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德仪病重
方才还和岐王笑的前仰后合地玄宗立刻噤声，痴痴的看着台上。
这首曲子温婉中带着激昂、欢快中带着忧伤；轻快的琵琶声配上婉转的玉笛音，几乎将人带回了长江两岸。
仔细听、琵琶声和笛音其实一直在重复着相同的节拍，只是在羯鼓和古筝的配合之下显得千变万化罢了。
岐王和李涓相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回了台上。
这时，枇杷和笛声戛然而止，李龟年拍击羯鼓的手也回到了古筝上，酷似高山流水的旋律在古筝上缓缓流淌下来。
玄宗听得痴了，闭上眼睛、微微扬起了下巴。
岐王和李涓也相继闭上了眼睛，沉醉于乐声之中。
他仿佛看到了巫峡两岸的崇山峻岭，悬崖峭壁上布满青翠；各种鸟穿梭其中，它们争相啼鸣着，仿佛在合奏着不知名的歌。
杂草丛生的地面上，野山羊、野兔等动物慢吞吞地在杂草中穿行，看起来如同在散步。
这时、李龟年忽然拨了一个高音、节奏也跟着快了许多。
玄宗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揪了起来，他看见丛林中冲出了一只吊睛猛虎，它张着血盆大口对天嚎叫了一声、接着就冲那些啼鸣的鸟、野山羊和野兔扑了过去。
方才还悠哉悠哉的动物们立刻四散逃开，猛虎左追追，右看看，居然没抓到一只猎物。
它悻悻地踱步离开，呜咽中带着些许不甘。
岐王闭上眼睛看到的画面和玄宗完全不同，他看见他和一名妙龄女子在某个宽大台子中央演奏，那台子比梨园中最大的台子还要大上一倍。
两人合奏了高山流水，配合得无懈可击。
可正当谢幕之时，台子忽然从中间碎裂出了一个大洞；站在台子中心的女子猝不及防，一下子跌了进去。
岐王连忙伸手去抓那名女子，可还是晚了一步、女子的手在他手心擦了一下，接着滑落了下去。
他睁开了眼睛，眼角有些许湿润，呢喃出声：溥天之下，唯知己难得。
李涓则在乐中看到了自己登顶大宝。
群臣朝拜、万朝来贺。
他勤俭治国、兢兢业业处理国务，将大唐推上了全盛。
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长安的稻米低至十个通宝一斗，粟米低至两个通宝一升。
国库空前充盈，粮仓各个爆满。
仅关中一带的粮食就够大唐全国食用一年，更别说产量数十倍于关中的江淮地区。
为了解决陈粮积压问题，李涓派遣商队带上粮食踏着西域之路（丝绸之路古称）去大食（阿拉伯国）等国交易，赚了个盆满钵满。
……
李龟年一曲毕，在场的三人竟无一人出声。
空寂的大厅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众人这才纷纷从失神中回神、接着是一阵参差不齐的掌声。
“当真是天籁之音啊！”玄宗摩挲着山羊胡，“龟年啊，此曲可有名字？”
“回圣上，此曲名曰《杜鹃啼血》。杜鹃啼血，终知心声。”李龟年解释道，他话音刚落，锦儿就冲到了玄宗面前：“圣上！”
“何事？”玄宗皱眉，面露不悦道。
“圣上，娘子病重，疾医们如今皆滞留于仙居殿，您快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