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进马府
第二日马夫人天微微亮就起来听见文老伯在前院打扫，便安排了婆子做早饭、收拾屋子。马夫人到转角屋里去将李明程来时送的水果、酥糖每样都装了一盘拿出来放到桌上摆好。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有敲门声，文伯说道：“估计是白姑娘来了。”马夫人便急着要去开门，文伯叫住她说道：“夫人别激动，还是我去开门吧”。文伯杵着拐慢悠悠的去开门。见果然是白玉便说道：“白姑娘这么早啊，快进来吧，昨天就赵妈听说你要来，我心里可是高兴的哩！这些年我腿脚不太好没怎么往你们河下走过了，以前经常跟你老爹一起喝酒赶场吃小笼包，几年不见这白师傅家的小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文伯让白玉赶紧进到院子里。白玉以前赶金凤场的时候爬石匣子坡的时候经常会坐在半坡看这座气派的藏在大树里隐约可见的楼房。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来，看见那些粗壮的大树下开满各种花朵鲜艳夺目，假山后有个大池子中间还有一座凉亭，她想到若是在这样茂密的树荫下清凉的水池上休息乘凉即便使是正午毒辣辣的太阳那肯定也是清爽凉快的，水里有欢快嬉戏的鱼摆摆，岸上有娇艳欲滴的美丽花朵真是别一翻的享受。她又想到自己的父亲每天没日没夜的踩泥敷的像个泥人样，辛辛苦苦也不及别人的一丁半点儿，想起他满脸都是溅的泥还挂着憨厚的笑容，她就觉得自己应该要为父亲争口气让他过上好日子。文伯将她引进去先见了马老爷马夫人，马夫人看着如此白净的人儿也是欢喜觉得将来生的孩子必然乖巧，便递来水果盘和酥糖盘说道：“白姑娘第一次来我家别客气将这儿当自己家就是，来先吃点糖或者水果吧”。白玉见马夫人穿的灰蓝底色深蓝绣花的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串儿饱满的珍珠项链甚是好看，又看看自己身上上的衣服相形见绌说道：“谢谢夫人！我是赵妈叫来帮忙的，夫人叫我白玉就可以了。”马夫人放下盘子说：“现在还早不急的，等把早饭吃了再做事也不迟。”马夫人便拉着白玉坐着聊天，马老爷站起来说道：“夫人和白玉姑娘你们慢慢聊着，我上去叫他们下来吃饭”。赵妈堆着笑手在腰里的围裙上反复揉搓说道：“听说白玉姑娘来了，刚刚腾不出手来所以现在我才来，夫人饭菜都上桌了等老爷少爷下来就可以吃了。”白玉赶紧站起来说：“赵妈我来帮你吧”，赵妈说道：“不用不用，你上去帮忙把少爷小姐叫下来吃饭吧”。白玉想说好又觉得刚来不识人有点尴尬，马夫人也站起来走到她旁边说道：“去吧！没事儿！他们跟你一般大的年龄都是兄妹姐妹”白玉便说好就退出去上楼去了。刚到楼梯就见一位年轻女子身形高挑纤细穿着束腰的米黄色洋装，荷叶边的衣领衬的她脖子更加白皙细长，小巧的脸蛋儿上嵌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深黑的眸子在长长的上下睫毛里闪烁着，她用发带半扎着公主头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这马家小姐，白玉有点紧张的说道：“马小姐起来了啊？我真要上去叫你呢。”马翠莲提着裙子往下走说道：“知道嫂子要来我当然要早点起来啊”。怎么叫我嫂子？白玉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也没多问，便站在下边等马翠莲下来。马翠莲又说道：“我哥还没起来，嫂子快去帮帮他吧”。这回白玉是听的真真儿的了，又想起马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哪里是主子对仆人的态度，心里似乎都明白了便顿时羞红了脸明知故问道：“什么嫂子？”马翠莲装作说漏嘴的模样用手捂着嘴走开了。白玉站在楼梯不敢上去虽说嫁入这样的家庭自然是好的，但是素未谋面就定了这关系觉得实在尴尬，现在又让她上去叫他起床真是难为情，好歹自己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婚前就随意进入男子的房间。正在踌躇间便听到马老爷和另一年轻男子的交谈生和脚步声，她赶紧就往堂屋走去告诉她们说：“老爷他们都下楼来了”。说话间马老爷和马良友一前一后的走进堂屋，马良友就注意到了堂屋里这位穿着寒朴长相乖巧白净的姑娘，流转星眸间甚是灵动，他估计应该就是赵妈所说的白玉姑娘。马良友并没有特别的打扮，梳着三七分的头发，穿着白色衬衫配灰色马甲。白玉有意无意的看他俊郎的脸庞上浓黑的剑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坚挺笔直的鼻子下有一张薄薄的嘴巴，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点严肃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一说话便是带有磁性的低沉的具有男性魅力的声音容易让人着迷。马夫人便给白玉做介绍说：“白玉姑娘！这是我儿子良友，今年刚满二十八毕业于省城华西医药学院”，马良友礼貌的向白玉伸出手，她竟不知所措慌张的看着马良友。马良友见她慌乱的表情便缩回手笑笑揣进裤兜里。马夫人见状赶紧化解尴尬说道：“从医学院毕业后竟鬼使神差的在金融业站稳脚，后来又自己开了制药厂”，马老爷在身后打断她说话：“饭菜都上桌凉了，快吃饭吧”马夫人也意识到再说下去有可能说道工厂的问题便笑笑说：“对对对！先吃饭！走走走都到饭厅去”。白玉从马夫人只言片语间已了解到马良友的学识与能力，心里是暗自窃喜自己竟有如此这般的福气。
早饭过后赵妈也没有给白玉安排什么事情做，马老爷跟吴叔去了公路那边监督施工，文伯今日也不到前院乘凉了而是在灶房帮着婆子们干点小活儿，马夫人拉着马翠莲上楼去继续缝衣服。马良友知道这是他们故意腾出空间来让他俩耍朋友的，他倒是感觉无所谓哟，只见白玉绯红的脸不知所措，那无处安放的双手手指在背后使劲的扭在一起。马良友觉得得让她放松才行，她这么紧张自己看着也别扭。他对她说道：“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顿时放轻松”，白玉抬起头望着她说：“我不是紧张我是难堪，我感觉自己要羞死了，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家人陪同没有男方邀请，我自己一个人就傻乎乎的就来了，真是丢脸死了！赵妈真是把我骗惨了”。马良友觉得这女子说话竟如此直接也是比较直爽的人说道：“你我若有缘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这次也确实我父母做的欠考虑，你跟我来”马良友将她带到前院的核桃树下之前文伯最喜欢的逍遥椅旁边“你坐上去什么试试，这是最能让人放松的办法了”。白玉半信半疑的坐上去躺下椅子自己就慢悠悠的摇起来将，马良友指挥在一旁指挥着说：“现在闭上眼睛好好的享受这份静逸的美好”，这感觉确实舒服极了。她将双手放在胸前慢慢的摇感觉自己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她这刻真的不想睁开眼睛害怕只是自己的想多了。马良友见她微闭双眼睫毛轻轻颤动着，粉红的嘴唇紧紧的闭着，像受惊的小鹿般没有安全感。他想想自己也确实不小了，也该体谅父母想要孙子的心情。更何况通过刘志下聘礼也明白妹妹已长大成大姑娘了，随时都有可能嫁出去，自己也还想到城里重新再创辉煌，娶个媳妇也能替自己尽服侍他们的义务。他看着眼下这姑娘说了一句：“或许真的是时候了”便走到凉亭里去。