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想要完美结局

    黄芪惊讶不已,脱口而出:“你在上面站了一宿?”

    秦梓柏神态轻松,未见疲态,爽朗笑道:“为了确保娘娘安全,微臣受点累算什么,只要娘娘有需要,微臣愿为您上刀山……”

    “哎呀。”黄芪不想听了,惊呼一声。

    秦梓柏以为黄芪不适,连忙走向她,却见她往回跑,“娘娘?”

    黄芪恼道:“本宫要更衣,你跟来做什么,赶快滚。”

    秦梓柏望着她娇小玲珑、可爱翩跹的倩影,心中旌旗又动,抛给她一个迷人又无赖似的眼神,“微臣现在就滚,娘娘且慢些,微臣在外头等着。”

    黄芪霎时明白秦梓柏能油嘴滑舌不要脸的撩她,也就没管他,径直回了正殿。

    才刚坐下,黄芪就见洪姑姑过来,问道:“洪姑姑,文珂那边如何?”

    洪姑姑脸有难色,“娘娘,婢臣昨晚审文珂,她嘴硬不肯说,一直推说只是不小心烫了娘娘,实在可恶。今日天没亮时,华姑姑陪同婢臣再次去审她,用了刑,她还是不招。方才扶风殿下过来,打了华姑姑,婢臣急忙来禀报娘娘。”

    黄芪心里一窒,用刑啊……可疼了。但她忍住没问洪姑姑用的什么刑,文珂要不要紧之类关心的话,恼道:“扶风居然不把本宫放在眼内,公然违抗本宫之命!待本宫亲自前去。”

    黄芪边说边站起来,作势往外走,洪姑姑当然拦住,她不是怕黄芪跟扶风打起来,而是忧心黄芪看到受刑后的文珂会心软,反正前功尽弃。

    小冬本就急着出一分力,想令主子刮目相看,又听到华瑾被打,赶忙道:“主子,让我去试试吧,洪姑姑用的皮肉刑罚无效,那我用制穴之道,应该能凑效。”

    洪姑姑表现出一副争功神情,急道:“娘娘,请您相信婢臣,婢臣一定会审出幕后指使,绝不会让其逍遥法外。”

    黄芪清亮的眸子在她俩身上转了转,泰然坐下,不慌不忙地说:“你们有所不知,本宫怀疑文珂乃受河安指使,事关重大,文珂又岂敢说出来呢。”

    小冬并不知道内情,惊惧地问:“主子,难道河安公主为了报复您上次送她毒药汤的事,所以千方百计令彩霞姑姑收买文珂,伺机报复您?”

    黄芪怎不知小冬也染了小夏听风就是雨的毛病呢?她不过是把事件的原由导向河安那边,好让文珂师出有名,然而无论是文珂也好,别的宫人也好,绝对不可能供出河安这个“主谋”。

    因皇族名声不容沾污,最后她只能因办事不力,以死谢罪;或是上面为了保护河安,而杀掉文珂。后面不存在,因为与河安无关,所以前面的结局最为完美。

    “小冬,那件事已经定案,管好你的嘴。”黄芪严肃地说。

    小冬知道失言,难过地垂头,“婢子遵命。再乱说话,婢子就把嘴巴缝起来。”

    黄芪拿起鞭子指着她,斥道:“就你事儿多,还缝嘴巴,本宫看你一天要缝十次!”

    小冬本来想辩解,抬眸看到黄芪脸有愠色,显然生气了,连忙咬紧牙不敢再有片言只语。

    黄芪看她老实了,才对洪姑姑道:“只是本宫猜测,实际是谁还是要洪姑姑你再审审,切忌屈打成招,若文珂变得疯狗似的乱咬人,本宫回宫一问,却无此事,岂非怡笑大方?”

    洪姑姑神色变得凝重,“还是娘娘思虑周全,婢臣也怕文珂栽脏嫁祸他人,审她不成反倒被她耍得团团转。”

    黄芪担心华瑾另有所图,会假借忠心之名发狠折磨文珂,心想正好借游湖之机,支开华瑾,让洪姑姑与文珂随机应变,再者她必须要出去,才有机会从徐见山手上拿药,不然文珂怎么死。

    “洪姑姑,”黄芪正色道:“怎么审人才最有效,相信你比本宫更深谙其道,欲速则不达还是快刀斩乱麻,本宫都交给你来办。至于扶风……”黄芪望向小冬,“你去传本宫旨意,本宫请扶风公主一起游湖。”

    洪姑姑闻言,拢紧的眉头才稍微舒展,“娘娘心细如发,婢臣佩服。”支开扶风公主比支开华姑姑还更为重要,如今两个都走了,洪姑姑和文珂才好合计,难不成真的把文珂折磨得遍体鳞伤。

    黄芪受到赞扬后没有露出任何骄傲之色,摆摆手:“你们下去办事吧。”

    约莫一刻钟后,扶风才过来,冷着脸自顾自坐下,连招呼都不打。

    黄芪当然不会与她计较,但在华瑾到场时,还是做做样子,挖苦扶风几句。

    华瑾已经摸不清楚状况,加上有秦梓柏为证,也信了文珂确实要害皇后,扶风就是个不懂事的,连忙道:“请娘娘莫要动怒,殿下心地善良,哪里晓得人心险恶呢。今个儿,也好让殿下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殿下该是感激的。”

    虽有谄媚之色,但说得很到位。

    黄芪弯唇,睨向扶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如今太妃不在皇城,你也别让自己成了个无人管教的孤儿才好。”

    这风凉话说得真真切切,扶风明知是做戏,却无法阻挡它们如同针芒似的扎进心里,引起一阵阵疼痛,“娘娘有心,还是先管好您自己吧。”

    黄芪呵笑,“本宫自问面面俱到,不知你此话是何意?”

    “与秦世子靠得太近了!”扶风又急又恼,也不知道该如何把握说话的分寸,因为相信皇后不会与她计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黄芪忍唆不禁,扶风真是找不着话说,居然扯上秦梓柏,这锅粥够热闹的,什么料都有。

    华瑾比黄芪还急,疾言厉色道:“娘娘,殿下此话欠妥,有失仪态!请娘娘禁足殿下,命其在降香院反省自身,莫要再口出妄言。”

    黄芪有些意外,其实没确定华瑾背后的人是谁,因此疑心华瑾是秦梓柏和太后的人,不然扶风坏秦梓柏名声她急什么?总不能是替她着急吧。

    扶风见黄芪没有立刻为她发声,只好本着自己的帝姬威严驳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一个看守行宫的下.贱婢子而已,居然敢教唆皇后处罚本宫?”

    华瑾目瞪口呆,不是说扶风不善言辞吗,怎的能说出损人的话呢?她最恨别人嘲笑她不过是个贱婢,就算她华氏侍候过帝皇,故乡中的士绅依然看不起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奴婢而已。

    华瑾心生怨恨,却不与扶风正面冲突,转而向黄芪道:“娘娘明鉴,名声比性命都重要,老奴一心一意只为娘娘着想。”

    扶风恨华瑾掐得文珂一双手臂青青瘀瘀,心底压抑的痛楚霎时找到了宣泄口:“本宫也只是善意提醒皇后,要与男子保持距离,何以你之言像是本宫要败坏皇后名声?”

    她说完后,没有谁急着接话。

    华瑾气得脸色发青,黄芪安之若素,小冬忐忑不安。

    几息后,扶风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好,连忙补了句:“居心何在?”

    黄芪看扶风给华瑾逼得都发飙了,不知好笑好气,但为了表现自己高高在上、遇事不乱的良好品性,意味深长地道:“到底是谁用心不纯呢?舌枪唇剑就能分辩么?本宫以为日久见人心。你们且等下,别败坏本宫游湖雅兴。”

    华瑾见掀不起风浪,深知皇后不简单,也不敢再造次,退一步道:“娘娘金玉良言,老奴莫敢不从。”

    扶风也不甘人后,要说最好的赞美之词:想了想道:“皇后明察秋毫,扶风向来佩服。不知我是留在降香院,还是陪同娘娘出游?”

    黄芪站起来,扬扬大袖,凤穿牡丹花纹在大袖中飘舞,栩栩如生,更衬得她美艳无双。

    来不及收回目光的华瑾不由看呆,幸好没烫伤,不然真是暴殄天物,要对付她是一回事,毁去她的容貌又是另一回事了。

    黄芪故意晾着扶风,望向大门口,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何不抛下恼人千事,赴美好时光之约?

    “人生,唯美食与美景不可辜负,起驾吧。”黄芪仪态万方,往外走去。

    华瑾不由自主地弯腰下拜,“恭请娘娘大驾。”

    黄芪都离开了泽兰宫,华瑾还没直起腰杆,还是小冬回头找她,“姑姑,你还呆这呢,娘娘性子很急,她要骑马下去游览,咱们得快些。”

    华瑾浑然不知自己居然礼了那么久的礼,忙敛神道:“你快去陪着娘娘,咱们众多婢子之中,唯有你会骑马能跟得上娘娘的脚步。其它出游所需用度,我昨晚就准备好了。”

    小冬亲热地挽着华瑾地手往外走,“姑姑,娘娘就是那性子,有时候很好相处,有时候十分恶劣,看谁都不顺眼,你知道她要发脾气的时候,那是地动山摇,谁敢劝她?就是咱们宋夫人也不敢,就只能等主子自己消气。她若笑时,简直是春暖花开。”

    华瑾若有所思,随口道:“娘娘真是大夏最好看的姑娘。”

    小冬不满地说:“哪里,都说德妃天下无双,我们主子连第二都排不上。”

    华瑾状若好奇地问道:“怎么会呢?谁说的胡话。”

    小冬无奈地道:“天下人说的。”

    华瑾骂道:“那些狗东西不长眼。”

    小冬把头靠在华瑾手臂上,“哎哟,姑姑,你可不要生气。我们都习惯了,主子也不在乎。”

    华瑾拍拍小冬背部,安慰道:“娘娘真是人美心善,你要学娘娘一样,不要跟不长眼的畜牲一般见识,只管侍候好娘娘。”

    小冬开心地点头。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行宫外。

    宽敞的地堂停着马车与英姿飒爽的骏马,黄芪已经骑着一区通体雪白,马鬃却乌黑油亮,名为惊雪的马,精神奕奕。

    “你们磨蹭得很。”黄芪看着小冬与华瑾之间的亲昵模样,猜想路上小冬肯定给灌了蜜糖,真是个没机心的,宋夫人就放任她们在朝歌皇后身边?

    她已经忘了,其实这都是她作者亲妈给安排的贴身婢子。

    小冬连忙放开华瑾,挑了一匹适合自己骑的棕马,“主子,我们是先到山脚下吗?”

    行宫距离山脚不过一里路。

    黄芪笑道:“对,咱们走。”她说完,扬鞭轻轻打打惊雪屁股,惊雪马上扬蹄慢跑。

    身姿矫健的它,跑起来特别稳,黄芪丝毫不觉得颠簸,比上次去猎守骑那匹马好多了,可能是因为那匹马已经受人毒害之故,可惜。

    秦梓柏安静地注视着黄芪,含着春水似的眼眸映着她飘扬的大袖衫,被她衣摆千娇百媚的牡丹花引了魂。

    文人言说大夏才女辈出,却无人能出牡丹其右,就是有第一美人之称的闻霜,也因性子清冷而喻为梅质玉姿傲雪凌寒,却无人拿她与牡丹相比。

    那么到底是牡丹好看,还是朝歌皇后更好看?

    秦梓柏不知道,所以拍马急追。

    越过小冬,赶上黄芪,与她并驾齐驱。

    黄芪不满地说:“秦世子,你要么慢些,要么快些在前面开路。”

    秦梓柏仗着整个行宫的护军都是他的人,也不担心光天化日之下昨夜两个黑衣人还敢来,着了迷后就算难克制自己不要急着一亲芳泽,却难以控制自己不靠近她。

    多好的机会,怎么能浪费。

    “微臣肩负保护娘娘要任,自然要紧随左右。”他略为依靠黄芪半个马身,边说边回头看她,风流迷人的桃花眼透出丝丝诱.惑。

    在后面的小冬看见,一颗心莫明快要飞出胸口了。

    目前没有任何女子能逃过他的专注凝视,然而他知道,注意在皇后身上无功而返。

    她那么高傲,高傲到不屑一顾。

    又怎能求她与她的婢子、或是其它女子一般,一见沦陷呢。

    偏偏越是冷漠越是撩人。

    “娘娘,你说微臣对么?”秦梓柏不仅欣赏黄芪的态度,还喜欢她的声音,发怒时高亢有力,娇嗔时清脆悦耳,就不知……肯定娇媚腻人,好想……

    黄芪动动嘴角,最终没作声,再轻轻挥鞭,惊雪跑得更快了,一下子超过秦梓柏,回头睨他一眼,“本宫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秦世子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