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仇恨
卫宫士郎握着那把刀,
忍无可忍地说：“你们给我够了！说了那么半天根本就是没听我说话吧！”
他转头看向源赖光，大声道：“什么‘制服’不‘制服’的，当着人家面就这样说你自己也是很糟糕的吧！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是你的什么东西一样，好歹尊重点啊。┏┛”
“还有你！”他又看向鬼切，“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就不要总是想着一定要杀了谁啊！也看着很大的一个人了，为什么还跟国中生一样每天都张口闭口的‘杀了他’这种话啊！”
“不对啊。”博雅摇摇头，打断道：“是血海深仇。”
“嗯，是的呢。”晴明跟着说道,
“还有欺骗。”
“鬼切也还小吧。”御馔津手杵在下巴上,
望着天想了想。
晴明也很赞同这一点：“相比于其他妖怪来说，好像是不大。”
“主要还是怪源赖光。”
卫宫士郎沉默地看向了源赖光。
卫宫士郎：“打扰了。”
他将手里的刀又递还给了鬼切，道：“那请您继续吧，我不会再插手了。只是请务必远离这边一点，房子修缮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
鬼切微微颔首,
表示明白了,
接过他的刀又插回了腰间。
晴明扯了扯身边博雅的衣摆,
示意他们也该回到自己御主身边了。刚才樱的那句话声音虽然不是很大,
但在场的人也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最基础的耳目灵敏还是有的。
不管樱是不是真的要将他们交给卫宫士郎,
现在都应该就御主的事情好好商讨一番了。
特别是,
这个最后的御主,
很显然是不知道圣杯战争一事的。
博雅眨了下眼,
表示自己明白了,
就上前跟间桐樱低声说了些什么。樱犹豫了一下,
便点头同意了，又转头给卫宫士郎说了句话。
士郎听完之后，抬头看了眼晴明这边，点头道：“好，那你们先进家里来吧。”
“好。”晴明笑眯眯地回应道。
一行人便一同又回到了卫宫宅邸，进门前御馔津想起了什么，拿起长弓又准备回去给源赖光补一箭，却被晴明拦住了。
“不行哦，御馔津。”晴明微笑着说，“这是他们两个的事，刚才那样插手已经算过分了。”
“而且鬼切也不希望你这么做的。”
御馔津看着面前的晴明，怔了怔，将弓又收了回去，道：“谢谢您，晴明大人。”
一旁的博雅闻言一愣，问道：“为什么要谢谢晴明？”
“妖怪的存在，无非那样几种。人类的执念化身，先天的草木动物精灵，后天人类制成的付丧神……妖怪啊，对于情感信仰这种东西，依赖性高地可怕。”御馔津解释道。
晴明垂下眼，接过御馔津的话，继续说道：“鬼切他当初即使是强，也不至于能一妖敌过大江山的两个鬼王，而在他背离源赖光之后却可以与那二位平分秋色…博雅有想过为什么吗？”
博雅思考了片刻，答道：“是因为恨吗？”
“嗯。”晴明微微点头。
外面的一人一妖似乎已经商量好了去其他地方继续，现在已经听不到他们打斗时发出的声响了。
“仇恨让他心中的怒火无法平息，即使表面上看上去还算正常但内里已经濒临崩坏很久了。之前在另一个世界里，一直是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在照看着他，也是害怕如果他哪一天无法压抑住那戾气，到时候恐怕也只有那二位能将他拦下来。”
“直到前不久，我将他留在身边才稍微好一些。”他叹了口气，道：“前段时间念咒都念地我有些头疼了。”
御馔津闻言猛地想起来之前，确实偶尔有听到晴明嘀嘀咕咕地念着什么的事，却没想到是在念和鬼切有关的咒语。她忍不住问道：“可是那个咒语不是已经是超度用的了吗？”
晴明“嗯”了一下，道：“即使是那个用起来也很勉强的。”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啊。”她明白了过来。
“说了半天你们根本没说，为什么要谢谢啊。”博雅听了一肚子的事情，却还是没搞懂他们到底想表达什么。
晴明与御馔津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向博雅，“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笑什么啊？！”博雅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不说就算了。”
“果然是博雅呢。”晴明学着博雅的样子，耸了下肩膀，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你是之前学阴阳术的时候没有认真吧。”
“我有认真！”博雅掰过晴明的肩膀，强调道：“我这些东西一直学地很快！”
“就是……就是现在都忘了。”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声音压了下去，显然是自己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说起来好像是的诶。”晴明想了想，从自己那和博雅有关的碎散的记忆中，扣了那么一零星出来，说道：“博雅小时候是专修破魔箭的，阴阳术的课，好像总是睡过去的。”
“我没有！再说了，我们小时候都不认识吧！”博雅固执地说道：“肯定是你记错了。”
晴明愣住了，他盯着面前博雅的眼睛，看了半天。直到博雅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摆出一副认错的态度，他才回过神来。
他掩饰地笑了笑，握住博雅收回去的手，说道：“是的呢，我们小时候没见过。”
博雅看着他的神色，却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安心吧。”晴明笑着说道。
“我继续给你解释鬼切的事吧。”他又转移话题道，“鬼切的力量来源于恨和痛苦，如果他成功将源赖光杀掉的话，这一部分力量就会随之消失，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超度。”
“也就是说，他与源赖光的战斗，不论怎么看，都只会对他不利。要不然是他死，要不然是源赖光死，而他的力量则会跌落至最开始的样子……甚至可能不到，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信仰，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愿意放弃这样一个强力的式神，而去帮助他实现那个没有什么必要实现的愿望，所以我才会对晴明大人说‘谢谢’。”御馔津伸手轻轻抚在身旁的狐狸身上，眼睫低垂，看不清眼神。
“也是在替式神们感谢您。”
“不必如此，你们对我而言，就和朋友是一样的。”晴明安抚道。
“只是朋友的话做不到晴明大人这样的。”她微微一笑，用手挡住嘴，只在晴明能看到的那个方向，用口型说道：【我都知道哦，晴明大人。】
晴明见状，无奈一笑，摇头道：“只是做了当时应该做的。”
博雅明白过来之后，确是皱眉看向了远方，道：“所以这也是晴明无论如何都不要我插手的原因吗？”
“是原因之一。”晴明收了笑，摆手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们还不进来吗？”餐厅方向的拉门被人打开了，等了半天还不见他们进来的间桐樱站在门口，问道。
“来了。”博雅应了一声，一行便一起进了房子。
而不远的方向，一处偏僻的公园里。
源赖光与鬼切相隔差不多五十米左右的距离，遥遥对视着。
御馔津所射出的那箭封魔，现在已经失去了效果。源赖光虽然还没有宝具，但却并不畏惧鬼切。
甚至，他看向鬼切的眼神充满了势在必得，那种让鬼切曾经无比眷恋而后又无比厌恶的眼神。
仿佛就是在用眼神说着，“你是我的”这种话。
“你也知道，你没有办法伤到我。”源赖光说道。
“那又如何？”鬼切缓缓将刀从腰间抽出，身侧已隐去身形许久的鬼手也开始浮现出来，“我能杀你第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
语毕，他便直直地朝源赖光冲了过去。
源赖光叹了口气，像是在看着不听话的孩子一样，灵活地躲开了鬼切凌厉的攻击。
没有了封魔的限制，躲过鬼切的刀锋，简直易如反掌。
他低头躲过鬼切的横劈，又弯腰躲过身后鬼手的一击，从容地将鬼切腰间最后一把刀抽了出来，接下了当头而来的一刀。
源赖光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说道：“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什么成长啊，晴明他完全把你养废了啊。”
鬼切目光一凝，抬腿踹向他的肚子，却被他迅速地后跳躲了过去。
源赖光甩了下手中的刀，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低头看着那锋利的刀身，道：“看来只是这种还不行呢。”
鬼切腰间的刀，不算是他本体吗？源赖光略微思索了一下，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鬼切，从容道：“那好，就重新将我的‘刀’收回来吧。”
“做梦！”鬼切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几个闪身，直冲源赖光身前。
“锵锵”地脆响几乎没有间断，相比于本丸那次小夜左文字与鹤丸国永的手合，鬼切的出刀要更为迅速和毫不留情。
他的每一刀都是直向源赖光的致命点，若真的被他所砍中，即使不死也必定会缺点什么。
只是源赖光应对起来却十分轻松，甚至游刃有余地说着话。
“力度不够。”
“这里的角度要再偏过来一分会更好。”
“再快一点啊，鬼切。”
他血色的眸子中，倒映着鬼切俊逸的容貌，他又垂下眼睫，将那些许柔软掩了下去。
“这种程度，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