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苏长绝只朝她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没受气吧？”
慕迟还没回答，就听后面天机老人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嘿，我说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说话的！”
苏长绝不理他，只看着慕迟：“没事，那我们走吧。”
“你这样对前辈，怕是不太好吧。”慕迟有些迟疑。
苏长绝握住她的手，有些微凉，“无碍，老头子早就习惯了。”
他回过头，向天机老人挑衅似的扬了扬眉：“是吧？”
“你还真当我治不了你了是吧！”天机老人撸起袖子，佯装要上前。
苏长绝连忙拉着慕迟，脚尖一点，飘到了数步之外。
他也不回头看天机老人和白阙，只朝慕迟道：“走吧。”
天空又纷纷扬扬地落着雪。
落在两人头顶，肩头，衣襟之上。
慕迟正准备用真元拂开，却被苏长绝捉住了手。
她不解地偏头看去。
苏长绝向她笑了一下，声音清而浅：“陪我走一走，好不好？”
浩荡雪地当中，他是最艳丽的一抹绝色。
好啊，当然好，慕迟心中依然是一百个愿意。
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人就牵着手，沿着小路一直往院子里去。
身后的雪地上印出两行脚印，一行深些，一行浅些，却异常和谐。
风雪之中，映着两人的身影。
细碎的雪在他们的发丝上覆成薄薄的一层。
就好像这样一直走，就能从夜至走到白头。
两人渐渐走的远了，而在之后，却有一道身影，一直紧紧攥着拳头，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背影。
天机老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殿下，有的东西，注定不是你的，不管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
白阙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
慕迟和苏长绝回了院子后，就各自回房安睡。
她躺在床上，一直想着天机老人说的话。
那些话在她的脑海中一直盘旋。
从前是山野孤女的记忆，好像渐渐有些模糊，她能够记得的，就是对江闻秋深刻入骨的恨意。
是那份恨意，支撑着她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在一次次濒临死亡的时候，她都想，她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死。
而且之后，她还有了苏长绝。
这世间，仍然有人愿意温暖她。
慕迟一直以为，她的人生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而她重生的原因，也不过是为了复仇而来。可是如今，天机老人告诉她，在不久的未来，那场战争的由来，是因为她。
不是凤瑾，只是她。
慕迟想，那她就得好好活下去，提升自己的实力。
为了自己
江闻秋道：“我也不会。”
尽管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尚不足他肩膀高的小孩，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能够打败他。
但是既然月辛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就是他的对手。
战场上，江闻秋不会对任何一个敌人放水，哪怕他是一介妇孺之流。
狮子搏兔，尚尽全力。
更何况，月辛只是看起来像一只小兔子。
江闻秋太善于伪装了，所以他也懂得，外表看起来越是无害，越是可能在最后，给予你致命一击。
他两手一搭，同样施了一礼：“请。”
从说出这个字开始，江闻秋的神情就开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虽然银面具遮挡住了大半张脸，但是周围的人仍然从那嘴角抿起的弧度，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慕迟同样专注地看着，突然小声道：“他认真了。”
苏长绝没有问她所说的“他”，是指月辛还是江闻秋，但是都没什么区别。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变化。
不是语言，不是表情，而是气势上的变化。
月辛理了理有些宽大的道袍，右手一划，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
他对江闻秋道：“这是拂尘，请多指教。”
江闻秋略略点头，同样指尖轻动，将九杀剑召出。
言简意赅道：“九杀，我的剑。”
九杀剑在主人的手中，闪着刺目而清冷的光，仿佛在叫嚣着其中包含的戾气。
月辛很认真地看了一眼，赞叹道：“好剑！”
江闻秋：“……”
江闻秋掀了掀眼皮，看着他身上的洁净的旧道袍，若有所思地道：“小道长，现在开始？”
月辛便朝着天机老人问道：“前辈，现在能开始了吗？”
“好，那就开始。”天机老人乐呵呵地挥了挥手，“只一句话，生死有命。”
“知道了。”月辛和江闻秋二人同时道。
江闻秋屈指轻轻弹了一下九杀剑，发出了一声清吟，他道：“其实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用上你。”
不过，既然月辛也用剑，那他也干脆拿出武器，这样至少表面看起来还是很公平的。
而月辛，已经将长剑向前一送，口中清喝一声：“炽天，燃！”
形随声动，只见原本平淡无奇的长剑，突然散发出灼目的红光，四周温度上升，恍如身处火海之中。
从招式展开的时候，月辛的气势就全然变了个样子。
原本的他，看起来天真而又有些近乎愚蠢的呆萌。
而此刻的他，稚嫩的脸上却只有认真的神情，隐约连目光也深邃坚韧了几分。
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了江闻秋——他的对手。
其他的万事万物，都从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