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爱恨交织

    在完全黑暗中的,有一双手从耳后伸过来捂住她的眼睛,触感冰凉,凯罗尔吓得赶紧转身。

    “谁?!”她惊慌地问道。

    一片可怕地寂静,没有人回答她。她在这里被关了两三个小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任何动静,为什么突然会有人捂住她的眼睛?诡异的气氛凝聚而来。

    她背靠着墙而坐,警惕地感受着周围,不敢动弹。

    突然又有一双冰冷的手,从耳后伸过来快速摸了一下她的眼睛。

    她明明背靠着墙……!

    一阵寒意穿过背脊,再也压抑不住恐惧,她再次摸爬到门边用力拍门。

    “开门!开门!……”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姐姐……”米达文的声音近在耳边,与过去明媚的声音不同的是,此刻她的声音阴森森的。

    凯罗尔突然安静下来,她缓缓转过身,墙角处有火光燃起。

    火里走出来一个人,她美丽的银发被烧光了,全身焦黑,面目全非的她只有一只眼睛是完好的,那只茶色眼睛里充满恐惧与痛苦。

    “姐姐……火烧得我好疼……”那个被烧得焦烂的身体幽幽地说。

    “米达文……”凯罗尔看着那个可怖的身影,痛哭起来。

    “我不想死……我想被做成木乃伊,这样我就可以像姐姐一样复活了,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成木乃伊吗?”米达文抬起焦黑的断臂,幽怨地问。

    痛苦在心中更甚,心痛令凯罗尔生不如死,她除了痛哭什么都不能做。

    凯罗尔想要上前去抱住那具残缺的身体,她刚触碰到她时,一切都消失了。

    此刻,凯罗尔发现自己正站在黑色的悬崖之上,伊兹密站在悬崖边,他温柔地望着她,目光比月色更寂寞,他的嘴角延伸出一抹苍凉的笑容。

    忽然!一支箭将他射中,两只箭、三支箭、更多的箭向他射来,他随之坠落悬崖。凯罗尔惊恐万状地想去拉住他,等她跑到悬崖边时,却发现悬崖之下是一片地狱火海,轰隆隆地喷着火舌,火红的岩浆翻滚着,早已看不见伊兹密的身影。

    凯罗尔缓缓直起身子环顾四周,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脚下的悬崖变成了尸骨堆积而成的高山,脚下踩着的白骨有些穿着埃及士兵的衣服,有些穿着比泰多士兵的衣服,凄凉而悲惨。远处是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天地连成一片黑色,一条黑色的河弯弯曲曲奔流到天际,血红的彼岸花荼毒而妖娆从脚下蔓延开来,开满两岸。

    她又听到周围幽幽唱起那首熟悉的诗歌:

    ……

    我最哀悼的她,

    身在何方?

    死亡之神俄塞利斯啊!

    释放我的爱人,

    我愿交付灵魂,

    直到我所有的回忆,

    炙热的渴望,

    不尽的泪水,

    无名而焚烧!

    熄灭在我的灵魂之中……

    伊兹密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凯罗尔,她的眼睛上围着一圈白色纱布,纱布下,两行眼泪无声地流着,他抬手替她擦掉,很快眼泪又接着流下来,怎么也擦不尽。

    她到底梦见了什么?为什么会如此悲伤?

    他托起她的脑袋拍拍她的脸:“蜜儿,醒醒。”

    凯罗尔绵软无力地脑袋倒向一边,只用无声地眼泪回应着他。

    难以抑制心中的疼痛感,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了她。

    她的气息馨香而柔软,唇却是冰冷的。

    伊兹密轻轻蹙眉,他想起他打开暗室门时看到的情景。

    暗室里很七竖八地倒着狰狞、腐烂的尸体,凯罗尔倒在门边,浑身湿透,她的眼睛红肿,泪痕还挂在脸上;她的手里抓着一块腐木,指尖血肉模糊。伊兹密又看见门背上有一道道杂乱的血红色抓痕,他脑海里立刻联想到她因为太过害怕,而拼命想要用手在木门上抠出一个口子的样子。此情此景,令他胸口的气息难以提上来,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用高挺的鼻梁缓缓蹭着凯罗尔湿冷的脸颊,痛苦地唤了声:“蜜儿……”

    此时,凯罗尔流下的眼泪渐渐变成了淡淡的粉色,他惊奇不已,用舌尖舔了一点尝了尝,泪水中竟带了丝血腥味。

    连忙唤来太医,太医查看后说道:“回禀陛下,逼供水是刺激性的,尼罗河女儿的眼睛接触到如此大刺激性的液体,已经感染发炎了,粉色的泪是由于眼睛的血丝爆裂所致,虽然不至于失明,但短期内不能受到强光的刺激,更不能像这样一直流泪,长期下去,恐怕真会有失明的危险了。”

    伊兹密坐在床边轻轻婆娑着凯罗尔眼睛上的纱布,心疼不已,他冷冷说道:“传令下去,挖掉霍姆斯的眼睛,将他关进暗室。”

    ……

    太医给凯罗尔敷上了新配制的药,又开了些伤寒和清醒的药便离开了。

    伊兹密亲自熬了药,手捧着药杯,又来到她的床边,药效起了作用,她的泪终于不再是粉色的了。他将她揽在怀里,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药含在嘴里,轻轻掰开她的下颚,嘴对嘴喂她喝下。

    她乖巧地喝下了,这让他有一丝欣慰,心里荡漾起阵阵的柔软。她的身体冷得像冰块一样,即便在被褥里躺了这么久,她依然无法自己造热。伊兹密躺进了被褥里,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将她包进怀里,让她汲取自己的温度。凯罗尔紧紧贴着他,像个没有生气的娃娃,感受到这浑身是伤的冰冷身体,他心中的内疚难以平复。可他很快又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他为什么要感到愧疚?这个为了曼菲士,不惜出卖他的情报,不惜给他下毒,不惜置他于死地的女人,是这样冷血无情。她带领着埃及兵与他为敌,杀害无数的比泰多士兵,这血债她如何偿还得清?!他为什么还要再次为她心软?伊兹密越发鄙视这样的自己。

    ……

    ……

    凯罗尔一直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地沦陷在梦魇里,过去可怕的经历在她梦里回放,她一会叫着伊兹密的名字,一会又叫着米达文的名字,让伊兹密费解的是,她还会在梦里叫着自己第一次与她见面时谎报的名字“伊密尔”,但他并不想让自己多想,曾经在床上缠绵时,她也这样一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可醒来后,她依然选择置他于死地。她又在演戏给他看了么?

    直到一周之后,凯罗尔才完全恢复神智,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见,她以为自己还在暗室里,害怕地想去找门,却不慎摔下了床,撞倒了床边的宫灯。

    一阵乱响之后,周围又是一阵可怕地寂静,凯罗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伸手在空气中摸索着,想要搞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又忽然发现自己眼睛上似乎蒙着什么,她本能地伸手想要拉开眼前异物。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不要解开纱布,你的眼睛受伤了,需要敷膏药。”

    此刻伊兹密的声音只让她想起地牢中的酷刑,她害怕地向后挪了挪,手脚随之发出一阵锁链的声音,她依然被锁链铐着,这让她误以为自己还在地牢里,她缓缓后退,直到背后被一张椅子挡住了去路,她才停下来。这张椅子又立刻让她联想到地牢里的刑椅,想着自己还要接受酷刑,她开始瑟瑟发抖。

    看见这样的凯罗尔,伊兹密心里又是一阵心疼,他一步步走近她:“你就这样害怕我么?”

    凯罗尔脸上的表情明明是害怕的,可她的声音依然倔强不屈:“你又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伊兹密俯身想要扶起坐在地上的凯罗尔,“你的伤还疼吗?”

    手被凯罗尔一把甩开:“别碰我!对我用完刑,又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恶不恶心?!”

    伊兹密的手僵在半空中,紧蹙眉头:“你说我恶心?”

    “对!”凯罗尔愤怒地说:“你杀了我吧!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透露半点关于埃及的情报给你!”

    怒火在伊兹密心中聚集着,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一次又一次地原谅。此刻,伊兹密觉得自己之前对她的愧疚与温柔简直傻透了。

    “我可以让你更恶心一点。”说着伊兹密就揪起坐在地上的凯罗尔,不顾她的挣扎,紧紧将她娇小的身体圈进怀里,然后对着她的嘴唇深深吻了下去。

    凯罗尔咬了他的舌头才挣脱他。伊兹密用手背擦掉嘴角上的血,盛怒的他随即将她拦腰抱起,扔在床上。凯罗尔立刻翻身,手臂在空中猛地一挥,想击中对她使用暴力的人,却被伊兹密轻松躲开,一把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他将她手腕的铁链绑在了床头,凯罗尔的双手被固定住,完全动弹不了。

    被蒙住双眼,让凯罗尔更加惊慌,她用凶狠的声音掩盖住自己的慌乱:“伊兹密你卑鄙!无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伊兹密用膝盖压住凯罗尔乱踢的双腿,捏起她的脸颊问道:“这应该是我问你的话,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觉得此次埃及战败输得太故意了么?”为什么要在梦中叫他的名字,醒来后又是这幅讨厌他的样子?

    凯罗尔喘着粗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不说实话,我还可以做出更多让你恶心的事。”语毕,伊兹密便熟练地解开她胸前的丝带,直接从她的耳垂吻到了胸前,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伸进她的衣服里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

    凯罗尔挣扎着哭喊道:“伊兹密,你卑鄙!卑鄙!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伊兹密的动作停滞了,但很快他的手又继续向下游走,做出了更过分的动作,合腿也没用,后退也没用,凯罗尔的呼吸已经有些不稳,他的体香环绕着他,他的动作清楚知道她的弱点,他的亲吻那样深情,让她感觉他还爱她,也让她想起了曾经对他花痴,和他日日夜夜颈项缠绵的过去……

    她再也坚持不住,她不想在清醒的时候和伊兹密再做一次这种事,她不想看到在他身下那样不堪的自己,她只想让他停下来。

    “你做这种无耻的事不就想要我承认我是卧底吗?我就是故意输的,就是来当卧底的,为了让比泰多在战争中再次失利!行了吗?”凯罗尔喘着气说道。

    伊兹密终于停下动作,冷笑起来,他将已经被浸湿的手指抽出来,在凯罗尔的嘴唇上一抹,拉出一道银亮的丝线:“凯罗尔,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

    被羞辱的羞耻感蔓延至全身,让凯罗尔的脸乃至身体都微微泛起粉红色,纱布下流下更多屈辱的眼泪:“你太恶心了!与其被你侮辱,不如让我去死 ,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让你生不如死才更合我意。”

    伊兹密伏在她耳边,低声说:“既然是卧底,就拿出你在佩特拉勾引我的样子来,装什么清纯?”说完他又再次吻住了她的唇,舔吮、缠绕,层层深入,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伊兹密转而亲吻她的耳垂和颈项,凯罗尔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你这么想要,为什么不去找伊修塔?她不是你珍爱的未婚妻么?”

    “就是因为她是我珍爱的未婚妻,我才不会因为泄欲和她做这种事。”伊兹密从凯罗尔身上起来,一边解开腰带,一边淡淡地说:“而你这种女人,只值得我这么做。”说完便毫不留情地将她贯穿。

    凯罗尔痛苦地绷紧身体,满腔的恨意和爱意将她的灵与肉完全分离。她知道呼救没有用,那只会让她更加屈辱,于是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那令人羞耻的声音。

    眼睛看不见令她的感官更加敏感,周围安静得出奇,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将注意力转移,她只能被迫感受他荷尔蒙十足的男性气息、温柔的亲吻、挑逗的抚摸和炙热的怀抱。

    试图后缩,试图让伊兹密从自己的身体中撤离,但她挣扎得越厉害伊兹密就越不放过她,他伏在她身上,用身体完全包围着她 ,他的唇和手在她的上半身放肆,下半身的动作频率也丝毫没有降低,这种姿势让凯罗尔有一种连心脏都被填满的错觉。

    那些与他在一起的甜蜜回忆在脑子不受控制地跑出来乱转,凯罗尔压抑不住,开始大口喘息起来,不明的泪水也越发汹涌,意识逐渐模糊……

    像是对待挚爱的恋人,伊兹密顺着凯罗尔的眉角一直轻柔地吻到她裹着纱布的眼睛、鼻尖,脸颊,嘴唇,下巴,最后在她的耳畔流连:“你其实喜欢我这么对你,就算讨厌得要命,也还是会很有感觉,对么?”

    凯罗尔边哭边娇喘连连,根本没有办法,也不想回答他故意羞辱她的问题。她只知道,他进出她时,她心痛的感觉难以抑制,痛不欲生。

    伊兹密解开凯罗尔的锁链,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自下而上地进攻,凯罗尔明显已经承受不了,她的身体开始有节奏地收缩、颤抖,喘息也更加急促,但不管她的身体再是敏感,脸上露出的始终都是屈辱的表情。莫名的恨意一时间占据了伊兹密的思绪,他快速而用力地持续摆动着,故意惩罚着她。

    凯罗尔急促的喘息也几乎停滞,她的泪水滴落在他肩头。在晕厥前的一刻,她抬手抚摸他的脸庞,气若游丝地说:“伊兹密……我没有……下毒……”手臂随着语音无力滑落,在他注入恨意的那一刻,凯罗尔失去了知觉。

    凯罗尔的脑袋无力地靠在伊兹密的肩头,伊兹密看见她被撩起的金色长发下,露出她性感而修长的后颈项,而那白皙的颈项上有一道黑色的蛇形印记,他不自觉抬手摸摸自己的后颈窝,自从中毒康复之后,他的后颈项上也同样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痕迹。

    这是什么……?

    伊兹密望着怀中昏迷的凯罗尔,晶莹的茶色瞳孔缓缓凝聚……

    [尼罗河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