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发怒

    “侯爷万福。”伺候在殿外的小太监见到了那男子之后,似乎是深深的舒了口气,忙不迭的恭候在他的身边。“您可是来了,陛下已经在里面发怒很久了。”说罢,他推开了眠凤殿的大门,高声通传道,“安平侯安明月觐见陛下。”

    安明月迈步走入眠凤殿里,靴子踩上了一个摔碎在门边的瓷杯,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臣安明月参见吾皇。”

    “别跪了。”一个沉沉的声音从大殿的深处传来,“免得被扎伤。”

    安明月微微的一笑,转身将殿门阖上,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瓷走进了大殿。

    眠凤殿的深处,一名男子坐在宽大的桌案之后,微微垂着头,疲惫的用一手扶着额,他微微的抬了一下眼眸,随手一指,“言卿啊,随便找地方坐吧。”

    “陛下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脾气?”安明月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干净的椅子,撩衣坐下。

    元帝长叹了一声,“朕坐拥天下十多载,却连一个心爱的人都不能完全的拥有。”

    “沙昭仪又给陛下难堪了?”安明月了然的问道。

    “自从五年前,朕御驾亲征,带回了她,朕就一门心思的宠她,爱她,五年了,朕从没样喜欢过一个女人,只要她愿意,朕可以给她一切,甚至是后位,可她给了朕什么?”元帝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不过依然面容俊朗秀逸,而如今他的脸上满是怒意,如同困兽一般的在桌后走来走去。

    “可是陛下也摧毁了她的国家。”安明月看了一眼焦躁不堪的陛下,缓缓的说道,“她的父王因为陛下自杀殉国。陛下要让昭仪娘娘如何?”

    “如何?你可知道她今日做了什么?她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去了麝香和红花!她不要她和朕的孩子!她要杀了那孩子!好在发现的早,被朕及时的制止了。她已经快要临盆了,这九个月朕每日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她不光是不要那个孩子,更是不想要自己的命!”元帝的胸口一痛,他停下了脚步,一手扶住了椅背,一手捂住胸口,喘息了一下。安明月忙站起来扶住了元帝的手臂,“陛下,可是旧伤又复发了?”

    “五年前的剑伤差点要了朕的命,更是折磨了朕五年。”元帝的眸光暗淡了下去。

    安明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陛下这又是何苦啊。若是陛下能平心静气,这伤也不会轻易的复发。”

    “言卿,你有小凤相伴,朕又何尝不是希望她能日夜的陪伴着朕?”元帝轻轻的叹了口气。“如今她居然要杀掉自己和朕的孩子,你说叫朕如何能平心静气。”他微微的顿了顿,“小凤她的身体调养的如何?”

    一提到这个,安明月的眼眸之中迸发出了掩饰不住的喜悦,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小凤她又怀上了。已经三个月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元帝轻轻的拍了拍安明月的肩膀,“但愿这一次孩子能保下来,也算是还了小凤这么多年的夙愿。”

    安明月微微的垂下了头,轻轻的点了一下,只是他的心里却是又喜又忧。

    元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若是朕此番得女,言卿得子的话,则言卿之子必是朕的驸马!”

    “若是陛下得子,而臣依然生的是女儿呢?”安明月笑问道。

    “则必是朕的儿媳!”

    “那要是都是儿子或者都是女儿呢?”

    “兄弟姐妹是也!”

    两人相视而笑,一扫刚才的阴霾。

    华阳殿中

    剧痛过后,脑中一片空白。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直到耳畔传来了稳婆的连声道喜,我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快去给陛下传讯,陛下大喜啦,昭仪娘娘诞下一龙子,母子平安!”耳畔皆是纷乱的声音,脚步声,道喜声连成了一片,而我的手却依然紧紧的抓住身畔的床单,一刻都不曾放开过。

    “昭仪娘娘莫要着急,陛下正朝在这里赶呢。”春梅一边为我擦拭着身体,一边说道。

    “孩子给我。”我动了动双唇,从已经沙哑了的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快将小皇子抱来。”春梅马上转过头去说道,“娘娘要看看小皇子。”随后她扶着我坐了起来,拿来靠垫垫在了我的身后。

    稳婆将一个小小的襁褓包裹着的孩子放入了我的臂弯,“娘娘瞧瞧,这眼睛,这脸型多像陛下啊。娘娘大喜了。”

    “赏。”我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声音,那稳婆欢天喜地的叩头谢恩。

    “你们都下去。本宫累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围的乱七八糟的人,顿时觉得更加的心力交瘁。

    “是。”

    不消片刻,殿里的人就走的只剩下一个春梅。

    “恭喜公主。”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春梅才会这么叫我。“小主子生的漂亮极了。”

    “去倒杯水来!”我说道。

    春梅不疑有他,转身走出。

    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寒意,怀里的孩子哪一点生的漂亮?皱巴巴的一团,都不知道刚才的稳婆是如何从他紧闭着的眼睛之中看出他像那个人的?那稳婆见没见过那个人都是问题。只是他的脸型是真的很像他。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揪痛。

    为什么你要出世?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算是什么?是他留给我的伤痛延续吗?

    我的手缓缓的覆上了孩子细嫩的脖子,手上苍白的肌肤益发映的他的*和娇弱。

    只消我微微的用力,这个才刚刚降临人世的孩子就会马上死去。

    孕育一个生命用了足足十个月的时间,而毁掉他则只需要短短的一刻。

    我的手越来越用力,父兄的面容从我的脑海之中滑过,眼前那片火海乍起,母后将我推出万寿宫的时候那依依不舍却果决刚毅的眼神,“走!离开这里,你父兄皆殉国,母后自要追随他们而去,走!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忘记公主的身份,做个平凡的人,这是母后最后的心愿,只要你幸福平安就好!”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一点点的落下,滴在了我的手背上,如同炙热的岩浆滚烫了我的皮肤。

    孩子在我的怀里感觉到不适,挣扎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是那么的响亮,与脑海中那夜宫里的恸哭应和了起来,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在我的耳边震响,我的手一抖,竟然松开了。

    啪的一声,外面传来了水杯落地的声音,“公主!您这是在做什么?那是您的孩子啊!”春梅手中的托盘落地,她惊恐的跑过来,一把将孩子从我的怀里夺走,我无力的扑倒在了床边,放声大哭起来。我终于还是下不去手。

    我应该杀了他,杀了和那个人的孽种,为我的父兄和母后报仇,亡国灭家之恨,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他的身边,一直都伺机要杀了他,可我一直下不去手。如今又是这样。

    “公主,你疯了吗?”春梅一边哄着哭泣不已的婴儿,一边跪倒在我的床边,“小主子不光是公主的骨肉,也是先皇还有皇后的骨血传承啊。太子爷对公主那么好,一定会很喜欢小皇子的,公主怎么下的去手?怎么忍心啊!”

    “我是下不了手。”我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春梅。我对不起父皇,对不起母后,对不起大哥。”

    “若是小皇子在公主的手里出事,公主才是真的对不起他们。他们没要让公主替他们报仇,他们要公主幸福着的活着,公主啊,这么多年了,奴婢跟随着公主,眼睁睁的看着仇恨将公主折磨如斯,难道公主还要再制造一个遗憾吗?”

    春梅的话如同震雷一样敲打着我的心,我伸手想要去接过孩子,却被春梅闪开。

    “放心。让我抱抱他。”我哭着对春梅说道。

    春梅这次迟疑的将孩子交到我的手里,我赶忙抹了抹眼泪,重新审视着怀里的孩子。

    “怀远,我要叫他怀远。”孩子很乖,刚才放声大哭,才一会就被春梅给哄好了,在我的怀里,他安静的睡着。我看着他缓缓的说道。

    “公主,小主子的名字可能要由那个人来定。”春梅迟疑的提醒着我。

    “不,他的名字只能由我来定。”我轻轻的拿手指碰触了一下他柔嫩的脸颊,他的嘴嘟了一下,可爱极了。看着他静静的睡着,我的心也奇迹一般的平静了下来,“怀远,从父皇和大哥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就是你的名了。”春梅说的对,他不仅仅是我与那个人的孽种,还承载着我们月莎国的皇室血脉。他不仅仅是我生命的延续,更是我们月莎的传承。

    门砰的一下被打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他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只是他的面容却是那么的神采飞扬,如画一般的鲜活。

    “婉儿,你还好吗?”他扑向了我的床头,一把将我和孩子全数拥入了他的怀中,那怀抱带着寒意让我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马上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将我推开,站起来退后了三步将身上的雪花拍掉。“朕是太高兴了,一兴奋却忘记了你现在不能受寒。”他阔步走到暖炉前,烘了烘手,“朕还是迟来了一步,没能陪在你的身边,婉儿,对不起。”他看着我,目光之中流露出来的真情让我的心益发的痛。

    我忙别过脸去,不想再看他,每多看他一眼对我就是增一分煎熬。他的眉目之中那凝固着的疲惫是显而易见的,纵然神采飞扬也掩饰不住,他一贯仪容整洁,但是现在下巴上生出了青青的胡茬,从益州到大都,五天的路程,他用两天就完成了,这期间的辛苦,我不想也知道。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收紧了手臂,紧紧的抱着孩子,泪水再度无声的滑落。就算我朝他拔剑相向,刺向他的心窝,几乎要了他的命,他也依然对我这么好。

    我记得刺杀他之前,他正满月莎的寻找一个女子,那女子叫婉儿,告示贴满了月莎的大街小巷。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与大哥斗气,乔装溜出宫去那三个月里认得的人竟然就是他!我还清楚的记得我是如何大脑空白的揭下了皇榜,如何被人送到他的面前,也清楚的记得他是如何惊喜交加的拥住我。

    我将自己交付给了他,我那么做是因为我真的爱着他,而在第二日清晨,我便刺了他一剑,当毫无防备的他用惊骇的眼神看着我和我手里的剑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片血红。

    “为什么?”他用沙哑的声音问我。

    “因为我不仅仅叫婉儿,我更是月莎的公主!”我笑着说出了这一句,就被大批涌入的侍卫们按倒。我大笑着,看着他一点点的倒下,晕阙前给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悲凉。

    我满身是伤的被吊在大牢之中,一个月了。我经历了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酷刑,我的左手小指断了,身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那样我都没有死,我猜一定是大梁的人恨我杀了他们的皇帝恨的入骨所以才用尽了折磨我的手段,这样的折磨无疑于凌迟处死。

    只是都一个月了,他们还没折磨够吗?

    当他被人搀扶着出现在大牢之中的时候,我如同枯水一般的心再度掀起了轩然大波,他居然没死!直到他满眼心痛的拥住我,我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他的授意,而是那个赵贵妃的意思。

    他之所以一个月不来,是因为他伤的太重,一直在生死挣扎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在忍受酷刑的时候我都没有哭过,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所有的理智和情感都崩溃了。

    我昏迷了很久,他除了上朝之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我。那个赵贵妃被打入了冷宫,没几天就传来她香消玉殒的消息。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的下巴被他轻轻的抬起,映入我眼帘的是他温柔的双眸,他的怀抱已经温暖起来,他展开双臂将我和孩子再度拥住,没等我说话,吻就细细碎碎的落在了我的眉间。“谢谢你,婉儿。”每亲一下,他就说一声谢谢,那专注的神情几乎让我以为怀远是他第一个儿子一样。

    我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十四个孩子了,这是他第十四个孩子,他也能表现的如同初次得子的毛头小伙子一般。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执拗的让我面对着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朕是真心的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临,从没有这么开心过。朕会立他为太子,朕会给他一切。”

    我冷冷的推开了他,在他错愕的眼神之中,抱着孩子看着他,“若是陛下真的怜惜他的话,就不要爱他!”

    “为什么?”他惊骇的看着我。

    “因为陛下的爱是毒药!”我冷声说道,“对于我来说是,对于他来说更是。若是陛下想他安稳的长大,便当他不存在好了!”

    “你!!!!”他猛然站了起来,用颤抖着的手指着我。脸色气的煞白。

    “你们还有没有将哀家放在眼中?”太后黑着脸怒道,“有没有将皇家的体统放在眼中?”

    我忙垂下了头,瞥见了湿漉漉的自己在赫连怀远的衣衫上印下了层层叠叠的水印,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难过。

    “儿子就是太将皇家的体统放在眼中才不得不顺了母后的意思将那些女人收入宫中。”赫连怀远一笑,缓缓的说道,“母后,儿子早就和母后说过,儿子喜欢的是小凤,是母后执意如此,儿子也只好听了母后的话,母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太后怒气冲天的瞪着赫连怀远,良久她才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缓缓的坐下,“罢罢罢,就当是皇帝说的那样,一切都是皇帝与安侯爷闹别扭造成的,那你们将燕昭仪放于何地?她是哀家的远方侄女,她什么错都没有,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蒙受冤屈?”

    燕绫一直垂着头啜泣着,刚才赫连怀远说一切都是他做的的时候,她抬起眼睛来看这我与赫连怀远,目光之中充满了惊诧,现在听太后提到她了,她马上又将头低了下去。

    “儿子会给她一个住处让她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的。”赫连怀远看了她一眼,寒声说道。

    燕绫听赫连怀远这么一说,眼泪顿时又掉了下来,若是刚才有装的成分在里面,那这次燕绫是真的在哭泣。

    “太后,臣妾已经无颜活在世上,只求一死,求太后成全!”她哭着朝太后叩头,深深的匍匐在地。

    太后阴沉着一张保养的极好的面容,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燕绫,又看了看我与赫连怀远,她忽然长叹了一声,“你们小辈的事情,照说哀家这个老人家也不应该插手管的。只是皇帝,你也太胡闹了!如今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若是不妥善的解决,那皇家的颜面何存?”

    赫连怀远看着太后微微的一笑,“那母后有什么好方法妥善的解决此事呢?”

    “如今也只有将燕绫赐给安平侯了。对外就说安平侯思慕秀女燕绫,陛下恩准赐婚。这样一来,燕绫也不用寻思,也对外掩饰一下侯爷和陛下的关系。”太后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我,板着面孔,“安平侯说哀家这样的安排可好?”

    好什么好。你只是朝赫连怀远那边塞人塞不进,掰我没掰倒,于是就换个办法弄个人在我的身边,好监视着我。

    我看了看赫连怀远,他抿唇不语,思量了一下,“臣听陛下的。”我回道。

    叫我说,我才不说呢!挖个坑叫我跳,我若真的跳了,那不是傻的吗?

    如今唯有将皮球踢给赫连怀远,他若是同意我将燕绫带回去,那我就带,只是以后言行举止要更加的小心就是了。

    “母后一定要这样吗?”赫连怀远皱了皱眉毛,“母后知道朕喜欢的是小凤,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儿子难堪?“

    “祸是皇帝闯下的,若非如此又怎么堵住朝中众臣以及天下百姓之口?”太后说道,“若是皇帝不愿哀家的安排,那哀家也无话可说了。到时候陛下去和满朝文武已经天下百姓解释去。”

    赫连怀远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太后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那笑甚是假。

    “如此甚好。”太后缓缓的站了起来,从地上扶起了燕绫,对着她叹息道,“不是哀家不想留你在哀家的身边,而是陛下太过胡闹。安平侯虽然比不上陛下,但是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虽然人是混帐了点,不过也不辱没了你了。你放心,哀家做主,你一定是安平侯夫人。”

    燕绫这才收住了眼泪,偷偷的看了我一眼,轻轻的应了一声。

    “还不谢恩?”太后看向了我。

    我这算谢的哪门子的恩啊?我只以为不过带个人回去当个佛供起来,敬而远之就算了,可哪里知道太后要让我娶燕绫为夫人啊。我这个假男人若是真的到了洞房花烛岂不是要真的露馅了?难道真的要让十二出场替代我?这样会不会对燕绫太不公平了?

    我心乱如麻,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只能看向了赫连怀远,哪知道他却根本没看我,我只等重新跪下,叩谢了皇恩。

    这下好了,不用坐牢了,却白捡了一个媳妇回去。老爹。你在天有灵快教教我如何当人“相公”啊。

    太后接着就说道,“哀家看此事闹的这么大,时间长了怕又出什么事情,不如就提早办了吧,皇帝不是想让安平侯下一次江南吗?哀家准了,这婚事就在去江南之前办了,安平侯下江南的时候带着燕绫去就是了,小夫妻两个游山玩水的,也是一番乐趣,皇帝看如何?”

    啊?这么快?我还说来个拖字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赫连怀远轻轻的一笑,“母后都已经决定了,儿子哪里有反对的余地?”他看向了我,“母后对你还真不错,不过你可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啊!”他放寒了他的语调。

    “臣不敢,臣不敢。”我顿时一脑门子的汗,也分不清这额头上滴下来的是雨水还是汗水了。

    太后这招也够毒的。

    若是我与赫连怀远真的有那层关系,太后赐婚无疑就是在离间我与赫连怀远。幸好赫连怀远的反应够快,刚才那阴森森的语气像极了吃醋之人,却又无可奈何的警告。

    总之不管我与赫连怀远是什么关系,现在我的身边多了一个监视之人,这人还是我最最最亲密的“夫人”。看来以后暗卫在我身边都要多加小心了。

    我这战战兢兢的模样让赫连怀远很满意,他伸手过来照着我的腰狠狠的掐了一下,我没防备顿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眼带委屈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