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消失
亚当先咋呼起来：“凭啥啊？自己的家自己收拾去，西蒙又不是小时工！还把自己当王子呢？”
西蒙拦着作势要打架的亚当，犹豫下，还是接过钥匙，点点头：“你...好好保重。”
科里亚对他微微一笑：“你也是，好好保重。”，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西蒙没忍住，又叫住他：“你，你真的要走？万一哪些客人找你麻烦怎么办？”
科里亚耸肩：“除了文森特，其他人都巴不得远离我。其实就算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反正我现在已经生不如死了，也活不了太久，放心吧。”
西蒙还是一脸担心：“还是小心点，文森特把你打成这样，万一他再找你...”
科里亚挥挥手，大笑着说：“放心吧，我比你还了解他。他那种人，才不会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他可惜命呢，现在估计正满世界找艾滋病方面的专家吧哈哈哈哈，真是活该。”
他环绕了圈大厅，对众人招招手：“多亏了他，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大家下辈子再见了”
西蒙和亚当站在门口目送他坐上车离开，亚当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毕竟当时提出把科里亚扣在石墙一辈子这个要求的人是他。现在目的打成，科里亚的人生彻底毁了，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毕竟赔上的，是两条人命，这样的报复，代价太大了。
科里亚住在曼哈顿中央公园附近，这套房子是他曾经一位客人送的，一室一厅的高层阁楼，隔音效果奇好，方便随时来找他上*床。里面的卧室被改装成s＊m道具屋，挂满了皮鞭道具和各种形状迥异的跳蛋按摩器，光看都令西蒙菊花一紧，仿佛自己置身于五十度黑gv拍摄现场。客厅看样子是睡觉的地方，除了一套桌椅，还有张床，没有其他家具。房间很大，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音。
桌子上摆了个小盒子，上面粘了张小纸条：“致小d”
西蒙走过去打开，满满一盒鸽子蛋大的钻石，闪闪发光。
一张塞在里面的小纸条掉落在地上：“用掉这些钻石，让小d消失吧。”，下面还附着一行小字：“别不舍得用，也别来找我，你不想要就当垃圾丢掉好了，我钱多着呢。”
西蒙眼前浮上一股雾气，抖着手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科里亚，拨了十几次，没一次接通。第二天继续打，手机号直接停机。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科里亚了，仿佛这个人在他的生活里就此消失，再也找不到。
原来一个人想要消失，可以这么容易。可他还没有好好向那人说一句：
“谢谢”。
那盒钻石为他解了燃眉之急，西蒙在开学前交上了学费，连同之前的学生贷款和信用卡欠款一并还清，又回到了校园，边上学边实习，石墙里的小d彻底消失。卡洛斯和经理都很惋惜，却也不挽留。毕竟这种地方，人来来走走，不会有人傻到一辈子呆在石墙。
时间过得很快，在实习和学习双重打压下，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一天，西蒙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西蒙·卡尔福斯特。”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嘿，小d，你过得怎么样？”
西蒙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科里亚还会主动联系他，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科里亚？你还好吗？你身体怎么样？”
科里亚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恩，我挺好的，现在一直在吃医生给开的药。你毕业了吗？”
“快了，今年5月中毕业，对了，钻石...多亏了你留下的钻石，太谢谢你了...”
科里亚：“反正我钱多，留着也没用，还不如资助你为国家增添一位高学历人才”
西蒙问：“你现在到底在哪儿？一声不吭就走了，也不去卡洛斯给你找得艾滋病治疗中心”
“你猜啊，你猜我在哪？”
西蒙随便说了几个地名，胡乱猜着：“巴黎？意大利？加州？佛罗里达？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佛罗里达。”
科里亚呵呵一笑，“都不是，我在威斯康辛，你的老家。”
西蒙愣了，“怎么去那儿了？”
科里亚：“以前老听你念叨，就想来一次。这里纽约完全不同，特别清新宜人。我觉得很适合作为我新生活旅程的起始点。”
西蒙还是忍不住问“你是真不打算再回来了？”
对面先是传出一声叹息，然后又传出懒洋洋的的声音，“再说吧，我在纽约呆够久了，已经有点开始厌倦那个地方。虽然它是个金碧辉煌的不夜城，但时间一长也会觉得很累。”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再也找不到可说了，才同时禁了声，中间只有少许电路兹兹的响声。
半响，对面传来科里亚清脆的嗓音，“也差不多了。我也该挂了，还有好多事得做呢....”
西蒙听了，着急嚷嚷起来，“喂，科里亚！科里亚！喂喂！先别挂！”
科里亚吓了一跳，也吼回来，“瞎叫唤什么，吓他妈死我了”
西蒙突然觉得有些脸红，犹犹豫豫的问，“那个，以后咱还有机会见面吗？你真不打算回纽约了？”
电话另一头的人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哈哈，这个，再说吧。我现在真的，没法儿做出任何保证。毕竟你知道的，我有场很大的仗要打。”
两人中间也谈到了关于艾滋病这件事，介于这个单词过于敏感，就找了个词，用【打仗】来形容这件可怕的灾难。
西蒙顿了顿，语气很真挚的说，“....科里亚，我会想你的，我说真的，很想很想你的，祝你幸福”
对面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有些哽咽的声音，“他妈的，你就会说些娘娘唧唧的东西...”
“西蒙，祝你好运，再见。”
西蒙抿了抿嘴唇，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哑着嗓音说，“你也加油，祝你战斗成功。”
最开始两人还通过电话或者电子邮件，时不时联系联系。通过照片和短信，他知道科里亚买了辆房车自己改装，一个人开着绕了全国一圈，从纽约途径佛罗里达，开到最南边的阿拉斯加。全程完全没坐飞机，潇潇洒洒走遍了整个美国。他知道科里亚去环球旅行了，去了巴黎，罗马，意大利，英国和瑞典，还有很多他叫不出名字的小岛国。他知道科里亚过的很快乐，很满足。
随着时间流逝，西蒙变得忙碌，他的生活中出现了新的恋人，新的朋友。渐渐他不再主动给科里亚发消息。之后几年两人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少，屈指可数。但他一直相信，在世界某个角落，那个倔强的美人，一定正坚强又努力地活着。
他再也没见过科里亚，也再也没见过文森特。曾经在石墙里跳舞的日子就像一场长长久久的美梦，美好又不真实，现在，梦醒了。
他还安然无事，真好。
[纸醉金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