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一直如此
苏晴晴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呢。
可是现在没法回头了。
人都来了，还能够怎么样呢。
还不是只能够走进去呢。
现在是自己看不到的希望。
有了那么一个插曲，苏晴晴也没心思想别的了，去完洗手间就直接回到了大厅。
慕沣已经在拉最后一首安可曲。
陆北辰握了握苏晴晴有些冰凉的小手，道：“怎么这么久？”
想到刚刚那个男人，苏晴晴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笑着道：“太大了，多绕了一圈。”
小事而已。
陆北辰点点头，也没多问，道：“我刚刚联系了慕沣的经纪人，结束后我们到后台休息室等他就好。”
“嗯。”苏晴晴应了一声，双脚不安地往后缩了缩。
陆北辰轻掰开她的手指，交握着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悲伤的小提琴曲落入耳里，似乎也渐渐变得温暖。
掌声再度响起，演奏会结束。
慕沣朝台下鞠了三个躬，人潮渐渐地散去。
陆北辰牵着苏晴晴，进了慕沣的休息室。
万姓经纪人笑着打招呼道：“邵总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们先坐着，我还要去前台应付下媒体。”
陆北辰微微颔首致意。
经纪人一走，豪华的休息室里只有两个人。苏晴晴环顾了一下，慕沣应该是一个很简朴的人，这么豪华的休息室里，他没什么个人物品，摆放得最多的是琴谱，还有两把备用琴。
都是克雷默那制的。
化妆镜旁，插着一束半开着的香水百合。
苏晴晴摸了摸柔软的花瓣，心也柔软得不行。
慕沣听经纪人说陆北辰带着他的新婚太太在后台等他时，心里涌过了一阵不安，谢绝了媒体的采访，快步走回了休息室。
但到门口时，他却停下了脚步，蓦然有点不敢推开那扇门。
那个女孩是来找他的么？
门是虚掩着的，慕沣站在门外。
恰好就能看到那个女孩子，静静地站在香水百合前，小心翼翼地摸着花。
她的侧脸，柔美而明朗，跟他记忆里那张模糊的脸在他大脑里来回地交替。
“慕沣，这束百合真的好美呀。”
她笑着说这句话时，眼睛里像蕴藏着宇宙。
那个微笑，温暖了他一整个夏天。
“陆北辰，这束百合真美呀。”女孩子弯唇笑着，连唇角上扬的弧度也一样。
只是，喊的名字不一样。
慕沣回过神来，推开了门，淡淡道：“小邵，你怎么来了？”
苏晴晴转过头望去，慕沣正在望里走。
他的面容一点一点，变得更加清晰真切。苏晴晴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维持面上的笑容。
慕沣的脸上，也有微微的动容，下意识地，转了转手上的保温杯。
四目相对，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我太太。”陆北辰拉过苏晴晴的手，先开口道。
“听说了。”慕沣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的笑容，“你是小……张槿和顾晋东的女儿……对么？”
苏晴晴抿了抿唇，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她是张槿的女儿，可她不是顾晋东的女儿。
眼前的慕沣，她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是张槿的女儿。”苏晴晴垂下眸，道，“沈……沈叔叔，你好……”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慕沣。
她原本想大声地质问他的，可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和你妈妈以前也算旧相识了，这些年……你过得好么？”慕沣嗓音喑哑地问。
苏晴晴没想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沉默了片刻，答道：“挺好的……”
特别不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所以，挺好的。
苏晴晴咽了咽口水，长睫不安地抖动着，问道：“我来，是想问一些关于我妈妈的事。比如……你和我妈妈以前是……什么关系？”
果真是为了旧事来的。
慕沣垂下眸子，道：“很好的关系。你妈妈……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很好。”
听到他三个连着的“很好”，苏晴晴的嗓子眼就像堵住了一般。她预想过当她问慕沣这个问题时，他也许会拒绝回答，也许会说出记恨之词……
可他却连着说出了三个“很好”。
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为什么……”苏晴晴开口时，声音酸涩得有些模糊，“不是……”
词不达意。
陆北辰蹙了蹙眉，总觉得慕沣有一点奇怪，挑明了问道：“二哥，我是来问问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的？”
沈峪是他的大姐夫，虽然年岁小了不少，但他按辈分，向来都是喊慕沣二哥的。
“谁和你是老朋友了？”慕沣打开抽屉，拿出一小盒松油，开始擦琴弦。
“怎么就不是了？我们以前……还差点上了同一个女人，不是么？”严风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圈一圈的烟雾。
噌--慕沣放下小提琴，猩红着眼看着严风，道：“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你也没变啊。”严风轻轻拍了拍他的小提琴，道，“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家老爷子可操心了，一直让我给你介绍对象。”
“你就是来找我说这个的？”慕沣冷笑一声，道，“各个部委马上就要开大会换届了，百忙之中你还来听我的演奏会还要给我介绍对象，你待我可真是不薄啊。”
严风吐了几口眼圈，透过袅袅的烟雾，盯着慕沣，道：“既然你知道要换届了。支持谁，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那个头衔，今年他志在必得。
“我只是一个拉小提琴的，既没投票权也没发言权，你让我支持谁。”慕沣垂下眸子，继续擦琴弦，“还有，你不要碰我的琴。”严风举起手，后退了一小步，唇角勾笑道：“你们沈家可是既有投票权又有发言权的。只要你不反对就好，你大哥那边，我会和他好好讲道理的。陆家如今一手遮天，上位的要是陆泽丞，对你们沈家更不利。而且……”
他放低了声音，缓缓道：“比起我，你应该更讨厌陆泽丞那个伪君子吧，对吧？”
慕沣擦琴的手一顿，哑着嗓子道：“随便。”“有你这句话就可以了。”严风将半截雪茄头丢在地上，踩了一脚，道，“啊，对了，真巧啊，刚刚居然能遇到那个女人的女儿。她跟她妈妈可真是像，哈，我可真没想到那个顾晋东还能生出这么水灵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