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这句话好像许久没有听过了，一边这么想着，若夏点了点头。因为不是要去太远的地方，两人的穿着都比较随意。天气不是太冷，路上的行人还有不少穿着短袖。走到村口，拐入一条不起眼的楼梯，上到二楼，就会看到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景象。小小的黑板上写着不少甜品的名称，黑板的外框像个画架，所以能够站立在楼梯口。再往里去是一条不太宽敞的走廊，整条走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左手边是大大的窗户，白天应该能透进不少的阳光，右手边是落地玻璃窗做成的门，透过门可以直接看到店内的样貌。轻轻推开门，就能看见几张精心挑选过的桌椅，墙上还有几幅挂画。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店中央的架子，上面琳琅满目摆满了许多可爱风格的兔子和其他动物的雕塑，都是非卖品。
店内的摆设全都是统一的风格，很像贵族们穿着洋装举办茶会的场所。
店里的甜品也都经过精心设计，价格不算低，不过不管是外观上还是口感上都会给人超一流的体验，很称得上它们的价位。
见到两人进来，在放了许多款精致甜点的橱柜后面的服务员立刻招呼道：“是来取蛋糕的吗？”
“对。”王柠点了点头。作为男生，若夏很自然地就上前提起了蛋糕。这间店他并没有来过，临到离开前的最后一秒都在环顾这家店，不管是摆设还是店里的甜品，特别是那些甜点，给人的感觉就是即使摆在自己眼前也会不忍心吃。要发现这样的一家店，大概也就是女孩子们才能做到吧。
重新回到西阁两人的家时，又是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都被搬到了床上，只剩下刚刚拿回来的蛋糕，还有王柠从自己的衣服堆中翻找出来的礼物盒，放在桌上。
点蜡烛，吃蛋糕，拆礼物，若夏一刻不停地在哼唱“祝我生日快乐”，他的高兴程度远远超过王柠的想象，甚至还看到了从来不用手机拍照的若夏给蛋糕和礼物拍了照片，发到了自己的动态上。开始交往一直到现在，都是王柠在单方面的发动态，这次还是头一回在若夏的动态里见到了他和自己共同经历的事情。
蛋糕是王柠悄悄定制的，和那家店风格的甜品一样，是精致到了有些花哨的地步。礼物也是一个月前挑选好的，一件蛋黄色的卫衣应该会非常适合他。为了把这件衣服藏好不被发现，王柠把它埋在了自己所有衣服的最底下，而礼物盒是前一天才刚刚去精品店挑的，目的也是为了不要太过显眼，放在家里被若夏过早发现。
今天，是若夏的生日。
不知道这20多年的人生里，若夏到底度过了多少个无趣的生日，竟然连吃蛋糕和收礼物的记忆都寥寥无几，这和他在女孩子们中的人气似乎大相径庭。曾经问他为什么想要女朋友的时候，也得到过想要有人给他过生日这样的回答。
虽然很同情若夏那20几个无趣的生日，但是这样也许不错，因为更能衬托出王柠准备的蛋糕和礼物所带来的惊喜。若夏整个人的心情180度大转变，而且毫不隐藏，整个晚上都在自顾自地哼着生日歌，好几次让王柠忍不住大笑。
以此为契机，王柠终于是不再逞强，也不再继续忍耐母亲的拉扯，后来几次去眼科医院，只要若夏有空，就都会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去，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的情绪。那种反感会让王柠感觉非常愧疚，因此，若夏没有任何意见的同意，让她内心减轻了不少压力。
花了最长时间的一个眼科检查，终于到了预约的日子。所有病人滴过眼药水以后，都要在一个完全黑暗的房间里等候。因为确实等得特别久，中途王柠还听到母亲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当然，王柠并不打算回答她，很快也有医生出面阻止，请求病人的家属保持安静。
做正式检查的时候，面前有一盏亮得刺眼的灯，检查的时间非常长。在黑暗的房间中闭着眼睛呆了很久，突然出现这样的亮光，还不能眨眼。回顾做过的所有检查，没有一项不会让眼睛感到痛苦，视野缺损的缘故，她常常不能按照要求找到红点或者绿点这样发光的标志，这让一些实习医生不知所措，只能找来更有经验的医生，让王柠眼睛往上看一点，往下看一点，做着细微的调整。在强光下不能眨眼的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王柠才被放出房间，跟着出来的医生给了另外一瓶眼药水，向她强调了三遍：“这瓶眼药水每隔一个小时滴一次，还有就是不要揉眼睛。很重要的，我说了三遍，听明白了吗？”
一天滴个四五次都够夸张了，还要一个小时滴一次，要说这些检查本身对眼睛没有伤害，王柠绝对是不信的。
病人就像待宰的羔羊，不管是家属还是护士，都可以对其做出相当无礼的举动。而医生就更加夸张，仗着自己比病人懂得多，开出无数的检查项目，不这样做就不能赚到钱，这是医院作为自负盈亏的企业最致命的诟病。
如果这些检查背后能够把并治好，花再多的金钱也在所不惜，在这上面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在王柠的自我安慰中被看淡。很快眼睛就有可能恢复正常，又或者是有这样一种眼镜能够辅助她这样的病人看到更宽的视野，这些幻想一度支配着她对未来的期待。
当取到所有的检查结果，汇总交给最开始的那位眼科教授后，王柠得到了不太有什么语调起伏的答案：“眼睛的结构没有问题，还是去看看神经内科吧。”这听起来是个非常好的消息，眼睛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那就意味着有治愈的可能性。只是在母亲问出“戴眼镜有没有帮助”这件事的时候，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可以去配，不过没什么用。”教授简明扼要地提出了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