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半夜
他驾鹤西去，我回瀛洲故地重游，赫然发现四海内外，流传着我的战神美名，更甚者，天庭寻我多年，因我屠灭乌衣之国，按功当赏。
我霎时如五雷轰顶，不知道我竟干了如此灭绝人寰的事。契疆将我砸碎，着实有他的道理。
可是天庭的招安，我不敢不从。因我战神名声如瘟疫疯狂蔓延的同时，右肩已经废了。曾经乌衣之国是他们的心头大患，如今我是颗比乌衣之国更棘手的定时炸弹。倘若反过头来将我灭了，天庭岂不是最终得胜的黄雀？
为避免兔死狗烹的悲剧，我垂下眼睫，领旨谢恩，从此多了一份东海水君的闲职，手无实权。
之后便是在东海虚度十二万年，一万年前兴致所驱，离家云游，再回来，便是闻商误入我招亲擂台之事了。
三十万年的往事，洋洋洒洒，我说得口渴，喝了几盅淡茶。
闻商听罢，右臂也粘好了。我放下茶杯，活动活动，觉得并无不妥。
我向闻商道一声谢，他只顾举杯抿茶，似乎也不打算对我的往事发表感言。我整一整衣服，不觉泛起几分困倦，便就着棋案，迷迷糊糊倚着睡了。
梦醒时分，墙角铜树灯如点点星芒，闻商在棋案边打坐。我揉揉眼睛：“你在做什么？”
“我在想一件事情。”他说道。
我等了半日，见他没有继续说的打算，才问：“何事？”
红卉宫离初爰的寝宫不远，如此观察尚可。只见天边星云蔚蔚，除三更鼓声依旧缭绕，并无半点动静。
他悠悠开口：“契疆是你的师弟……”
如此惊天的猜想，我不知他为何能说得这么淡定。只是我心下一凉，仿佛全身又变回珊瑚模样，冷硬得毫无生气。
不等他说完，我笑容一敛：“你休再提师弟二字，否则我要翻脸了。”
“你为初爰陛下设的结界，非同门不能破解，万一契疆……”
如此惊天的猜想，我不知他为何能说得这么淡定。只是我心下一凉，仿佛全身又变回珊瑚模样，冷硬得毫无生气。
远树有只寒鸦，呱呱叫了几声。我忙忙地问：“现在什么时辰？”
话音刚落，宫中传来“梆梆梆”三声鼓响，正正好是三更时分。
昨夜闻商三更时见到初爰飞走，倘若有意外，初爰差不多该魂魄离体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起身跑去窗边，扶着窗台探出身去。
红卉宫离初爰的寝宫不远，如此观察尚可。只见天边星云蔚蔚，除三更鼓声依旧缭绕，并无半点动静。
红卉宫离初爰的寝宫不远，如此观察尚可。只见天边星云蔚蔚，除三更鼓声依旧缭绕，并无半点动静。
“我在想一件事情。”他说道。
我一抹额头虚汗，闻商正好踱来。我抬头看他：“似乎没有异常。”
“也许有。”
闻商幽幽一说，我回首，果然见初爰的魂魄自屋顶飘了出来。
她穿着雪白的寝衣，依然熟睡之中，荡荡悠悠的犹如水中游鱼。
眼看着她要飘过宫墙去，我一声大喝，骤然飞出，风驰电掣赶到她身边，空中顺势一揽袖，想将她捞回来。
可这时怪事发生了，我竟碰不到初爰，手掌径直从她身体穿过，害得我一个踉跄，险些从空中摔下去。还未等反应过来，眼前的初爰却如烟雾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愣神之际，下面宫中一道尖锐的惊叫炸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