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性命之虞
“你说什么？！”玄宗蓦地起身，勃然大怒道，“昨日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启禀圣上，娘子今日摔了一跤。”锦儿被玄宗吼得一哆嗦，语无伦次地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子忽然之间见了红……疾医们说为恐有性命之虞……”
“废物、一群没有的东西！”玄宗抬腿踹了锦儿一脚——后者被踹出去两米远，气冲冲地往厅外走。
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岐王率先抬腿跟了上去，李涓冲单于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去。
他则留在了原地：“李乐师棋艺精湛，不知可否再为本宫奏上一曲呢？”
“在下的荣幸，”李龟年低首致礼，重新坐回原位、拨弄起了琴弦。
……
玄宗急匆匆赶回仙居殿的时候，内殿外已经站了一排疾医。
见玄宗走近，纷纷躬身行礼：“参见圣上！”
“里面情况如何了？”玄宗目眦欲裂，盯着最靠近他的一名疾医说。
“回圣上的话，冯疾医正在全力抢救……”那人哆哆嗦嗦地说，“只是……娘子体弱，此番怕是有性命之忧……”
“别跟朕说那些没用的！”玄宗拂袖瞪眼道，“德仪若是有丝毫闪失，你们尚医局跟着陪葬就是！”
“圣上息怒！”主人纷纷躬身行礼，连连求饶道，“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啊！”
“圣上，德仪先前失过一个孩子，腹部虚弱……”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戚戚然地说，“如今腹中孩儿仅有月余，受到撞击，自然……”
“你说什么！？”玄宗差点儿喊破了音，瞪着的眼睛渐渐露出了些许笑容，“你是说金兰身怀有孕了？”
“唯……”老者应声，“如今的孩子已化成一滩脓水了……”
玄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忽然环视众人、瞪眼道：“尔等庸医，保不住朕的孩儿，还要害死孩儿的生母，其罪当诛！”
“圣上饶命！”玄宗话音一落，哭喊声交织成一片。
“圣上，事出突然，还请您给他们些许时间想应对之策。”岐王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一贯袖手旁观，但冯疾医对他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应当帮他说两句话。
“岐王此言差矣！”玄宗正在气头上，连称呼他为阿范——维护虚伪的兄弟情也不愿意了，“普通人等得，金兰如何能等？”
“德仪蕙心纨质，上天必会庇佑，圣上切莫太过担忧。”岐王试图劝说玄宗收回成命，但后者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
“圣上息怒！”内殿的门忽然打开，满手血污、满头大汗的冯疾医快步走了出来，“圣上息怒，德仪如今安然无恙，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好生调养，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恢复如常！”冯疾医补充道，直接跪伏在了地上，“还请圣上看在老奴尽力救治德仪的份上，放过尚医局的诸位同僚。”
“……”玄宗没有说话，而是深吸了一口气，“你们都下去吧，留两个医女照料便是。”
“唯！”众人齐声应道，纷纷慌乱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