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具尸体
在村庄的西南角,有一处颇大的宽阔之地,显然被人修整过。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除了远处天边一点预留下的颜色,再也无了他物。
白天褪去,黑夜降临,恐怖坠落在这片荒凉大地上。
这里像是一片广场,与周围同样开阔的地带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地面没有那么多遍布的坑洼沟壑。周围有一些木质的架子,草草围成了一个圈,画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出来。这些架子上早已蒙上无数灰尘,但还没有腐朽,像是在等待王小能等人的到来。
在广场的中心——有一个突起的地方,像是居中的舞台。巨大的铜钟悬挂在此,没有锈迹,而是如新的一般。这里再也没有第二处巨钟悬挂,不用说也知道,那悠扬飘远的钟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哪怕是经过修整,地上也大大小小的长出了杂草,但并不多。恐怕还要再过上几十年,这里才会变得与周围一样,彻底被磨平人类改造过的痕迹。
“刚刚……是谁在敲钟?”
视线已经开始黯下来,看不清周围的景象。有人打开了手电筒,大功率手电的可见度非常高,甚至如果突然近距离直射眼睛的话,可以导致一瞬间的暴盲,需要好几天才能彻底恢复。
邝智诚走上去,碰了一下巨大的铜钟。手指敲击在上面没有太大反应,并不能在钟的内部形成共鸣。铜壁很冷,手电照上去微微反光,但依旧能看清上面的轮廓。古朴的花纹装饰,似乎还刻有某种符文,不解其意。
除了一个钟台之外,这片突起的舞台还有一些其他东西,一些石桌,石凳等等。值得一提的是,在钟的左手边,有一个巨大的石椅,加起来怕是有一人之高更多,无比宽敞,扶手上刻有流水般的云纹。若不是周围是荒村的话,他们差点就会认为这是一个王座。
两个东西同时出现,给本就是迷的这一次启示,更添上了一层迷蒙色彩。
“重要的从来不是谁在敲钟,也不是谁坐在这里。而是钟声代表了什么,这张座位……又代表了什么。”邝智诚敲着钟说:“这一次的启示的目标是追逐太阳。莫非这些东西,和太阳有什么关系?”
传统的一些古老宗教仪式或者是原始信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山川草木,日月星辰等自然现象。太阳……会不会就与此有关?
不管有没有用,他将钟身上的符文和椅子都用相机拍摄了下来。这种涉及原始宗教的启示内容,虽然极为棘手,但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其他人也动起身来,在周围查看,希望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上面的符文和图案异常之多,只可惜在场没有一人能读懂。
“要不……我钻到钟的下面去看看吧?”
把可见范围内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以后,俞向晴提起一点精神,说道:“钟必然是空心的,说不定里面也会有什么东西。”
钟声离地很近,其他人钻进去的话有些难度,而俞向晴身材最小,让她来做是最好的办法了。王小能点点头,示意邝智诚:“抓住她的脚,如果有什么不对……我们立刻把你拉出来。”
俞向晴深吸口气,把有些冒头的恐惧按下。她缓缓趴下身,附在铜钟的下面,看着对面一丝光线,还有一双脚,是姜寒的。
钟里面……有什么?
上面是空心的黑暗,深邃如黑洞。俞向晴把手电伸出,努力朝上面照去,不大的空间顿时明亮一片,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
在钟里面——她看到了一个悬挂在中的物体,浑身上下被蛛网尘封。其中有一张干涸的脸庞整整的对着她,长大嘴巴。它呈现倒吊的状态,双手交叉成十字在胸前,像是虔诚祈祷,进行着某种仪式——无数电影里会出现的一具干尸,此刻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啊——”她不受控制的惊恐大叫起来,视线中那干尸一下子活了过来,双手挣脱蛛网,对着她扑面而来!枯槁般的双手直指她的眼窝,向前伸出,这么近的距离,几乎转瞬就到。
它要杀死她!
千分之一秒后,双脚传来两股力量,全力将她拖了出去。后背在地上剧烈摩擦,可以听到衣服破成碎片的声音,所幸她穿了不少,没有磨到皮肤。
钟的动荡一下停止,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俞向晴就被王小能和邝智诚二人合伙拉了出来。其他人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具是流露出无比的恐惧——刚刚这铜钟,在他们的眼前,晃动了起来!
王小能上前一步,直接扶俞向晴坐起,随后又向后移动了整整数十米的距离。这时,他才满脸惊容的问她:“你看到了什么?”
“尸体,一具干尸。”虽然不过数秒钟的时间,但俞向晴丝毫不会怀疑,这个景象她一辈子都无法忘却:“他还是活着的,刚刚还朝我扑来,想要杀死我!”
这说法显然前后矛盾,从短短几句话中可以判断出,那应该是一个类似僵尸的东西。有人抬起头,望着那重归于寂静的巨钟——莫非刚刚的钟声,就是那干尸发出的?
王小能忽然后背开始流出冷汗,被风吹拂的有些发抖。他们是听到了钟声才过来的,若钟声是那尸体发出的……难不成是它,想要吸引他们过来?
天啊!若真是这样,他吸引过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在所有启示中,鬼几乎无一例外,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死他们!刚刚俞向晴被袭击,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不要再靠近它了。”王小能立刻说:“若是谁再靠近被它袭击,下一次能不能活下来,没有谁能保证。”
一座巨钟,一台王座——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在这荒凉贫瘠的无垠大山之间,没有条件能造出什么过于豪华奢靡的王座固定在这,能有这般模样。能坐在这座椅上的,必然是身份尊贵之人,身坐其上,一首握着流形扶手,一手请摸巨钟,在舞台中央,环视整个村庄。一股土皇帝的既视感,但联想到这里曾发生过的事,没有人笑的出来。
“等等,那本日记……”邝智诚忽然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在文萱的日记中,提到有两个身份尊贵的人。其中一个是她的公公,也是仇家的家主,而另一个则是族内的大祭司。唯有这两人,才有如此威望,能坐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