,竟是黑瘦了许多!”
“儿子没事!”胤祯反来安慰娘亲,半日才道:“额娘,儿子打探到了一个消息,竟是不知道该当说不该当说。”
见到儿子之后,德妃就是欢喜无限了,便顺口问道:“什么事情?”
胤祯小心翼翼地道:“儿子打探到,似乎四哥,并不是额娘生的,而是皇阿玛的外室所生。当初额娘生的是个女儿,是皇阿玛给偷龙转凤送出去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德妃登时白了脸色,却忙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一听就知道是扯谎了!谁不知道我生的是个儿子?皇室血统不允许混淆,皇上不会这么做的!若是老四不是我生的,万岁爷岂能如此宠爱我?几年后就封我做四妃之一?”
胤祯闷闷地道:“实在是儿子回来的路上,不妨遇到一对夫妻游玩,只是那男的却是个残废毁容之人,那女子竟是与雍亲王福晋有些个相似,儿子不免就多瞧了几眼。说来也巧,他们正说着很想念禛儿和两个小孙女,还有鬼影一家,听着耳熟,儿子便派人跟随打探,竟似那女子是老四的生母,鬼影是老四的双生兄弟。”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德妃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胤祯郑重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额娘,老四从来都不是我的兄弟,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眼中放出冷厉的光芒,既然不是亲兄弟,那么他下手也不用忌讳着什么了!
德妃紧紧抓着胤祯的手臂,呜咽道:“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
倘若是事实的话,自己的女儿竟然流落民间不成?还是死了?
胤祯不禁皱眉,半日才道:“儿子曾经在雍亲王福晋的身上,看到过和儿子那个青龙古玉一模一样的玉佩,从小都没有在老四身上看过,想来是带在姐姐身上了,他们必定是知道儿子的姐姐在哪里。”
德妃银牙暗咬:“你放心,我必定是要问个清楚的!”
这竟是当年的真相么?她竟然错了四十余年?
好一个康熙大帝,果然是心狠手辣,原来,他亦是在报复,报复自己当年算计了他不成?
可是,孩子何其无辜,如何让她母女分离?将别人的儿子过继在自己的名下?
她的原来是女儿啊?可是她的女儿呢?现在何处?是否吃饱穿暖?是否已经嫁人?这一切,谁来告诉她?
是天意么?是愚弄么?竟然让四十余年后真相大白!还要让自己亲生的儿子来告诉自己,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阴谋中!
怜爱地搂着胤祯,德妃问道:“这些日子你可还好?回到了自己府中,很是该做些正经大事了。”
“额娘放心!”胤祯笑笑,只是道:“额娘,什么时候,将在凤卫中的表哥找回来罢!他不能不为舅舅报仇啊!”
德妃微微一怔,叹息道:“本来,我倒是不想多在意什么,毕竟老四是我的儿子,如今听着你的意思,竟是往日里我大错了,我如何能容忍他登基为帝?和我没有骨血之缘,将来他一登基,必定与我算账的。”
胤祯点头道:“额娘能如此想,自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个表哥”
德妃深知其意,缓缓地道:“凤卫的凤凰令,曾经是在额娘手中的,那是额娘从佟佳氏手里偷来的,她不知道凤凰令的妙用,才让额娘得了消息和时机,只是,堪堪三载,凤凰令又不翼而飞了,幸好你舅舅和你表哥都隶属凤卫之中。偏生没有凤凰令,是无法调用的,你舅舅念着血肉情分,脱离凤卫,训练了铁甲卫队,谁想,竟败在金甲卫队手中。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也罢了,如今正经该找到你表哥才是,只有你登基为帝,他才能再见光明!我们是亲戚,不帮你,还帮谁去?”
“哦!”胤祯凝神道:“听说凤凰令如今是在雍亲王福晋手里,那雍亲王府可不是轻易就进的,很是该找个机灵些的人,从她身边下手才好!还有四个锦匣子,装的是诏书,只要我们悄悄儿找到了,将内容篡改一通,他们也是没有法子的!”
听了儿子一番话,再见儿子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如此稳重,德妃不禁十分满意:“你说的是。”
随即颇为忧心地道:“只是诏书是你皇阿玛手书,倘若认得不是你皇阿玛的手迹可怎么是好?”
胤祯不紧不慢地道:“额娘也糊涂了,儿子虽不在京中,额娘竟不知道不成?皇阿玛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右手早已麻木不仁,皆是左手批阅奏折,又或是老四代批,左手写的奏折或有一二分不同,谁还去追究的?”
德妃十分欢喜:“你说的是,我竟忘记了!我这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可陪着的,你快些儿去做正经事情去!”
胤祯方缓缓向母亲告辞,心中却是沉吟,竟是不得主意。
虽然话说得好,可真是动起手来,还真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漫步在御花园中,突然瞧见一道人影一瘸一拐地走着,胤祯眼前一亮,唤道:“佳慧郡主!”
那人影回过身,面目虽憔悴,却不是佳慧又是何人?
佳慧淡淡地问道:“不知道十四贝子可有什么吩咐不成?”
辟邪实在是凶悍之极,当年那一口,自己便落得残废,也不得姻缘。
她也没脸回到草原上去,幸而姨妈惠妃并不嫌弃自己,因此,她便住在惠妃宫中,毕竟身份在那里,倒也没人敢小觑了她。
胤祯快步走了上前,含笑道:“十年不见了,郡主可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佳慧语气更是淡淡的,这几年,她也算是看透了些事情,虽然深恨黛玉,却也无可奈何!
胤祯面色和蔼,笑问道:“才从我额娘那里出来,不知道郡主的姐夫荣俊额驸现在那个府邸,很是该去见见他呢!”
瞅了他几眼,佳慧道:“我不出宫,自然不知道!”
看着佳慧神色不好,胤祯倒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佳慧。
佳慧生性不是静得下来的人,不由得冲口道:“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来瞧我的笑话呢!”
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悠着,心里的苦,没处诉!
看着偌大的御花园中竟无旁人,身后的宫女也站得远远的,胤祯将手帕给她擦拭眼泪,柔声道:“郡主何必如此自苦?如今报仇的时机来了,郡主竟是要放弃不成?”
佳慧不由得愕然:“你说什么?”
心中却是在沉思,如今康熙力不从心,宫里的规矩也松了些儿,消息自是满天飞!若是胤祯能帮自己报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想借刀杀人,自己未尝不可!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草包丫头了,她也有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