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终于接受了事实
不过几日,月辰泠竟是喜怒哀乐都没有了,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于外界的一切他无动于衷。
“你这孩子,你,唉……”
元音张口欲说什么,可有什么能说的呢,说凛儿那孩子其实还活着,只是却不再记得你了,而且心智如六岁孩童,这应该比死亡更能让眼前这个人崩溃吧。
苏鸢卿显然也是想说些什么的,她是亲眼见证着慕容凛是如何为了这个男人从情动到情殇,她曾经也非常恨他,可现在,当一切都再次归于原点时,她竟是希望月辰泠能够好好地度过余生,不再被她的孩子影响。
两人待了好一会儿,终究也只能离去,于这段感情,她们只是个旁观者,既然选择了隐瞒,便也是选择了狠心,这样,起码对两个孩子都好,可她们却没有想到,世上一切如果尽如人意,哪还有一波三折的说法。
“没想到我们竟是以这种方式重新见面,我的好堂兄,好久不见。”
这么熟悉的让人恨之入骨的声音,不是萧宸钰还能是谁,而他出现在这里,苏家竟无一人前来相迎,显然是偷偷出现。
可月辰泠呢,像是根本没见到他似的,更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依旧紧紧的抱着慕容凛的牌位,从进来那一天起就未曾放下过。
“不理我?没事,听说你要大婚了,这不,做弟弟的亲自来给你送礼,只是不知你现在抱着我妻子的灵位是为何?她就算死了,也只是我的妻子,月辰泠,放开她。”
执念如此的人又何止一个,萧宸钰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出现在这里有多么危险,可他不甘心,甚至也存有一丝希望,可看到月辰泠这幅鬼样子,他以为自己会得意,原来看着那冰凉凉的牌位,他只剩下了窒息般的疼痛,这一年来,他征战沙场,夺得珉夏数十座城池,他以为自己会快乐,可他眷恋的其实也不过是她在身边的那些日子罢了。
“萧宸钰,你这次是带了几个人来,为了不让苏家的人发现,你只能孤身一人潜入府中吧,你说,几招,我能了结了你!”
温柔的将牌位放到案台上,抚摸了好一会儿,月辰泠缓缓站了起来,许久不曾活动让他的四肢有些许的不灵活,但这并不影响他行动,眼前这个人端坐高位多年,哪怕有征战沙场的经历,在他看来也不过花瓶一般,一击即碎。
萧宸钰自然不敢将月辰泠的话当做是在开玩笑,他看到了明显的杀意,毕竟他可是他间接的杀母仇人,对,杀母仇人!
“凛儿可是杀了你母亲的人,可你如今竟在为她伤心欲绝,月辰泠,也不知你九泉下的母亲见到你这般模样会做何感想,实在是愧为人子吧。”
“闭嘴!”月辰泠攻势陡然加快,只取萧宸钰命门,这个男人毁了他所珍视的一切,就算将他大卸八块也难以消除心头之恨,凛儿,只要一会儿,杀了他,我就来陪你可好?终究他还是觉得世道艰难,选择了退让。
“够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可是苏家和慕容家的祠堂,你们想掀了这里吗?住手!你们难道还想扰了凛儿的清静,君上,殿下!”
慕容胥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赶了过来,和慕容琛一对视便有了决定,一人一边,艰难将两人分隔开,可月辰泠眼里的恨意却丝毫未减,只是顾念着慕容胥没有继续动手罢了。
“慕容将军,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他可是朕亲手下诏让人捉拿的朝廷钦犯,你们公然将其留于府中,难道是要造反吗?”
经过一年多的沉淀,萧宸钰身上的帝王气势越来越浓,只是言语刺激也能让人如泰山压顶,可到底是真正久经沙场的人,更何况慕容胥也早已看破一切,以慕容凛的遭遇为代价。
“君上如果执意颠倒黑白,草民无话可说,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二位为了我家女儿如此,实在是难看至极,君上,您强娶了我女儿,致她到死都痛苦万分,您难道真的从未自责过?草民自认为多年来为辰耀肝脑涂地,未做任何对不起辰耀的事情,老来却必须得依赖女儿的妥协苟活着,您觉得您配让人喊您一声君上吗?”
这些话如若是以前,慕容胥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遭遇了那么多,他早已无所畏惧。
“慕容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教训朕,别以为真不敢……”
“您怎么会不敢,您自然敢,可凛儿就在这儿看着呢,君上,她用性命和您的求和,您准备打破吗,月辰泠于我的女儿有多么重要,您心知肚明,他在这儿,也算是满足了凛儿生前的心愿,而您,亲手将她逼上绝路的人,该走的……是你!”
“你……”
“君上,这里可是临渠,此次前来您只带了几个人,实在不宜大动干戈,您的安危要紧啊。”
贺琪及时上前,冷静分析了现状,成功将萧宸钰劝阻,说到底,他更在乎的还是帝位和自己的安危,这样的人,确实没资格出现在这里,萧宸钰最后只得愤怒离去。
“殿下,冤冤相报何时了,放手吧,前半生您都活在仇恨里,难道此生也要与仇恨为伴吗?”
“可她已经死了,凛儿已经死了!”这个事实他终于接受了,这不是目的达到了吗,可看着月辰泠这么痛苦的样子,慕容胥如何还能那么残忍,尤其是那双眼睛里毫无生机,如果他真的就这样寻了短见……
“罢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殿下,还请您不要继续执着于一个已经离开的人身上,如果实在放不下,去七元寺走走吧,那里的主持与我有多年交情,让他开导开导也许对你有好处,孩子,别把自己逼得太狠,没有人真的怪你。”
慕容胥带着众人离开,此后好些日子再没有人来祠堂祭拜,直到有一天有人来回禀说那个一直待在祠堂里的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